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剧烈跳动几分,一个不安分的想法突然出现他的脑海,却在下一秒被他一把扯断。 怎么可能! 沈文璟收回眸光,暗自隐藏了自己那点不为人知的情愫。 随后他重新抬头,对那女子问道:“你家娘子为哪家小姐??” “什么小姐?”那女子答道,“我就是小姐。”
第74章 搭一间竹舍,只住他和师兄 沈文璟眉头一蹙,仔细回忆刚刚那火狐带走的女子衣着装扮,再抬眸看看眼前女子,一身粗布短衫,发饰无银,紧紧用块旧布缠绕,一张白净的脸还残留着惊魂未定,却半点都不像平常富贵家小姐。 “我真的是小姐,刚刚那个被掳走的人才是我的婢女。”那女子焦急解释道,“我当时站在屋内,看到外面黑云压梁,就知道邪祟一定是来了,赶忙跟那丫头换了身行头,那只狐狸又没见过我,它哪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小姐。” “那你是哪家小姐?”沈文璟问道。 那女子端起身子,正色道:“通州瞿家,瞿如沁是也。” 徐钺籍阴沉道:“李永生可是你良配?他现在在哪?” “李永生?”瞿如沁惑声道,“他早就走了啊,刚刚来我房里待了一刻,跟我争了半天,被气跑了。” 徐钺籍疑惑不已,虽然知道这样问不雅,可他还是开了口:“你不是他的侍妾吗?” “谁说我是他侍妾了?!”瞿如沁双手插腰,状如泼妇骂街般彪悍,“出来,看本小姐不撕烂他的嘴!” “那他为何深夜不休,还要来你这里?”徐钺籍问道。 “我不是说了吗,他来我这总是带着一套说教来,叫我赶快回去,我爹已经派人来催的紧了,要是我再不回去,我爹就要责罚他了。”瞿如沁答道,“我才不管他好不好跟我爹交代,才不要回去。回去干嘛,嫁给那个歪脖蹬腿的老男人啊?我才不要!” 瞿如沁用衣袖蹭了蹭脸上的灰尘,撇嘴道:“刚刚他见我软硬不吃,摔门离开了,现在不知道在跟哪个小妾快活着吧。” 徐钺籍哑声无言,看来这火狐还真是白来一趟,抓错人了不说,连抓的对象都没分清,可见是真的迫不及待,按捺不住了…… 沈文璟道:“既然火狐已经来过,那今夜便暂时安全。瞿小姐的婢女被火狐掳走,约定既望夜前寻,我们便也不会坐视不管,见死不救。瞿小姐好好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唉,别啊。”瞿如沁一双眸子恨不得黏在沈文璟身上,看沈文璟的身影都要比看徐钺籍高大许多,她撒娇道,“仙尊~奴家好怕啊,刚刚受到太多惊吓,恐怕这一晚上都好不了。要不仙尊留下来陪我吧,也好让我一个人能不胡思乱想。” 沈文璟眸光瞬间冷下来,冷声道:“还请小姐自重。” 徐钺籍眸光阴沉,虽一言未发,可周身的冷气已经将人拒之千里,瞿如沁感受到冷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抬头望向那冷气发源,便跌进一双冷眸之中。 瞿如沁被看地寒毛倒竖,话到嘴边了又不自主地改口道:“仙尊别见外……呃……那二位仙尊一路走好,我不送了。” 徐钺籍冷哼一声,而后等师兄抬步返回后,自己才转身跟上师兄的步伐。 徐钺籍走在沈文璟身边,道:“那只狐狸,应该就是青丘狐族一脉。那眼尾火红,尾巴缀红,是青丘丹瑞一大特色。” “嗯,”沈文璟应声道,“没想到这青丘一案竟真的与这泰安县令李永生有关。此人聪明狡诈,我问他是否与狐族相识,他却能面不改色地撒谎。那火狐所说,也只能信十之八九,不知它的话中是否藏着虚伪。” 徐钺籍道:“那火狐为了复仇,设计杀害村民无辜,实在心狠手辣,不知道它将来要如何对付李永生。” “邪怨不了,各持己错。”沈文璟踏着清辉,雪白的锦袍上附上皎白的月光,一走一动,“他们二人,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心中放不下的怨恨。那火狐口中所说君庭,兴许就是那青丘狐族长子,这三人的恩怨,可能只有到了太苍山后,我们才能真正了解。” 清冷的月辉徐徐打在两人肩上,给二人渡上一道清凉而又柔和的光辉,中和了刚刚厮杀后的暴厉,只有淡淡余辉莹然,惊扰画中人。 徐钺籍略微落后于沈文璟一步,眸光才能肆无忌惮地流露出真情,爱意在眸底翻涌,是无法述说于口的爱恋。 那个清俊淡雅的仙尊,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为众人眼中的光,吸引任何人为之轻狂。 苍翎仙尊是天下的,众生的,百姓的,却唯独不是……他的。 徐钺籍眼神晖暗,心底倏然冒出一个想法—— 要不,把苍翎仙尊囚禁起来,只让他一个人看…… 徐钺籍霎时被自己脑海中这个惊人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至此法大逆不道,可他却不由自主地想了更多…… 要不就找一处苍山,只有他和师兄。 搭一间竹舍,只住他和师兄。 要是师兄不同意,他就用九尺煊把师兄绑在竹舍木椅上,让他一辈子都逃不出去。 师兄喜欢煎茶下棋,那就让师兄待在桃花茶案旁,煎的茶只能他喝,下棋也只能他陪着下。 如若师兄再不同意,那他便将师兄捆进竹舍,绑到竹床上…… 日日承欢。 直到师兄屈服。 徐钺籍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所想,他开始幻想师兄那时该是何等天资…… 青丝拂背,眸光涣散,香汗馥郁,肤红粉黛。 好美,好美。 “怎么不走了?”沈文璟已经走至圆供门前,问了两句话都没人应,他才疑惑地回头,但发现自家小师弟步伐停了,不由问道。 徐钺籍面容羞愧,不敢直视沈文璟的眼睛,他微微撇开头,掩下眉间羞赧,而后哑声道:“来了。” 李永生阴沉着眸子,沉声道:“不去。” 沈文璟蹙眉道:“那火狐指名道姓要你去赎人,你现在说不去?” 李永生高座于堂,手里端着四娘子奉上来的茶水,小抿一口,道:“那被妖狐掳走的不过是一个婢女,真正的瞿如沁还在府上,我看不至于在兴师动众了。” “那难道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婢女吗?!”向空澜忍不住回嘴道,“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向空澜今早才听闻昨夜发生之事,跟着苍翎仙尊来到县令府大堂着李永生商讯,但没想到李永生昨日十分好说话,今日听到苍翎仙尊转述那火狐话后,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口吻生硬,抵死不从。 向空澜听他说的越来越不像话,竟将那婢女的性命视为草芥,对婢女的将死无动于衷,再也忍不住回怼。 李永生微抬眼眸,好笑道:“本官向来事务繁重,泰安县内每日数不尽的民事纠纷,冤假错案,都得本官一一过目,难道本官就能舍弃阖城百姓,去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婢女?再说这苍翎仙尊恍若神人,这些事情向来归仙尊所管,我相信,哪怕我不在场,苍翎仙尊依旧能轻而易举地将那妖狐抓获伏法。” 沈文璟冷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认不认识两只狐狸?” 李永生脸色一顿,摩挲杯子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唇角紧绷,硬声道:“仙尊昨日便问过了,本官答案如一,不认识。” “不认识?”沈文璟冷声重复道,“那你轻步青云,受封嘉赏,难道不是靠你口中妖狐所助?你的前任良妻,难道不是你口中那个妖狐邪祟?!” 李永生眸光闪过一丝错乱,他僵硬道:“还请仙尊莫要乱说,我前任贤妻乃为良家姑娘,不是什么狐妖邪祟。” “昨夜那只火狐可是将你们的关系说的一清二楚,李县令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徐钺籍站在沈文璟身旁,漫不经心道。 李永生眉宇间一片暗沉,眼神阴鸷,身子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看来我是非去太苍山不可了?”李永胜问道。 “这件事因你而起,也需因你而终。”沈文璟眉眼轻抬,淡声道,“因为这件事,牵连太多无辜受害之人。乔海村村民,本应此生无灾无害,祥和幸福地度过此生,可却引火狐怨念烧身,杀害全村,如今仅用活死人的身份苟活于世,怨念不除,生魂不下;府上五位芳华妙龄娘子,本应享受这世间繁花锦色,言欢几何,可同样被火狐引火上身,死状凄凉。” “这些人,你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李永胜站起身,弹了弹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哂笑道:“好啊,那就给他们一个……交代。” 沈文璟道:“既如此,那便静待既望夜,我们携李县令一同前往太苍山。” 沈文璟略微偏头,询问道:“今日为何时?” “九月十五,月正圆之夜。”赵捷应声道,“明日夜乃为即望夜。” 十五之夜?!! 沈文璟与徐钺籍听到此话后皆心头一震,瞳孔惊大,只是沈文璟明面却并未有任何明显变化,只是声音有了微不可察的颤抖:“这么快?” 他只感觉距离上次徐钺籍魔发仅过不久,这月十五怎么又来了?! 赵捷并未听出沈文璟嗓音有何不同,“是啊仙尊,我们下山之时已经朔十,这几天算下来,今日便是十五。” 徐钺籍同样身躯一顿,眉头紧蹙,一双眼眸中藏着深沉的情绪,却不叫人看明白。 今夜,又该如何度过?
第76章 入夜,清气凉薄,月明星稀。 盘悬欲飞的雀鸦在树杈间扑腾两下,又不自主地落回了树杈上,整理了一下翅膀上凌乱的羽毛,又振翅高飞,回到那枝桠最高处的鸟窝内,度过这暗长寂静的黑夜。 宣门墙宛与平日无异,墙角内的昙花桀骜自立,独自绽放,纵不知情往意深,无人能欣赏到那倏然一现的曼妙。 只有那煞然闯入的不知名邪气,才能感应到此时宣院外一层又一层厚如深墙般的结界,在擅自闯入的一瞬间被结界稀释,滩化成一缕缕黑气,瞬间消失在暗夜里,无所遁形。 这悍然强势的结界挡住了外界污秽邪祟,也同样遮挡住了里面的春光。 小扉内,沈文璟轻吐一口气,而后抬眸看向院中人。 那道高挑的身影站在廊台前,满月的辉光直直地打在那人身上,给他整个人渡上了一层晦明交错的昏光,俊挺的半张脸隐晦在黑暗之中,漠然冷淡。一双狭长冷眸没有半点情绪,恍若死水枯潭。 他身后撺掇出丝丝黑气,笼罩在身侧,将整个人映得宥深阴厉,暴厉的魔气拍打着主人早已设好的结界,试图直接打破结界,冲出天际。 可随后那狠嚣的魔气遇到辉亮明清的翎羽阻挡,细软的羽毛包裹着那狠厉的魔气,试图消退那暴涨魔气的狂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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