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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晨心想明天才不会见面，明天他不去喂猫咪了，直接换一条路回家。 第二天，办公室。 文森特把舒尔曼领到他面前的时候，许晨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是中央星来的舒尔曼先生，著名画家，他打算在我们这里进行采风。舒尔曼先生，这是我的副手亚特。亚特，你这段时间跟着舒尔曼先生，给他介绍介绍我们星球。” “可是最近仍然又一些政务工作，我可能......” “那些工作我会找人协助你完成，你先办这件事。” 舒尔曼走到许晨面前，阳光透过窗户简直让他白得有些晃眼，舒尔曼扬起一抹笑“亚特先生，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舒尔曼。” ---- 艰难复健中
第98章 === “你专门找的文森特？” “我没有。” “你来这里做什么的？” “我说了采风啊，以边远星球为主题给公益活动投稿，在帝国扶贫大框架之下的项目。” “扯淡！什么时候你这么热心公益了？到底怎么找到我的？” “我怎么不能......真的是偶然遇到的。” “如果你打算给拉斐尔打电话请便。” 舒尔曼脸上全是无辜，像是一个被随便冤枉的孩子“我从来没有想过做这样的事。” 许晨挑眉怀疑地盯着他“无所谓，随你。” 舒尔曼委屈巴巴跟在他后面“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就是没有啊。我会诚实的，我向你保证过。” 哈？舒尔曼的保证什么时候做得了数了？ 于是许晨照本宣科地敷衍，只想赶紧结束把这个包袱甩出去“——Z786号行星主要承担失去生育能力雄虫的照顾职能，整个星球只有一个城市，占地面积860平方公里——” “你看刚刚飞过去一只小鸟，好漂亮啊，但是太快了是什么品种的我没有看清。” “——城市分为三个主城区，政府办公楼和主要商业街在主城区中间，居民衣食住行的基本保障由政府提供——” “今天天气真的是很好啊，还有点小风，很适合出去走走。” “——您现在左手边是居民住宅区，所有房屋产权归于帝国，雄虫去世后房屋会被收回再次分配——” 舒尔曼转到前面倒退着走路，专注地盯着许晨看。 许晨咳嗽一声移开视线“商业街就在附近，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去那里购买，当然您已经来了一段时间，这些想必不需要我再多说......” “啦啦啦啦啦。”舒尔曼欢快地哼起不成调的小曲。 “——基本情况已经和您介绍完了，如果您没有其他问题可以随便走走，我要回办公室了。” “哎哎哎，别走啊，怎么这么快？”舒尔曼拉住许晨的手腕“不是说要和我去采风吗？” “很抱歉，我对这些并不了解，您可以自行前往。” “我了解啊，我找到好几个地方都可漂亮了，你肯定没去过，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那太好了，看来您已经有目的地了，不需要我做陪同。” “啊呀，”舒尔曼把脸皱成一团，因为那张脸太过漂亮，即使做出这样夸张的表情也只会觉得可爱，舒尔曼装作苦恼地挠挠头“亚特这次变得好难搞啊。” 许晨不为所动，冲他欠欠身就扭头往回走。 舒尔曼站在原地对着他笑“没关系，我会在这里等你的哦！” 他愿意等就等着去吧。许晨心想。 许晨刚进办公室，文森特琢磨棋盘的脸抬起来，一看是他，浓眉就向中间皱起来“这么快？我不是让你去陪着舒尔曼吗？” “我已经做完介绍了，他有目的地，过去就行。”许晨没有在意。 倒是文森特着急起来“你自己回来的？哎呀！别说你是自己回来的，就算是他赶你你也不能回来啊！” “本来就是公益项目的艺术家，人家愿意真的来就不错了，咱们星球的预算本来就不多，我还想趁着这个计划申请一笔预算修修咱们的广场，你看看前广场都破成什么样了！结果你就人家说了几句话就把他撂在半路上，他不高兴了，我们的申请计划书怎么写？预算还能批吗？” “他真是公益项目来的？” “那是重点吗？重点是我们得伺候好这位爷！要殷勤！要表现出我们的热情！知道我为什么特地指定你去陪舒尔曼吗？就是因为你最正常！结果第一天就给我丢这么大人！” “文森特先生，实在抱歉，这么看这位客人相当重要，我怕自己照顾不周，要不您亲自接待一下？” 文森特抓起桌子上的文件啪一声拍在他脑袋上“我一个执政官亲自去岂不是显得我很无所事事？快去！” 您实际上就是很无所事事，许晨还在想着最近还有什么活能让他把舒尔曼推出去“最近不是临近审计期了吗？那个账本还没弄完......” “账本我来弄，反正咱们这里不会有人细查的，就那么一点点钱，你别管了。” “管理系统里的东西还没有按照上面的文件全部输入进去，而且还有新来的那一批雄虫，他们现在还住在宾馆，房屋还没来得及分配，我看看还有什么工作......” “这么个小事你怎么推三阻四，不像是你的性格啊”文森特半靠在椅子上盯着自己得意的副手。 许晨叹了口气“怎么偏偏是他啊？” “不知道，文件直接就发下来了，估计有过协商吧，别说，舒尔曼去的都是些没人愿意去的地方。多的是艺术家就走个过场，当地政府招待上一两天就走了。难得他居然来了三个月，而且还悄不声没吭气。” 许晨更惊讶了“他来这里真是偶然？” 文森特把副手的话前后连起来想了想，一拍脑门“你是不是给舒尔曼做过义务服务啊？你们闹过矛盾？你在系统上投诉他了？难不成......” 文森特站到了许晨面前“你给舒尔曼做过私活，他性虐你了？” “没有！”许晨否认地掷地有声。 文森特思索了一下，还是觉得只有这一种可能“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我会换个人来做，你不用管了。” “没有！”许晨简直要跳起来了，万一文森特把他的猜测说给别的雄虫听，那他被议论的点就不止阳痿了“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我现在就去找舒尔曼！” 然后他都不敢等文森特的回答就跑出了办公室， 等他走到和舒尔曼分手的地方，舒尔曼就靠在路边抱着膀子，大概是等的时间有点久，他把一条腿蜷起来踢在墙上，眼神放空不知道看着哪里。 舒尔曼居然真的还在这儿。 他看着舒尔曼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然后扭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舒尔曼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许晨很难描述当时舒尔曼的状态，非要说的话像是漂亮的木头美人在那瞬间被注入了生命，一瞬间有了神采，连笑容都生动了，整张脸灿烂地像是今天的太阳。 舒尔曼蹦蹦跳跳跑到他身边“你看你看，我说我会在这里等你的，我没说错吧？” 许晨看着欢呼雀跃的舒尔曼“你真是为了公益项目来的？你没骗我。” 舒尔曼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腕“就是这样啊，我说过我会诚实的。” “我刚刚.....”许晨还没来得及道歉就被舒尔曼跳起来捂住嘴巴，细嫩的手指碰到嘴唇时有神奇的触感。 舒尔曼好像知道他要说些什么，只是催促“快走快走，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现在过去正好可以看日落。” 舒尔曼把他带到了一个很远的山上，他们顺着山间的小路爬上去，到山顶的时候太阳也正好落山。 群山披上霞光，天空被照得透亮。 许晨来这里这么久都不知道有这种地方，他看着眼前的风景忍不住笑着问舒尔曼“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舒尔曼站在他前面，冲他挤挤眼睛，转头跳到了前面的一块大石头上“因为我有发现好风景的超能力！” 舒尔曼穿着一件浅色衣服，站在山顶时简直要融进那片光辉，他看着山下放声大喊“亚特！这里好不好看？！”声音在山谷里回响，扑棱棱惊起飞鸟。 落日的余晖染红山林和湖泊，有鸟归巢，撞进一片艳色，激起粼粼波光。 大片的橙色带着金粉扑面而来，许晨在这样场景下几乎没有第二个回答，他也大喊道“很好看！” 舒尔曼跳下石头的时候没有站稳，许晨下意识去拉他，于是舒尔曼一头撞在他的胸膛上，再抬头时绿眼睛里有太阳的光，许晨竟然一时分不清楚他与眼前的场景哪一个更艳丽。 舒尔曼认真地看着他，奶白色的脸庞被染成橘红，笑容里有了些温暖的意思，许晨甚至能看到那双眼睛里倒映着两个小小的自己，舒尔曼对着他做出一句口型，然后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脸上都是羞涩。 眼神让许晨本能地觉得珍贵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过往的记忆被尽数翻出，然后飞快地流淌，最后定格在舒尔曼参加完政策征集比赛之后的夜晚。 他在那张照片上见到过这样的眼神，舒尔曼扛着枪笑，眼神单纯又快乐。 于此同时许晨的大脑反应过来舒尔曼刚刚说了什么。 “没有你好看。”
第99章 === 许晨需要承认自己有一瞬间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就那一瞬。 确切来说下一秒他的冷汗就浸透了后背，许晨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地把舒尔曼往后一推，缩回手背过身去。 寒意从骨子里渗出来，连落日的温暖都无法驱散，在不经意间太阳又落下一点，树林的影子被拉长再拉长，越来越浓地压下去，几乎占了半边天际。 心动吗？心动的。 危险吗？危险的。 才过去多久？他怎么又忘记了？在这个奇怪又荒诞的世界里不能付出感情，之前的结局太过惨烈，以至于身体比他先想起来。 难道要再来一遍？ 太阳刚落山，余温还在，算不上寒冷，但许晨一想到这个念头就狠狠打了个哆嗦。 舒尔曼被他推地后退两步才站稳，小心翼翼地问“亚特？” 许晨转过头换了好几口气才压下那股恐惧，他重新撑起笑看向舒尔曼“没事，再看看吗？” 舒尔曼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担忧，他摇摇头“回去吧。” “那也好，再晚就看不清了，山路不好走。” 许晨低着头往山下走，舒尔曼跟在他身后，不敢落得太远，也不敢靠得太近。 许晨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过去的记忆在脑子里纠结，来这里这么久，中央星的那些破事他都以为自己快忘了。 原来没有，只要一拉，被归置起来的记忆就会跳出来，好像毛线团散落成一堆毛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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