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小林,刚才‘忘’的剧组联系我,说阿银要进组吗?不是说无聊不接吗?”池阳那边依旧是很吵。 “啊?!我不太清楚。”林策文愣了一下,“是那个五十多岁老夫妻的故事吗?” “呐呐,他过两天得再去试镜,我把剧本发给你,你有空跟他对对剧本。” “啊?可是,我,我不会演戏啊?” “呐呐,不用演,真情实感就好。” “什么?!”林策文傻眼了,什么叫真情实感? “呐呐,下礼拜‘邑周记’要找他搞个访谈,记得跟他对对话术,别让他有的没的啥都讲,已经够多黑料了!” “哎?”咋那么多事?不是说好的就几支广告而已吗? 林策文有一种被卖的感觉。 “呐呐,我把他这两个月更新的行程发给你,你还有啥事?没事的话我挂了。” “哎,等等,想再问问,阿银为什么非要唱歌?呃,我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跟短板,其实没必要非要——” “呐呐,你说那个啊,哎,他说想成为最耀眼的星星啊。” “啊?!” “呐呐,小林啊,你别看阿银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有自己非要做的事情不可。” “成为歌星吗?” “呐呐,不是,他想要让自己成为最耀眼的星星,只是想要找回小时候遇到的那个人罢了,那个人有一副好嗓子,他小时候听过那个人唱过歌。” 林策文愣了一下:“啊,这么长情啊。” “呐呐,小林同学,看阿银的时候,不要去看别人口中的阿银,要去相信你感受到的阿银,他值得你为他付出。” 这句话有些意味深长,林策文一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得池阳使劲在向自己推销银湖。 “咳,池老板,你言重了,我只是两个月的合同助理而已。” 电话那边传来了爽朗的笑声,而后挂断了。 “喂,林策文,你在那里做什么?!”身后传来银湖气鼓鼓的声音,一脸阴沉地大步走上来,瞪着林策文。 “啊,方才池老板来电话了,说你要进组跟访谈的事情。” “所以你把我抛下自己跑出来?给你工资的是我,你的老板是我,不是他!”声音都拔高了八个音度。 什么?!林策文一脸问号地盯着银湖。 “总之,你以后做什么,去哪里,都得跟我说一声!”银湖瞪着林策文。 “是,是,是,银老板!”林策文翻了翻白眼,无奈地应和着,直接往课室走去。 “你态度不够诚恳。”银湖转身跟上去,“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的白眼!” “那这样呢?”走在前头的林策文站定,回过身子,抬起自己的上目线,对着银湖及其诚恳地眨巴了一下,夕阳的余晖落入那双灰色的瞳孔里,银湖看到那双眼睛里的自己,熠熠生辉。 一时间,他怔住了。 “行了行了,以后去哪都跟你说一声,好吧。”林策文浅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银湖柔软的浅发。 啊呀,这手感真心好,将来考虑养只金毛犬吧。 “喂,”银湖突然红着脸冲着林策文喊了起来,“不要——” “怎么了?”林策文收回手,狐疑地望着他。 “哼!”银湖冷哼了一下,走到前头去。 不要动我头发,这句话,没有说出口。 他突然意识到,那人停留在自己头上的温度,让他无比眷恋。 这让他觉得,很烦。 车里的温度很低,银湖又开始陷入沉睡中了,仿佛永远都睡不够,只要逮到时间就会睡着,有时候会自己醒过来,有时候需要,呃,亲一下才能醒过来。 林策文从鼓鼓的背包里掏出一件单衣,小心翼翼地盖在银湖的身上。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轻轻笑了笑,低声说:“小林真的很贴心呢!” “本职而已。”林策文压低声音,“空调调高一点吧,睡着很容易着凉。” “池老板平时比较忙,阿银都不太会照顾自己,之前三天两头进医院挂点滴,好像你来之后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呢。”司机大叔五十多岁,笑得特别慈祥。 “我也才来不到半个月吧。”他觉得有些夸张了,这么大个子还成天进医院? “以前呀,阿银一个礼拜至少要进医院一趟。” “这么糟糕吗?”林策文有些错愕,虽然在网上对他体弱多病有所耳闻,但是真正听熟悉的人提及,还是有点震惊。 “咳,这孩子爱吃垃圾食品,三餐又不定,经常熬夜,又爱开低温睡觉,不病才怪,但是又不听劝,唉!” “会吗?”林策文皱起眉头,回想起自己跟他相处的这个礼拜,没发现作息哪里异常啊? 呃…… 再想想,好像是自己一直在管着他。 一到23点,就把他手里的游戏手柄收走,听着他骂骂咧咧地摔门进房。 他爱干净,每天都要洗头,但是又不爱吹头发,自己每次都会在他出浴室门之前堵着他把头发吹干才放他出去。虽然他依旧在骂骂咧咧,但是从不肢体反驳。 他爱喝啤酒跟吃炸鸡,但是将他最爱的啤酒换成了矿泉水,炸鸡换成了炖鸡,每次看着他一脸愤怒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就觉得很好玩,尤其是他跟池阳在电话里抱怨矿泉水没有味道的时候,就觉得可爱极了。 呃,形容一个一米九三的青少年可爱,会不会太怪异一点?
第一百四十四章 剧本 现在想想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仿佛自来熟一样,不,应该说仿佛相处了很久一样,对他的管束与照顾,就像是与生俱来一般。 这就是传说中的投缘吗? “前面路口停一下,小林,你去买盒臭豆腐!” “哎?醒了?”林策文挑了挑眉头,侧头看着皱着眉头的银湖。 有时候,他都要怀疑了,亲一下才能醒,这个到底是不是在耍他?! “你们声音那么大,怎么睡?!”银湖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哎哎哎,老黄,停车,就这家的臭豆腐好吃点。” 司机老黄与林策文在后视镜相视而笑了,老黄停好车,摆摆手:“我去吧,小林你看着阿银,省得他又心血来潮跑出去。” “哎哎,老黄,我给你工资不低吧。”银湖瞪着下车的老黄,又看了看一眼笑得嘴角都掩不下去的林策文,“你笑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蹲在垃圾桶旁吃臭豆腐的样子,我一直想问,吃得下吗?”林策文笑得不亦乐乎。 “给你五百,给老子忘掉这件事!”银湖扑上来,伸手就扯住了林策文的衣襟,生气的时候,两颊有点肉肉,鼓鼓的,林策文看得心动,抬手就掐住了银湖的双颊。 “林策文!!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的老板!”银湖气急败坏地把林策文压在身下,低声吼了起来。 “快断气了!”林策文赶紧松手,然后去挠对方的痒痒,银湖惊得立刻松手,后移一位,怒瞪着他:“你够阴险啊!” 林策文哭笑不得,赶紧举手投降:“好好,不闹你了。” “真是服了,敢情我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祖宗?!”银湖抱胸,有些不满地靠在窗边嘀咕了起来。 “你祖宗有这么年轻吗?”林策文笑眯眯地望着他。 “滚,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银湖侧头怒瞪。 “怎么不能呢?好歹也是大明星的助理啊!”林策文单手撑住中间的座椅,微微侧过去,笑得可欢快了。 银湖莫名地耳尖一红,他抬手就摁住了林策文的脸:“你笑个屁啊!”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你就会想笑,真是奇怪!”林策文拍掉他的手,抓了抓鼻头,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微微侧头,凝望着银湖微微红晕的双颊,温柔地笑道,“我们以前一定认识吧。” 银湖心里咯噔了一下,侧过头,望着林策文澄澈得不像话的双瞳,抿了抿嘴,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滚!” 林策文却笑得更欢快了。 银湖只觉得耳尖灼热得要命,掩不住的嘴角让他心悸不已。 他也一直很想问,他们是不是以前认识过? 可是,池阳给他看过林策文的资料,自小在北方长大,也就是这几年来南方读研,而他自己因为怕冷的缘故,几乎是从未去过北方,就连拍戏的时候,涉及到北方就会推掉。 说起这件事,娱乐圈里的人都会笑话他,一个从未见过雪的大明星,听起来多寒碜。 晚上对剧本的时候,有些尴尬。 林策文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里拿着一个便当盒,干巴巴地看着一脸涨红的银湖,干巴巴地问:“你是谁?” “我是你丈夫!”银湖几乎是憋红了脸喊了出来,喊完之后,林策文再一次忍不住笑场,他恼羞成怒地喊着,“林策文,你给我认真点!” “我很认真啊!”林策文试图抿住不住上扬的嘴角,但是笑意太盛,扯不下来。 “认真个屁,你丫的阿尔茨海默症的人会一直盯着别人笑个不停吗?” “为什么不能?这个角色原本就是爱笑的啊,就算忘记了所有,但是本能还是在的呀,要不然怎么会一直记得给她丈夫做便当呢?!” “……”啊,这么一说好像也是。 银湖皱着眉头认真思考了起来。 “还要演几遍啊,有点晚了,明天——” “不行,感觉出不来,明天下午的试镜估计都过不了。” “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我是个专业的演员,要适当挑战各种角色才能对得起我的专业。”银湖认真地瞪了他一眼,“继续。” “等一下啊,咱们是不是先琢磨一下这个角色的感觉,”林策文耐着性子跟他一起研究,“这个丈夫确实以前爱着他的妻子——” “什么叫以前爱,他一直都爱着!”银湖不满地打断了。 “不,不对,我看过剧本了,婚后这个妻子其实很孤单,丈夫早出晚归,有时候会一声招呼不打就跟猪朋狗友去喝酒去钓鱼去通宵唱K,但是妻子不停地备好饭菜,温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自己都没吃,固执地等着她丈夫回来,可是她丈夫回来之后也只是口头说爱她,却依然做着无视她婚后付出的事情,这是爱吗?” “……我试镜的是丈夫的角色。”银湖有些恍然的睁大双眼,而后看到林策文的目光,干咳了几声应了一下。 “你得先了解这个妻子的感受才能知道怎么去表现爱吧,她为什么会患上阿尔茨海默症?孩子长大了,离她又远,唯一可以相互扶持的丈夫有自己的圈子,只有她没有,你明白吗?” “她怎么会没有呢?即使是全职太太也是有自己的圈子呀。” “你再看看剧本这几页纸,婚后一直以家庭为中心,几乎从未出过远门,带大孩子,照顾家庭,又帮孩子带大孩子的孩子,如今年纪大了,却发现自己跟外界脱轨了,这个妻子站在人群中会不安的,说明她除了家人什么都没有,可是她珍爱的家人却一个两个无视她的付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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