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萍当时就道:“要你担心?石总那家大业大的,自然是去看一次给一次‘咨询费’,每人都五千,斩妖除魔的价钱另算。” 张弛感慨:“娘哎,要不是咱们有编制,我们去赚这个钱多好?” “你当我们这个人员流失率是开玩笑呢。”卢萍嗤笑一声,“不过我可不走,在外面干活可借不到‘蒸发者’,也没有队友来救我。在刀尖上生活,没有强大的后盾,还要不要活了……” 关于干活的价码讨论放一边,这会儿熊乐晨说他拿到一笔车马费了,张弛就想起之前部门里说过的事,说道:“那你可以放心去复查了啊。” 薛锐问:“他要复查什么?” “脑子呗。他失忆的这个症状,还是要注意一下脑子有没有后遗症,最好也看看心理医生的。”张弛随口回着,“对了,你们去的那个疗养院,医生水平如何?……哦,算了,那里应该挺贵吧。还是我们来介绍医生吧,不会敲诈你的。” 薛锐又问熊乐晨:“所以,你要去检查?” 熊乐晨:“不去。” 薛锐把装钱的信封放回熊乐晨手里:“那我也先不租房。” 张弛:“……”你俩就非要相互倔起来是不是? 他正要一个个劝,又听熊乐晨道:“张哥,你知道石天铭这个案子的调查情况吗?” “知道一点吧,不过和网上目前暴露出来的信息差不了多少。”张弛的注意力果真被转移,“怎么,你们今天真看到什么东西了?这是能透露给我的吗?小熊,我可提醒你,除非‘特美办’或者警方之类的官方部门找你,不然你可以不泄漏这些案子信息的。毕竟这些大款……我是说有钱的客户,很讲究所谓的‘隐私’。” 熊乐晨只道:“但我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可能是因为我不记得了。” “哎行吧行吧,我嘴严,你问吧。”张弛一下又心软了,“我给你参谋参谋,顺便去问看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 熊乐晨于是把自己去看石天铭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张弛边开车边听,等熊乐晨那干巴巴的描述完毕了,头一句就是感叹:“石家为了给这个儿子逃脱法律制裁,也是够费尽心机了。” 熊乐晨问:“那我不该管这件事了吗?” “倒是不急着下论断,只能说家属做这种努力也是惯例了,他们没想起来,律师也会教的。”张弛道,“这么说,你是真的看到石天铭身上有东西,但不确定到底是什么,对吗?” “嗯。” “我实话实说,我们的人看见过人格分裂的人,没说过这种患者身上会有虚影。”张弛回道,“按照你的说法,石天铭自己也不想它出来,是吗?” “应该是。”熊乐晨道,“但不知道理由。” “如果他用睡觉来阻止这个东西的出现,目前来说,至少石天铭还能在身体里占上风。”张弛一顿分析道,“不过,石天铭连这东西的存在都不愿意聊,感觉的确很奇怪。毕竟他还能压制对方,只要说出这东西的存在,不管实际上能不能给减刑,起码心理上能减压吧?要是他真被什么鬼东西缠上了,也更应该赶紧说出来求助才对。 “他现在连这个东西的存在都不愿意承认,是不知道事情的要紧程度,还是就一心要认下这十一条人命和这场大火?” 熊乐晨道:“所以我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才来问我的嘛,我也是理理思路罢了。”张弛道,“不过,虽然你现在还没看清那个东西,你能感觉到它有害还是无害吗?” “不确定,只是个被正主挡住的虚影,不好分辨善恶。” “那你能确定它不出来的话,是没办法处理的吗?薛先生也这么觉得?” 薛锐道:“我的看法与小熊一致。” 张弛沉吟道:“或许可以让一些擅长处理鬼怪附身的人去试试……” “处理不了。”薛锐道,“尽可以试试。” “……好吧。”张弛有些想无语望天。他不知道薛锐是不是真有这种“藐视一切其他本领人群”的本事,不过这个生意现在就是熊乐晨和薛锐的,所以张弛忍住了,只道:“总之,他这样瞒着,显然是暴露这个东西的存在,比控告他杀了十一个人都严重。既然他已经被打了镇定剂,还被辅助睡眠,睡觉肯定不可避免。既然这东西可能在他睡着的时候出现,那等你们能见到那个东西再说吧。我也会关注这个案子的调查进度的,要是有消息,就偷摸告诉你们。” “嗯,谢谢。” “客气什么?协助你赚点小钱罢了,照你的本事,这是应得的。”说到这里,张弛居然又把话题顺回去了,“毕竟你的复查,薛先生的衣食住行,都需要用钱。” 熊乐晨这回不着急反驳了,只是问:“为什么你总想要薛锐快点搬出去?” 张弛心道要不是你现在常识不足,谁要管你这破事。可这话没法当面说,张弛只能婉转表示:“毕竟你们两个大男人,总挤在一个房间也太奇怪了,对吧?一般人不会这样住的。” 熊乐晨确认道:“一般人不这么住吗?” “反正非亲非故还刚认识不久的两个成年男人,极少这样,打工住宿舍和青旅大通铺的另说。之前说借地方给薛先生住,那都是应急措施,也不能一直这样吧。” 熊乐晨听完,沉思几秒。 随后他把自己手里装钱的信封再次放进薛锐手里:“那我们待会儿去给你看房吧。” 薛锐:“……”
第15章 ——第二人格 这晚看房的结果是,薛锐没定下要租的地方,熊乐晨反而被忽悠搬家了。 准确来说,是薛锐忽然说可以和熊乐晨合租个两房一厅,当时的中介也说这样均摊下来更便宜,很多年轻人会这么选择。熊乐晨听他们这么说,没考虑多久就同意了。 至于张弛,面对这种状况已经不奇怪了。他早就看出熊乐晨和薛锐投缘,现在又愿意凑在一起,那就随他们去吧。 正好薛锐愿意保护熊乐晨——只要薛锐没考虑别的坏事——张弛觉得这种“投缘”还不错。 不过找房的方向一转,这晚上自然又白跑一趟,薛锐再次回到了熊乐晨家里。回家之前张弛还带他们去又买了几套能换洗的衣服,不然薛锐这么高手风范,整天来来去去就是那两套,多少有点降格调。然而薛锐新买的还是夹克、运动裤、休闲鞋之类的,只能说多亏那张脸能撑起门面了。 中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张弛看薛锐试衣服的时候,吐槽了一句:“你这套,照着小熊这身选的吧?你俩要穿情侣装啊?” 薛锐瞥他一眼,没说话,回试衣间去了。而被连带着开玩笑的熊乐晨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眨了一下眼睛。 张弛顿觉自讨没趣,将这玩笑抛之脑后。 购物回家,一夜无事。 *** 第二天清晨,市郊公路旁绿化林。 市政环卫工正在进行例行的大件垃圾清理,一手拎着一个大簸箕,另一手拿着一个夹子,一路靠肉眼巡查。较陡的向下坡度外加沾满露水的草地,使得她前进的步伐谨慎了许多。 不久,她就发现山坡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压痕,一路向下。沿着压痕望去,在接近坡底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大行李箱被小树卡在了那里。或许因为箱子当时的速度还不小,那棵小树还被撞歪了些许。 环卫工有些好奇,但心里也立刻提起了几分警惕。这路边,随手丢的垃圾不少见,这么大的箱子可没见过。要不是特殊原因,谁会把这么大一个完整的箱子扔在这里?退一步来说,就算是不小心掉的,一般也应该捡回去才对吧? 这些猜想,随着环卫工慢慢接近箱子,愈发得到验证。 一股奇怪的、令人作呕的臭味,越来越明显了。环卫工虽然戴了口罩,可那味道就是丝丝渗入了口罩里,挥之不去。 环卫工到了附近,这才看清,箱子的缝隙中渗出了某种液体。看不清颜色,把周围的地面也染出一片深色。看到这些,环卫工怎么都不想去碰它了。不过这是她要负责清扫干净的区域,理论上她得收拾这个箱子。就算……就算真的那箱子里是奇怪的东西,也要大致确定了内容才有理由报警。 没办法,她试着抓住侧边把手拉了一下,确认很沉。她又壮着胆子,去拉住了行李箱的拉链。 嗞—— 拉链忽然卡住了。 环卫工使了点劲儿,一下,两下,拉链猛然被拉开。紧接着,刚打开的拉链之间就滑出来一只手! “啊啊啊——!!!” *** 下午,“特美办”办公室。 “哟,这案子我们都当八卦看的,没想到还会转到我们这里来协查。” 卢萍挂了办公室电话,感叹道:“我原本还打算悄悄问一下小熊八卦细节的来着。” 杜芳芳闻言:“什么案子啊,萍姐?” “别墅失火案。” “啊?那个案子居然转过来了?”张弛正巧有事也在这办公室待着,追问道,“是发现什么‘非正常因素’了吗?” “还没完全转过来,只是协查。”卢萍简单解释道,“说是今早在城郊发现一具女尸,核查出来后是一个前几天报过失踪的年轻姑娘。按照这个姑娘的朋友说,她在半年前曾经和石天铭走得挺近……” “哈?”杜芳芳顿时来了精神,“石天铭不是那个别墅火灾的幸存者吗?他的信息在网上被曝光得不能更曝光了,现在大家都说是他杀人放火的,怎么他还有另一个命案在身?这么嚣张?” “还不知道的呢。不过那姑娘不仅认识石天铭,好像还认识部分别墅失火案的受害人,或者说其中几个受害人去找过她。所以现在警方觉得这两个案件估计得并案,而且警方那边查不到和这帮人相关的那教会的记录,转来问问我们知不知道这个教会的来历。”卢萍边说边操作电脑,“哎,芳芳,信息我转给你了,你尽快查一下。” “我现在就干。”杜芳芳有了八卦的动力,立马行动,“不过警方都没合上记录,那就不是登记备案过的政教和邪教。之前就说可能是这帮小年轻自己玩儿出来的聚会由头罢了,很可能国外也没有记录。哎,这还给的是个本地名儿,别是外文乱翻译出来的吧,也没个教义和主神,这要怎么去查国外的教派记录……” “别贫了,查吧,多试试近似的翻译。我也发了表给警方,让他们再试着收集一下信息。警惕邪教嘛,人人有责。”卢萍说完,又看向张弛,“小熊那边,没新的消息吗?” “刚问到呢。”张弛挥了挥手机,“他说,石天铭在强制睡着后,中午的时候醒了,然后医生就发现‘第二人格’出来了。不过还没说几句呢,警方就再次去找石天铭调查。所以小熊他们也在等消息,准备等警方走了之后,看能不能再去亲眼看一下石天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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