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一案中提及的两只狐狸,青丘长子以及其未婚妻,是李永生身边的那两只狐狸吗? 这其中真相……到底又是什么呢? 沈文璟见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便道:“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孟管家将这女尸掩好,送走吧。” “两位仙尊事情问完了?”孟管家笑道,“那我便差下人将这女尸送去乱葬岗了,二位仙尊还是请进里院吧,别让这紫姑车上污水沾了两位仙尊的衣袍。” 沈文璟微微颔首,最后再深深看一眼那腐烂女尸,踏步前走。 徐钺籍跟在师兄身后,待两人走远,徐钺籍才开口:“这李县令有古怪。” “嗯,”沈文璟应道,“邪祟完全是冲他来的,但现在只是杀害他身边亲近之人,不对他动手,我想其中定有隐情,只怕到时候李永生这一劫难,是根本逃不掉的。” “这邪祟是不是那青丘长子呢?”徐钺籍跟在沈文璟身侧,看着景苑之中清辉笼罩地万花林草,低声问道。 “这两个案子关系不浅,”沈文璟沉声道,“想来也八九不离十了。” 二人正说话间,突然感到一丝邪力侵袭,笼罩着整个县令府。门扉上的符咒对这邪力起不到半点威慑,只能任由狂风将符咒吹散如黄历般舞动,哗啦作响。 沈文璟双目一凝,抬指捏决,霎时升腾至半空,喝道:“今夜便来了?!” 昨夜刚死一人,按理来说今晚应当相安无事才对,可这道妖风将邪灵吹进县令府,想来不是什么善茬。 邪祟入府,那一定是找下一位将死娘子! “糟糕!”徐钺籍暗道不好,“刚刚竟忘了问孟管家,今夜李永生在何处留宿了!”
第73章 又不是在抱你,你急什么 沈文璟心中暗忖,那邪祟不是间隔两日才来,昨夜已死一人,可为何今夜又来了? 难道已经按捺不住了吗? 沈文璟祭出翎羽,将空中邪灵击碎,而后对徐钺籍说:“跟上那邪灵闯入方向!” 沈文璟瞬时与邪灵怨气同步,清亮的身影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琉璃神曳的华影,动作轻盈灵巧,徐钺籍步步紧跟在后。 那道邪灵最终落一处院落,这里已经是县令府后院,那些娘子侍妾所住之地,可沈文璟现在也管不了什么礼节廉耻,男女授受不亲,他先邪灵一步落到院中,伸手挥出一道苍力,倏然昭破苍穹,打散那股邪力。 可那邪力受此强击,竟紧紧只是散了气道,但下一秒却又重新凝结到一起,宛如一张昏黑的密网,将黑夜中的庭院捂得更加密不透风,黑气攒动。 沈文璟双眸莹亮,里面不参杂任何情绪,低声道:“好自为之。” 那道瘴气呜咽浑乱了两息,而后倏然向两边拍开,一道殷红污白的狐影从黑气中走出来。 那只火狐眼尾缀红,上挑眉尾,媚态十分,可眼睑处被利器划开了一道大口,破坏了那妖冶之态。 通体雪白,却沾染着暗红的血。曾几是,它身上柔软蓬松的毛发引来众多族中青狐艳羡,可现在那引以为傲的毛发却如蔫湿的落水鸡般落魄,暗红的血迹将那白毛污玷,留下一块一块捋不顺,薅不平的杂团。 它的尾巴大而彭软,高高翘于天,尾端点缀着一段红洇,随着矜傲的脚步徐徐摆动。 即便那只火狐体无完肤,浑身遍伤,可身为狐的高傲依旧不允许它狼狈不堪。它收起了难堪与痛苦,一双黑幽的瞳眸死沉古迹,里面晃荡地只有复仇的浓绪。它迈着优雅矜贵的步伐,四只狐爪踩着黑气,妙曼地从云端走下来。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那火狐嘶哑着声音,道,“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好自为之!” 沈文璟眸光一挺,唇角缓缓勾出一道细不可闻的弧度,清凉的声音缓泄而出:“哦?” “如若我说,这件事我管定了呢。”沈文璟轻声道,“那你要怎么办?” 那火狐引颈嘶鸣了一声,而后将黑瞳对准沈文璟,厉声道:“那便别怪我不留情面!” 它倏然发力,足尖一踏,数十道黑气如同针锥般聚起于身侧,而后猛得向沈文璟击去! 沈文璟凝眉冷喝,祭出归川剑,金火封身的神剑召破苍穹,将整个暗夜点亮,沈文璟抬手一挥,一道利刃穿透风声,金逸琉辉的仞气直指凶煞黑气。 刷—— 那黑气瞬间被剑气所击溃,毫无悬念。 可下一秒,沈文璟再抬头观之,那黑气之上竟没有了火狐的身影。 沈文璟凝指一探,颈间传来一阵凉意。原来那火狐使了个障眼法,那些黑气只是为了迷惑沈文璟,而它自己已经绕到沈文璟身后,打算突袭。 但没想到沈文璟竟然一瞬便将它的瘴气破除,实力强悍发指。 沈文璟瞬间抬指绕后打出一记,那火狐灵巧地躲闪开,但随后却穿出一道哀嚎:“啊——!” 徐钺籍立于月辉之下,祭出一道银钺,那银钺通体流辉,身长五尺,劈过一记后被徐钺籍别在身后,宛若天神般靓目,而事实也是如此,徐钺籍就是天神! 那火狐被钺气生生撞到落地,重重地摔在院中杂草处,喉间传出阵阵呜咽,身受重创。 可它依旧艰辛地从地上爬起来,四只狐腿不住打颤,却也坚持立了起来,它道:“我与二位无冤无仇,可为何坏我计谋,伤我至残?!这是我与李永生的恩怨,还请二位高抬贵手,不要插手此事!” 沈文璟看着负隅顽抗的火狐,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若是与李永生有仇,直接找他寻仇即可,何至于戕害无辜,滥杀女子?那些人可有错于你?” “那是因为她们该死,咳哈哈哈哈哈——”火狐癫狂道,“忆往昔,峥嵘岁月,我与李郎两情相悦,那时他出身卑贱,可我不在乎,我与他琴瑟相和,亲密无间,可是现如今,他身边簇拥环肥燕瘦,天资国色,再也不把我放在眼里,这让我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难道是……那位主夫人?”徐钺籍惑道。 “呵,空名罢了。”火狐孤怨道,“我与那李永生的恩怨远不止这般简单,他为了倾附权贵,不惜要将我身毛发拨下来,只为供给高官,保自己一路青云。他那样的人,没有心!” 那火狐眼角竟留下两痕红泪,呜咽道:“我竟然才知道,当年君庭却为李永生所害,他竟真的狠心,能为了自己的青云路,断送挚友性命!可当年我竟傻傻分不清,着了他的道,误以为君庭已回青丘,还欢欢喜喜地为他准备冬衣,可君庭早就拿不到了!” 沈文璟心中暗忖,君庭为何人?青丘? 沈文璟眸光微亮,难道这火狐口中的君庭,就是青丘狐族嫡长子?! “直到那无心人将祸刀伸向我的脖颈,我才彻底明白……”那火狐哀道,“原来从始至终,我与君庭都只是他的棋子!” 徐钺籍出声道:“你若是还存良知,便放过那些女子,她们皆是无辜之人。” “无辜?!”那火狐眼神一暗,厉声道,“她们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吗?君庭不无辜吗?!李永生杀死最爱我之人,他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愧疚吗?!在我得知君庭死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死了。最亲爱之人惨死于他乡,可我却半点风声不知,这对我来说就公平吗?!” 那火狐说到最后已经有些癫狂,语次不清,“我就是要让那李永生尝尝亲人薨死,妻妾暴毙,只留他一人苟活于世的感觉!而他,呵,他的下场是不得好死!” 沈文璟捉住一个词眼,亲人薨死? 眼下县令府中惨死之人皆为李永生侍妾娘子,那亲人是指……乔海村村民?! 沈文璟心神一颤,缓缓吐出一口凉气,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乔海村村民也是你所杀?” “不错。”那火狐志得意满道,“都是我一狐所为。那些人本不该死,可谁让他们于李永生扯上关系。” 火狐拖着伤躯,缓步走两下,而后感慨道:“可是那些村民却死的不轻巧,没有引起李永生的注意,看来还是我低估了李永生冷酷薄情的程度。” “他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言罢,那火狐竟串着一道黑气,趁沈文璟和徐钺籍不注意,直接捣进窗扉,将里面的人一把拽出来—— 那是瞿家小女……和她的婢女! “救命……救命啊!!” 那两位少女被黑气缠绕,绑至半空,足下踩不到坚实的土地,心里更加慌乱,方寸尽乱,只能无力地大喊救命! 沈文璟冷眉怒道:“你还没杀够吗?!” 眼下两位少女皆是凡体,黑气萦绕于身,他们二人皆不敢妄加行动,若是一下子激怒火狐,届时将她二人残杀陪葬,人死狐亡,这火狐死也知足。 火狐冷声道:“你们不要动!若是现在敢再放出丁点灵力,那我就用厉气刺穿她们俩的心脏,兴许还给你们留个全尸!” 徐钺籍看着不断挣扎地少女们,唇角紧抿,紧了紧手中帝银钺,却没有再发出半道灵力。 火狐拖着重伤的身子,警惕地一步一步往后退,余光掠过黑气缠绕着的两个人,心中定下一记,她倏然将那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从黑气中抛下来,而后连带着另一个女子逃进早已准备好的无墟环,飞身逃走,只留下一句话:“若是想救她,既望夜带着李永生来太苍山前寻!” 那另一位女子被抛下来,万丈高空,若是直接摔在地上,恐怕要摔成肉饼。 沈文璟飞身探去,环抱住那位女子,将那女子稳稳当当地抱回地面。 皎皎空月,黎明环朔,清冷仙尊精致的眉眼冷淡如水,如墨般的黑发随着风无声地飘扬,细碎的发丝划过眼睑,划出几分凌厉潇洒,仙尊衣袂翩跹,衣摆如水波般印衢,在浩瀚无垠的夜空中独自升冉起的一株遗花,端的清明霁月。 沈文璟怀中女子不由看呆了眼前人,直到回到地面后,她还并未察觉,一双手仍然放在沈文璟的脖颈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清冷仙尊看。 沈文璟略微蹙眉,他向来不喜与人接触,这次主动救下她完全是出自良心本能,可是眼下这位女子却分毫不知羞,竟还不放手。 沈文璟向来不会对女人厉声呵斥,可是眼下这情形却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一只臂力虬实的手臂横在他们二人之间,声音生硬冷淡:“还请放手。” 那女子一惊,而后大剌剌收手,道:“又不是在抱你,你急什么。” 待那女子收手后,沈文璟僵硬的身体才稍稍放松一些,他往后退一大步,离那位女子隔开了不少。 沈文璟略微偏头,便看到自家师弟满脸阴沉,眉宇间阴云密布,薄唇紧抿,一脸不善的样子。 沈文璟心道,还从未见过徐钺籍露出这番不耐的情绪,这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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