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屡次跟这人确认不是做什么不正经的勾当,只是端端茶倒到酒后换上这个地方露的有些多的制服。 第一天平安度过,没有什么意想之外的奇怪事,第二天也是这样。 直到第三天,她去包房里倒酒的时候,是前两天都来这的一个中年男人,他穿着正装,可脚脖处露出皮鞋里的白袜子,让文涵皱眉。 平日里他都是十分有礼貌,在这样的小镇子,文涵每次倒完酒,他都会跟文涵说声谢谢。 但今日不知道是不是他喝多了,在文涵欺身倒酒的时候,他一把拽住了文涵的手腕。 没有准备的文涵被他一把扯到怀里,吓得惊呼了一声。 但随后那只恶心的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文涵的力气怎么都是不如一个男人,即使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体力活。 她急得大喊大叫,但没有一个人来帮她,连她的同事进来送酒都是扫了一眼就出去了。 文涵这才明白过来,这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前几天就是骗她留在这,等着今天呢。 她逐渐不再挣扎,脑子里只剩下绝望这一种情绪。 头上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昏黄的灯光,周围的音乐声震天响,交错的灯闪的她眼睛有些疼。 她脑子里仓皇得回顾着自己这不到三十多年的人生,一切都充满了戏剧性。 要不是她发挥超常考上了完全不属于自己水平的学校,就不会遇到傅承允,也不会喜欢上他,嫁给他,每天受着非人的折磨。 也不会被逼着生了一个有着和他同样病的孩子,不会想着逃跑,也不会孩子发病打了人,然后她别逼无奈做这种工作赚钱,然后摊上这种事。 这一切,从遇上傅承允的那一刻,她过去二十几年顺风顺水的人生就出现了改变,一切朝着最不好的方向发展。 身上的衣料发出撕裂的声音,皮肤传来一阵凉意。 她闭上眼睛准备认命。 门突然被打开,一群人涌进来。 “别动!双手抱头,男的蹲左面,女的蹲右边,快点!”一群警察穿着挺拔的制服,说出在电视剧里才看到的话。 文涵不敢不听,她咬着下嘴唇,神情尴尬,这是她经历过最羞耻的事。 被人当成卖、淫的。这让这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所接受不了的。 她蹲下不太方便,高叉旗袍会让她走光,她犹豫间还是给旗袍扭了一下,姿势别扭的蹲了下去。 警察还在盘问姓名,文涵的脸红得不行,恨不得死在这里,或者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能感受到盘问人员的阴影逐渐靠近她,文涵心里突突跳。 文涵蹲在地上,视线狭隘,只能看到小腿以下。 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警察的制服,而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挺拔的西装裤,在他动作间露出里面深色的丝袜。 和那个穿棉袜的人截然相同的两种感觉,优雅绅士,像是误入此地的贵公子。 “小涵,怎么自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叫我一顿好找。” 男人的声音十分温柔宠溺,像是在与自己的爱人玩闹。 只有文涵知道这话后面意味着什么,她瞳孔紧缩,红着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全身抖得像筛子。 她给头更低,自己欺骗自己这样男人就不会认出她。 但男人显然没有让她必须承认的意思,方才贴在她耳畔的声音高了些许:“李警官,人我带走了。” 刚才还气势冲冲的警察一下变了脸色:“傅教授,都是误会,您带走就行。” 文涵感到手臂上一股大力,轻而易举把她拽了起来。 他手上冰凉,透过她裸露的皮肤,一直传到她的全身,她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披肩。 她几乎是被夹着带上了车,傅承允看着是一副文弱样,但他力气有多大,文涵想没有人会比她更知道。 上了车后傅承允甚至没有问她的住址,等文涵从自己的恐惧中缓过神时,已经到了家门口。 这无疑让她感到更加害怕,她开着车门想要赶紧下车,但门被锁住了她拽不开。 文涵吓得声音颤抖:“现在在外面,你要、你要干什么?”他不会在这就打她吧。 前面驾驶位的人轻笑了一声,拿起前面的烟盒,点了一根,很快烟雾充满狭小的空间。 “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 文涵虽然不信傅承允,但她不得不顺着傅承允说下去:“什么交易?” 傅承允吐出一口烟圈,勾着嘴角看着镜子里文涵面对他恐惧的神情,他弯了眼睛:“你不是想离开我吗,我放你走,还给你一笔钱够你以后生活。” 文涵警惕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是傅承允能说出的话,她冷嗤一声:“你会这么好心?” 一根烟很快就在傅承允的指尖燃烧殆尽,他掐着最后一点,盈盈绕绕的烟盘旋而上,使傅承允的神情模糊难辨。 “是啊,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玩的事。”他给手里的烟头掐灭。 文涵重复了一遍:“更好玩的事?”随即她脸色略微狰狞:“你有更中意的女人了?” 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会让她心头酸涩。 傅承允难得转过头给她一个眼神:“怎么还这么喜欢我啊,那不然别走了,就留在我身边。” “不可能!我怎么还可能喜欢你,你是畜生!魔鬼!” 傅承允没有因为她的辱骂表现出不高兴的情绪,反而笑眯眯:“那我就放心了,我不希望出现有我无法控制的不稳定因素。” 文涵直视着傅承允的眼神,小心得又问了一遍:“你真的要放我走?” 傅承允重新转过头,视线一直停留在窗外的那栋楼里一个阴暗的小窗户上。 那里仔细看去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他勾起嘴角:“是啊,不过我说了是交易,就是我还有你要办的事。” 文涵问:“什么事?” 傅承允:“如何让我们的儿子乖乖听话的事。” 文涵疑惑:“你什么意思?” 傅承允看着那一角身影:“我放你走,但小川可不能走,我就这一个儿子,不过他又很不听我的话,他只喜欢你这个母亲,所以你走之后要承担起让小川听话的义务。” 他给“小川”两个字咬的重。 文涵拧眉挣扎,给小川一个人放到这个人的身边,真的没事吗?但常言道虎毒不... “虎毒不食子,他怎么说也是我儿子,我这样的人生一个就够费劲了,几乎也不可能再有下一个了,我还能对他怎么样?” 傅承允含笑说。 文涵怔愣了片刻,是啊,何况... “何况小川跟着我吃喝不愁,什么都是用的最好的,跟着你风餐露宿过着苦日子。”傅承允的视线从未移动,脸一直对着那边的窗口,慢悠悠说,生怕谁听不清看不到一样。 是的,跟着她小川只会吃苦,要是拒绝了傅承允,那五十万更是... “小川打了人,也要赔不少钱,你自己挣一辈子怕是都还不上,你带着小川接着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过这种辛苦日子。” 傅承允说得对,就算傅承允不再找他们,就他们两个黑户,要怎么活下去,以后小川只会需要的钱越来越多... 她又一次想到傅允川打人的样子,身体抖了两下。 小川也有跟傅承允一样的病,要是他真的发病了... “小川遗传了我的病,在他第一次砸碎了一屋东西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病要费很多钱,小川随着年纪增长发病率越来越高,在你身边十分危险。” 这像是给文涵添的最后一把火,她颤抖着嘴唇,好半晌问道:“你不会伤害他的吧。” 傅承允对那小影子露出胜利的微笑:“当然不会,他可是我的儿子。” 文涵下车在门口站了一会,傅承允早就扬长而去,就像如他说的一样,真的不是为了她而来的,是真的找到了更好玩的事。 她看了一眼车消失的方向,拢了拢衣襟,转头进屋去。 可能是以后就和傅允川见不到面了,也有可能是对即将到来的美好生活的向往,还可能掺杂着一点愧疚,从那天之后,文涵对傅允川的态度大变样,好像又是过去那个对他温柔的母亲。 “小川,尝尝这个。”文涵把一小块蛋糕递到傅允川嘴边。 傅允川张嘴咬了一口,似乎有些受宠若惊,他已经很久没有受到母亲这种待遇了。 蛋糕香甜,傅允川在嘴里细细品尝,随着喉咙的动作咽下。 他看着母亲的脸,垂下眼睛。 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劣质的甜品。 母子两人度过了相安无事的几天,文涵这几天也没有再去上过班,但傅允川从来没有问过文涵最近为什么待在家里,也没有问过哪里来的钱买蛋糕。 他们维持着表面的太平,母慈子孝得度过了这几天。 直到这天文涵没有再回来,进屋的反而是傅承允。 傅允川知道这天终于是到了,他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板着小脸,好像对这件事并不在意。 他安静得跟在傅承允身边,一言不发,住了一个多月的小镇不怎么发达,在学校发生的事也不是很愉快,可那更糟的贫民区却承载了他最好的回忆。 往日里看待他们母女的奇怪目光,现在投向他变成了一点羡慕。 他能听到周围的人在议论:“原来是有钱人家的私生子,诶,不过怎么没有见到他妈...” “有钱人不都是去母留子吗,可能是他妈拿着钱走了...” 傅承允牵着傅承允的手,穿着手工定制的昂贵西装,走向单元楼下停着的那辆豪车。 他能感受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上一紧。 傅承允眼角染上笑意,感受到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些许,傅承允突然停了下来,让傅允川听着周围人对文涵的议论。 他垂眸,两双相似的眼睛对视,一大一小,两双眼里都是一般墨黑,如野兽一般淡漠的眼神,但明显小的这个火候还不够,眼底发红,看着十分愤怒。 “他们怎么停下来了?” “看着像是要打起来了...这个孩子也不是个省心的。” “唉~这事说起来也不怪他妈不要他了,我听说前几天他在班上给同学打的头破血流的...” “啊?真的假的?” “真的,咱们楼上那个王老太太他家孙女也在那个班上,听说可吓人了,几个成年人都没拉住,拉架的老师还挨了两下。” “富家少爷不都这样,打了人又能怎样,这不亲爹来了,直接都摆平了。” 没人会怀疑下面的一大一小的关系,他们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不过脸上的表情一个温润带着笑意,一个瞪着眼睛,看着在发脾气。 “我听说被打的那家要了五十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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