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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许晨先开口：“舒尔曼，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随便，去哪里无所谓，最好能带上他，他不想呆在这个大理石屋子里，好像每一样东西都在提醒他昨晚干了一件什么破事。 被强迫着侵犯一个失去意识的病人。 呕。 舒尔曼背过身子挑眉，怎么？难道昨天亚特不出门真的只是嫌天气太热？“去看画展，虽说艺术家时间自由我也得去干活啊。” “不如我和你一起去艺术展？”意料之外的话，舒尔曼随口接到：“可以啊。”但是为什么？舒尔曼试探着回头，看见亚特一脸厌恶的盯着牛奶，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这时候无论谁叫亚特去哪里他都会去的，还好是自己。 “走吧，艺术馆，我带你去。”舒尔曼又摆出了他的灿烂笑容。 ---- 照旧是晚上还有一更，可以明天早上起来看
第21章 === 中央星的艺术馆就坐落在中央美术学院里，确切来说这个艺术馆是由财大气粗的中央美术学院建造的，每年财政对于艺术馆补贴三分之二的费用，要求其对市民开放。 许晨不懂艺术，依旧是看个热闹，这很好，别叫他在呆在屋子里就很好。 泼墨的山水，立体的油画，设计凌厉，华丽冷艳的衣物，还有用反光玻璃做出轻盈质感的风铃，风一吹，光就流转在整个展示厅，像水一样。 舒尔曼陪着他看展，他们偶尔对于作品交流两句，许晨的观点乏善可陈，舒尔曼的解读倒是一针见血。 逛展厅的间隙，舒尔曼照旧带回来两个冰激凌，一个是香兰草味的，然后半开玩笑地对许晨说：“您的艺术鉴赏能力实在糟糕，基本上趋近于零，但是对于情绪的感知倒有几分可取之处。”说得许晨惭愧地低下脑袋，觉得著名画家舒尔曼浪费时间陪自己这个艺术白痴看展实在是暴殄天物。 基本上到中午的时候艺术馆观众会少一些，舒尔曼左右看看，拉拉许晨的衣角，把他带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门口，然后掏出钥匙，做贼一样确定周围没有游客才溜进房间。 舒尔曼拉下电闸，房间似乎很久没有维修过了，照明用的甚至不是核能源，而是电能，白炽灯滋啦作响，好半天才亮起来，和外面装修精致，灯火通明的艺术馆格格不入。 “这里是？”许晨疑惑地抬头，看见旁边的墙壁上都是画作，各不相同，有衣着华丽，饱含深情看着画框外的雌虫；有年少的雌虫雄虫在星空下嬉戏拥吻；有一对相拥在一起的恋人，他们的身体借由长袍缠绕在一起，旁边的族人摆出祈福的姿态。 许晨愣住了，画作的内容和表现形式不同，但是主题是相同的，爱情。 原来虫族社会也曾经拥有爱情，原来艺术家们也曾经用画笔歌颂爱情。 “这里是一件小密室，他没有出现在艺术馆的正规设计图上，在一场由政府掌控的艺术品销毁活动中，我的老师们抢下来的画作，大概只有这么多了。” “爱情，我很喜欢这个词，在这些古代画家笔下好像意象很多都与它有关，星空，树木，篝火，华丽的珍珠饰品，真神奇，真的有一个概念能串联这么多事物吗？” 许晨在心里暗暗反驳：不是爱情串联了这些，而是有了爱情，才让这些事物不同于其他。 他看着那对着长袍相拥的恋人，猜想大概是他们的结婚仪式。没有爱情，星空，篝火，祈福都只是普通的场景，是他们的爱情和对于彼此忠贞的承诺才让这个场景在画家笔下定格。 “可惜现在没有了，爱情这个词已经消失了，政府不提倡爱情的存在，爱情也不再是艺术家歌颂的对象。要不是看到这些我都不敢相信，曾经有概念和我们相伴那么长时间，然后在几个百年间消失不见。” “我最喜欢的是这一幅画，”舒尔曼拉着许晨往房间深处走了两步，那幅画很宽，一个雄虫被绑在很明显是刑讯的工具上，旁边刑具张牙舞爪地闪着寒光，有些还落着血迹，好像饱餐一顿的凶兽，雌虫显然也吃过不少苦头，他的胸膛被整个刨开，不知是谁捧着他的血肉往嘴里送，在这样一副凄惨骇人的景象中，雌虫和雄虫相拥而吻，满脸的安详和满足。 “这个故事讲得是阿尔巴的国王，在传说中因为他没有按时祭祀而冒犯了神明，神明发怒降下天罚阿尔巴三年没有下雨，他的王后不忍心看到百姓受苦偷盗神殿的圣水，被神使抓住，国王献出自己的血肉希望能再见王后一面。” “在死神马上要带走他们的生命的时候，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接了个吻。” “神明因为他们的爱情饶恕了他们，最终他们都获得了神的怜悯。” 舒尔曼悦耳的声音配着画师技法精湛，内容极有冲击力的画，撞得许晨许久没有回过神来。 “我没听说过这个故事。”许晨呐呐的说 舒尔曼笑笑，他从侧边看着亚特在画和故事中失神的表情，绿眼睛在橘色灯光下有点温柔的味道：“政府都可以通过删减让爱情消失，让一个神话故事消失有什么难的？社会遵从规则行事，然而政府制定规则。” ---- 谢谢前几天鱼鱼们的评论，我有被安慰到，真的谢谢大家
第22章 === 他们从小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艺术馆就快要闭馆了，温柔的提示音在整个艺术馆飘扬。 从高高的台阶走下来，舒尔曼正说着晚上要和他一起去朋友家吃饭：“今天我打算去安帕家吃晚饭，你也和我一起吧，安帕家的厨师做甜品真是绝活，你该尝尝他们家的蓝莓蛋挞......”说着说着，许晨就没听到舒尔曼的下一句话，他抬头看见舒尔曼正对着什么东西发呆。 许晨顺着舒尔曼的目光看去，一辆政府宣传车就停在艺术馆门前，电子屏轮播着今天的新闻“经过组织部审批，为进一步发展法律事业，在新社会保障法修改之际，拟举办大型政策征集活动，设计政策被采纳者有机会直接进入部级以上单位任职，本次活动限虫族，限五十五周岁以下公民，限高级职称人员，限领军工程大学毕业的毕业生参加，政策设计要求如下：理论基础扎实，数据详实.......” 舒尔曼跑到宣传车旁边，两眼放光。 许晨仔细读了一遍要求，看着舒尔曼：“你想参加？政策征集......你对社会保障问题有研究？” 舒尔曼回答的时候眼睛也没离开这块电子屏：“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机会进入部级以上单位任职，以前也有过这种政策征集，但是一般会限专业，这是第一次不限专业。” 许晨听着一头雾水：“那为什么这次不限？” 舒尔曼的眼睛亮的吓人：“笨，肯定是因为他们想要保的人和这个专业不符合，才开的这道口子，他们不可能全部名额内定，也会有机动的名额，我觉得机动名额我可以试试。” 许晨满脑袋的问题：什么样的人能让全面征集通知为他网开一面，舒尔曼都没这个本事。而且他不是个画家？对于社会保障这种问题也能有深入的研究？虽然不限专业，但是从题目上看就觉得这样作为基石的制度设计至少要二十年功底，舒尔曼这么自信自己能获得机动名额？ 但是看着舒尔曼满怀期待的眼神，许晨的这些问题一个都问不出口。 舒尔曼在前面蹦蹦跳跳，许晨在后面跟着，刨开遇见这事第一时刻想到的问题，另一个问题在他心头浮现出越来越大的阴影，舒尔曼这么想进部级以上单位任职，那就是想走仕途，走仕途当时为什么要学画画呢？而且即使是部级单位，对于拉斐尔大人而言也不算是难事，为什么要和普通虫族一起去挤全面征集，这不是放着阳关道不走，和千军万马挤独木桥吗？ 许晨转头想到艾德里安在军队升职顺风顺水，再看看舒尔曼能因为获得参加全面征集的资格这么高兴，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到了安帕家里，舒尔曼依旧是掩盖不住的兴奋，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往出淌：“安德鲁叔叔，我最近在看宇宙战争史这本书，在第七星系发生的四角平行战役真的是太精彩了，空前绝后的战略谋划！我认为它在战争史上的地位被严重低估了。什么？那场战役居然是您指挥的吗？啊，安德鲁叔叔，您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不少！”舒尔曼甚至在餐桌上站起来向安德鲁元帅致礼：“能和这样伟大优秀的统帅在一个桌子上共进晚餐实在是我的荣幸！” 哄得安德鲁元帅开怀大笑，胡子照例在两侧抖啊抖。 许晨在末座撑着脸切一块蓝莓蛋挞。 对面的雌虫有一双极漂亮的桃花眼，许晨对这双眼睛有印象，当时是他去石林巷四十一号给米勒尔看得诊。 雌虫端着盘子做到了他身边：“你好，我叫安帕，是个医生。” “您好，我是亚特。” 雌虫摆摆手“知道，久仰大名。我真是佩服拉斐尔大人，从哪里把你这么个s+的雄虫挖出来的？” “啊？”许晨有些疑惑：“可是我的雄虫评级是s级。” 安帕的桃花眼有些诧异，眨巴了两下后浮现出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哦，s级，瞧我这记性，我弄错了。” “说真的，通过婚姻嫁入拉斐尔家族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事，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获得地位尊贵，手握重权，样貌姣好的伴侣，啧啧啧，这些条件中您居然可以全部拥有，真是幸运。” 面对这样的恭维，许晨有些不适，他不愿意拂了别人的好意，也不愿意承认这真的是自己的幸运，只好笑笑应对。 “不过也很快了，s级雄虫们花落谁家就快分出个高下了，我们家也定下了合适的雄虫。只是可惜，从医学角度来说s级雄虫义务服务对于精神污染的疗效是下一等级雄虫的二到三倍，这些雄虫都缔结婚约，我的危重症病人们可找谁去啊？”安帕好像是在和他聊天，好像又只是喃喃自语：“今天舒尔曼看起来很开心。” 许晨点点头：“他是很高兴，我们今天从艺术馆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政府的政策全面征集活动。” 安帕微微睁大眼睛，勺子随意的划拉着奶油浓汤：“他带你去了艺术馆？哦豁！政策全面征集？他还没有放弃。” 安帕转过头拍拍许晨：“舒尔曼像这样高兴的时候一辈子也没几次，要好好珍惜啊” 舒尔曼还在和安德鲁元帅说着话，温暖的灯光洒在他光洁的皮肤上，面前是厨师们精心烹制的佳肴，弯弯的眉眼像是倒挂的月牙，快乐发自肺腑的溢出来，又给他夺人的美貌增色几分。 气氛渐入佳境，舒尔曼好像有些喝多了，鼻音有些浓重：“艾德里安最近得了个好东西，一整块蓝色莫尼檀石，可好看了，漂亮的不得了，就放在他房间里，有......”舒尔曼双手合拢，对着餐桌上的众人比划了一下：“这么大。比上一年度星际拍卖的都大，中间应该还包涵一些磁元素，在悬浮底座上能飘起来，藏得严严实实，都不肯给我玩玩，切，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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