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幸好我妈没问我上学的事。”姚瑶松了口气说。 刁昐微微笑了笑,说:“你在学校怎么样?” 姚瑶苦着脸:“哎呀刁昐哥哥,你怎么也这样——还好啦,反正我聪明,没有跟不上。” 刁昐也就是随口逗逗她,既然确实成绩不错他也就不多说了。 刁昐主厨,姚瑶打下手,这回姚瑶才真的见识到了刁昐的手艺。他做饭比姚耀林利索多了,动作快但是不显得匆忙,大概到下午饭点稍早的时候就做好了四菜一汤。 姚瑶惊讶道:“刁昐哥哥......那啥,我能从我哥这分一点吗?” 刁昐笑道:“有你的份。打包好了送过去吧。” 姚瑶应下,指着料理台上还剩的两斤牛肉,说:“这个怎么办呀?” 刁昐:“给你家里人留着,总不能白用了厨房。” 打包好吃食后两人没急着走,把厨房收拾干净了才离开。
姚耀林自从刁昐和姚瑶走了以后就一直在百无聊赖地玩手机,中午饭都没吃就等着刁昐的大餐。 当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刁昐很明显地看到姚耀林两眼放光。 刁昐不动声色地把所有饭菜摆上桌,姚耀林眼睛都看直了。 姚耀林:“你……你这是要撑死我啊,四菜一汤,摆席啊?” 刁昐拿出碗筷分给姚耀林和姚瑶,说:“吃不吃啊你?” 姚耀林赶紧笑道:“吃吃吃,咱刁哥做的,怎么能不吃呢?” 刁昐做的菜挺讲究,知道姚耀林不能吃麻辣油腻,做的菜都是比较清淡的但是又不会不见荤腥吃不过瘾。他甚至还做了一道开水白菜,虽然不怎么地道,但是也鲜得姚耀林差点把舌头也咽下去。 吃饱喝足后,姚耀林大爷似的躺在床上,让姚瑶收拾好了跟她说:“你把碗筷送回去吧,我跟你刁哥说会儿话。” 姚瑶本来想问说什么话自己不能在场(毕竟想近距离嗑cp啊),转念一想不在场就不在场吧,脑补什么自己不能做主吗? 于是她嘿嘿坏笑着走了。 刁昐先是去开窗散味儿,然后回到床边坐下,并不说话。病房里陷入静默。 姚耀林率先开口:“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受伤了?” 刁昐淡淡道:“既定事实有什么好问的。” 姚耀林叹了口气,说:“那你不睡会儿?从昨晚开始你就没休息。” 刁昐:“你办案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姚耀林无话可说。 他怎么感觉刁昐这嘴越来越歹毒了呢…… 又静默了一会儿,姚耀林说:“我前几天遇到卓远了。” 刁昐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想卓远是谁。片刻后他抬头,问:“怎么了?” 姚耀林:“你给他赊刀了?” 刁昐:“是啊,怎么了?” 姚耀林小心翼翼地问:“那……是他们家会出什么事啊?” 刁昐淡淡地说:“他奶奶要没了。算来也就这几天了。” 闻言姚耀林叹了口气,说:“他跟小瑶一个年纪,就要面对这些,唉。” 刁昐挑眉看了他一眼。 姚耀林才想起来刁昐十岁就是孤儿了。 姚耀林:“……我闭嘴。” 刁昐轻轻地笑了一声。 随后几天姚耀林简直在刁昐面前出尽了洋相。 他肩膀骨折身上又有伤,自己洗澡不方便,刁昐就自告奋勇帮他擦洗身体。姚耀林全程窘迫大红脸,要不是自己用的药里有阻碍bo起的成分他就要给刁昐表演一个原地升旗了。 而更令他郁闷的是,刁昐看上去一点反应也没有,帮他擦洗的动作利索又迅速,堪比专业护工。 某一次刁昐帮姚耀林擦洗身体的时候瞥眼看见姚耀林红着脸愣愣地看着自己,心里暗叹一声,问:“那么看着我干什么?” 姚耀林差点脱口而出你好看,刹车之后再三考虑才说:“感觉你好专业哦。” 刁昐把毛巾扔进水盆搓了搓又拧干,说:“我爸死之前,都是我在伺候。” 姚耀林暗自打脸怎么又扯到他爹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低低地哦了一声。 姚耀林只住了半个月的院就出院了,这个时候刚好四月初,能少穿几件衣服方便换药。 姚耀林又在家里呆了半个月才去上班。这半个月里他不断接受来自刁昐的投喂,最后他控诉道:“你不能再做饭了,我再这么吃下去,八块腹肌都没了!” 刁昐在一边收拾残局,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就进厨房洗碗去了。 姚耀林和姚瑶两兄妹跟个傻子似的看着他忙活,姚瑶愣愣地说:“我刁昐哥哥最近好温柔哦。” 姚耀林:“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换以前他不把我呛个跟头不罢休的。” 姚瑶:“我现在怎么感觉你们俩是双箭头啊……” 姚耀林猛地扭过头来看她:“你说什么?” 姚瑶赶紧捂嘴:“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你什么也没听到!” 姚耀林:“我听到了!你说什么双箭头?” 姚瑶小心翼翼地比了一个啵啵的手势,说:“就是这个……双箭头。” 姚耀林先是感到震惊,现在的小姑娘知道的这么多吗?随即又感觉很欣慰,终于有人能够理解自己的感情了! 但是他还是说:“不过谁知道你刁哥怎么想的啊……整天一副性冷淡的脸。” 姚瑶意识到姚耀林并不反感这个话题,立马就来劲儿了:“就是要这个感觉才好啊!你不觉得这张脸在那啥的时候更带劲吗?” 姚耀林顺着她的话想了想,好像还真是嘿。然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那啥?哪啥?这是一个未成年小姑娘该知道事吗? 刁昐看着院子里鸡飞狗跳的两人:“他们俩怎么了?” 敬恒拿着一根黄瓜啃的咔咔响,说:“不知道。魔怔了吧。”
在姚耀林回去上班的几天前,刁昐这里来了一个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客人。 那天正好大家都没事,就准备在院子里架炉子搞烧烤。姚耀林还在絮絮叨叨地说这是违规用火的时候,沉重的院门突然被敲响。 院子里瞬间安静。 刁昐没有其他朋友,其他人也没有把这个地址告诉过别人,这个时候来了人,莫不真的是片儿警发现他们违规生火了吧? 但是刁昐很快就想到了是谁来了。他对敬恒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开门。 敬恒满心疑惑,但还是乖乖听话去开了门。 他把门打开一条缝,只探出个脑袋,看到外面站的风尘仆仆的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你是谁啊?” 外面的少年还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眼眶有些红,神情倔强,语出惊人:“我找赊刀人。” ----
第 26 章 == 敬恒一听就愣住了,一时间还没意识到他是来找刁昐的。 反倒是刁昐听到了那边两人的对话,起身,走过去把门彻底打开,微微低头看着犹如幼松的少年:“来还刀?” 卓远一言不发地打开书包,把那把精致的小刀拿出来还给刁昐。 敬恒站在一边看得分明,书包里还有一个沉重的长方形盒子。 卓远还了刀就想走,却听得身后有一个吃惊的声音叫住了他:“卓远?” 卓远转身,是姚瑶。他不惊讶姚瑶和赊刀人认识,毕竟之前他们在清河吃肯德基的时候自己远远地看到过他们一眼。 卓远回头,尽量若无其事道:“怎么了,有事?” 姚瑶只是出于惊讶下意识把人叫住了,但是这个时候卓远应了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姚耀林看到自家妹妹这么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就脑仁儿疼,上前几步到刁昐身边,问卓远:“你现在是回清河?但是你......你一个人怎么办?” 卓远脸色瞬间变差。 姚瑶没听明白,不知道为啥气氛有点怪,正想说话,被敬恒一把捂住嘴往屋里拖。 敬恒对姚瑶疯狂暗示:“你没发现他们都快打起来了吗?” 姚瑶懵懵懂懂。 刁昐无语地把姚耀林扒拉回屋,沉默着让卓远兀自冷静下来,斟酌片刻,说:“抱歉。” 卓远冷漠以对。 刁昐:“你回去是继续上学还是不读书了直接出去打工?” 卓远抿了抿嘴,不想说,但是还是说了:“打工。” 刁昐微微皱眉,说:“我听小瑶说你成绩很好,为什么不继续读?” 卓远抬头,红着眼睛看着他,好像一匹倔强的小狼,好像在说:为什么不继续读你不知道吗? 刁昐叹了口气,说:“实际上,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 卓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刁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作为你的监护人,供你读书生活。”
卓远是个苦孩子。 他并不是他所谓的那个妈妈生的,而是他父亲出轨的产物。夫妻俩常年因为没办法怀孕而吵架,夫妻感情逐渐淡薄的同时,男方顺理成章地出轨了,而且还带回来了一男婴。 女方当然不干,吵着闹着离了婚。而男方也在一年之后去外出打工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其实卓远对这些事情并不了解,他只是从小被其他孩子嘲笑是没爹没妈的孩子;但是奶奶很疼他,他和奶奶相依为命十几年。 卓远第一次跟着奶奶回本家过年就受了莫大打击:叔叔伯伯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小孩子们也感觉到了家长对他的排挤,没有一个人跟他玩的。才刚刚懂事的卓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没人告诉他,他也只能自己受着这些委屈。 长大了一些之后他从说闲话的那些人口中得知了自己不受待见的原因。 可这是他的错吗? 谁都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实际上卓远还是个懂事孝顺的孩子,却因为出身凭空受了那么多委屈。 卓远父亲说是在外面打工挣钱,多年来却一直没有音讯,更别说寄钱回来了。奶奶年迈,常年的劳作又让她落下了旧疾,所以卓远到了十二岁以后就走街串巷地给各种商家打工帮忙以补贴家用。 也正因如此,卓远成了个野孩子。 清河治安不好,老城区更甚。卓远几乎是被打大的,也练就了一身“好功夫”。而且他疯,反正世界上除了奶奶他无牵无挂,打起架来不要命,清河老城区的小混混都怵他三分,所以他才有底气在姚瑶被小流氓拦住的时候出手相助。 他这十几年生命里没怎么接受过别人的善意,收留他在肯德基打工的店主算一个,姚耀林算一个,现在刁昐也算一个。 卓远对刁昐的善意持怀疑态度。 但是刁昐不管那么多,不由分说就把卓远迎进了门,嘱咐敬恒吃完饭后给卓远收拾个房间出来,然后就进了厨房给卓远添一副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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