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利益纠缠方方面面,他不可能让李既明冒冒失失去触碰一些人的利益招致麻烦。 “可是这……”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李既明撇撇嘴,“知道。” “你还是照常每天做检测,如果这里有问题,整个松州可能找不到什么达标的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李既明看陆宥绵表情严肃,倒也意识到了几分事情的严重性。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应承。 临出门陆宥绵又嘱托了李既明一次:“千万管好嘴,这事比你想的复杂。” 陆宥绵回了房间,他查询了这个基地的背景信息,之前是黄氏控股的私企,后来在食品业做大了,加入了许多其他的资本,但是管理层中还是有很多黄氏的人。 涉及到检测的问题,检测部门内部和相关机构肯定有上下打通关系的人,那么他恐怕不能去直接申请相关部门的介入。 它合作的单位有很多,友好企业划过去三四十家,赵氏也是其中一员,他们的疗养社区和学校中的肉类大多来自这里。 除了每天检测的那几只动物,他们并没有许可进入其他的厂房和工作站。当务之急他最好直接能拿到后厨的肉类样品或者厂区内刚死亡的穿刺样品。 动物体内这么高的坢含量多半还是因为饲料导致的,植物虽然不受坢元素的直接影响,但其体内是可以不断沉积坢元素的。能不断迭代到这么高含量,再从外部输送植物、饲料等东西进来以外,这里的动物排泄物和动物尸体恐怕并没有按照要求处理。 每天负责人把他们送回休息站后便会离开,陆宥绵稍微远远地跟着他尾随了两晚,摸去了几个他没去过的地方。只是整个厂区铜墙铁壁一般,根本无处下手。 他不能贸然去查,如果真的存在巨大的黑幕,学生们的安全可能成为一个巨大的隐患。 第二天中午,趁着负责人在和学生一起吃饭,他便前往主楼。 他昨天就看到了消息,今天会有一个续约大会,十几家公司地代表会出现在这里。 他本意是趁乱去找找有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可当他看到赵延在人群里走过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 赵延会知道其中内情吗? 他应该知道这些最基本的法规,赵氏做了那么多安置社区,只是为了利益吗?他想并不是。 要说赵延多有爱心和公益心,那倒也不见得,但是商人重利,以赵氏的性子和经营范围,没必要为了这一点蝇头小利惹火上身。 如果说赵家和黄氏同流合污,那就当他眼瞎了识人不清。 赵延刚走到大厅中尚未落座,就听见身后玻璃破碎的声音。 人群轻微骚动了一下,接着就听见侍应生连连道歉:“先生您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赵延回过头,却意外地发现被撞倒在地的是他意想不到的人——陆宥绵。 陆宥绵摇着头说:“没事,我去擦一下就好。” 说话间眼神却是盯着赵延。 赵延会意,掏出手机,假装要接个电话,便向外走。 陆宥绵跟着他到了一个盥洗室,四下环顾无人,赵延问到:“陆老师这是来干什么?” “我带队来做实践,但我们发现这个基地的内循环有问题,这里肉类的坢元素严重超标了,想来查证。” 赵延眸色闪动,他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到,你胆子居然这么大?” 赵延的语气里似乎有一点责备的语气。 陆宥绵却还是坚持说道:“事情能隐藏这么久他们上面应该有人。” “你就不怕我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怎么?你是他们的保护伞之一吗?我觉得你不是。” “为什么?” 陆宥绵说不出理由,他确实是冲动凭着直觉来的。 “不值得,总之你尽量拖延一下吧,可能会出事。” 赵延严肃了许多,“你有什么打算?” “等我回了学校看能不能找影响力大一点的人越过本地机构向上报吧,我手上有一份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证据的报告,只是我没那么大能量,或许你有什么办法吗?” 突然有人声靠近,赵延一把捂住了陆宥绵的嘴,他侧过脸去听四周的动静。 只是陆宥绵灼热的呼吸撩弄着他的掌心,他只要垂下眸子,余光就能接触到陆宥绵清澈的琥珀色瞳仁。他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想要读些清心的经文,只知道每次靠近陆宥绵都会方寸大乱,偏偏还要强装镇定。 距离靠得太近,他几乎可以闻到那所谓的荒谬的“太阳的香气”。 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听力上,来人慢慢走远了,他这才松开陆宥绵。 “你什么都不要做,有点突然,我需要一些时间来处理,这边我会试着拖延,你注意安全。” 赵延面色微沉,拿出手机发了一些消息,继而抬头对陆宥绵说道:“你在这里稍等,过一会儿再出来。” “好,你回去也多注意。” 赵延大概离开了五分钟,陆宥绵才缓缓把门打开,见四周无人这才走了出去。 可是刚一走出去,后脖颈一片冰凉,眼前的世界突然旋转,不过十来秒,他便失去了意识重重跌在了地上。
第10章 10.儒商 不知过了过久,肺部突然涌入空气,陆宥绵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气,周遭环境十分幽闭,整个空间都非常狭小,而他似乎正坐在一个墙角。 他扶着墙爬了起来,试图去触碰另一面的墙体。可才迈出两步,脖子上一个温暖的环状物飞速收紧,一下子把他的脖子扼住。 他被勒得倒退了一步,刹那间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靠到了刚才的墙角,脖子上的力这才松开。 短暂的缺氧让他干呕了几下,找回神智之后他摸上了自己的脖子,那是一个薄而柔软的环形,像是项圈一般环绕着脖子,与自己的体温几乎一致。 他低头看向墙角唯一的光源,那是一个嵌在墙体里的蓝色光点。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脖子上的应该是无线锁,只要距离蓝色光点超过一定距离,圆环就会快速收缩。 他应该是真的碰上了大麻烦,不然谁能这么狠,直接把锁装在他脖子上,而非手腕脚腕,这怕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赵延……要置他于死地吗?他还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仗着几面之缘,居然想去触动他们的利益。 心中还在暗骂赵延这个缺德鬼,转眼面前的幕墙就缓缓变得透明。 突然涌入的光亮让陆宥绵眯了眯眼。眼睛适应了一下光亮,抬眼看去,他骂的缺德鬼可不就刚好正对着他远远地坐着。 整个房间是石纹的墙面,厅中摆放着黑色的皮质家具,一盏巨大的水晶灯悬于正中间把整个房间照的有些金碧辉煌。 对面的沙发上赵延交叠着双腿,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另一只手拿着一只酒杯,搭在腿上。 “来看看赵总给我们的小礼物。”听到另一个人说话,陆宥绵这才发现旁边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此人四十多岁,微胖,面目祥和,他身上穿着白色中式上衣,脖子上挂一串长长的念珠,如果不是在这个场景下,陆宥绵会觉得这人应该是个儒商。 陆宥绵在报道中见过他,青乡基地的实际控股黄氏的总经理黄智渊。 他只是瞥了黄智渊一眼,便重新看向赵延。 他见过赵延文质彬彬,进退得宜的模样;见过他少年意气,张扬明媚的模样;也见过他情场受挫,饮酒醉倒的模样;但还是第一次看到赵延这副意味深长,轻佻蔑视的做派。 他明明穿着和早前一样的衣服,只是脱了西装外套,那洁白工整的衬衫倒是把他的腰线勾勒得清清楚楚。 他觉得自己大概是气过头了,被卖了个彻彻底底倒也没多恨赵延,说白了还是自己蠢,信错了人,一时间倒是对自己的轻信多一些责怪。 赵延把杯子里淡黄色的液体一饮而尽,放到茶几上,“黄叔,你们手底下人怎么没管好,出这么大个篓。” 那黄智渊笑眯眯说道:“人多事忙,有了岔子,还多亏贤侄知会我们,以后我们一定加强管理。”他又转头看向陆宥绵,“这位……梁……” “姓陆,陆宥绵。”赵延出声提醒他。 “喔,陆老师,长话短说,今天请您过来是想问问,有没有在我们这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不合理的事。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困难大的话,我们还可以找你带来的学生们一起解决……” 陆宥绵的心快速下沉,他知道这些人会拿学生的安全威胁他,没想到这么直接,上来就直接问。 他略一思索,也不再看黄智渊,转向赵延说道:“赵总原来能喝酒,怎么上次晚上一起喝酒的时候,一杯就就倒了?” 黄智渊闻言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赵延听他离间拱火,垂下眸子,嘴角竟是噙了笑意。 他低声笑了一下,“陆老师,这就是你不懂了,装醉也是个学问,这学问做得好了,自然是色利双收。只是我没想到机缘巧合,陆老师要来管这几个亿的买卖,我浅算了下,这差价够我再找几个比陆老师姿色更好的了。” 陆宥绵皱了皱眉,心道,他怎么还顺杆爬,和他一起胡说八道起来了? 一时心下有些动摇,又对赵延的目的动机开始疑惑起来。 “黄叔你有所不知,他导师是姜舜,如今姜舜死了,他是松大固化坢方向的一把手,这要是能打个折,省下的专利钱可不比咱们一年合作的价格高吗?” “那你今天把他送过来是什么意思?” “也是让黄叔认认人,以后我们三方合作的机会多的是。” 赵延说“以后”,那么就是说他并不想置他于死地,而是想保他出去。 黄智渊收起了笑意,“贤侄的目的恐怕没这么简单,其实不用你送他来,我自己也完全可以处理,但你既然想做这个人情,我就应承你。” “黄叔,今儿这事吧,不难解决。你看现如今我既然已经知道了这工艺少了很多步,质量和成本下去了,但价格却没下去,心里难免不舒服。要是让家里的长辈们或者其他合作伙伴知道了也不会舒服。我要求也不高,价格下调8%,人我带走,今天的事小侄就当不知道。” 图穷匕见了,陆宥绵心想。 黄智渊脸上也露出了厉色。 “赵延,你们两给我下套?8%你都提前算好了,还在这里演什么?你在这坐了一晚上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大可以把你们两都解决掉,明天你们赵氏就会派别的人来签合同,你把自己看得也太重要了。” “黄叔,这你属实高看我了,8%是我刚算的。而且不好意思,现在两个大区都是我在负责,我还真的就比较重要。你不会以为我只通知你了吧,我发给你的同时也顺便把陆教授发我的东西转发了几份给别人,至于这个别人是谁,有多少,会做什么那也要看黄叔怎么对小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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