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看薛锐能不能解决这个事吧。”卢萍一叹,“不过刚才小熊说,不管能不能解决,他都想见到那个东西出现状态下的石天铭。我感觉这案子能正式转到‘特美办’协办了,待会儿想办法推一下吧。” 张弛道:“‘特美办’插手,小熊他们这笔生意可就飞了。” “本来就飞了。没听小熊说吗,已经不让他去见石天铭了,就因为医生认为那东西是第二人格。”卢萍嗤笑一声,“这个姓石的,连对待有特殊本事的人都敢左右横跳,也是不怕遭报应的。” “行,那待会儿我们去和案件组聊聊。”张弛回道,“要是石天铭和两起案件的关系坐实,就算他还在住院,警方都会控制住他,不能轻易见到其他人。” 卢萍道:“你要和刑警队深入聊这件事,保不齐他们就不小心说出那个名字了,你可小心一些。” “知道就知道呗。”张弛倒不觉得这事有多难以面对,“眼下小熊都中招了,我还能缩在后面畏首畏尾?总不能让他们两个合同工冲在前面,咱们在后面躲着吧,那‘特美办’成什么了。” “唉,你说得也是。”卢萍轻叹,“那就待会儿也和小熊他们说说这事吧,让他们有什么想法,都和我们一起说。” 张弛转了转手机:“那要这么说,我刚才就该跟着进去的……” 不过这俩也没在外面瞎操心多久,会议室门就开了。 先出来的是熊乐晨,两人赶紧起身迎上去:“怎么样?” “确认了。”熊乐晨一点头,“他们都知道那个名字,确实也都被那股力量感染到了。” 他的语气很淡定,但张弛和卢萍听得脸色一变:“他们都……?那能解决吗?” 熊乐晨没直接回答,只是看向跟在后面出来的薛锐。薛锐的回复也很干脆:“不能。” 张弛和卢萍的脸色顿时更差了,张弛眉头一皱:“那别在这儿耽误了,你们赶紧回单位,把那帮能解决事儿的也召回单位,让大伙看看能不能除掉小熊身上的东西。要是能,再让人来警队走一趟。我和警队聊一下,让‘特美办’介入这个案子。” 卢萍正要跟着说什么,熊乐晨忽地就来了一句:“不行。” 张弛和卢萍还是头一次被熊乐晨拒绝得这么斩钉截铁,双双一愣,便问为什么。 熊乐晨这回没那么果断了,一时间沉默下来。张弛看他说不出原因,正想着究根到底一下,薛锐开口了。 “因为小熊和这些警察身上的东西,痕迹还很淡。只能感应到,看不清,更无法像石天铭身上那个一样从他身体里出来。如果不到那个程度,别人估计根本分辨不出来,更不可能消灭处理。”薛锐淡定又理直气壮地抛出这么几句,说完才看了一眼熊乐晨,“对吗?” 熊乐晨:“……对。”
第17章 ——苏琳儿 虽然熊乐晨和薛锐统一了口径,但“特美办”还是走了个二次复查的流程,把单位里另两个“灵感”相对强的同事叫来看了一下现场。 结果正如熊、薛二人所言,这位同事从熊乐晨和刑警队的人身上,都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面对这种状况,“特美办”的人也不是全然没有异议的。原因也很简单,熊乐晨和薛锐都是“合同工”,现在只有他们说有事儿,“特美办”正式员工们都说没有。那究竟谁的说法才是正确的?要是按照熊、薛二人的说法来办事,那万一是错的,“特美办”的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平时,这个话题好像都没怎么提过。但目前这个事件与这么多条人命有关,不得不谨慎对待。总结这个议题,就是熊、薛二人的看法,到底能不能代表“特美办”的判断? 最后张弛和卢萍签了这个字,由他们领下这个任务,也由他们来辅佐、跟踪熊乐晨和薛锐的任务情况。这听着有些繁琐和无情,毕竟“特美办”每次办任务也出不了多少钱,还要被重重束缚。可这也是没办法,要是流程不严格,指不定要有成千上万的假案错案了。 总之,“特美办”出面后,从警方那边协调出了熊乐晨再次和石天铭面对面的机会。同时因为“特美办”正式加入协查,警方那边也放出了一些保密当中的调查进度。 “那个女孩死前最后见的人,就是石天铭?” 张弛靠着会议室的椅背,眯眼皱眉:“那这么说,石天铭不久板上钉钉的最大嫌疑人?这该拘了啊。要不他那个爸,老是拦在调查人员面前指手画脚的,这不烦死?” “谁说不是呢?警队在安排专家去评估了,要是能出院,就拘。不过你也说了,他家里人事多,估计还是会办保释出来。”卢萍回道,“而且当时在场的还有另一个女的,据说石天铭比她离开得早,这个女的才是最大嫌疑人。” “还有人?”张弛问,“那这个女的找到了吗?怎么说?” 卢萍看他一眼,好像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找到了,死了。” “死了?”张弛先是觉得这句话真是没头没尾的,但很快又意识到了什么,“别墅火灾案的其中一个?!” “宾果。”卢萍一点头,“就是这个女的也是那个什么教会小团体的一员,导致警方们对这个组织又警觉起来了。他们现在正在摸排人员关系,说是专门反邪教的部门也要介入了。” 默默听讲的熊乐晨忽然提问:“反邪教的部门,不是‘特美办’吗?” “怎么说呢?如果真有怪力乱神的邪物,那就是我们的责任。如果没有,那就不是我们管理的范围。”卢萍解释道,“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是人在其中瞎鼓捣,所以默认是先给警方侦办。” 张弛在旁嘲弄:“有时候,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熊乐晨偏头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总之,警方答应下次遇到那个东西出来,就立刻通知你们去见。所以时间现在还不确定,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卢萍道,“现在警方给的消息是,不管石天铭还是那个东西,都声称不记得最后遇到受害者的情况,以及在别墅里最后发生了什么。医生给的解释,是人格分裂的话,两个人格之间可能记忆不共享,可能记忆共享或部分共享,也可能记忆混乱导致都没有完整记忆。外加人命案和火灾,给人的刺激性都很大,心理原因导致失忆也是有可能的。” “可能、可能、可能。”张弛嗤笑道,“那我还说可能是那个东西指挥这些人自杀、自焚,行不行?” “医生和你角度不一样罢了。”卢萍回完他,又看向熊乐晨和全程沉默的薛锐,“总之,我们尽量帮你们安排见面,但你们也别掉以轻心。十二条人命,不管是石天铭做的,还是那个东西做的,都足以把一个人、一个未知物列为‘极其危险’的等级。薛先生,小熊的安危就劳烦你多上心了。” 一个会开到这会儿,薛锐才“嗯”了一声。 “那行,工作上的事说到这里。”卢萍转而道,“之前和两位说的租房,明天有空去看看实地?还有心理医生,小熊,我给你约了后天下午,没其他要紧的事就去,不许逃避了。” 张弛有点乐:“前面才说心理医生把那东西认定为第二人格,现在又让小熊去看医生,你叫他怎么相信医生?” “这又不是同一个医生、同一个诊所。”卢萍道,“你有空的话,就接送一下。” “行吧,我去就我去……” 两人一唱一和的,直接把熊乐晨自己发言的过程跳过了。 *** 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天中午,熊乐晨和薛锐被接去和石天铭、哦不、苏琳儿面对面了。 这事发生得比较突然。根据警方描述,他们正在协助石天铭办出院,眼看着前脚出院后脚进拘留所了,石天铭一个恍惚,再回过神来就变“第二人格”了。 哦,为了避免直呼“那个东西”的名字,现在警方将苏琳儿统称为“第二人格”,名字变成了最机密的事项之一。 总之,熊、薛两人再次到了之前那个疗养院,那个病房。 为了避免事态扩大,除了三个当事人,其他人都不许进去。张弛理解这个做法,但是同样被关在外面的警察有点懵:“就让他俩这样进去?没带个摄像机、录音笔之类的吗?” 这说的是标准流程,以往“特美办”也经常带这些装备的。但苏琳儿的特殊性,使得各种记录、知情人是越少越好,所以张弛只能含糊道:“我们办事比较特殊。” “那里面不会……打起来吧?你们要处理那些东西的时候,会不会伤到当事人?” “应该不会,吧?” “‘应该’?”警察们望向病房门,“那我们是不是还得随时支援?不对,是救援,石天铭不会直接被送去急救吧?” 张弛也望过去遖峯:“那就看到底会谈到什么地步了……” 一门之隔的室内,气氛还没外面想象的那么剑拔弩张。 但很诡异。 因为关门后,熊乐晨看着样貌、神态与石天铭无异的青年,头一句冒出的就是:“你,是女的?” “……真有意思,熊先生。”坐在休闲区沙发上的青年忽地笑了一下,这一笑,他的神态看起来就和之前大相迳庭了,“你居然知道我是女的?你是从医生那里听说的吗?还是光凭名字猜的?” “你和医生说了?”熊乐晨走近他、不、准确来说是“她”,淡然追问,“你和医生说到了什么程度?” “可不是我自己说的,是医生与我聊过之后,自己猜出来的。”苏琳儿轻笑,“我只是与他聊了几句,他就猜出我是女性。我猜,是根据名字比较女性化吧?” 熊乐晨不跟她讨论这些,而是继续问:“除了你的性别、名字,医生还知道什么?” “这可多了,我的年龄、个性、爱好……甚至样貌。”苏琳儿回道,“医生那里甚至还有我的画像,我觉得他画得不错,他没给你看吗?” “未曾。”熊乐晨坐到了旁边另一个沙发上,“我也没和你的医生交流过。” 这话一出,苏琳儿面露意外:“不是医生告诉你的?那是谁?我连警察都没说过这么详细。”她顿了顿,似乎轻笑、或者嗤笑了一声,“不过警察似乎也不在意我是谁、是什么样的。他们只是问我,邓雯雯死之前我在不在,别墅起火的事我知不知道。” 邓雯雯就是那个之前失踪好些天,最后在郊外被找到遗体的女性死者。本来苏琳儿说的这些话题,也是熊乐晨要问的,可他仿佛不在意眼下的延伸趋势,只是继续自己之前的节奏:“我当然是自己看出来的。” “自己看……?”苏琳儿恍然,“噢,对了,你之前就能从石天铭身上看到我的存在。你难道光凭肉眼就能分辨出人格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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