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被贬下凡后就变成这样了。 南荼有些郁闷。 他被沈寒轻紧紧抱着,两人相贴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他的腿也被夹在另一双腿中间。 从上到下,里里外外,都动弹不得。 他没忍住,轻轻挣了挣。 不过是试探了一下,结果发丝就不小心垂到了男人身上,而后抱着他的手臂便是一紧,男人的眉心很轻很轻地蹙了起来。 把南荼吓得不轻,再也不敢试着从沈寒轻怀里挣脱出来了。 若是再试图挣开仙君的手,肯定会将仙君吵醒的,到时候,仙君就会发现他半夜偷偷溜上龙床这事儿了! 该怎么办呢…… 南荼蹙着眉,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他僵着身子,不敢放松,勉强支起来一点,让自己不要完全躺到男人怀里。 但这样也维持不了多久。 不多时,南荼的脖子就僵得快麻了,一不留神就摔进了沈寒轻的臂弯里。 好在他也没将自己支起来多高,这么摔回去倒是不重。 没有吵醒沈寒轻,却让熟睡的男人无意识地将怀中的少年抱得更紧了一些。 他的肌肉在放松的时候,虽然依旧紧实有力,但却是有弹性的。 南荼睡在沈寒轻的胳膊上,感觉竟是比睡在枕头上还要舒服。 而且还是温热温热的,在微凉的夜里自带加温效果。 “……” 南荼有点想放弃溜下龙床,拿了枕头再溜回来的计划了。 仙君的胳膊,还、还挺舒服的…… 他纠结了一会儿,便当真放弃了。 反正也很久没有和仙君一起睡了,尤其是人形的时候。 南荼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侧过身,背靠着沈寒轻的胸膛,躺在熟悉的怀抱里,安心地闭上了眼。 几息之后。 一只大手伸到了他的发间,像是在寻找什么。 南荼:“……” 他被迫睁开眼睛,警惕地避开那只乱动的大手。 谁知就算往边上挪了挪,也根本没有办法完全避开。 沈寒轻的手如影随形,他往上抬高脑袋,男人的手就跟着升上去些,他往后缩去,骨节分明的大手也跟着往后。 就这么你追我赶了一会儿,南荼忽然悟了。 仙君是不是……在找兔子耳朵? 他想起在软榻里睡下之前看到的那幕。 沈寒轻抱着小兔子一整日,显然是捏兔耳朵捏习惯了,睡觉的时候不捏两下就难受。 他有些犹豫,余光也控制不住地瞥向了小兔子分身的位置。 本体若是没有睡觉的话,分身也不会睡,顶多就是有些犯困罢了。 小兔子分身依旧安静地侧躺着,鼻尖微微动弹了几下,便一骨碌翻起了身,主动凑近了些,似是在等着南荼的吩咐。 若是将兔子分身的耳朵塞仙君手里,让仙君摸一摸,顺带祈祷仙君快些睡着的话,那他费这么大劲儿做这些事儿就没有了意义。 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为了阻止仙君乱摸兔子分身,而爬上龙床。 仙君的睡相也真是的,变成凡人之后太差了吧! 等仙君在凡间过完作为凡人的一生,回到仙界之后,他一定要将这事儿拿出来狠狠嘲笑才能解气! 柔软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南荼气呼呼地脑补了一会儿沈寒轻以后的“惨状”,心情渐渐平静了不少。 既然不能把兔子分身给仙君挼,那就只能…… 乌发之间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浅淡的灵力微光划过,两只雪白雪白的兔耳朵自南荼的发间,咻地钻了出来。 下一刻,沈寒轻乱动的手指也如愿地触碰到了兔耳上软乎乎的绒毛。 在男人的指尖覆上来的那一刻,南荼没忍住,轻轻抖了抖耳尖。 仙君已经很久没有摸过他人形时冒出来的兔耳朵了,总觉得和原形被摸耳朵的时候不太一样。 具体是哪里不太一样,南荼也说不上来。 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方才男人的手在碰到他的兔耳朵时,好像微微停顿了一下? 耳尖被随意地捏在大手里把玩,软软的兔耳很快就透出了浅浅的粉。 南荼努力将大脑放空,忽视耳朵上传来的古怪感觉,只希望沈寒轻早点挼完,早点再次睡熟。 没过多久,男人放在他兔耳之间的手便停了下来。 南荼心中一喜。 仙君这是挼够了? 然而还没等他将耳朵收回去,沈寒轻的手忽然往下。 先是在白皙细腻的后颈处试探了两下,发现没有摸到他正在寻找的兔毛,很快就沿着后颈,在背脊上继续寻找。 指尖在背部轻点着,这里戳戳,那里戳戳,戳得南荼都快要跳起来了。 在戳到腰间之时,南荼不由得咬住了唇瓣,以免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好在沈寒轻的这些动作持续的时间都非常短暂,在少年差点将唇瓣咬出牙印之前停下了。 或许是在睡梦中的缘故,他触碰起来也毫无章法。 那只大手将细韧的腰肢忽略之后,还没等南荼松口气,就来到了身后拿出极为柔软的地方。 停在了上面。 南荼的脸一热,手比脑子快,反手扣住了男人的手腕。 沈寒轻寻找的动作被迫停下。 接着,他的眼睫不安似的颤动了片刻,好像快要醒了。 南荼屏住了呼吸,握在他手腕的力道也不禁松了松,没有再继续阻拦了。 他一松手,那对浓密的长睫很快就不再颤动了。 但在他身后碰来碰去的动作还没停下。 “……” 白玉似的脖颈迅速漫上了一层浅粉,耳尖也热得吓人,漂亮的眉眼轻轻蹙起。 南荼糟心地叹了口气,放弃了,不再接着阻止沈寒轻了。 又是一阵灵力微光划过,一团小绒球从少年身后钻了出来。 毛茸茸的尾巴比原形时的更大一些,圆圆润润,像只小毛球。 男人的手如愿地寻找到了心心念念的软乎兔毛,修长的手一点一点地试探着大小,接着,便将兔尾巴整个包在了手里。 南荼一僵,乌发散乱,鬓边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被人玩了耳朵又玩了尾巴,他都快要自闭了。 他揪着沈寒轻的衣襟,艰难地深呼吸几下,平复着身上传来的热意。 身上热,脸上也热,仙君的怀里也很热。 整只兔子都快要被蒸熟了! 就在这时,龙床上的帷幔忽然被一股无形之力轻轻掀开。 夜里的风顺着用来透气的半扇窗户,一直吹入了床幔。 凉风扑面,南荼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身上的被子渐渐地往下滑去。 南荼垂眸看了眼,好像是因为沈寒轻揉他尾巴,揉着揉着,就将被子给带下去了。 正好让他凉快了不少,就算被着挼尾巴,也不似之前那般热了。 闹腾了这么久,时辰不早了,一晚上小动作不停,南荼觉得有些困了。 被微凉的风吹着,他埋在沈寒轻怀里,闭上了眼睛。 少年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过了一会儿,睡在他身旁的男人悄然睁开了眼。 在确认少年已经睡熟之后,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见热度已然降下来,才小心地将薄被拉起,盖过莹白的肩头,再动作轻柔地将人抱过来一些。 直到相触衣袖间再也没有缝隙。 沈寒轻注视着南荼的睡颜,薄唇无声地牵了牵: ……傻兔子。 - 翌日清晨。 殿门处传来了些许细微的动静。 到了该起床的时辰,孟栾早早就在殿外等候着了。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自家自律的陛下起身的动静。 孟栾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忽然听到明光殿确实传来了些许奇怪的响动,但却不是从殿内发出的,而是……屋顶?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盛七蹲在屋脊处,打着哈欠,一副昏昏欲睡,快要原地倒下的模样。 “盛七?!”孟栾惊讶道,“你怎么跑到房顶上去了?” “嗐,别提了。”盛七搓了搓脸,“半夜被陛下赶出来了。” 孟栾闻言愣了愣,“赶出来了?为何?” 盛七沉默片刻,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 孟栾果然就懂了。 并在这时回忆起昨夜他和明光殿的宫人们累死累活,从库房里搬来根本没人用的软榻的事儿了。 宫里除了沈寒轻,也就只有太后和年纪尚小的燕王,年纪更小的楚王,还有几位太妃这几个正经的主子了。 除了隔三差五来串门的燕王之外,其余的主子都是各管各的,比先帝那会儿的人少多了。 宫中库房里存放了许多家具,也很少被拿出来使用。 按理来说,这些家具都不可能会有次品,不然都够负责的工匠喝一壶了,但沈寒轻于昨日,却是特意吩咐孟栾,让他去搞点小动作出来。 例如……往铺在软榻的被褥里,塞点不太舒服的稻谷壳子,替换掉柔软的棉花内芯。 孟栾不明所以,但他从来不会多问,就是宫里并没有稻谷壳子。 他和宫人们忙活了好一阵,才想办法弄来了一大麻袋,将两层被褥里的东西都偷梁换柱了。 忙得他回到住所睡下之时,手都是酸的,起来的时候哈欠连天,到了明光殿外才勉强止住。 一时间也忘记了南荼留宿宫中的事儿。 ……怪不得盛七被赶出来了,原来是因为南大人在里面。 有些东西,看不得,看不得呐~ 孟栾“啧啧”两声,眼观鼻、鼻观心地在明光殿外站好了。 他又等上了一会儿,才听到殿内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忙竖起耳朵。 陛下和南大人起来了? - 明光殿内。 垂下的床幔遮挡住了大部分的日光,在清晨也稍显昏暗。 龙床上的少年被身形高大的男人拥在怀中,漆黑柔顺的乌发和男人的缠绕在了一起。 在微光钻入床幔,落在那透着浅粉的白皙脸颊时,少年蝶翼般的长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 南荼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还是龙床(仙君的怀里)睡得舒服! 并且也阻止了仙君继续背着他乱摸兔子,真是可喜可贺! 他睡下之时,就暗暗提醒自己,要比沈寒轻先醒来,回到软榻上去。 如他预想中的一样,他醒来到时候还早,沈寒轻还在睡着。 男人的睡颜柔和,眉目深邃,面容精致,俊美得如同精心绘制的画卷一般。 南荼安静在躺在他怀里欣赏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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