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那蓝衣女子便落败了,败的毫无悬念。 洛瑶方才想讯问是何人派她来的,就见那人嘴角溢出黑血,两眼一翻,特别干脆的死了。 他狠狠的问候了一遍这女子的十八代亲戚,随手将她丢在地上,转头便往自家小妹的房间跑去,一旁一直看着的洛居也赶忙跟上。 这边的洛初将元幺放到床上,连忙为他点穴止血,替她包扎,此时也顾不上什么自家妹妹的闺誉了,再说了这里是他们家,谁都不说就没有外人会知道,他家妹子还是可以好好嫁人的。 “哥!那人服毒自杀了。”洛瑶闯了进来。 洛初双眉紧蹙:“那人当属江湖人,到底是什么人,竟是请来江湖上的杀手来取你人头……” 洛瑶冷声道:“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原先不想理会那些人,现今竟伤了小幺,我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 “嗯,这事当然得你去查,不过现在,你在这里照看好小幺,我出去一趟。”洛初说着,抬起脚就要往外走。 洛瑶忙道:“你去哪?” “凌霄观。”
第14章 援手 青耘山的山峰个个高耸入云,乃是整个京城海拔最高的山。 而凌霄观,则是处于青耘山最高的那座山峰上——凌霄峰。 曾经,小临霁窝在他师父怀里,和他一起坐在屋顶学着如何夜观星象,看着看着突然转头问他师父:“师父,凌霄峰为何叫凌霄峰?凌霄观又为何叫凌霄观?” 灵寿道长揉着他小小的脑袋,温和道:“因为凌霄峰太高了,常年处于云雾之中,犹如高到天上去似的,所以叫凌霄峰,凌霄观是凌霄峰上的道观,所以叫凌霄观。” 小临霁又问:“那师父为何叫灵寿而不是凌霄呢?” 灵寿道长缓缓问道:“那小临霁又为何叫临霁呢?” 于是,当时那小脑壳还转不过弯的小临霁,因为这个问题,纠结了许多年。 当洛初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一路顺着直溜溜的铁索攀上山顶时,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摔死。 他坐在悬崖边休息,低头看了一眼脚底万丈高崖,又缓缓往后挪了几步,又休息了一会,待到脚底不怎么发软了,方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他走到观前,看着立在木门边上一动不动的小道童,拱手作揖,恭敬道:“有劳小道长,请问临霁道长现下是否在观中?” 小道童手持拂尘,站得端端正正,此刻抬起头来看着他,道:“阁下找临霁师叔有何事?” 洛初惊讶,临霁竟已是师叔的辈分了?但想到不知活了多久的灵寿道长,他又释然了。 他微微一笑,对小道童道:“自然是有要紧的事。” 那小道童又看了他一眼,方才想说话,洛初便见身旁不远的屋角上,坐了一个白衣人,他朝那人拱手道:“见过临霁道长。” 小道童纵然再傻,也知道身后定是有个人了,他转过身来就见那人坐在屋顶上,于是躬身道:“师叔。” 临霁从屋顶上跳下,揉了揉那小道童的小脑袋,对洛初拱手致礼:“世子殿下。”随后朝他一笑,“不知世子殿下是从铁索道上来的,还是从山道上来的?” 山道的大门在另一头。 洛初汗颜,道:“自然是索道。”若不是他在天牢里待了太久,忘记了原先的山路在何处,他才不爬那索道。 ——如果那直溜溜的铁链子一定要叫做“道”的话。 临霁笑道:“世子殿下好身手。” 洛初苦笑道:“道长莫要同我打趣了,在下有要事相求。” 临霁这才正色道:“何事?” 洛初道:“舍妹受了重伤,望道长施以援手,救舍妹一命。” “怎会受了重伤?”临霁那对浅眉微微蹙起,神情严肃,“好,我跟你去。” 说罢便走到悬崖边,纵身一跃,特别果断。 洛初后他一步走到悬崖边,苦着一张脸看着那身影消失在云间,内心痛哭——为什么不走山路啊!而后也跟着纵身一跃,没入云间。 二人赶回太尉府时,已至黄昏。 洛隐请来的老神医在他们回来之前已给元幺把过脉了,只是似乎情况不怎么乐观,那老神医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缓缓摇着他的脑袋,要来纸笔开了几副药,拿了酬劳便叹着气走了。 他的表现让洛瑶急得直跳脚,却无可奈何,终于在千盼万盼中,将临霁给盼来了。 临霁伸手替床上的小姑娘把脉,双眉却是越来越靠近,以至在边上瞧着的太尉府众人心里连连发慌。 终于,他开口问道:“三小姐曾经可有练过武?” 洛初应道:“幺儿幼时曾与我二人一起练了有一段时间,待我二人到京城后,就不甚了解了。” 临霁点点头,道:“是被内力震伤了心脉,若是常人应当就没救了,该是因为以前练武而成的一小点内力挡了一下,只是日后怕是不能再习武了。”他又指指桌上放着的药方,“我方才看了这方子,只对外伤起作用,内伤需其他方子,劳烦取纸笔来。” 洛居将纸笔递上,临霁接了便伏在桌上写起来。 洛瑶拿着临霁写好的方子,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道……道长……这里头的药材怕是没有哪个铺子会有罢……” 洛初好奇的将头探了来,同他一起去看那方子。 而后,他和弟弟一起震惊的直直颤抖起来——灵荀、籽莘、苜杞草…… 这……这这这可都是传说中的灵药啊!鬼都不知道在哪找啊!这道长莫不是在山上待久了,竟连开的方子都如此不同常人? 临霁悠悠喝了口茶,道:“药铺子里自然没有,我们得上青耘山采。”
第15章 采药 临霁下山的第二天大早,便领着以拜访凌霄观为由拒绝上朝的洛瑶,又回到了青耘山,寻找他写在方子上的,传说中的灵药。 清晨浓厚的云雾缭绕在连绵山峦之间,树林中可见范围几乎只限于自身四周一臂的距离,在往前,便是白茫茫的浓雾了。 洛瑶双眉皱成个川字,他能瞧见临霁的影子在他身前悠悠走着,却看不清他整个人的模样,只能模模糊糊的靠身形辨认出这是临霁,这浓雾绕在他们四周,一切看上去都不真切。 他突然开口道:“道长……” 身前那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疑惑道:“太尉这是怎么了?” 洛瑶道:“这浓雾……究竟几时才会消散?” 临霁想了想,道:“兴许……一天都不会消散……” 洛瑶愣了愣,道:“为何?” 临霁幽幽道:“因为昨夜下过雨……” 洛瑶从随身佩戴的荷包里掏了根细长的绳子出来,看了看眼前身影,问道:“可否劳烦道长将手伸来?” 临霁想也没想,便抬起手腕伸了过去,倒是把洛瑶惊到了,心道:这人竟如此信任我,如若我是图谋不轨之人,此时将手腕伸来,无疑是自寻死路…… “太尉?”临霁清冷的声音带着疑惑的滋味传来,将洛瑶的心思从九霄云外扯了回来。 洛瑶方才回神,忙将细绳的一头系在他手腕上,又将另一头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抬手晃了晃道:“如此便不用担心走散了。” 临霁笑道:“太尉果然心细。”他将手腕抬起,看了看那绳,笑了,“太尉这绳系的,倒像是月老的红线了。” 洛瑶轻咳一声,装作不经意的抬起手摸了摸鼻子,并未反驳。 那绳确实是红色的。 临霁轻声道:“走罢。” “嗯……” 洛瑶跟着临霁,这一路走一路观察着四周,直到后来,临霁抓起地上一个丑兮兮的蘑菇时,他震惊了。 据临霁言明,这便是那所谓的灵荀…… 事实证明,这并不是最令他震惊的,因为不一会儿,临霁又抓起树上的一条细藤塞进背篓里——据说这是籽莘。 而许久之后,洛瑶盯着临霁手上那一把着实像嫩草一样的东西,即便是方才已然有了两回,但他还是忍不住内心的疑惑,道:“这是……草?” 临霁道:“对,是草。” “苜杞草?”洛瑶满脸不信的道。 临霁对他展颜一笑,声音中满是喜悦,应声道:“对。” 一束暖阳适时从树间缝隙里漏出,正洒在临霁脸上,将那笑容衬托得十分温和且开朗。 洛瑶看着他,愣了。 临霁本就长着一张温润如玉的好面貌,只是平日里的笑里总有些应付的意味。洛瑶时常思索着,如若他能真心笑起来,定然比平常那些个假笑好看的多。 可,想是一回事,当他真正笑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别过脸不去看他,愣愣瞥着身前老树盘虬的树根,略有些不自在的在树根上磨蹭着,见他许久未起身方才问道:“齐了?” 临霁正在研究那只在书上见过、跟平常的杂草没啥区别苜杞草,正入迷时听到他说话才想起来还有正经事等着,于是将药材收进袋子里,妥善保管,抬头回应:“嗯,齐了。” 洛瑶轻声道:“那便回去吧。” 临霁点点头:“好,三小姐还等着这药材,脚程得快些了。” 洛瑶随口应了一声,二人加快脚步朝山下赶去,至山脚时使出轻功,没一会就从人家房顶上蹿回了太尉府,此时已过正午。 洛瑶看着临霁拿着草药一步不停直接冲去了厨房,自个儿抬起头,眯眼看着天空,笑着摇了摇头。 “甜的东西……偶尔尝一下也不错。”
第16章 罢官 元幺用了药,两三日便醒了,临霁见没甚要紧的事儿,遂兀自回了青耘山。 而自家妹子昏迷卧床这些天,洛瑶一直没去上朝,今日进宫才踏入大殿,还没站到自己的位置上,便听到左相的冷嘲热讽从前头传来。 “太尉一声不吭便一连几日不来上朝,可真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老臣想陛下定会秉公处理此事。” 洛瑶站到自己的位置上,连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揣着手直视前上方的龙椅,随口敷衍了一句:“陛下自有决断。” 左相气得啐道:“轻狂!” 左相正和周围大小官员说洛瑶的各种不是说得正起劲,就见元瑾在首领太监的一声“皇上驾到”中迈进大殿。 所有人快速站回自己该待的位置,齐齐向他行跪拜之礼,而洛瑶则一如既往站着行了半礼,和众人一齐道:“参见陛下。” 元瑾缓缓举起右手,遥遥一挥,道了句“平身”。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余音未落,左相便慷慨激昂的开始了:“陛下,洛太尉一连多日未曾上朝,今日进宫却仍是如此不知礼,见天子不行大礼,可谓是藐视皇权啊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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