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可知,徐钺籍身上藏有魔种? 第二日晌午,一众人才从各自房里走出来,来到雅间吃食饱肚。 钱塘神色恹恹,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 也是,昨夜他和向空澜都玩疯了,直到夜半子时才从街上回来,回来之后他便寻上一间客房睡上,可是还未睡着,便听到隔壁干柴烈火的情人相会,木床击打墙的声音极为清晰,且整整一夜尚未停歇,直到黎明天亮后,那令人耳红心跳的撞击声才缓缓消失。 钱塘一夜没睡好,也就只有天亮了,才小眯一觉。 他打着哈欠从房里走出来,路上遇到徐钺籍,他俯身作揖,道:“修暝玄尊早。” “早。”徐钺籍回答道,端水往上走。 钱塘见他手上端着清水,捏着毛巾,心道:“玄尊看样子像是已经洗漱完了,怎么还端着水往上走?” 不过仙尊的事情他们弟子向来不便多过问,钱塘也只敢想一下,便抛掷脑后,抬步走进雅间。 没想到雅间里只有赵捷和向空澜两人,一向早起的苍翎仙尊却不在场。 向空澜见钱塘进来,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道:“早。” 见向空澜打哈欠,钱塘竟也控制不住,打了个打哈欠,“哈。” 有毒。 赵捷看着他们两人,强忍着打哈欠的欲望,扭头看向窗外,看看风景。 钱塘惑声问道:“今日怎么不见苍翎仙尊?” 赵捷道:“应是昨夜玩久了吧,我们从一开始便跟仙尊们走岔了,连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也是,”钱塘摸了摸手中折扇,“可苍翎仙尊不是不喜欢热闹吗?怎么可能在外面呆那么长时间。” 向空澜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关心仙尊哥哥?” 钱塘赧声道:“好了,我不问便是了。” 钱塘眼睛转了转,抻手打开折扇,遮住嘴,头偏向赵捷,低声道:“赵师兄,你昨夜可在房中听到了什么异响没有?” 赵捷狐疑道:“怎么又问我有没有异响?” “唉,师兄你就回答我有没有吧,”钱塘道。 “好像并没有,”赵捷道,“这里是三垣的管辖范围,那些邪祟向来不敢在此作乱,我昨夜虽说放松了些警惕,但也并未发现异常。” “我不是说这个,”钱塘急声道,“不是关于邪祟妖魔,而是……那个,我一夜未眠,就是因为隔壁那对情人太过激烈,到天亮才停下来。我想说,这真的有那么渴求吗?” 赵捷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干咳一声后,“这种事情……咳,师兄当然也不清楚。” “好吧,”钱塘又打了个哈欠,“好困。” 说话间徐钺籍进来了,身后跟着看起来像刚睡醒的苍翎仙尊,应该同样也没睡好,向来不会在弟子面前失态的苍翎仙尊现在显得呆萌十分,没有了往日那几分疏离感。 不知道是不是钱塘看错了,他总感觉刚刚苍翎仙尊在落座后腰身一顿,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而后才若无其事地拂袖饮茶,云淡风轻。 钱塘心道:“肯定是我出现幻觉了,就怪昨晚没睡好。” 待苍翎仙尊茶水饮尽,他们才商量着中午吃什么。 向空澜早就迫不及待了,他大声道:“好久没在三垣山下吃东西啦,我今天一定要点三垣特色,烧辣一条席!” 赵捷十分赞同,他本是地地道道的三垣人,每逢吃食更是无辣不欢,只是看到向空澜如此急迫的样子,好笑道:“满足你就是,瞧你一副贪嘴的样子,好像我们不会给你吃一样。” 还真说准了。 徐钺籍蹙眉认真道:“中午不易吃辣,现刚入秋,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吃辣多发汗,且对小孩的肠胃不好。我看,还是点些清淡的吃食好。” “啊?”向空澜哀声道,“不要啊,此一番上三垣后,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山了,现在不吃,以后就吃不到了。” “听话,”钱塘为江南人,向来吃不得辣,闻辣色变,如今徐钺籍开口拒绝,他立马正色道,“仙尊说的话怎么可能会害你呢?依我说,我们还是听仙尊的话,上些江南名菜,解一解你肚子里的辛辣油脂。” “已经好久都没吃到正宗三垣菜了,哪里来的辛辣油脂可解?”向空澜委委屈屈道,“苍翎仙尊还没说想吃什么呢,我们各持两票,要看苍翎仙尊选什么,我们在定论。” 向空澜眼巴巴地望着沈文璟,奶声道:“仙尊哥哥,你想吃什么呀?” 沈文璟咽下喉间清茶,正打算随了向空澜的意,吃三垣菜时,一旁坐着的徐钺籍开口道:“吃江南菜,我替师兄回答了。” 沈文璟:“……” 眼下恐怕只有他才知道徐钺籍的意图。 他何尝不知道徐钺籍向来喜辣,三垣菜更是深得他胃口,可是徐钺籍怕他吃了辣菜,腹间不适,毕竟昨夜他们…… 沈文璟轻咳一声,“嗯。那就江南菜吧。” “啊……”向空澜如泥鳅般拱回椅子,愤懑道,“好吧。” 进食间,他们见修暝玄尊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苍翎仙尊,又是端汤,又是送水,清蒸鱼肉都是要挑好了鱼刺,送到仙尊碟前,又细心地配上青蔬,十分贴心。 苍翎仙尊的手好像都没怎么伸出,可他面前的碟盘已经堆成一座小山,徐钺籍是生怕仙尊吃不饱似的。 沈文璟看着罪魁祸首仍然兴冲冲地为他布食,乐在其中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推开徐钺籍的手,道:“够了。” 再这样弄下去,这顿饭吃到太阳下山也吃不完。 徐钺籍这才意兴阑珊地停下了动作,道:“那师兄慢些吃。” 他的余光又看到师兄的茶杯空了半杯,又殷勤地抬起茶壶,将茶杯倒满,才满意。 这顿饭两人吃得倒是十分享受。 回到三垣后,师兄弟两人前去三垣大殿向柳津铭回禀山下情况,并将青丘长子的近况一并相告知后,便离开大殿。 柳津铭看着他二人离去的背影,赤红的眸子又深沉几分,藏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待二人走后,大殿屏风后出来一道黑影,身着黑袍,偌大的遮风帽将那人半张脸包裹地严严实实,独露出来的小半张脸能看出来带上一道鬼魅面具,黧黑的苦瓣在那道面具上娉婷绽开,更显幽异。 “怎么样,”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正是从那黑衣袍人口中传来,“我说他二人感情日渐醇厚,不似平常师兄弟。你也看到了,刚刚那两人眸中含情,你我不分,仿佛眸里只能装下对方,可却装不下你。” 柳津铭面颊阴沉,冷声道:“那又怎样,他们是同师兄弟,绝对不是你说的那般感情。” “哦?”那黑袍人玩味道,“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再说此话。” 说罢他手中聚拢一团黑气,其中一道厉气袅袅升腾至半空,在空中幻化出一道雾镜,而后道:“这是我从徐钺籍那里盗走的记忆,这些记忆他浑然不知,也根本不会记得,如今我让你看清,他与苍翎仙尊,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见那雾镜之中腾出一道幻影,而后愈来愈清晰,明了——那竟是徐钺籍与沈文璟缠绵时的场景! 柳津铭双眸蓦然睁大,充血猩红,因为他看到沈文璟衣衫半裸,醉眼朦胧,清亮的明辉打在仙人皎洁的脸上,更显清冷疏离,可是清冷仙尊眸中却满含情/欲,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朦胧似幻的神情。 这副表情都是仙尊身前人带给他的。 徐钺籍揽着仙人的腰身, 挥斥方遒地开疆扩土,征伐着每一道疆土,做着柳津铭这辈子都不敢幻想的事情。 那雾镜将徐钺籍缺失的记忆丁点不剩地展现在柳津铭眼前,让他看清徐钺籍与沈文璟的缠绵, 看清他此时心中的邪魔疯长。 柳津铭要疯了! 他一双眸子闪烁着狠厉,眼下只觉得眼红心乱,死死地盯着雾镜之中的两人,唇角紧绷,后槽牙被咬得咯噔作响。 凭什么?! 凭什么就是他徐钺籍?! 明明是他与沈文璟先认识的,凭什么到头来却是他徐钺籍抢占了沈文璟?! 凭什么徐钺籍来得最晚,得到的却是最多?! 柳津铭的手青筋绷起,死死地捏着椅柄,金黄的椅柄被他捏得乱痕丛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碎如草芥。 直到雾镜之中的幻像全部一点一点得在柳津铭面前放完,整个大殿寂静地听不到半点响声,而后砰地一声,柳津铭手边的椅柄被他生生捏碎,细碎的木渣刺进他的手掌,可他却浑然不知疼。 柳津铭阴沉地看着从手掌见流出来的鲜血,滴滴溅进破碎的椅座上,在残木中浸透,晕染成一株血花,可他却看着十分烦躁,不顺意,一点都不顺意! 烦。 柳津铭幽冷的嗓音响起:“你是怎么得来的这些记忆?” 黑袍人收回雾镜,道:“你不必知道。”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在帮你。”那黑袍人上前几步,指尖漫不经心地勾挑几缕黑气盘弄,“你可知,徐钺籍身上藏有魔种?” “!”
第93章 “苍翎仙尊……他不举!” 柳津铭瞪目道:“什么意思?!” 那黑袍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阴声道:“徐钺籍,他本就是当年在换虚谷双死的华旭引和魔族妖女生下来的孩子,是个天魔混种,他体内的魔气已经在成年之后开始发作,每到月圆之夜,若不是有苍翎仙尊一直为他拔除魔气,只怕他现在早已神智全无,沦为彻头彻尾的灭世大魔王。” 柳津铭眉宇之间一片阴沉,炽目混沌,脸色愈加阴森,“所以,你现在来找我,寓意何为?” “呵呵呵,”黑袍人森笑两声,“我知道丹炽仙尊一向聪明,大义凌然,告诉你这些,无非就是想替你出掉未来灭世魔王,还天下苍生太平。” 柳津铭漫不经心地将指尖木渣拔出,任由鲜血顺着掌纹滑落,一双眸子闪烁着冷光,不作声。 “徐钺籍体内的魔种每月十五病发一次,若是你能在下个十五月圆之夜,徐钺籍魔发之迹,将他在三垣长老们面前揭发,到时候他必将被压制环曜台,处以极刑。那么你就能出掉一个心腹大患,眼中钉,肉中刺!”黑衣人邪声道,“你不是一直认为徐钺籍抢走了本应当属于你的东西吗?现在就是个好机会,你除掉了他,那么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依旧会回到你手上。” “三垣上再没有人能抢走属于你的荣光,没有人能忽视你的功绩,而后你心中深藏的那道白月光,苍翎仙尊,也不再是徐钺籍的,而是你柳津铭的!” 黑袍人狂笑道:“一个死人能跟你争什么?!他什么都争不过!待沈文璟逐渐忘掉了徐钺籍,那还愁他的心不能给你?你不是一直想跟沈文璟双修,成为令人口口相赞的绝壁双人,现在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只要轻轻伸手,便能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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