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就是您的调研结果?” 拉斐尔看着他,神色有点急切:“你觉得不会?那你呢?如果你有一个孩子,你会喜欢他?” 许晨觉得可笑起来,拉斐尔脑子没毛病吧?他调研了半天认为解决现在困境的办法是让雄虫有个孩子?雄虫的孩子还少?这不是满大街都是吗?! “我不会。”许晨的声音冷下来:“文森特和您说过我介绍杜克和丹尼认识,但之后的事他可能知道的不多,杜克和丹尼互相之间并不愿意承认彼此是亲人,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生活的经历,没有成为亲人的感情基础。” 拉斐尔的神情有点奇怪,活像是挨了一记重锤,话语间有点挣扎的意思:“可以共同生活啊,以前都是叫雄虫雄父的,如果你愿意的话......” “拉斐尔大人,”许晨毫不客气地打断拉斐尔:“正如您所说,您是元老院的常任执委,我想您该考虑一些更深远的东西,而不是寻思着给雄虫找个孩子。” 晚上的招待所,管家的电话准时打过来。 伦纳德躺在摇椅里被一个拨浪鼓逗得咯咯直笑。 他太小了,甚至还不会说话,他的世界里只有喝奶睡觉和拨浪鼓,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亲人抛弃的事实。 拉斐尔从来不觉得自己多愁善感,现在他看着伦纳德眼泪就要掉下来。 一切都符合社会规范,可亚特确确实实是不要他们了。
第119章 ==== 艾德里安给许晨发消息说罗伊的案子马上要开庭了,他带着法比安回了中央星。 许晨收到消息的时候努努嘴,看来今天他得自己做饭了。 中央星 今天罗伊的案子开庭。 法比安显得非常不安,艾德里安陪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一会儿法官允许证人出庭的时候我们就进去。” 罗伊坐在被告席上的时候身上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白衬衫一尘不染,坐在位置上的气势简直让人想象不到他是被告。 法官翻着案卷材料嘟囔:“今天也有一个关于雄虫的案子开庭,怎么人家那个那么简单,我这个这么难啊。” 罗伊潇洒地一伸手臂,看了看腕表:“法官大人,很抱歉,但我希望这个庭能开得快一点,您知道的,我太忙了,两个小时后还有一个招商会议要开。” 对面的检察官马上接话:“真是辛苦罗伊先生了,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开指控您——滥用职权,包庇黑社会组织......的庭。”那两个罪名检察官说得咬牙切齿,马上又调笑起来:“不过谁知道呢,也许开完这个庭您就不用去参加会议了,看守所是您今天的归宿。” 罗伊举手:“法官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判决,您就说我要去看守所,我认为检察官有诱导法官判断的嫌疑。” “现在还没有开庭,所有的话都做不得数。” 上面的法官响亮地咳嗽几声,敲敲法槌:“现在开庭。” 双方发表完控辩意见,罗伊轻笑了一下:“检方提供的所有证据只能形成一个逻辑:在我的治下存在一个长期活动的黑社会组织,于是我触犯了法律,这显然存在着重大逻辑漏洞,我对此完全不知情。” “罗伊先生,现在承认的话还能算做是自首,检方会在检查意见中酌情考虑。” “可笑,我根本没有犯罪,要自首什么?” “组织内的所有头目都显然认得您。” “认得而已,我是执政官,辖区内的居民认得我不是正常。他们的口供和我有什么瓜葛吗?”哈,这些人拎得清轻重,他罗伊不倒他们就还有存在的空间,罗伊倒了他们要重新打通关系。罗伊懒洋洋地伸腰:“说我滥用职权,却没有证据,法官大人,这合理吗?” “该组织进行交易的主要场所在蓝醉酒吧,这个酒吧在过去十年间没有被公安检查过一次。” “我没去过那地方,检查的事不归我关,你们可以去问我的公安局长。” “您当然没有去过那里,像您这样的贵客,需要更严密的保护。”检察官厌倦了言语上的交锋。 罗伊的后背僵了僵。 “在蓝醉酒吧隔壁,落叶大道372号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罗伊先生有印象吗?” 罗伊把嘴抿起来,不过他相信法比安,他们相互陪伴了那么多年。 “我确实去过那里,但我不知道和这个案件有什么关系。” 检察官摇了摇头:“看来罗伊先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检方申请证人出庭。” 法比安走进法庭的时候摇摇晃晃的,而罗伊的眼神彻底冷下来。 正当许晨打算收拾东西下班的时候,拉斐尔的秘书过来通知许晨拉斐尔打算和当地居民深入交流,今天晚上选在他家吃饭。 嗯?许晨结结巴巴地表示家里很乱没有收拾完全不适合接待贵客,其他雄虫也会很乐意接待拉斐尔大人。 秘书毫不在乎地摆摆手说没关系这次主打地就是一个真实,和拉斐尔大人见面的机会难得,没准之后还会有电视台专门来采访,一脸的这么大好事掉在你小子头上赶紧偷着乐的表情。 许晨出政府楼大门的时候,拉斐尔提着公文包在门口等他。 从政府大楼到雄虫家的距离并不长,可是今天天气晴朗,微风正好,拉斐尔简直希望他们能这么一直走下去。 在法庭上,法比安结结巴巴地描述了罗伊和他在什么时间地点见面,大概一个月几次,以及自己曾经听到过罗伊的电话内容。 说完法比安低着头,他本来就瘦,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证人席上,简直有点可怜。 检察官看着罗伊得意地笑,罗伊看得懂那笑容的意思:板上钉钉。 太可笑了,法比安到底会为谁所用他们根本不知道 “法官,我申请和证人交谈。”罗伊的声音划破这片安静,他甚至没有等到法官的允许:“法比安,看我的眼睛。” 法比安打了个冷颤,越发把头埋下去。 “法比安,”罗伊把声音放得温柔,简直像是亲人间的低语:“我们很久没见了,你看看我,你不想我吗?我很想你的。” 检察官愤怒地开口:“法官!他正在诱导证人!” “我还没说到案情呢!”罗伊随口打发了检察官:“法比安,自从你走后,那院子里的花我还找人照料着,你有没有回去看看?你为那个小花园花了很多心血的。” 法比安低着头啜泣起来。 “相互喜欢在我们的世界里太难得了,应该珍惜,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种花是一种期待,重要的不是花......” 法比安怯生生望向了罗伊。 在他们眼神相接的瞬间,罗伊好像能看到法比安的心底去,他说:“我没有给任何人打过电话,你记错了。” “法官!”检察官又叫起来。法官也敲响了法槌。 可太晚了,法比安已经接了下半句:“......重要的不是花,是期待。”他的期待一直没有变过,他期待罗伊的到来。 法比安擦干净眼泪,重新抬起头:“抱歉法官,我刚刚说的话都是假的。” 艾德里安再也坐不住了,全场哗然。 拉斐尔穿着围裙在切土豆。 这也不能怪许晨,拉斐尔做的太顺手了,在许晨给他倒茶的空隙就把围裙套在了身上,好像他脱了外套本就该准备做饭。 “您是客人,这些应该我来做的。”许晨僵硬地站在厨房门口。 拉斐尔哗啦把土豆下油锅里,烟雾蒸腾起来,拉斐尔熟练地盖上锅盖把油点子压下去:“没关系。” 许晨只好走过去给拉斐尔打下手。 一时间厨房里有细碎的切菜声,水开的咕噜声,伴随着油烟,温暖又热闹。 餐厅的灯光昏黄。 该说不说,拉斐尔做饭很好吃,许晨吃的头都不抬。 “好吃吗?”拉斐尔撑着头问他。 许晨点点头。 “之前的事,我有些话没和你说。” 许晨呆了一下,把目光移向拉斐尔:“什么话?” “大多数是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许晨的勺子顿了顿:“我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毕竟我只是一个雄虫而已。”说完他继续往嘴里送菜:“没什么,都过去了。” 只是一个雄虫,只是一个雄虫,亚特怎么老说这句话。 “你昨天问我这次调研的结果是什么,其实我在想权益和利益的区别,如果把利益限定在经济利益的范围内,那么权益应该是比他更高阶的概念,权衡利益不是维护权益,维护权益不应该下降解释为维护利益,那是功利主义。” 嗯?许晨又重新抬起头。 罗伊重新坐回位置上。 他知道法比安的死穴。 爱情是他捕获法比安的罗网。 那么多温声安慰,那么多抵死缠绵,夜晚又黑又冷,对方是唯一的光明。 把唯一的弱点交在对方手里,他怎么会没有把握呢? 法官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敲响法槌:“法比安,你确定吗?你刚刚说的是谎言?” 检察官着急起来:“法比安的证言和罗伊的日程全部都能对得上!” 法比安点点头,眼里甚至有点轻松的神色:“对,我说的都是假的,是我诬告他,罗伊没做过那些事。” 罗伊记得他的爱好,他的生日,罗伊为他带一束花,罗伊不敷衍他的每一句话,罗伊把他的事放在心上。如果有一天他不见了,罗伊会发现。 罗伊是他和世界唯一的联系。 天哪,他真是太久不见罗伊了,连自己的誓言都忘记了:我爱他,我愿意为他付出所有。 至于那些组织中的受害者,包括他自己。 顾不得了,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看见罗伊,眼里就只有罗伊。 法官叹了口气:“法比安先生,您在法庭撒谎的行为触犯伪证罪,意图陷害他人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法比安点点头。 检察官站起来,脸色灰败,法庭瞬息万变,成败一瞬之间,可惜了,这回没能把罗伊定罪:“诬陷官员和诬陷他人重罪属于伪证罪的严重情节,法比安先生,请慎重考虑,您将面临七年以上的刑期。” 法比安笑起来,笑容里甚至有点乖巧的意味,重要的是期待本身,如果没有罗伊,他也就没有期待了。 罗伊坐在被告席上,他赢了,这是应该的,法比安一向很听话。可是他觉得自己并不高兴。 七年以上刑期。 罗伊捏捏眉心,不枉他这么多年一直去看法比安,往雄虫身上花了那么多功夫,就是为了今天的胜利。 法比安一个柔弱敏感的雄虫,唯一的爱好就是养花。 一想到这件事罗伊就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他努力说服自己:心理学的学位没有白拿,他的仕途还是一片光明,起码没有被拉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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