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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便逆天而行，让天浩百世繁荣昌盛，万世流芳！”洛瑶道，“好叫上天知道人命是握在自己手里，由不得天做主！” 临霁抬起头来看他，眼中充满的尽是惊讶。 洛瑶被他盯得有些发毛：“怎……怎么了? 临霁收回目光，摆了摆手道：“无事，我回去了。”他站起身，正准备跳下去，又转身对洛瑶说道，“你，别在我屋顶走来走去，吵。” “哦。”洛瑶应了一声，目送他离开，心道方才丢脸丢大发了。 午夜时分，临霁坐在床上，靠着床柱垂头出神—— 命？呵，怕是由不得人做主。
第21章 闹腾 “哈……唔……这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临启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打开自己房间的门时，整个人还是迷糊的，满脑子只有“大清早的吵什么吵”的想法不停划过。 他站在门口，感受凌霄峰上特有的冷风从袖子飕飕灌进衣服里，才从懵里懵懂的状态回转回来。 “霁儿……大清早的何必动粗啊……”他幽怨的看着前方，那里有两个人，手上都持着剑，正你来我往的在过招，并且一个劲儿的想戳到对方。 这俩人自打洛瑶入住小院的第二天起，便天天早上在天空翻起鱼肚白的时候，打着切磋武艺的旗号公报私仇。 临字辈的年轻道士们心里头可苦啊，要知道两剑碰撞摩擦的声音，可不是什么好听的声响，简直是辣耳朵。 这会陆陆续续从屋里出来的几个年轻道士，大都是被这噪声吵醒的，自打洛瑶入住以后，几人心中都有这么个想法——师父！快把这俩跳蚤丢下山去！ 然而也只能这么想想，做是肯定不会做的，毕竟临霁虽然是临字辈的小师弟，却是他们师父最器重的徒弟，他们师父可会护犊子了。 多年前，灵寿道长曾抱着睡跟小猪一样的小临霁，对他们所有人说：“这孩子根骨奇佳，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你们几个小子可都给我瞧好了，这孩子定是你们当中最先飞升的那个！” 曾经，他们是不信的。 现在，他们不信，也得信。 临霁一剑挥退洛瑶，向后一翻翻出几丈远，正好落在临启身边，咧嘴笑道：“大师兄，你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上辈子准是一跳蚤。” 正说着，洛瑶一剑刺了过来，临霁随手挥剑一格，将剑锋挡开。 临启赶忙侧身弯腰，堪堪避过洛瑶直冲他面门的一剑，以及临霁冲他脑壳从后扫过的一剑，而后迅速向边上滑出一丈多远，黑着脸道：“霁儿上辈子应当也是一跳蚤。” “为何？”临霁又挪回了院子中央继续打，听到这话，心里可委屈。 明明不是他想打的。 临启幽幽道：“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俩正好凑一双。” 专注于和临霁比试的洛瑶这会开了口：“那这位道长上辈子应当是什么呢？” 临启微笑的看着他：“不知二公子如何觉得？” 临霁没心没肺道：“蚯蚓。” 临启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甩手丢了几个东西出去，嘴上仍是温和道：“霁儿怕是练的不够呢……” 洛瑶和临霁看着迎面飞来的几个东西，两张本是白里透红的脸霎时惨白惨白的——那竟全是毒蛇！ 二人唰唰两声赶忙跳上屋顶，并排持剑蹲在房檐上。 洛瑶发自内心的怒吼道：“这位道长！你怎么可以放这玩意儿出来乱跑！” 临启从屋檐下走出来，走到院子里把那几条蛇又收了起来，甚是怀念道：“霁儿小的时候，可就是这么练功的呢……”他笑着去看屋顶上俩人，“二公子的反应力倒是不错。” 洛瑶没理他，转头看着临霁，声音满是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这院子里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有？” 临霁和临启都被他那句“妖魔鬼怪”噎了一下，半晌，临霁憋出一句：“大师兄从小精通驯兽之道……” 洛瑶抓狂：“这也不能拿着这玩意儿到处乱丢吧？！” 临启依旧微笑的站在院子里，其他年轻道士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的请安道：“大师兄早”。 毕竟大师兄的架子还是要有的，虽然打不过临霁，但是可以用蛇吓唬临霁。 他见屋顶上两个人都没有打算下来的样子，遂自顾自的揣着蛇去了其他人的房里，将最后一两个被床束缚住的师弟拎起来。 时间又过了很久……很久…… 两个人就这么齐齐蹲在屋顶上很久……很久…… 洛瑶疑惑道：“我们为什么要蹲在这？” 明明临启已经离开院子很久了。 临霁也很纳闷：“下去吧。” 俩人这才从屋顶上跳进院子，去膳堂解决早饭。 凌霄观的小院子里，总算是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第22章 回府 洛瑶在凌霄峰上约莫待了七八天，只这七八天便将凌霄观的某院子闹得鸡犬不宁。 除了临霁外，整个院子里的人几乎都盼着这位大人早点下山去。 这不，想什么就来什么了——洛隐被他家大公子派来叫人啦！ 今儿个清晨，洛瑶难得的没有和临霁在院子里拆屋似的切磋武艺，而是一个人托着脑袋瓜子坐在临霁屋子的屋檐上，望着远方还没升起的太阳独自惆怅。 临霁今日难得的睡了个好觉，这会正在努力的赖床——即使洛瑶在一个时辰前爬上他屋顶的时候，他已经被他吵醒一回了。 但吵醒归吵醒，只要他不像前几日那样使劲拍他门板叫他起床切磋，他便不会从枕头底下扒拉出他的惊鸿剑，再冲到门口去准备一剑戳死他。 于是他只是翻了个身，调整了个舒服姿势，继续睡。 而洛瑶，确实是从一个时辰之前就坐在这里了。 不仅如此，这院子里还站着个衣服穿的并不厚实，努力在刺骨冷风中屹立不倒但瑟瑟发抖的洛隐。 洛隐实在是摸不透他家公子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打算在上面待多久，只好自己踱步到屋檐下，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下，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整个人缩成个团，凄凄惨惨戚戚的缩在墙角。 直到太阳升起时，洛瑶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从屋檐上跳了下去，将洛隐从角落里扯起来。 他拎着人回房拿了行李丢给他，自个儿抓了桌上的佩剑寒山，带着人就往后山门走去——是了，就是那只有一条大铁索直上直下的后山门。 洛瑶站在悬崖边，毫不犹豫的从崖上跳了下去，洛隐盯着铁索，一点都没有想下去的意思，最后俩眼一闭两脚一蹬，咬牙切齿的跟着跳了下去。 临霁起床时，洛瑶已经回到府里去了。 他慢慢悠悠的走到院子里，见着临启，乖巧道：“大师兄早。” 临启正蹲着逗蛇玩，闻言瞥了一眼自家小师弟，点了点头，道了句：“霁儿早。” 临霁站得离他特别远，一副打死不靠近的样子，他环顾一圈似乎没看到某个人，不由心生疑惑，问道：“洛二呢？” 临启揣起蛇，道：“今儿大早被个小小子叫回去了。” “哦……” “他走之前还在你屋顶上坐了一个多时辰。” 临霁心道：不用再提一遍的…… “我该去观星塔了，也回来待了挺久，再不去的话那头又要派人来叫了。”他强硬的转走话题。 临启揣着蛇转身道：“嗯，莫忘了用早膳，随便待个几天就可以回来了，那又不是什么待着舒服的地儿。” 临霁笑笑，乖巧应道：“是。” 待到临启离开院子后，临霁蹭蹭两下翻上了自己屋子的屋顶，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被压在青瓦下的白色事物。 他走过去扒开青瓦，发现那是封信，那信上写着：阿临亲启。 他展开那封信，上头先是写了满满一张纸的客套话，最后又在这堆客套话的结尾添上了一句——“这些，都不是真话”。 临霁：“……”为什么有一种想冲下山去用惊鸿戳死他的冲动？ 他继续往下看，却发现只写了一句话：朝歌今日辞去，日后定会相见。 “……” 没了？ 临霁风中凌乱。 满满一张纸全是客套话，就就就那么一句是真心实意写的，有没有太敷衍了一点啊喂！ 他沉着脸看着那封信，一股无名火蹭蹭蹭的烧了起来，并且在寒风的吹鼓下愈烧愈旺。 于是一个“不小心”，他手上的信纸就烧了起来，灰烬随着寒风飘散于天际。 他甩甩手，从屋顶跃下——他才没有生气……没有！ 然而此刻的洛瑶，也并不是那么好过的——被小皇帝元瑾吩咐要好好彻查“洛太尉受贿案”的林轩，此刻正待在太尉府里，坐在洛瑶面前喝茶。 洛瑶进门时看到他，脸都绿了，把他哥拉过来就问：“怎么回事？被他看出来了？不应该吧？” 洛初为了替自家那便宜弟弟应付林轩，往自己脸上抹了些东西，此刻正顶着洛瑶的脸，但除了左眼眼角多了一个小小的、梅花模样的淡粉色印记——那是分辨洛瑶和洛初的最直接证据，其余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他苦笑道：“这人是个练家子，才刚进门就说我的脚步声比你的轻，让我把本人请来。”他郁闷的叹了口气，“我的武功跟你明明差不多，怎么就给听出来了？” 这话倒是真的，兄弟俩从小到大，每次一言不合奋起掐架都得打两三个时辰，若非洛初打小身体不好，打到后面体力不支，二人还能打个平手。 洛瑶这会给惊到了，他俩拜同一师练同一路数的武功，要说起来都是难得的高手，又因为俩人脚步的轻重缓急几乎没差——所以洛初经常替自家老弟背锅——这人竟能轻易听出他俩脚步声的不同，他怎么不知道宫里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洛瑶沉声道：“我去会会他。”
第23章 清白 太尉府洛宅大堂，洛瑶和林轩一人端着一盏茶，目不斜视的盯着对方。 蹭在房梁上的洛隐，被一种无形的气场震得直冒冷汗，内心期盼着他家大公子赶紧来缓解一下气氛，不然他大概得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这层气场震得从房梁上掉下去。 洛居站在门口，不动声色的往房梁上瞅一瞅，在精神上支持房梁上的哥哥，顺便同情一下自家哥哥，再庆幸一下上面待着的不是自己。 “太尉大人。”终于，林轩率先打破僵局，开口了。 洛瑶两指夹着杯盖撇了撇茶碗中飘着的浮沫，道：“林大人请讲。”然后喝了一口已经冷冰冰的茶。 林轩将茶碗放回桌上，道：“下官已经查清，此事与大人无关。” 洛瑶又喝了一口茶，道：“此事本就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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