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卧槽,卧槽啊!” 龟徒惨叫。 祈行夜在半空中迅速调整姿势, 将徒弟抛向半空中, 自己则率先带着带着搜刮来的证物坠向地面,准确无误的踩中早就在跳下来之前就已经看好的矮楼边缘。 他稳住身形, 抓紧时间迅速换了口气。 刚好这时, 徒弟也惨叫着坠落接近他。他眼疾手快一拽, 就牢牢抓住徒弟的臂膀,随即也徒弟向下坠的惯性一起跳下矮楼。 有了高度落差的二次缓冲,使得多一个人重量的冲击被消弭, 祈行夜得以带着另一个完全没有逃亡经验的人,轻松自如的行动。 在落地之前,祈行夜伸出手臂, 将徒弟抱在怀中,自己则在触碰到地面的瞬间屈膝卸力, 然后, 缓缓站直身躯。 平安落地。 徒弟的惨叫声卡在喉咙里,他愣愣抬头看着祈行夜和就在自己身边的结实胸膛, 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他……就在祈行夜的怀抱里。 公主抱。 徒弟迟缓眨了下眼睛,脑子仍旧是一团浆糊, 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直到祈行夜低头,笑眯眯看过来:“怎么样, 跳楼机刺激吧?” 不等徒弟回答, 他已经自顾自抬头, 悠闲看向他们刚刚跳出来的窗口。 祈行夜选的落地点差不多是告别厅所在大楼的视角死角,旁边低矮的二层小楼将周围一圈遮挡得严严实实,如果站在高处向他所在之处望来,只要他不主动出声,根本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个人。 而那些大洋科技的送葬人员,显然也没能发现祈行夜的真正去向。 他们在最后捕捉到祈行夜身影的楼梯间打转,像是出了bug丢失目标的机器人,一圈圈绕圈子却找不到祈行夜究竟去了哪里。 祈行夜也从窗户的反光中看到了模糊的人形轮廓,大致猜到了那些送葬人的情况,于是立刻捂住徒弟的嘴巴,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垂眸,笑眯眯看向被他死死勒在怀里的徒弟,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手刀比住自己的脖颈,笑着轻松做出斩首的手势。 瞬间,徒弟惊恐:“!!!” 祈行夜喜欢迅速解决一件事,形成闭环。但他也并不缺少耐心。 不知那些科技人员究竟在做什么,他就拽着徒弟,静静藏身于屋檐下,仅从旁边的玻璃反光中的身形轮廓,勉强猜测那些人的动向。 十几分钟后,终于,玻璃里只剩倒映出的一片绿光,再不见人形影子。 祈行夜又耐心的多等了片刻,这才缓了口气,松开了手里的徒弟。 徒弟被迫保持一个姿势,被祈行夜卡着脖子擒拿还不准许出声,相当于扎马步将近半小时,已经两股战战肌肉抽搐,累得翻白眼了。 到后面几分钟,已经不是祈行夜在“劫持”他,而是热心侦探社老板帮助残废不能自立的小伙站立。 祈行夜一松开手,徒弟顿时软软委顿在地,死里逃生一般大口大口呼吸不算新鲜的空气,从脚掌到腰全都抖得不成样子,双手撑着地面,却想爬都爬不起来。 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被人“公主抱”,是这么累的事情。 徒弟眼含热泪:致我那不知道在哪的师傅——您到底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啊!怎么会有人对好朋友的徒弟做这种事,扎马步半小时,这是人能干的事情吗! 但任凭他心中咆哮,外表却还是乖巧不敢吭声,祈行夜不先说话,他打死都不会开口。 绝不会留给祈行夜杀了他的理由! 祈行夜刚刚的飞檐走壁行于险地的举动,明显在徒弟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那张笑眯眯低下头威胁他的俊颜,在他的脑海中变成一片阴云,哪怕稍微想想都会颤抖。 对徒弟而言,从此阎王爷有了脸。 “刚刚真是差一点就被发现了呢。” 祈行夜笑着低头,看向徒弟:“嗯?你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不用行此大礼。” 徒弟:“…………” 您听听您说的是人话吗!我也得能起得来才行啊! 论当代年轻人的体能。 徒弟觉得从自己跟着李龟龟吃上这碗阴阳饭开始,所有时间全算上,也没有今天一天更累人。 “您……您真的是我师傅的朋友吗?” 徒弟小心翼翼的警惕:“我师傅,会有这么开朗的朋友吗?” 祈行夜惊奇:“你没见过我吗?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徒弟:“???” 他如履薄冰:“您,您今年高寿?” 该不会是那些正统道门里高高在上的牛逼人物吧! 那种修炼成仙驻颜有术的大天师,八十也长着十八的脸? 以他师傅天天在路边摆摊的江湖骗子地位,真的能认识这种人吗? 但一想到刚刚祈行夜毫不犹豫就从楼上跳下来的举动,徒弟又有些犹豫了,不敢真的全部否定。 祈行夜挑眉,看出了徒弟的想法,随口胡诌:“八十。” 徒弟:“!” 祈行夜在自己身边比量着高度,煞有介事:“你当年才那么小,还没到我小腿高,我就知道你一定和你师父有缘分,注定是他徒弟,你不记得我了?” 徒弟满眼惊奇发亮,一副看到了宝藏的架势。 可是:“那,那我得才几岁啊,上哪里去记得。” 祈行夜笑眯眯点头:“嗯,记不住是正确的。” “因为我骗你的。” 他诚恳:“我是你摆摊那条街上开私人侦探社的,今年和你师父同岁。” 徒弟:“…………” 草,可他真的相信了啊!你这样就显得说什么都信的他特别蠢啊! 戏弄完朋友家徒弟的祈行夜浑身畅快,没有丝毫愧疚感,反而态度自然的问起了徒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单是从徒弟刚刚说起李龟龟时的态度,就足够让祈行夜分辨出,他是两个徒弟中的哪个。 一直跟在李龟龟身边,坚定的维护和相信他,却又在后面失踪,令李龟龟焦急的那个。 徒弟被祈行夜戏弄几次,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最后已经心累到说不出话,一脸沧桑。 他也没有更多精力去想怎么欺骗祈行夜的事,破罐子破摔彻底放弃,问什么说什么。 在徒弟这里,祈行夜收获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和李龟龟并不相同。 异变,并不是从停灵厅开始的。 而是火化炉。 京郊殡仪馆是几栋楼互不相同的格局,整体坐落于两座山之间的山谷中,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有向外的道路和住人的村落。 停灵厅,告别厅,火化炉子。按照这样的顺序逐渐从外向里。 而火化区,因为被生人忌讳,也因为葬仪需要,因此距离最近的告别厅也非常远,足有一公里之长。 还与前面的建筑互相消息不通。在这里想要前后照应,最快的方式就是原始的跑腿。 徒弟也因此被李龟龟打发去火化区看看情况,询问最早能排到的火化时间。 他到那里时,前面刚刚在烧一具遗体,焚烧间大门紧闭,亲友都等在外。 更早之前已经烧完的,更是哭声一片,甚至有的场面混乱,有家属哭昏过去被急救。 徒弟看着看着,就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像被路上的风景吸引了注意力,忘记去打酱油的小孩。 等昏迷过去的家属被抬走到旁边,徒弟又被另一边吸引去了注意力。 一具遗体刚推进去,焚烧炉紧闭的门,就突然响起“砰砰!”巨响。 像是有人在里面疯狂敲击大门,拼命向外传递信号,想要出来。 工作人员头皮发麻。 周围等待的人们也纷纷闻声错愕望来,惊疑不定。 见工作人员站在焚烧间外犹豫,其他实际上和这具遗体并不相关的人们被激怒,大声要求工作人员赶紧停下焚烧,查看情况。 万一是死者实际为假死被误判,在焚烧炉里醒了过来呢? 如果是自己在那个炉子里,一睁眼就看到四面都是铜墙铁壁,眼睁睁看着火焰喷出,灼烧自己…… 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在这样的情绪驱动下,不少人都为炉子里“死而复活”的死者感到担忧,甚至感同身受的绝望。 工作人员不愿打开炉子,试图解释说炉子的温度非常高,就算是活人推进去,烧了几秒钟的现在再想要关炉子救人,也是不可能的了。 哪怕还有一口气在,最高等级的烧伤带来的感染和痛苦,也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但群情激愤之下,工作人员只能硬着头皮报告主管。 主管以最快的速度按下紧急停止按钮,命令打开焚化炉大门。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闻讯围了过来,好奇的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真的是人烧一半醒过来了? 不仅有其他死者的家属,还有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和附近村民。 他们都好奇的围在不远处,伸头向这边望来。又害怕,又好奇想要看。 顶着压力,工作人员咽了口唾沫,害怕但又不得不做属于他的工作,颤巍巍靠近,打开。 就在焚烧炉打开的瞬间,尚未完全熄灭的超高温火焰从炉子中冲出来,直扑向前。 一个什么东西燃烧着火焰,猛然飞溅出来,撞在金属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随即迸飞。 下一秒,惊呼尖叫声响起。 那裹挟着火焰的不明物,竟然直直砸进了距离最近的工作人员大脑上! 火焰和重击之下,毫无防备的工作人员被突然爆头,血肉头骨四处飞溅炸开,血液混合脑浆,红红白白一片。 离他最近的主管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愣愣看着他,无法回神也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场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看向那工作人员,大脑停止思考,一片空白。有的人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停止了。 失去了大脑的工作人员僵直站在原地,脖颈血肉模糊,不平整的断口处皮肉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甚至还能看到一团鲜红中的白骨。 血液像喷泉一样在滋滋向外喷射,很快就在他脚下身边汇聚成一滩血泊。 随即,失去了支撑的工作人员,轰然坠向地面。 发出“砰!”的巨大一声。 尚且滚烫的血液飞溅到旁边围观人群的身上。 那些人被溅了一脸一身血,这才慢了数拍的反应了过来,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歇斯底里的拼命尖叫大喊起来,刺耳的高音回荡在空间里,让刚刚被吓到的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回神,如梦初醒。 随即也跟着一起惊声尖叫起来。 眼前的无头尸,满地血液脑浆,不远处仍旧燃烧着余焰未熄的焚烧炉,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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