他越想越有可能,可不能让傅允川得逞,他不能死。 傅允川顺着他尾巴像个变态一路往上,手在手完术纱布缠住的地方停留片刻,像是很不满意他的“蛇皮皮带”弄坏了一块。 在那里皱眉思考了一会,又继续动作。 傅允川的手不似过去人类的体温,今天温度略高,滑过余意蛇皮,有点烫烫的。 这个温度不似过去的傅允川的恒温,也不像发烧时一样灼热,余意打了个哈欠,瞳孔的细条都扩散了不少。 在傅允川的手伸到他下巴的时候,余意猛地一个激灵,想起现在的情况,张嘴就咬上了傅允川的手。 尖利的两颗牙齿刺破傅允川的皮肤,余意嘴里尝到了血腥味。 傅允川微怔,这被子里有刺扎他一下? 他抬起头,看向手背,正对上那双浅金竖瞳。 一人一蛇对视片刻,傅允川一下沉了脸:“二小,你在做什么?” 手上传来尖锐的刺痛,他的第一反应是二小什么时候长牙了?刺的有点深,牙齿长了很长,什么时候长得,它好好的时候还没有呢。 不会有毒吧? 妈的又犯病了。 傅允川抬起另一只手掰着二小死死咬着他的嘴,声音气得已经变了调:“我清醒了,你松开啊!”他已经感受到明显的疼痛。 往常浑厚低沉的男声现在变得有些刺耳尖利,外面的守着的护士听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推门进来。 一人一蛇在同时转过头望着进来的人,一个浅金细瞳的蟒蛇,一个一脸阴沉,眼底都是红血丝的人,护士不知道怎的觉得这人看着比蛇吓人许多。 护士是认识傅允川的,这张脸除了不上网的或者没有行为能力的人,没有没见过的。 尤其是这种年纪轻的小姑娘,更是傅允川的死忠粉,不然这宠物医院里这么吵闹,她也不会在嘈杂的环境中听到里面的动静。 本来她还偷拍了两张傅允川的照片,想着还从来没有见过男神这个样子,颓败风,还打算回去跟姐妹们分享一下。 因为照片不能外传,只能等上班结束。 她也知道二小,但之前在微博上看还是小小一条,她一开始也不敢相信在床上的庞然大物就是傅允川养的那条蛇。 过了一开始的震惊,她还看了二小的病例,她实在想不明白,二小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僸⒉傳 护士进来后呆愣得看着他们,不知道现在这算是什么情况。 看样子,好像不需要叫医生?没什么...危险? 一人一蛇只是看了一眼那边,就纷纷转头怒视着对方。 余意:你拔我氧气管,你不是人! 傅允川:“你松口,你现在还不能乱动!伤口要裂开了!” 余意:呵呵,你当我傻啊,我送开我的命也松开了。 傅允川见跟它说不明白,上手用另一只手掰着他的嘴巴:“我不去退款,我手机都被你吃了,怎么退?” 余意的眼珠转到一边。 傅允川看去,是他不知道什么拿出来忘收回去的手机。 ...... 傅允川捂着额头,对那边愣着的护士说:“你还站着干什么,过来帮一把啊!” 护士这会也才反应过来,但她一个小姑娘,也不敢直接上手扒拉这么大的一条蛇:“傅叔...你先等一会,我叫同事来帮下忙。” 来了两三个男医生,费了老大劲才给余意从傅允川的手上拔下来。 主要是余意身上有伤,他们怕撕裂伤口。 傅允川松口气,跟着几个医生去处理伤口。 傅允川的皮肤白,红色的血从两个圆洞中溢出来,有种诡异的美感。加上他的手修长,处理伤口的小护士紧张得咽了下口水,才敢给傅允川的手捧起来。 余意咬得不算太深,也没有伤到骨头,在确定是无毒的后,护士只是简单地做个了消毒包扎。 弄好了傅允川就迫不及待回到了余意的病房,留下小护士呆呆看着手,嘴里喃喃道:“我决定这辈子都不洗手了...” 余意这会冷静了,在床上给蛇头摆得翻来覆去,后悔自己刚才冲动了。 是不是咬太深了,傅允川会不会疼? 他在床上又折腾了一下,后悔自己刚才咬那一下。 余意把舌头垫在牙尖上,微微用力疼得他马上缩了回去。 只是这样他都感觉疼得不行,刚才他可咬了个实诚,他这么长的尖牙刺进去,傅允川一定很痛的。 余意在床上饱受愧疚的折磨,恨不得下床看看傅允川现在怎么样了。 在他煎熬得翻来覆去,还不敢动下半身的时候,门终于响了,他赶紧支着头向外看去。 傅允川在他的注视下坐回了他身边的那个椅子:“看你这醒了就生龙活虎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大事了。” 余意蛇脸一红,但好在看不出来,他尴尬得吐了吐信子。 傅允川看着很是憔悴,头发乱成一团,身上倒不是之前那件衣服,可也只仅限于“穿在身上”,上半身一个白色衬衫,扣子扣歪了,衬衫拧巴着,下半身是一个运动裤,脚上还穿着医院的一次性拖鞋。 他眼角下一片青影,眼里都是红血丝,胡子长出一层青茬,脸上的皮肤也蜡黄。 手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看着像是一个流浪汉。 余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傅允川,他怎么成这样了? 这医院里应该也有很多他的粉丝,他怎么一点不注意形象,就这样待了好几天? 余意抽了抽鼻子,怎么感觉还有一股味道,不会是很久没有洗澡了吧? 傅允川不眨眼得看着面前吐信子的白蛇,用另一只手用力在刚才它咬过的位置摁了两下,刺痛让他保持清明,感受在自己生活在现实世界。 这不是梦,也不是臆想。二小是真是存在的,他也不是在那个医院里。 手术四天过后,二小醒过来了,看着状态还不错。 傅允川刚才的动作使纱布透出血迹,余意愧疚撇过眼。 但这在傅允川眼里看来就是还在埋怨他,他拿起手机点了几下,转过来:“你看,你冲过钱的我没往回要,吓唬你的。” 余意甩了甩尾巴尖,算他还是个人。 “张嘴我看看。”手上的疼痛一直提醒着傅允川二小长了牙齿。 余意的尾巴猛然顿住。 干什么干什么,就咬了他一下,就要拔他的牙! 他紧闭着嘴假装听不见。 但下巴上传来一阵热意,他的头被傅允川掰了过去。 余意奋力挣扎,但他此刻脆弱的蛇体,当然挣脱不了傅允川。 他和傅允川对上眼,嘴巴被人家掰开,他丝毫不顾及自己缠着纱布的手晕上鲜红的血迹,牢牢抓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的手指伸进他的嘴巴里,在他两颗尖牙上来回摩挲。 “什么时候长得,这几天吗?”不仅这两颗尖牙,里面的牙齿也都长出来了。 余意点点他的大脑袋,就是这几天的事,他感觉自己快要恢复了。 等变回去,他就要离开傅允川了,想到这里他也不再挣扎,傅允川算是他半个救命恩人,要不是在傅允川的身边,他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 傅允川还想说什么,手机铃声响了。 他接起来。 “傅哥,我睡好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想吃什么我带过去。” 程远这几天跟他忙前忙后也是累坏了,才回去睡个好觉。 傅允川刚想说不饿,但他突然想到床上的蛇,犹豫了一下,拿着电话出了门:“你等会我问问医生。” 程远刚睡醒的脑子虽然不清楚,也没有彻底停止运行,傅哥怎么吃个饭还要问问医生? “买点易消化的吧,不要荤腥太大的。”傅允川嘱咐道,二小现在可以吃点东西。 知道余意醒了,程远也很高兴,吃饭的时候叽叽喳喳跟着余意说话,说他多厉害,能避开所有人去救了傅允川,给他好一顿夸奖。 奈何程远的词汇量也不怎么高,余意都做好准备摇尾巴了,可程远翻来覆去把一句“太厉害了”都要说烂了,到后面他都懒得听了。 一点文化都没有,真是让蛇难过。 傅允川吃完饭后被程远强行勒令回去休息,这些天傅允川几乎没怎么睡过觉,他怕傅允川先受不了了。 “不用,我就在这睡就行,这不是还有床。” 傅允川指了指一边的床铺。 给余意定的是两人的病床,就是为了方便有人在这里过夜陪同。 但医院始终跟家里不一样,程远还想说什么,看到傅允川的眼睛还是由他了。 程远在这陪了一会,傅允川趁这会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程远看着认真护肤的傅允川松了口气,前几天就确定二小没事,但傅允川一直不放心,今天二小醒了,傅哥才像活过来。 余意带着伤,加上刚才闹了一阵,早就感到累,傅允川去洗澡后他听了一会水声就睡过去了。 直到后半夜伤口传来的痛意让他清醒。 当时救傅允川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人类太脆弱,要是自己挨一下还能活,但傅允川多半是不行了。 现在才知道后怕,可要是再来一次,他多半还是会这样做。 为什么他也说不出,可能是傅允川从未真的对他不好吧。 不过现在这伤口是真难熬,他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伤,上次撕手上的刀□□出血了是最严重的了,那都给他疼上好一会,别说他现在身上破了那么大个洞了。 余意挪动了一下头,实在难受得厉害。 “怎么了,想喝水?” 傅允川冷不丁得出声吓了余意一跳,这都几点了,他怎么还没睡? 余意想了下点点头,是有点想喝水了。 喝完水后他躺下才发现,傅允川没有去那张床上睡,一直是趴在他的床边。 傅允川在守着他? 余意为自己的认知感到有点惊悚。 他宁愿相信傅允川觉得那张床脏。 房间重新陷入沉默,但余意睡不着,他睡不着躺不住,一会动一下。 “是不是...伤口疼?”傅允川问。 余意微怔,而后摇摇头。 自己为救傅允川受的伤,要是他说他痛的睡不着,傅允川是不是会更加自责。 随后余意恨不得抽这样想的自己两嘴巴,他是不是疯了,傅允川像是这种会自责的人? 可下一刻,他手上传来一阵温暖,是熟悉的温度。 傅允川的手在他头上滑过,他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听着竟有些温柔:“那我给你唱首歌?” 余意点点头。 他知道傅允川的声音向来好听,但以前没在网上听说过他会唱歌,他还有点期待傅允川会唱什么。 “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白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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