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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罗伊忍不住想到那个小花园里的法比安，坐在丝雨花下，满园都是花香，他和法比安说种花是一种期待，重要的不是花，是期待本身。 不过是他一时起意随口说的话，法比安居然当真了。 够了！这个雄虫是拿来干嘛的你忘记了？利用完了就该丢掉！ ...... 那么多温声安慰，那么多抵死缠绵，夜晚又黑又冷，对方是唯一的光明。 法比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了。 爱情是他捕获法比安的罗网。 伪证罪......七年刑期..... 法比安那么瘦，他要怎么熬过去。 ...... 罗伊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法比安安然坐着，平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结局。检察官嘴里不干不净。 他赢了！要笑！要笑啊！ 这是他自己干的破烂事，和法比安有什么关系？ 七年...... 法比安那雄虫蠢的要命！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蠢的！ 七年...... 法官的法槌要敲下去了。 七年...... 不要！ “等一下！”罗伊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站起来了。 法官收起法槌：“罗伊先生，您还有什么话要说？” 罗伊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他说：“法比安没做伪证。我认罪。” 拉斐尔搅着汤匙：“个体价值值得被尊重，我们不能将权益做单纯的利益化处理，把权益下降为利益，然后进行利益衡量。比如我们不能强行让一个稀有血型者献血，只因为另一个稀有血型者性命垂危，虽然生命权显然比轻微的身体健康权更重要，我们不能强制一个富豪捐款，因为另一个公民需要手术，虽然财产权处在更低的位阶，这是将权益等换成权利，是个体工具化的象征。” “其实对待雄虫也是这个道理。我们不能用经济利益补偿雄虫权益的缺失，也不该用制度限制个人意志自由的选择。” “枉我学习法律多年，居然没有发现这样简单的道理。” “之前帝国的制度多多少少有不得已的成分，现在雄虫的数量回升，一开始元老院只是思考雄虫的社会化，要考虑雄虫的去处，归根到底还是没有思考雄虫‘作用’的范围，很抱歉，之后我会转变思想，尽量在决策中逐渐减少雄虫的工具色彩，重新赋予他们个体价值。” 许晨吃惊地都忘记吃饭了。 被告人认罪，法官宣读了判决，敲下了法槌。罗伊今天的归宿真的是看守所了。 可是法比安还孤零零一个人坐着呢。 艾德里安把他扶下来的时候能感觉到法比安的手冰凉。 法比安心想自己今天根本不应该来，不然罗伊还好好的。他的腿有些发软，不由自主地往墙壁上倒去，不行，他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他总得要有个理由的吧？法比安一把拉住艾德里安：“可以把案件材料再给我看看吗？” 艾德里安抽出文件袋递给他。 受害者的名字一个一个在他面前闪过：金姆、凯文、乔、海勒......、 法比安抱着那个文件袋像是抱着一个救命稻草。 对对对，就是这样，他是因为他们才来到法庭的，他不能背叛自己的同类。 可是......可是...... 法比安落下泪来。他并不想失去罗伊。 旁边两个雌虫一边聊着天一边从法比安身边走过：“今天那个义务服务的案子你看了没？” “看了，我的天，说是雌虫本身有虐待的倾向，在义务服务过程中挣脱了手铐，雄虫的血溅得一个房间都是。” “活下来了吗？” “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不知道能不能活。” “可怜可怜，雄虫真是高危职业。” “得了吧，人家拿了多少钱啊。” 义......义务服务？ 这么多年，他都没在听过这个名词，简直觉得有些陌生了。 哦，对了，雄虫主要的工作是义务服务。 那这和那些在组织里的雄虫有什么区别？ 法比安站在法院的门口，光照下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能感觉到整个政府正在有序的运作着，所有东西都不能离开政府的调控，包括雄虫本身，多少雌虫正在敲开雄虫的房门，进行一场义务服务，相遇，做爱，然后迅速失散在人海中，这就是是整个帝国的毛细血管。 法比安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刺的他遍体发寒：被解救的雄虫实际不过是换了个主家。 他们并没有被拯救。 法比安一下子跌坐在法庭的台阶上。 可他已经失去罗伊了。 ---- 拉斐尔的话大家读慢点，不太好理解
第120章 ==== 虽然不太顺利，罗伊的案件结束了，稽查局拿到了满意的结果。 艾德里安获得了嘉奖令和假期。 他应该现在就去找亚特，但这次回到中央星还有一件事。 上次心理学专家的话还沉甸甸装在他心里：要让愤怒发泄出来。 艾德里安趁着这次立功向上级打了查阅档案的报告，军校毕业......军部研究所任职......参与研发.......研究所所长......艾德里安看着马修的任职简历。还有雅各布、亚伦......那天参与的雌虫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其中很多人是军部的高级官员，动他们要慎之又慎，不然被人发现公报私仇，搭上的还有自己的前途。 看完所有人的材料后艾德里安走出军部大楼，坐上返回Z786号行星的飞行器。今天天气不错，可视度很高，没有云层的阻隔，阳光金灿灿洒向大地。 许晨下班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咦？拉斐尔就过来了一次，他的小黑狗和小白狗也都出门去了，谁给他做饭啊？ 艾德里安听到门响，铲子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跑出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哦，原来是他的小黑狗回来了。 小黑狗高高兴兴抱着他，脑袋直往他颈窝里蹭，短发扎的许晨脖子发痒。 “好久没见你了，我又开始想你了。”小黑狗冲他汪汪叫。 许晨摸摸小黑狗的头，小黑狗更高兴了，又冲他汪汪汪叫了一大堆。 说了什么许晨没有听清，但是小黑狗这回叫完取出了一张银行卡塞进他手里。 咦？许晨花了点功夫认真听小黑狗讲了什么 “这是我的工资卡，之前都是放在管家那里保管的，这次回家我把它拿出来了，密码是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日期。”小黑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只有主人挣钱养宠物，哪有宠物挣钱养主人的？许晨把卡推过去：“不用，你留着吧。” “我这次的奖金也在里面，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呢，都给你，你拿着花。”小黑狗把卡插进许晨的衬衫口袋里。 许晨闻到一股糊掉的味道：“你的菜是不是还在锅里？” 艾德里安才想起来，他赶紧冲向厨房，菜还是烧糊了。他颇为懊恼地看着许晨，许晨把菜盛出来：“没关系的，我重新做一点。” 艾德里安抢过铲子：“我来。” 后来小黑狗边做饭边汪汪直叫，许晨也没太分心思去听，他坐在厨房边看着远处缓缓落下的夕阳，闻着饭菜的香气，还有小狗汪汪的叫声，觉得现在也不错。 吃饭的时候小黑狗连着叫了他好几声，许晨才回过神来：“什么？”他刚刚没有细听小黑狗在叫什么。 小黑狗撅起嘴巴，眼里有点委屈的神色：“我说一个月之后中央星博物馆有特别展览，问你要不要去。” “我不想去。”这种场合不允许带宠物进去。 艾德里安小心翼翼看着许晨的神色，有些话在他喉头沉沉浮浮，比如这已经是亚特第四次拒绝和他出门了，比如他有点搞不清亚特是不想去看展览还是不想和他一起，艾德里安盯着雄虫看了一阵，最后也没敢问出声，总觉得一问出来好像又会听到什么不太好的回答，最后只好说：“好哦，那下次我们换个地方。” 饭吃到一半，许晨提起了那张银行卡：“你知道的，我在这里消费水平很低，想花钱也花不出去，你有时候出差，用钱的地方更多。” 小黑狗噘噘嘴，把卡甩在桌子上，伸手拿过许晨的光屏，把自己的银行卡和光屏绑定好，眼里有点倔强的神色：“我不要和你分得那么清楚。” 许晨没办法，只好耸耸肩，叹了口气。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许晨刚钻进被窝里，两条温热的手臂就缠到了他的腰间。 即使关了灯小黑狗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艾德里安！去你自己的房间睡觉！”许晨拍了拍小黑狗的屁股。 小黑狗马上闭上眼睛装死。 许晨躺着不动，过了一会儿小黑狗就睁开眼睛，使劲往他身边凑，气息打到许晨侧颈，湿湿热热的，让许晨产生了自己身边真有一只小狗的错觉。 然后小黑狗的爪子就不老实了，直往他睡衣里面伸。 许晨紧紧抓住自己的睡衣下摆，小黑狗不太服气地呜呜咽咽，不停蹭着他撒娇。 不行不行，没有主人和宠物上床的道理。 要是真的是宠物狗，许晨还可以带他去绝育，可是现在很明显他不具备给艾德里安绝育的条件啊。 小黑狗在他身上哼唧的声音更大了，下面的裤子眼看着保不住，许晨需要赶紧找个办法安抚住他的小黑狗，他抱住小黑狗贴着他的耳朵说话：“乖，别闹了，我今天不想。” 说话的时候艾德里安正蹭着他向他撒娇，不经意间，许晨的嘴唇擦过艾德里安的耳朵。 艾德里安愣了一下，像是被灼伤了一样捂住耳朵，然后红晕从脖子那里漫上来。 发完呆回过神来，艾德里安又把脑袋放在许晨肩膀上：“那你再亲我一下。” 相比于和小狗做爱来说，很明显亲一下小狗尚且在许晨的接受范围之内。许晨凑过去亲了亲小黑狗的脸颊。 艾德里安的呼吸急促起来，他垂着眼睛，捏着许晨的下衣摆，不断的提出这个请求：“可不可以再亲一下”“在亲一下。” 就这么腻歪了十多分钟，许晨困了：“今天的亲亲没有了。” 这么一折腾，艾德里安好像也忘记了刚才他剥雄虫衣服的事，只偎在许晨身边，死死拉着他的衣角，很有几分乖巧的样子。 月色弥漫进来，艾德里安睁开眼睛，雄虫已经睡着了，艾德里安接着月光认真地看着，看许晨温和的眉眼，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红红润润的嘴唇。 艾德里安开始数他的睫毛：一根，两根，三根，四根。 许晨睡到一半转身，呀，数不着了。 艾德里安凑过去亲亲许晨的侧脸，很珍重的把嘴唇印上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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