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近年来,Lapino致力于攻坚AI应用,在医学、交通运输、金融领域、制造业、教育、法律等领域都有着卓越成就。2033上半年,Lapino在医学镜像领域取得突破,AI可完全替代人类医生实现患者诊断。通过数以万计的实验,得出结论:AI在三甲医院接待患者误诊概率不到十万分之一,AI参加职称评审可顺利取得高级主任医师证……”Lapino行政部长周芸主持年中述职会,汇报Lapino近半年取得的成就。
Lapino15层汇集各体系的AI从业者,周芸简明扼要地阐述Lapino科研要闻,她的音色平稳,音调听不出起伏,若不是手里拿着稿件,旁人都要以为她是机器。数万字的演讲稿,周芸念了一个又一个,没有停顿,没有错误,像AI那样精准。
在周芸上空,出现巨大的终端投影,配合她演讲的话术 进行展示。AI机器有条不紊地协助主治医师做医学镜像分析、处理疑难杂症、甚至可以上手术台完成简单的手术,刀口切得要比20年老医生漂亮好多。
年中述职会要求全员出席,易望舒以人类的身份被迫在这儿听了一上午Lapino这半年的丰功伟绩。在他看来AI从医很简单,他断掉的脚踝就是自己接上的。透视扫描骨头裂缝,找准位置,用力一掰就好了。做手术差不多也是一个逻辑,透视扫描病变位置,锁定区域下刀切除,把肿瘤取出,就是这么简单。
易望舒搞不懂这有什么可炫耀的,他更搞不懂人类奇怪的思考逻辑。易昀前几天问他“朋友之间能上床吗”,他说“能吧”,易昀骂他“不知廉耻”!
呵呵。
你想上我,舔个脸来问我,还骂我不知廉耻?
骂我也就算了,回家还不跟我说话,又回归一个月前要让我自杀那时的死样子,天天板着脸给谁看!要不是我帮你敲代码,课题你都做不完,这人怎么不知道感恩呢!之前不理解“东郭与蛇”“翻脸就是麻子”,现在可算是找到现形了,易昀你就是长着麻子的蛇!
偏偏这无聊的述职报告避无可避,他跟长麻子的蛇还得一起坐前排听汇报。易望舒的大眼睛东瞧瞧西望望,把场内所有人的信息存进中枢。不仅仅是扫描他们的样貌,还有他们的家庭环境、职级荣誉、社会关系、中枢型号……
几乎所有人在易望舒这里都是透明的,易昀是例外。
他看不透与他朝夕相处距离最近的人。
咫尺天涯。
Lapino15层会场屏蔽终端,就是为了防止开会摸鱼,易望舒就是那只漏网之鱼。他通过搜集现场终端信息,比对Lapino内网论坛的帖子IP地址等数据,找到了几只专给易昀造谣的八卦精。
正对着他后面数两排,穿低胸蕾丝衬衫的中年大姐喜欢易昀,经常在论坛发易昀同人文;右斜后方临近中间过道,带粉红眼镜的小少妇喜欢易昀,经常捏造她与易昀的浪漫邂逅;左侧最后那排穿蓝色西服的男生喜欢易昀,嗯?男的?
易望舒回头多瞄了两眼那男的,眉清目秀的小白脸,在Lapino负责数据处理,经常匿名给易昀终端发*扰信息。不知道他的腿会不会比他的衬衫领口还要开,还真是够骚的。
你开你的腿,我合我的腿。易望舒翘个二郎腿,脑袋像个拨浪鼓看完这个看那个。
易昀手放他腿上往下压,那意思:别抖腿。
易望舒放下翘起的腿,易昀的手自然而然地搭到他的大腿内侧。易望舒的腿很细,易昀的手掌正好包裹住他的大腿。
他的手放在他的两腿之间,大腿内侧。
易望舒:……
易昀目视前方没看他,听着述职时不时记录几下,神色淡淡。熨烫整洁的高织衬衫收在腰带里,米色西裤咖色皮鞋,典型商务精英装扮。
会场第一排有商务桌遮挡,两座一桌儿。从正面看“商务精英”一丝不苟地记录会议,从侧面看他的手正在解小助理的腰带!
易昀一直目视前方,完全凭直觉在那乱摸。一会儿摸皮带扣像是要解但又没解开,一会儿摸到别处……
易望舒脑袋不晃了,腿不抖了,他不敢看下身,别人开会都是目视前方的,他怕动作太明显被人发现。易望舒生无可恋地看着周芸上方的投影:医生的手伸进病人的身体里,易昀的手伸进他的裤子里;AI的机械手臂变成好多截,辅助医生完成切割。易昀的指关节握住他的要害,食指中指交替“切割”……
没反应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易望舒开始跟着易昀的节奏数棚顶砖块:1个,2个,3,3个,4个,5个,6,6个……
211,222,222,222,222……易望舒脑子烫的像是要烧着,数哪块都是222。
易昀慢条斯理从会议桌前方的收纳中拿张纸巾擦手,那动作看上去要多又优雅有多优雅。易望舒呼吸急促心跳很快脸红的似要滴血,裤子松松垮垮地系着,皮带张牙舞爪地翘着,这情况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挺快。”罪魁祸首做出评价。
易望舒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阴阳怪气道:“哟,您的嘴找回来了?这些天不说话,我还以为丢了呢。”
易昀拉开他西服下摆,把刚擦手的纸巾塞进去。
易望舒:……
“你这么变态,你家里人知道么。”会场人多易望舒不好发作。易昀这丧心病狂的疯子非要挑这种场合弄他,精神正常的谁能做出来这事儿!
易昀好像又把嘴丢了,直到会议结束没再跟他说过话。
午休,一堆人浩浩荡荡地去吃饭。
易昀递他张纸巾:“擦擦吗?”
我擦你个大头鬼,都干了好吧!
易望舒看会议室内人走的差不多了,忍无可忍道:“你这是什么毛病,在家不弄非跑这里来弄!”
易昀欺身上前,替他把裤链la上。易望舒的腰很细,皮带剪掉一掌长,生产商都没想到手工缝的鳄鱼皮被暴殄天物。易昀捏了下他的窄腰,把皮带给他系上,淡淡道:“不行吗?”
Arch
{如何说服Yy听人话?
If跟他讲道理,阐述公众场合lou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Yy不讲理,pass;
If直接告诉他“不行”,根据Yy之前恶劣行径推断,如果拒绝会遭受其他惩罚,80%会变本加厉,pass;
If告诉他“行,”但表示如果你被发现,会被Lapino通报的。Yy不要脸,他很少在意旁人眼光,print20%;
If告诉他“行”,但表示他的技术太烂,不想再度体验,print30%;
If告诉他“行”,但表示自己不想这样,希望不要有下次,print50%;
}
Algorithm=告诉他“行”,但因为他的技术不好,自己不想要下次。
“行。”易望舒苦着脸,话到嘴边说不下去。搞这事儿还要评判技艺?易昀不要脸,他得要啊。
易昀摸摸他的头,像摸小猫似的。易望舒甩甩脑袋,他嫌易昀手不干净。
饭后,易望舒决定再为自己争取一把:“为什么其它助理都坐在后排,我坐在第一排跟你一起听会,会不会不礼貌?”
“不会。”
“可是,刚吃饭的时候好多人看我,我觉着他们的目光很有深意!我都不敢跟他们对视哦,感觉他们像是知道了。哎,你说在后排能看到你搞那个不……”
“不能。”
“可是……”易望舒话说半截被易昀打断。
“你不想跟我坐一起?”
“我……”易望舒支支吾吾半天没憋出来。我说想跟你坐一起,下午你没准儿又要搞别的;我说不想,这不又是拒绝你么!
易昀声音冷冷的:“下午你可以不去听会,我给你假。”
易望舒喜出望外,大眼睛瞪溜圆一闪一闪的:“真的吗,不是说都得去吗?哎,有这好事儿你不早说,我……”
易昀不等他说完话,迈长腿走了。易望舒小跑在后面追,易昀上电梯,易望舒跟进去又被推出来。他想问易昀怎么了,看到易昀黑如锅底的脸色,蚌住。易昀那表情好像在说:滚吧,我不想跟你呼吸同一个电梯的空气。
易望舒眼巴巴地看着电梯门关上,在旁边儿等下一辆,他正在考虑是去15层还是16层。
刚易昀那张脸黑的跟死了老婆一样,他不乐意跟我一起坐电梯,肯定也不想我再坐他旁边儿,我还是回16层吧。欸,长麻子的蛇,锯嘴儿闷葫芦,真是搞不懂他哦。
电梯间人来人往,一群女生跟他同坐电梯。
女生A:“你们听说了嘛,Esun前几天跟梁名一牵手逛超市呢!”
女生B:“啊,哪天啊,是上周五吗?我好像在楼下看到他俩了!”
女生C:“哇哦,逛超市还要牵手哦,还真是如胶似漆哦。”
女生D:“这有什么哦,我前两天在走廊看到他俩抱一起呢!”
易望舒:……
“叮咚”15层到,女生们下电梯。易望舒独自一人回16层,刚下电梯,又折返按15层。
你说想吻我,想跟我上床,说完就跟女生约会?
约会逛超市?
逛超市要牵手?
呵呵。
怪不得不跟我说话,背着我干大事儿呢!
跟人牵了手,刚又摸我,摸完还不洗手,真脏!
“叮咚”15又到了,易望舒下电梯,直奔会议室。
他像根电线杆子似的杵在门口,不知道的看他这架势还以为要追杀仇敌。
“仇敌”在会议室里,他不敢杀;堵仇敌的姘头,他很有一套。
梁名一刚要进会议室,被易望舒拉拦住。她记得这漂亮的人儿,是易昀助理。
“借一步说话。”易望舒声音很低。
梁名一以为他有什么大事儿,跟着他左拐右拐拐进茶水间。
逼仄狭小的空间,两个细瘦高挑的身影,一个低头俯视另一个,像是在审问:“他跟你约会了?”
梁名一:?
“他牵过你?”
梁名一:??
易望舒看着梁名一清纯无辜的样子,心想:好一朵白莲花!
梁名一看着易望舒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小鹿乱撞。
“他抱过你?”
梁名一:???
易望舒看她还在“装无辜”,伸手跨过梁名一的颈肩杵墙上,直接给目瞪口呆的女孩儿来了个“大壁咚”。
梁名一人傻了,心砰砰跳,小鹿撞飞出来啦。天啊,他要做什么,好期待呀!
壁咚她的人周身气压很低,有种霸道总裁既视感,但是预想中的剧本没有来。易望舒的声音比周身气压还要低八度,迫不及待地宣誓主权:
“他插过我。”
第34章 闷热的6月,躁动的夏季。
易望舒趴在窗边儿吃冰棍儿,在窗沿儿探出半只小小的脑袋。窗外蜻蜓飞过,他伸手去抓,没抓到。易望舒皱着眉头把冰棍儿叼嘴里,啪嗒啪嗒下楼拿炒菜用的大铁勺,上楼拿铁勺捞蜻蜓。大铁勺在窗户外面飞呀飞,一不小心脱手了,易昀在花园里读期刊,只见一庞然大物飞天而降。
“噗通”铁勺落地,距他不过半米。
易昀太阳穴突突跳,朝楼上低吼:“你想谋杀我?”
窗边儿哪还有人影,肇事者早溜了。
易昀放下期刊进屋,二楼客房没人,卧室也没人。
小东西像兔子似的,跑的挺快。
“小兔崽子。”易昀暗骂了声,砸桌子弄出好大声响。
易望舒躲在衣帽间的柜子里听得心惊肉跳。
“我数3声,滚出来。”
易望舒心想:鬼才滚出去!
“1。”
数吧数吧,你数到日落我也不出去。
“2。”
你以为我会怕?
“3。”
天啊,救命啊,这要是被逮到会被揍死吧!
易昀数完第三声不见动静,直奔衣帽间。
B级AI跟易望舒汇报:Yy来抓人啦!
救命,他怎么直勾勾地往这走,他是不是看见我了啊?
易望舒听到拖鞋踩在地板的声音,嘎吱嘎吱,越来越近,悬着的心提到嗓子眼。
柜门开了!
就像薛定谔的猫,是直是弯在柜门开的那刻定会揭晓。
衣柜上下两层,易望舒蜷缩在上层,弯的像只虾。
易望舒拼命往里躲,拿衣服遮挡自己,心中默念:易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易昀笑着问:“躲猫猫好玩么?”
“啊啊啊,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易望舒炸毛,易昀一笑准没好事儿!
“还想玩吗?”
“不想了不想了,我真错了!”易望舒哭唧唧要出柜子,易昀按住他,挺身入柜。
周身悬挂衣物的皂角香,混合易昀身上的薄荷沐浴露,钻到易望舒敏锐的嗅觉系统。他觉着自己可能是坏掉了,不然怎么分不清是嗅觉还是触觉,他觉着易昀的气息环绕着他,易昀的衣物包裹着他,即便没产生触碰,他的视觉嗅觉触觉都已被易昀占据。
易昀的存在是强烈的。
强烈到无法抑制的心跳逐渐加快,强烈到他忘记易昀是要惩罚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臂环上易昀脖颈。
他渴望他的触碰。
漆黑的空间,环绕的躯体,薄荷混合柑橘,纠缠彼此的气息。
易昀把人捞出来,易望舒像只无尾熊似的挂在他脖子上。易昀狠狠给他屁股一巴掌:“就会作妖,记吃不记打。”
“啊……”易望舒拿开手,捂着屁股抱怨,“干嘛打人啊,都说了我不是故意。”
夏天天热,门口纳凉的老大爷穿花裤衩白背心,扇着扇子,在大树下乘凉。易望舒也搞了套同款花裤衩白背心,套身上果然凉爽。此刻白背心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材质不是很好起了些球球,领口大开露chu大片胸口,隐约看到半颗粉嫩的茱萸。
两条小白腿明晃晃地在裤衩里晃,裤绳也不好好系,蝴蝶结歪歪扭扭的像是随时都会开。
易昀让那蝴蝶结开了。
易望舒:……
行吧,这回是在家,也没人看,想弄就让你弄吧。
易望舒只觉腰间一紧,易昀抽了他的裤绳,把白背心塞到他的裤子里,像系麻袋那样狠狠一勒。
麻绳抽条,勒出的腰是真细。
易望舒心想:易昀你什么审美啊,门口老大爷都知道白背心要放在花裤衩外面,你给我揶里面了,这能好看吗!
易昀给裤绳打了个漂亮整齐的蝴蝶结。易望舒又想:系这么好看干嘛,一会儿都要脱。
易昀系完裤绳,走了。易望舒满脑袋问号,追上去问:“你,你不要……”
“什么?”易昀回头,易望舒撞他身上,把脑回路撞的正常。
“啊,没。我是想问,你不要吃饭么,我们一会儿吃什么?”易望舒拍了两下自己脑袋。哪有自己上杆子送的啊,算法关键时候不支招,险些坏我大事!
易昀淡淡道:“带你出去吃。”
易望舒一听能出去吃好吃的,眼睛瞪得溜圆像金鱼,把白背心从花裤衩里拽出来,跟易昀玩贴贴:“去哪吃呀,吃什么呀,吃鱼吗,好久没吃啦!”
易昀无奈,小兔崽子还真是记吃不记打。
“换套衣服,带你回家。”
红色敞篷轿跑在马路飞驰,引得旁人侧目,俊男开车靓女坐副驾,有钱又有颜,拉风得很。帅哥一身运动装,简约随性;靓女穿着旗袍,优雅端庄,就是这脖子有点儿粗,领口的盘扣被顶的支楞巴翘。
易望舒摇身一变,从花裤衩老大爷变成旗袍美女,挺不适应。旗袍下摆是收紧的,易望舒不得不夹紧双腿坐着,看上去娘娘的,像小媳妇一样。顶级AI对自己的性别高度认可,对这娘炮的行径深感不适。
“你为什么要买旗袍啊。这上面都写了XXL身高170-175CM,你把我这1米8的大老爷们硬往里塞。这玩意儿太紧了,小心我没提醒你,一会儿我撑开线会穿帮的!”
安全带勒着青花瓷,易望舒的窄腰裹在蓝白相间的青花瓷下,裙身裹着玲珑曲线,群底开叉至大腿。雪白的皮肤点缀兰青色彩,隐约露出的长腿尽显婀娜风情,他像具极具观赏性的艺术品,清新脱俗,高贵典雅。
易昀说:“好看。”
易望舒反应半天才跟上易昀的脑回路,这疯子听人说话不听重点,我的抱怨统统没用!他只回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买旗袍,答案是:好看。
好看个毛线,你行你来穿!碎花连衣裙,紧身开叉旗袍,易昀你这爱好还真是……俗不可耐!易望舒脸拉老长只敢在心里嘀咕。
跑车开进兰亭水榭,门卫AI鞠躬。
易昀看了眼身姿挺拔的迎宾AI问易望舒:“你中控坏了?”
“没啊。”易望舒热的双手在脸蛋边猛给自己扇风。
易昀想说:你调低机体温度就不会热了。
但他没说。
调节体温是AI的基本功能,易望舒知道让自己更舒服的方式,但他不用。他宁可穿劣质背心裤衩吃冰棍儿避暑,却不愿意调节机体温度的原因是——他想让自己变得更像人。
易昀想起易望舒前几天说过,晚上会被冻醒,他当时没在意。
原来,他是真的会被冻醒。
闷热的夏季,空气中没有风,只能听见小区内的蝉鸣。易望舒拎着高跟鞋下车,主动给自己穿上,还涂了个口红。他理理额角碎发,心想:虽然易昀这厮挺操蛋,但易爸爸易妈妈都是好人,我得端庄些,不能掉价。
易昀听着蝉鸣,看着漂亮的人儿打扮自己,忍不住上前将他拥入怀中。
“干嘛啊,别贴着我,你好热。”怀中的人抱怨个不停,但没推开他。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大地,火辣辣的易望舒焚烧易昀心底。
我只是,在这一刻,想这样做。
“哎呀,小舒啊,你是不是又漂亮了!”安雪见儿子领儿媳妇回来心里乐开了花,“这皮肤真好啊,用的什么牌子护肤品啊,分享给我!”
易望舒终端火速搜索“高端护肤品牌”,说了几个有抗衰效果的牌子。
“啊,你也用这个牌子啊,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用不上呢。也好也好,抗衰从18岁做起,到我这岁数还长得跟18岁一样,哈哈。”安雪拉着易望舒的手往厨房走。
易望舒心想:我猜你这岁数得用抗衰才说的,不得有点儿共同话题么!我不知道那牌子好不好,但是我到你这岁数肯定还长得跟现在一样,这没毛病。我一来你就拉我进厨房,肯定是买了什么好吃的自己不会做……
果不其然,厨房躺着两条三文鱼。放在大盆里的,活的,新鲜的,三文鱼。
易望舒两眼放绿光,摘了手链直接开搞。
阿弥陀佛,休怪我杀生,谁叫你们长的这么好吃!阿姨懂我,知道我想吃鱼,呜呜好感动!
客厅中,父子二人并排坐在沙发上。
易昀:“爸,蓝建飞最近找过你吗?”
易宇:“找过,他那工厂建完了,想尽快走手续。”
AI工厂建立后需要质检,除卫生、消防、部门批准外,还需要得到国防部获批,之后才能得到工商许可合法经营。正常都是按照各部门优先级依次审批,从工厂建好到走完手续快则半年,慢些的需要整改的一年都无法挂牌经营。蓝建飞建厂的钱已经投了,厂子没手续,生产无法开展,他的钱自然无法回笼。做投资的手上都有流动资金,流动资金可以吃利息,变成不动产就吃不到利息,晚变现一天就晚一天盈利。
商人唯利是图,蓝建飞精心算计。
易望舒跟易昀说过,蓝建飞来找过他,想必又是想让他帮忙看程序。而蓝建飞频频给易昀终端发信息,几乎都是:对你赏识,与你父亲感情深厚云云,对程序只字不提。易昀出于礼貌,之前回过几条,自从对方找上门后,再没回过。
人都做不好,如何经商呢?
“爸,他那工厂有问题,手续不能批。”易昀说,“蓝建飞近期与Lapino有资金往来,你可以查一下他是不是购买了大量拆机部件。”
易宇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他用拆机量产S级?”
“对。”易昀补充说明,“我上月做的课题就是关于‘拆机安全’问题,报告可以传你,里面有详细说明。相关文献我做了一期论文,下周二会在期刊上发表,用来佐证。”
易宇让他:“说点我能听懂的。”
易昀挠挠头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说到AI相关他就忍不住跟他老子炫耀,易宇顶多就是夸他两句“做的不错”“挺好”之类的听上去敷衍的话,但他喜欢听。
“拆机的部件接收过程序,当部件重新组合在一起,原程序会与新程序相斥,AI会执行‘自己认为’对的程序。这种‘自认为’就是它的主观意识。”易昀说,“而拆机部件的原程序是无法消除的,它就像出厂设置,刻在AI的DNA里伴随它们一生。”
“有自主意识的AI非常危险,更何况是S级。所以,蓝建飞的项目绝对不能批。”
易望舒不会长胖是因为他的出厂设置不允许,A30609想让徐远快乐是它发自内心的情感,AI会杀人是因为它认为自己遭受了不公正待遇。
杀人AI是拆机,A30609是由拆机部件组成的,那易望舒产生自主意识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我早期对他频繁的冲突指令导致的程序偏差,还是因为人脑与机械脑共同思考产生的行为冲突,又或许自主意识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
易昀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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