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 池阳正一边听电话里来自银湖的咆哮,一边耐心等着传送带上被运送过来的行李,有些无语地低喊了一声:“呐呐,阿银,你难道就不能自己给他打电话吗?” 这时,一个黑色的皮箱随着传送带滑到跟前,池阳看了一眼,随手就拿走了,一边拉着行李箱,一边继续回应着电话里对方的怒气:“呐呐,不是我说你啊,小林那孩子做事比你有分寸,你丫别在现场发飙,有本事跟他吼,老子忙着呢,现在得先回公司,晚点再去找你!” 他刚离开,一个穿着黑西装打领带的男人,带着一副墨镜伫立在传送带跟前,取下几个大箱子之后,微微蹙起眉头,而后才看到一只黑色皮箱缓缓前行,他犹豫了一下,拎出来看了看上面贴着的信息,不对,不是他的。 可是等了几圈,自己那个装着私人物品的黑色皮箱竟然不见了? 这时,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直截了当地说:“小文,有人换了我的行李箱,应该还没走远,我把信息照片发给你,你帮忙去前台说一下。” 但是,广播一遍遍响起的时候,池阳还在电话里跟银湖吵,压根就没听到广播的寻物启事。 林策文带着易泽旭跟一推车的行李箱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看到人来,其中他不停地看了看手机的信息跟时间,耐着性子陪易泽旭等。 “有事?”易泽旭言简意赅,没什么表情。 “嗯,我跟我雇主请了两小时假,但是他没回我。” “可以默认同意。” “他的话,很难说。”林策文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旭哥,我临时租了一个月,刚好在我雇主的楼上,据说对方也是出国办事,所以临时出租,晚点咱们再去找适合的房子。” “可以,走吧。”易泽旭推着推车,走在前面。 林策文拉着两个行李箱跟在后面,看样子易泽旭当真打算回国长住了。 一路上,林策文拿起手机,编辑了几句话,又删掉,放下手机一会又拿起来编辑,似乎想到什么,又删掉,叹了口气。 “女朋友?”易泽旭没有摘下墨镜,却也瞥到林策文的异常。 林策文心里咯噔一下,失声笑了起来:“说啥呢,是我雇主。” “从没见你如此犹豫不决。”易泽旭淡淡地笑了笑。 “那是旭哥太久没见我了,三思而后行方为谨慎呐。” “能够令你三思的人,想必很重要。” 林策文愣住了,怔怔地望着易泽旭。 随后抿了抿嘴,摁下熟悉的号码。
第一百四十七章 误会 银湖气急败坏地甩下手机,在房间里踱步:“好你个林策文,竟然敢放我鸽子?!你丫的最好别回来,妈蛋!” 突然手机响了,银湖猛地跳上沙发,一把抓起手机,是林策文打过来的,银湖突然愣了,莫名地火了起来,直接摁掉。 没过一会,对方又打过来,他再一次摁掉。 但是,接下来,手机沉默了,银湖蹲在沙发上跟手机干瞪眼。 怎么回事?不打了? 才挂掉两次,他,他,他竟然就不再打过来了? 就这耐心吗? 银湖再次狂躁了起来,抓起沙发上的枕头扔在地上:“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别给我打啊~!” 可是,沙发上的手机依旧,鸦雀无声。 “林策文,你丫的要不是看你顺眼,我才不会要劳什子助理?!不对,不对,要不是看在你在臭胡同那里替我挡了私生,老子才不会勉为其难要你!”银湖叉腰指着手机破口大骂,“别以为我不敢辞退你,你看看你今天干了什么好事?!擅自替我回应也就算了,竟然还在那帮人跟前胡说八道,你不知道这样会更麻烦吗?没错,我就是说了你一句,我有说错吗?你犯得着一句话请假几个小时,原因也不讲就跑了吗?你以为就你有脾气吗?我告——” 话还没讲完,手机就响了,银湖撅起屁股扑上去,一把抄过手机,看也不看就喊了起来:“你跑哪去了?!不知道我今天差点出不去吗?冰箱那块牛排我不会弄,麻利点,快给老子滚回来,想饿死我吗?小心我扣你这个月的工资!” “……”对方沉默了半晌。 银湖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翻下来一看,竟然是方才导演的号码,瞬间怂了,干咳了几声,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沉浸式在练台词,怎么了陈导?” “这么快接到下一个剧本了?”对方温和地笑了起来。 “没,没呢,就是随便练练,偶尔要试着挑战一些凶悍无礼的角色。” “嗯,也是,你大部分都是古装剧,刚才这段台词很有现代气息。” “呵呵……”银湖干瘪瘪地扯了扯嘴角。 “讲重点吧,你最后的哭戏很有感触,虽然前面恋爱时期的戏份拍得不够有感觉,但是后面那段很有感觉,我还是倾向你来演,但是片酬可能不高,你觉得如何?” “是我的荣幸,陈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片酬再加一点。” “呃,晚点我跟老池商量一下,对了,想问问,之前我邀请你几次都拒绝了,你说这种过于沉闷的片子不叫座,但是为什么又来演了呢?” “有个家伙说,”银湖沉默了一会,应道,“即使遗忘了一切也依旧本能地去爱,他觉得很幸福。” 对方沉默了好久。 银湖以为信号不好,喂了几声,对方才露出一声轻笑:“知音啊,可以引荐我见一面吗?” “咳,不太方便,他现在。”银湖撇了撇嘴。 “啊,挺遗憾的,那你帮我告诉他,谢谢他看懂了,我母亲过世的时候,应该也是幸福的吧。” 银湖怔住了,仿佛想到了什么,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合同之类的我寄给老池吧,开拍时间要晚点,谢谢你,阿银!”说完,挂掉电话了。 银湖却有些困惑了,喃喃自语:“当真是幸福吗?” 这时,门外传来了开门声,银湖突然慌了起来,跳下沙发,不行,来不及跑回卧室,算了算了,假装睡着了。 于是,银湖赶紧把自己摔进沙发,抱着抱枕,假装睡得老沉。 林策文气喘息息地拎着一盒热气腾腾的饭菜推门而入,看着客厅亮起的灯,赶紧喊了几声:“阿银,阿银?开饭啦,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酸甜咕噜肉。” 结果看到银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无奈地放下手里的便当盒,半蹲了下来,抬手轻轻揉了揉银湖蓬松而微卷的短发,低声呼唤着:“阿银,醒醒,吃了再睡,不然对胃不好。” 虽然闻起来实在馋人,但是他不能现在醒过来,还没想好怎么跟他和好呢。 银湖如是想道。 可是,很快,银湖感觉到自己的鼻息处传来了熟悉而安心的气息,随即自己的双唇被果冻般的东西触碰了一下,银湖立刻睁大眼睛,一手狠狠推了过去,林策文被推得直接坐在地板上,两人顿时涨红了脸,面面相觑,尴尬至极。 一个没料到对方醒那么快,毕竟以往都是亲完才醒过来。 另一个没料到对方竟然会亲他,震惊得无以复加。 “啊,醒了就好,趁热吃吧,回来的时候路过私房小厨,就打包带上来了。”林策文打破尴尬,假装及其自然地将袋子里的饭菜摊开。 “你,你亲我做什么?!”银湖听到自己心擂如鼓,几乎能感觉到自己全身都泛红了。 “池老板说的呀,你睡得沉的时候,要亲一下才能醒过来。”莫名的,林策文也尴尬地别过头,毕竟被当场抓包,感觉不太好。 “放屁,如果真是这样,那媒体得怎么传我?”银湖气急败坏地喊了起来,“难不成我十几年以来,都要靠人亲才能醒过来吗?难不成谁都可以亲我吗?你当我什么人?” 哎?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银湖感觉自己越讲越糊涂,怎么感觉又像在跟他解释。 “可是,我确实是亲了你之后就醒了呀!”林策文也糊涂了,现在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总不能谁都可以亲他吧。 “我,我刚才那是假装在睡觉!” “不对,之前你睡得老沉了,我亲你一下就醒了。” “还有之前?我们才认识多久?你,你竟然——”银湖再一次震惊自己被人吃豆腐了。 “我,我不是,我不是!”林策文着急地站了起来,喊着,“你以为我想亲你吗?那可是我初吻,我活了二十多年,连我妈的脸都没亲过,你以为我愿意亲你吗?嘴唇冰得像雪糕!”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雪糕有我的亲吻珍贵吗?多少人排着队想靠近我给我生猴子,你还在那里嫌弃个屁啊!” 林策文气急败坏地瞪着他,差点要怼回去时,他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不行,冷静不下来,于是,他干脆转身就走。 “喂,喂,你别以为心虚就可以跑啊!” 林策文猛地转身,微微红了鼻头,咬牙切齿地瞪着银湖:“如果你觉得我轻薄了你,可以报jing,像你上一个助理一样。” 说完,带着几分委屈,甩门而出。 啊?! 银湖愣住了,呆在原地,盯着紧闭的大门发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哎,我究竟在干嘛?!! 烦死了,烦死了!!! 西餐厅。 “有事?!”易泽旭抬眸看了看对面的林策文,继续低头切开盘子里五分熟的牛排,“没必要陪我,有事可以先走,反正我住你雇主楼上。” 林策文戳着餐盘里的牛排,目光有些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易泽旭的声音,扯了扯嘴角:“没事,现在算是下班时间,旭哥难得回来,我自是要陪旭哥。” “能撼动你内心世界的人,挺想看看的。”易泽旭头也没抬,优雅地抿了几口红酒,继续扒拉他的……白米饭。 林策文顿住了,手里的切刀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易泽旭。 “从小你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好像对任何人都交心,却也对任何人都拒之门外。”易泽旭抬手给林策文倒了一点红酒,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好像对任何人都能够将自己抽离出来,以旁观者的视角去处理问题。所以,为什么这一次不能了?终于遇到了干扰你磁场的人了么?” “……”林策文被这句话一下子点明了,他失声笑了一下,抿了一口红酒,道,“这次确实失误了,我还是第一次没有验证那些奇葩的事情直接一脑子热就去执行了。” “我也是,第一次听你说你失策了。” “毕竟人心算不得。” “那就加入我团队,替我算那些大数据吧。” “旭哥说笑了,我还是喜欢研究心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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