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跟阿尔茨默海症没有关系吧。” “是,可能并非病因,但是我觉得,或许也是病因。”林策文仿佛在思忖什么,“妻子忘记了所有之后,丈夫循着妻子的日常轨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几十年来对妻子的浅薄,才真正唤醒他爱过这个女人的情感,这个时候,你的表现应该会是怜惜,懊悔,后面就开始一遍一遍地想方设法唤醒妻子。” “啊?!”越讲越深奥,银湖皱着眉头盯着林策文,“你到底是学什么的?” “哦,忘记跟你说了,我是学心理学的,兼学一下病理皮毛吧。”林策文弯了弯眉眼。 “嘶,所以你平时是不是对我使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银湖似乎想到了什么,盯着他喊了起来。 “什么?” “是这样吧?!比如说催眠之类的。”银湖抿着嘴盯着对方,这样就可以说得通了,为什么从遇见开始至今,他对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几乎是包容得毫无底线,换做其他人这样管束自己,早被自己拍飞了。 “电视剧看多了是吗?”林策文无奈地抬手抓了抓银湖乱糟糟的头发,“我们不是在讨论剧本吗?快点,我有点困了。” “那你站好啊,不要笑了啊!” “不对,妻子是深爱丈夫的,她的本能是无论遇到多糟糕的事情,她总是能够回应丈夫一个温柔的笑靥。” “你这是温柔的笑容吗?”银湖不满地瞪着林策文。 “那,这样呢?”林策文凑上来,微微侧头,笑得及其温柔,那双弯下去的眉眼里,好像星星在闪烁。 银湖听到自己心擂如鼓,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早已经倾身向前,扯过林策文的前襟,轻轻地吻了上去。 妈蛋,好软,呃,好香…… 林策文僵住了,抬手摁住银湖的脸推开,面红耳赤地瞪着他:“剧本里可没这一段。” “这叫临场发挥,你不懂!”银湖瞪着他,苍白地辩解,“面对即使忘记所有也依然记得给丈夫一个温柔笑容的妻子,怎么能不心动呢?” “啊,原来如此啊。”林策文恍然,略有所思。 “难不成你没有对谁心动过?”银湖偷偷瞥了一眼林策文,假装毫不在意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剧本,“这一点都不懂。” “没有耶。”林策文耸耸肩,“要喝水吗?我有点渴了。” “随便。”银湖止不住地窃喜。 竟然没有?!简历上写着23岁了,但是他23年了都没有对谁心动过吗? 不对!也就是说,即使面对自己,他也丝毫不心动吗? 自己可是传说中斩男斩女的绝佳骨相跟皮相,可是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当真是对自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真是越想越气! 林策文递上一杯温开水时,银湖阴沉着一张俊脸,瞪着林策文。 “怎么了?”林策文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不喝了!”银湖摔下剧本,气呼呼地跑回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甩上房门。 这是咋了? 怎么又生气了?! 他正要回想自己哪个地方令对方生气时,手机响了。 “旭哥?” “还没睡吗?”对方的声音有些低沉,“我明天下午5点多到机场,过来接我一下,行李有点多。” “啊,旭哥你这是打算回国单干了吗?” “嗯,你帮我租个公寓,离你近一点,过渡一下。”对方言简意赅。 “……你下次能不能早点说。”林策文扶额叹气,“行吧,我明天早上问问房东。” “早点睡,对神经好。”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林策文抓着手机反应过来,哎?!阿银明天下午两天的试镜,来得及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刺猬 女主是个看上去温婉的女人,银湖跟她站一块的反应没那么大。 林策文故意经过女人身侧,嗅到一股恬静的香气,这个味道确实不会让银湖反抗。 之前跟女模特合作的时候,银湖几乎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所以,果然是因为味道吗? 银湖或许不是对女人过敏,是对女人身上不同的气味过敏吧。 还真是嗅觉强悍的生物,不去当警犬太可惜了。 林策文在心里对银湖戏笑了一分钟。 一般过敏因素,有生理性,也有心因性,在他那个学术界,支持心因性诱发的生理性过敏的理论比较多。 当然,银湖的日光过敏症,这个是病理性的,目前的医学科技还真没有可以有效断根的治疗。 “哎,哎,哎,阿银,别睡!”化妆室哭笑不得地用手肘推了推被化妆化得昏昏欲睡的银湖。 旁边也在化老人妆的女人轻轻笑了起来,调侃道:“阿银你还真是走到哪睡到哪呀。” “嗯,有点困。”银湖使劲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宋大美女真是敬业,都化了一个多小时了,头都不动一下。” 宋妍霏抿嘴轻笑,“相比之下,银老师更敬业,上一部古装剧,一个黑化妆容化了三个多小时还是五个多小时吧,水都没喝。” 银湖瞥了她一眼,听着她吹彩虹屁,客气而冷漠地回应:“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喊我老师,就是个拍戏的工作,没有传道授业解惑,何德何能称为老师,你说是吧。” 宋妍霏被噎住了,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打圆场:“这只是行业的叫法而已,不必当真。” “就担心那些追随自己的人当真了。”银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其实拍戏唱歌跳舞这些,都只是作为‘明星’的工作本职而已,如果是我的话,我倒希望那些喜欢我的人,不要学我。” 宋妍霏愣了一下,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很敬业呀,这一点不值得学习吗?” “可是,敬业这玩意不是常识吗?要是以这个噱头来立人设,我估计又被网暴了,”银湖冷笑了一下,“毕竟不爱读书,中途辍学去追梦,后面又靠关系才重入学校重修,这件事被黑了好久呢,所以,喜欢我的戏就好,不要喜欢我的人,这年头,无论是谁,靠得太近都没法看了。” 宋妍霏仿佛想到了什么,尴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反而是伫立一旁抱着戏服的林策文,仿佛听到了什么,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银湖,他之前搜查过银湖的资料,似乎没看到过银湖有这段经历。 “那些追随者的喜欢,在我看来,他们仅仅是喜欢以自己的喜好塑造出来的我,并不是喜欢真正的我。”化完妆的银湖,站了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撩了撩垂落在眉宇间的发丝,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谁都喜欢莲花,爱它的样子与芳香,但是当莲花底下盘根交错的淤泥扯出来,又有谁愿意继续把它捧在心里呢,谁都怕脏了一声泥巴呀。” 还没化完妆的宋妍霏,苦笑地垂下长长的假睫毛。 林策文怔怔地盯着此刻有些陌生的银湖,对方漫不经心的抬眼,在镜子里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感觉银湖要碎掉了,心里一紧,大步上前,猛地抓住了银湖的手腕,银湖一僵,回头盯着林策文,蹙起眉头:“干嘛?” 林策文张了张双唇,正要开口,却被门口抱着一摞礼物的人打断了:“阿银,你那帮粉丝送的,我给你放这啊!” “我说了,我不收任何粉丝的礼物!”银湖皱着眉头,“小林,你帮我还回去。” “阿银,作为过来人,我还是想多嘴一句,还是得跟粉丝互动一下,不然媒体又说你耍大牌了。”宋妍霏忍不住道了一声。 “今天是爱得死去活来的粉丝,明天是恨不得踩死你的正义人士呢!”银湖弯了弯眉眼,笑得及其冰冷,“你说,人心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快呢?!” 宋妍霏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干脆不吭声了。 今日的银湖,像只刺猬,浑身长满了刺,谁也碰不得,可是林策文硬是在对方那张牙舞爪的底下,看到了他满身的伤。 在场知情的人略略尴尬地假装没听到。 林策文松开银湖,却有些焦灼了起来,他不知道银湖到底历经了什么才让他浑身扎满了刺,莫名的就是一股隐隐的心疼。 他直觉银湖受过伤,但是他作为助理,却不知道伤口在哪里。 门口围了一堆人,除了媒体,剩下的就是阿银的粉丝,拉着大红应援标语,被挤到一边的小撮人,卑微地举着宋妍霏的牌子。 林策文抱着那一堆礼物,有些头疼地看着门口拥挤的人群。 趁着银湖去试镜,林策文打开网络使劲地挖银湖的黑料,终于在一堆公关文案的最隐秘角落发现了银湖的伤口,原来在几年前,银湖曾遭遇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网暴。 起因就是有私生饭买通公司内部人员,偷偷潜进他的房间偷拍他换衣服的照片,还试图用照片来威胁他,欲对他行不轨之事,他气急败坏地抓着人报警,原本想低调处理这件私生饭事件,没想到后来他那些强大的粉丝气坏了,把这个私生饭曝光,恰好这个私生饭还在读书,被人rou之后自sha未遂,后其家人告了银湖,说不尽偶像义务,煽动粉丝欺负弱小,自媒体跟着夸大事实,煽风点火,把银湖的过往全部断章取义,编成黑料……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指责他,唾骂他,甚至,曾经那些爱过他的粉丝,纷纷脱粉,不分青红皂白地踩他,跟风般地凌辱他…… 那些评论仿佛锐利的刀一样,刀刀见血,sha人于无形。 林策文看得触目惊心。 那段时间的银湖,或许对人世间所谓的“爱”,产生了质疑吧。 他突然想起来,银湖为什么说自己穷了。 是不是就是那段时间,各大品牌纷纷解约,并要银湖赔偿数目不小的违约金? 这么想就通了!! 林策文恍然大悟,怪不得银湖作为一个大明星,竟然还在租房子住? 换句话来说,银湖请他当助理,不会是因为他工资要求不高吧? 好,打住打住,思路不要偏了! 林策文强迫自己回神,看着门外拥挤成一团的粉丝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直接把礼物还回去,会不会导致银湖被骂得更惨? 以现在的行情,没有流量的明星等于没工作,那银湖岂不是连公寓都租不起了?毕竟现在房子可是贵得离谱呀。 况且,银湖很大概率还在背负着违约金呢。 别人家的明星各个耀眼风光,咱家的大明星可谓凄惨无比。 正当林策文绞尽脑汁想办法,如何在护住银湖名声的同时,拒绝粉丝们的礼物? 这时,手机里无意中瞄到“收礼门”事件,讲的是一个著名老戏骨收了粉丝的礼物却被人黑上头条的热搜。 啊,可以借来用用。 林策文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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