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清冷仙尊动了凡念后 作者:虞辞砚 文案: 世人皆知苍翎仙尊——沈文璟清心寡欲,宛如清风揽月,随手抚袖便揣满清袖兰香。 年少成名,成为三垣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仙尊,受万人敬仰。 广讲经学、著书立说、东渊斩蛇、大泽驯兽……实力强悍到令人发指。 但苍翎仙尊却寡淡如水,亭亭如青竹遗世独立,一双狭眸总是挂着清冷疏离,装不下任何情愫。 折花节上,门派长老们劝他广纳门徒,可沈文璟却不以为然。 他半阖清润眉眼,修长的指尖捻过斜枝疏影,淡然道:“不需要。” 苍翎仙尊适逢双修年龄,长老们又现身说教,劝他早日结交道侣。 可沈文璟依然不为所动,不置可否。 峰上传出阵阵闲言碎语—— “沈仙尊清修寡欲。” “沈仙尊不食烟火。” “沈仙尊他……他不举!” 正当众人都以为沈文璟确实身患隐疾,无不叹惋之时,却惊奇发现,苍翎仙尊的脖颈上……有吻痕?!! 是夜,沈文璟被师弟徐钺籍压在华清药池中。 平日冷淡的眉眼沾染几分薄欲,颤红的薄唇水光跌丽,恍若人间一点春,浸染了夏的灼热。 徐钺籍看着身下人此般模样,眸光不禁又暗沉几分。 抵在师兄耳畔轻笑,暗哑的嗓音穿透水雾溢进沈文璟耳朵: “师兄不举?我来医一下……”
第1章 此为何人? 嗤啦—— 紫电天雷撕裂苍穹,阴沉昏暗瞬间破没,耀眼白昏吞噬这一狭小谷口,仿佛万千惊炽撕开了这道沉重而又腥碎的污迹—— 仙魔混修,终究是殊途无归。 天魔劫惊雷劈向谷底,一声胜过一声,仿佛硬生生要将里面藏着媾和的污秽霹裂,直至魂飞魄散,人死魂飞,永不停歇。 灭世天雷连劈三日,换虚谷周遭生灵涂炭,活迹全无;熊熊烈火燃尽灵芝神木,无数上古神药尽数消亡,遍地残骸遗迹,料是千年玄武在这神火中灼烧三日,也定不能活,必然死无全尸。 此一间,顷刻由神迹绝境化为人间炼狱。 三日后雄火尽息,硝烟弥漫,苍凉凄寂之景浮现出来,断壁残垣,死尸横野,触目皆是黯淡伤神之景。 一位白衣老者姗姗来迟,手持百沅封灵拂尘,腰悬素锦,一席朴素白袍披附于身,足踏敕修经天玄武剑,立于这寒败苦处天地之间。 来者为铭垣峰峰主——空筥仙尊,他雪鬓霜鬟,雪眉长于胡鬓,仙风道骨之气;眉眼沧桑,却不显浑浊,相反却清亮有力,像是能看穿世间险恶污浊。 看着眼前这惨败景象,空筥仙尊眉头成川,踏进换虚谷。 待空筥仙尊走出换虚谷时,臂弯处赫然环抱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婴儿?! 此为何人? 天魔劫神仙难逃,鬼魅无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能从中活下来,怎一个小儿能安然无恙?! 这孩子竟然还被空筥仙尊带回铭垣峰,这还不算完,择日空筥师尊竟在金銮殿上宣称,将收那婴儿作门下弟子。 此言一出,震惊三垣。 什么?! 这一来路不明的稚儿竟然能做空筥仙尊的徒弟?! 这是几辈子修来的滔天福气?! 想当年每届折花会上,空筥仙尊座前折花数不尽数,无数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拜空筥仙尊为师,如果将拜空筥仙尊为师比作登天,那登天简直易如反掌。 空筥仙尊法力无边,强悍无比,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人人都想成为空筥仙尊的徒弟,承袭他的强力,但空筥仙尊收徒的标准却让人捉摸不透。 谁都知道,时至今日,空筥仙尊座下也仅收一位徒弟,也就是现在的——苍翎仙尊。 当年空筥仙尊收徒之时,沈文璟与如今的丹炽仙尊乃是那届弟子中实力最为出色的两位。 二人旗鼓相当,实力强劲且不相上下,通过一系列考核后,本将一同拜入空筥仙尊门下,但空筥仙尊最后也只收了沈文璟为徒。 自那以后,空筥仙尊再没收徒。 丹炽仙尊那般实力强悍却也没能入空筥仙尊门下,后来还是皞峪仙尊见他实力出众,收归座下,成了远修峰弟子。 这让后来人愈发仰望空筥仙尊的神威,每届都有人不惧神威,决然拜师,但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如今,空筥仙尊居然亲口宣称,那个不足半岁的幼儿将入他门下,自然引起了众人议论。 愤怒、艳慕、猜忌、诋毁、污蔑的话语不绝于耳。 凭什么? 他们挤破脑袋都抢不到的名额,现在居然能让这个毛发都没长齐全的婴儿夺去。 众人心里愤懑不平,他们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婴儿,编篡他的身世,说他是天煞孤星,九转妖邪,说不定还是个人魔混种。 从天魔劫中出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指不定身上藏着邪祟魔障,骨子里透着低劣恶俗。 但无论众人怎么去妒忌揣测,空筥仙尊还是将那男婴收为弟子,赐名钺籍。 随着婴儿逐步长大成人,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什么天煞孤星,他现在跟师兄在铭垣峰上过的好不自在。 什么九转妖邪,他除了学习能力比别人强了一星半点,个头长地稍微快点,身上可再没有与旁人半点不同。 魔种,更是可笑,他体内全是真气神经,哪来的魔气邪障,简直荒唐之至。 如今那婴儿年纪已过总角,没有半点邪祟之气,一年到头潜心修炼,不喑世事,淡出众人视野,倒也多了些清净,少了些念叨。 空筥仙尊自诩气命已尽,在沈文璟弱冠之年便羽化仙逝,临终前告诫他,一要胸怀大义,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二要亲亲相隐,不得兄弟阋于墙,他们师兄二人要相依相存,不得反目成仇。 沈文璟含泪答应,至此,铭垣峰上便只有他们师兄弟二人。 自空筥仙尊离世后,沈文璟继承师尊衣钵。 每日繁杂事务,修行讲道,全部由他来传承,沈文璟天资聪颖,倒也有这个实力,他潜心修行,突破自身修为,成为三垣峰上有史来,最年轻,最有实力的仙尊—— 苍翎仙尊。 “欸,话说苍翎仙尊到底有何厉害之处?”有人好奇地问,“我上山这些时日,各峰仙尊可都是认识到了,唯独这位苍翎仙尊,从来没见过。” “这位仙友,你有所不知,”穿着乌金短打校服的弟子回应,“你肯定上山时间不凑巧,前些个月仙尊闭关修行,而后又轮到仙尊带领弟子下山历练,这才刚回来。” 在场大都是些刚入门的新弟子,和几个入门几年的师兄,论他们的资历显然达不到‘仙’这个资格,但是文人多风骚,他们相互之间对别人称道时,便以‘仙’互称,附庸文雅。 “苍翎仙尊有多厉害,前些年刚成为铭垣峰峰主,广开道学讲座之时,那真是一坐难求啊,人人争抢他的讲学名额,堂堂人满为患,座无虚席。” 随后他指向远方,顺着手指的方向,云雾缭绕丛生,碧海晶光出,一座唐煌明净,庄重广袤的殿堂坐落在飘渺处。 他扬声道:“看到了吗仙友,当年苍翎仙尊就是在那紫金堂内讲座,那么大的一处殿堂,也容不下来求学的弟子,里面坐不下,便挤在廊道,或坐或趴,或躺或跪。” “更有胜者,仁兄你再看,那紫金堂外是否有颗歪脖子树?” 那人定睛一看,果真不假,道:“不错。” “那颗千年古树本不是歪脖子树,乃是当年听学弟子没处站,但又不舍不听,便骑到那古树脖子上听讲,长而久往,那棵树的脖子便歪了,直至现在都不复当初。” “苍翎仙尊到底是有何等魅力,至于这般拼命去听吗?”另一位刚入门的新弟子问道,“而且我听说,苍翎仙尊授课之道乃为译古文书,求信、达、雅;亦或教人修身立信,这些东西无论哪位仙尊都可教授,那为何偏要去求那座位都没有的讲座?” “这就是另一个原因了,”刚刚说那些仙尊秘事的弟子开口,“各位仙友,在座有见过苍翎仙尊的,请举手。” 在场零星几人举手。 “我此次下山,便是跟从苍翎仙尊,”他沾沾自喜,高举手中酒樽,朝着铭垣峰敬了敬,“苍翎仙尊人气如此之高,原因无他,实在仙尊俊美无双,可谓谪仙人。三垣弟子谁人不知,随便拉一人问,本派最年轻有为的仙尊为谁?答案必然是苍翎仙尊。”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而后他转身踱步,再饮流觞,口中赞道,“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用这些描述苍翎仙尊,也不过只道出了仙尊音容的万分之一。” “是啊,当年沈尊下帷,可真是一支佳话啊,”一名弟子感慨道,“苍翎仙尊讲授诵读之时,总是放下前面悬挂的帷幕,专心授课,讲授经文,不愿那些弟子目不观书,眼神乱看,可是即便是这样,半掩面容,也难遮掩仙尊清矜之姿。” “只可惜,现在苍翎仙尊德高望重,功德高崇,早就不在为我们这些外门弟子授课了,现在能听到苍翎仙尊讲学的,这天底下,恐怕也就只有徐钺籍一人了。” “谁说不是,这徐钺籍可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了,前有空筥仙尊破例收徒,后有苍翎仙尊亲自教授,这小子上辈子可是跟随黄帝大战蚩尤了,立下汉马功劳,这辈子才能享受此等绝世资源。”一个弟子愤懑地说道。 “我听说啊,不止这些,当年丹炽仙尊柳津铭与苍翎仙尊交好,契合金兰,虽不在一门修行,但好歹同宗。私下俩人关系亲如兄弟,一齐修行,突破修为。但是自从徐钺籍被空筥仙尊带回来后,徐钺籍黏在沈仙尊身侧,全然霸占了沈仙尊的空余时间,导致沈柳二人互生间隙,俩人的关系愈行愈远。” “嚯,想不到仙尊之间秘闻竟也这般有趣,”一名身着石青色短打校服弟子眯了眯眼睛,听得意犹未尽。 “那可不是,这些秘闻可都是山下讲烂了的话本,比这有趣的多了去了,我这次下山啊,可算是听了个遍。”只见那刚刚讲故事之人,将手中清酒一饮而尽,享受着旁人师弟羡艳的目光,有些飘飘然。 三垣峰上的每位弟子学有所成之后,便会跟随着仙尊们一同下山斩妖除魔,增长经历,而这次他刚好够资格,便被带上,一同下山。 下山后他才发现,他的三脚猫功夫原来连斩妖的资格都不够。 深山野林之中变化莫测,诡异至极,无数邪魔妖祟在暗处涌动,那些猩红的炽目隐匿在黑暗之中,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来用沾满粘液的獠牙啃咬上来,撕扯蹂躏,直至身首各异,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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