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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天泽在他松开自己的时候发现可以动弹，小心翼翼地抬手为他抚开黏在左脸的发丝。轻轻的动作在狄天泽看见他脸边一道无限的红色伤痕后稍稍停顿。 对方却莞尔一笑，将他一直用头发掩盖的右脸也展示出来。他右眼赤色的瞳眸骇得狄天泽瞪圆眼睛。连着红色的伤痕，他的整张脸像是被人撕掉又连接回去一般脆弱与触目惊心。 “可惜月儿你死得早，我没有追上你，就只能呆在疯鬼渊里等你来。” “你……到底是谁？”狄天泽有忍不住想要推开他跑出去的冲动。 “我是你的夫君……”他停顿一下，“准确的说，我是你前世的夫君，你当年挚爱之人。” 狄天泽怎么可能会有这些记忆，但他又不确定这是幻术还是自己真的进入了疯鬼渊，也在担心孙琅秋现在在何处。 “你……等我等了多久？”狄天泽觉得他独自面对对方，最紧要的是不要激怒他，速速打开一个话匣，打算先和对方唠唠其他事情。 “三千多年？好像是这个时间。”对方看见狄天泽虽表现出自己的不适应，但还愿意与他聊天而开心一笑。 他把狄天泽打横抱起，走出浴池，一阵风吹得狄天泽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换上新衣，身在异处。 他们都只穿了轻薄的里衣，因为皮肤的紧贴，狄天泽对他的体温直打寒颤。 “你叫什么名字？”狄天泽问他。总不能没有称呼，直接喊“喂”吧。 “我叫林朝暮，你以前都喊我四郎。” 还四郎……狄天泽暗自翻白眼。他就像小时候听到老妈被逼喊老爸“老公”一样，心里很不舒坦。 “我们要去哪？”狄天泽只能听见这条被雾紧锁的无尽的木桥下有潺潺流水声。 “我们回家。”林朝暮看着他笑道，“虽然我们好久没有回去，但我还是会定期过去，把它打扫干净。” 他们来到一座简朴又不是格调的小山庄。林朝暮在竹制门栏前把狄天泽放下。此时雾已散去，露出月亮的照亮了山庄，映出了落寞。 这与狄天泽在山匪寨子时的感受完全不同，感觉稍有不慎，就多有得罪。相比于山匪寨子的尘土气息，山庄小道旁的无名小花则在暗自低语。像是落过一阵大雨，山庄微凉的风应和着夏夜的虫鸣。 “知道你要来，我已经做好了你喜欢的糕点。” 知道我要来……怕不是通过星落这个诱饵故意把他引到林朝暮这边的？通过眼前景象，狄天泽开始往“遇见了野鬼”这件事情上偏移。 林朝暮把他带进房里，扑鼻而来的清香让狄天泽速有食欲。坐到檀木桌前，拿起一小块微热的糕点，浅尝后满嘴的清甜在嘴中融化，不得不说是十分美味。 “好吃吗？” 狄天泽点点头。他慢慢吃着，居然还吃出熟悉的滋味。 “这是你做的？” “是呀。不过是我的兄长教我的。”林朝暮为他倒上一杯温热的花茶。 “想当年，兄长知道我们是一对儿之后，特意教我的。”林朝暮拿过方才的杯子，自己喝了一口花茶，“他说，这些糕点，你可能会很喜欢。哈哈，不过也是有趣，我后来多学了几道，但你喜欢的，依旧是兄长教我的那些。” 听到这，狄天泽不禁慢了手中的动作。心里感叹，这还是三角恋啊…… “怎么了？是不好吃吗？”看狄天泽僵住，林朝暮抬起一黑一红的眸子注视着对方。 “星落……”尴尬的对视让狄天泽受不了，就搬出星落来转移话题。 “她怎么了？”林朝暮微微颦眉。虽然眼神淡淡的，可聪明人一眼就能从中读出如果星落对他不敬后的下场。 “她……在哪？” “放心，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狄天泽记起星落的言语，除了对自己有明显的敌意，她对孙琅秋的阴阳怪气和现在孙琅秋的消失，他开始猜测孙琅秋可能是被林朝暮安排在其他地方，并且处境可能很差。 “星落，她现在是位幻术师？”狄天泽尽量避免提及孙琅秋，所以在他看来在合情合理地拿星落开刀。 “是呀。她被家族赶出，遇到我之后，就开始跟随我了。”林朝暮毫不掩饰自己认为的星落的死缠烂打的嫌弃。 “跟随？这哪能，明明就是喜欢你，所以对于我才充满敌意。”狄天泽心里念叨。 “那我呢？我是怎么遇见你的？”虽然狄天泽并不想了解这个地方的狄天泽的前世故事，但就算是原来的狄天泽也不会记得前世的事情，为了话题延续就劈开这半边的路去询问。 “我们从小就认识，我和你，还有星落和兄长，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星落？” “她自己用禁术想起我的。”林朝暮一副“事不关己”与“无可奈何”的模样耸耸肩。 “……”这……感情还是四角恋？！狄天泽暗自吐槽。
第二十六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现在的搭档是孙琅秋吧。"林朝暮不再说有关星落的事情，自己先提及孙琅秋，这倒像给狄天泽挖坑。 "不用这么紧张，我和你都认识他，就随便聊聊他。" 这种语气，狄天泽再熟悉不过，像极了狄爸爸混世界的时候忽悠敌人的话。 狄天泽点点头，同时注意着林朝暮的神情。 "他亲过你。" “……”说好的要聊聊，现在看来却是让林朝暮在翻旧账。此话一出，也让狄天泽觉得自己的生活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被林朝暮监视了。 知道狄天泽对于此事不知如何接话的林朝暮，计谋得逞般笑着。起身走到狄天泽面前，轻轻拉过他的手，示意他站起来，而后紧紧地抱住他。 “对不起……这是我欠你的。”林朝暮带有哭腔的道歉让狄天泽摸不着头脑。他清楚地知道林朝暮要表歉意的人根本不是自己，但他还是受不住欲要流泪的林朝暮，便抬上拍拍对方的背，以示安慰。 但是狄天泽的动作没有持续多久，就发现自己又无法动弹。他只见对方抬起靠在他颈窝的脸左脸，一黑一红的瞳眸渐渐接近，他的唇被林朝暮覆上。 其实林朝暮并不想寒凉再次侵袭狄天泽，可是抑制不住自己情感的他对于野鬼那宛如冰窖的温度无能为力。 他用手探开狄天泽脸旁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脸颊，像是抚摸自己十分爱惜的珍宝般。但他的嘴已难以温柔，轻轻地碰触还不满足，如同蝮蛇般要探入至深。 狄天泽当然是受不了这样的吻，他觉得窒息感尤为强烈，若不是脸上的纤指逐渐寒凉刺激他保持少许清醒，也谢天谢地地发现自己不能作声，不然真是死贞不保。 林朝暮知道自己的温度，所以不舍地与狄天泽分开，但看见对方扑红的脸，心里不感失落而是得逞坏笑。 就在此刻，他单膝下跪，牵来狄天泽的手腕，对着手背再亲一下，抬目望着狄天泽，道，“我依旧爱你，我不愿在与你分离。” 狄天泽背脊一寒。他一直秉承地不去激怒对方反而给他一个任意妄为的机会。 林朝暮变幻出一枚白玉戒指为狄天泽戴上，纯良地笑道，“月儿，良辰到了，该拜堂了。” 狄天泽再也绷不住，满脸疑惑之余想放声拒绝。他虽已为鬼，但也容不得这样子做替身，抢了属于“月儿”的新娘的位置。 林朝暮起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所以没有解开对于狄天泽的定身术。他用傀儡术操控着狄天泽，越过水镜般的幻影之后，他们身已至林朝暮在疯鬼渊的地盘——近水楼台。 广寒湖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胡中央一座正在放天灯的府邸正是近水楼台。林朝暮带着狄天泽踏过湖面，踩着涟漪，走走停停。 “陛下回来了！”一个跑出来的小童大老远地就看见他们，兴高采烈地往回跑，要大家快做好最后的事情。 狄天泽被带进来，跨过门槛，看见府内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前来的野鬼无不是歪瓜裂枣的魑魅魍魉。他们说着悄悄话，眼睛不安分地打量狄天泽。 凭他们的眼神，狄天泽就大致猜到他们对于林朝暮带回来的男鬼的疑惑。 毫不在意他们的林朝暮轻抚过狄天泽的发，他们就换上艳红的喜服。林朝暮牵着狄天泽，带他来到了大厅。 大厅的主位，安放有两面精致的古镜，一面青铜，一面白玉。 “一拜天地！” 狄天泽随着林朝暮下跪叩头。 “二拜高堂！” 他们对着两面镜子叩头。 “夫妻对拜！” 他们转过来，凝视对方少顷，叩头之后，才缓缓起身。 “礼成，送入洞房！” 林朝暮笑了，笑容中掩藏不住他自己的释怀。可狄天泽压根笑不出，或者说他想哭的欲望十分强烈。 “各位……” “陛下不用担心，我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你放心办自己的事吧。”还是方才的礼官在叫唤。 “等等，你们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强拉我来拜堂我忍了，但是我绝不接受入洞房！去你的！放开我！不要碰我！去你的公主抱，快放我下来！”狄天泽和他最后的倔强在心里咆哮。 可事已至此，不能说话不能挣扎的狄天泽在一众小鬼的欢呼声中被林朝暮抱回房间。 花烛照明房间，此刻的“囍”字伴随着烛光刺痛着狄天泽的眼睛。 狄天泽被安放在床上，他用余光瞥见在褪去衣裳，脑内满是不畏强权的烈女们保守贞操的英勇形象。他试着用自己的法力挣脱傀儡术，但事与愿违，直至林朝暮走来，他也就眨了几下眼。 林朝暮坐在床边为他解衣。 他如蝮蛇般紧盯着已动弹不得的猎物，用冰冷的身子缠绕住那小可怜，毒牙在它身上撕咬，小可怜抑制不住的惨叫让蝮蛇止了动作。 头脑发胀的狄天泽发现此刻能够动弹，便咬紧牙关，用尽所有的力气蹬开林朝暮，挣扎中，他们一同跌下床。他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就不再是纯洁小男生，心里百般恐惧。 林朝暮却无法接受狄天泽的抗拒，从他们见面以来，他特意克制的癫狂在这一刻爆发。 他完全不顾狄天泽的挣扎和大骂，只顺着自己内心深处想要占有他的欲望，粗鲁地把狄天泽抓住并扔到床上。 小可怜又被蝮蛇缠绕，这次蝮蛇锁得更紧，小可怜发出几声哀叫，泪珠盈盈伴着身体的抖动，最后还是在蝮蛇的怀里没了声响。 林朝暮看着挣扎得狼狈不堪地晕厥过去的狄天泽，他开始害怕了，他晃着狄天泽的肩，哭出来，“月儿？你怎么了？如果你不想要我便不强迫你，你醒醒好不好？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醒醒！你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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