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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梦加得之环

时间:2023-08-28 22:00:26  状态:完结  作者:绅士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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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不懂废文的评论机制。。

  我评论相当于顶贴吗


第50章 你的名字

  晚上,我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想事情,两眼干瞪着木头横梁。

  洗到发硬的内衣和铺盖下的秸秆儿扎得我浑身刺挠,心里徒增烦躁。我起身穿上鞋子,看到月光从窗户纸后面透进来,照得黄土地亮堂堂。

  关居周和曹二狗睡在我左手边。我们这铺盖说是床,其实就是一些旧衣服铺在秸秆堆上临时凑和。这间房是北屋,很狭小,又不朝阳,秸秆被捂久了就潮潮的,一点儿都不蓬松,睡在上面跟睡在地上也差不多。

  曹二狗睡得张扬,白背心掀上去露出肚脐,张着嘴打鼾。关居周则齐齐整整地躺平,两手交叠放在小肚子上,被子盖到鼻尖儿,只露出眉毛眼睛,也不知道他够不够喘气儿。

  他们俩睡得贼香,完全不觉得难受。也就是这时候,我趁着月光,仔细观察了一下我两个好队友的长相。

  曹二狗长得憨厚,人确实也不太聪明,粗眉圆鼻厚嘴唇,胡子拉碴,皮肤晒得黑中透红,眉宇间却是一股正气,他答应你的事就绝对不会糊弄你。据说他出生那天家里养的老二黄狗死了,他爸就随便起了个名字叫二狗。贱名好养活,曹二狗吃糠咽菜也好好地长到一米八,这放到现代也是可以写到脑门上的。

  关居周这小子就矮多了,大概一米七出头。当然在这个年代倒也正常。

  他说话几乎没有口音,是我来到这里后难得听到的好听普通话。他眉毛很浅,跟二狗一比秀丽得像女孩子。说起来,这小子确实有点细皮嫩肉了,可能是南方人吧。呃,至少在我之前的记忆中,南方男孩子都还挺注意保养的。

  我们三个入伍时就在一个班,经常一起行动,扎营也住在一起,是名副其实的“铁三角”。

  此时,我轻手轻脚地起身,绕开他们,独自走出门去。

  我在畜棚外面的石碾子上坐下。冷风吹拂,我打了个寒战,现在已经深秋了。

  我抬头看,繁星满天,可能比我前几辈子看见的星星都多。真不可思议。夜空平等地延伸到每一个角落,把贫瘠的土地吞没。碎银星星洒下来,渐渐地、渐渐地没过我。

  如果我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就好了。

  现在这个年代,诗芬尼斯还没出生呢。我哥哥也没出生,不用生活在永恒的疼痛中。

  一切都是还没相遇前的样子。

  我好想你。

  诗芬尼斯,我好想你。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很久才咽下那一口苦闷的叹息。

  我好想你啊。

  几十年后,你会在和平年代出生、厌恶自己的家人、漂洋过海与苏珊娜相爱,然后悄无声息地死去。

  一切还没发生,但一切早已注定。

  思绪飘远,我越想越痛苦。“嘎吱”一声,北屋的门开了,有个小个子急匆匆地跑去茅房。

  几分钟后,关居周边系裤腰带边从茅房出来。我一动不动地坐在石碾子上,出声跟他打了招呼。

  他冷不丁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说:“呼!长胜哥,你跑到院子里干什么,吓死我了。”

  “失眠,睡不着。”我说。

  “失眠?啥意思?”他凑过来,乌黑的眼睛瞅着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啥事。”

  关居周不明所以,只能拍了下我的肩,自己准备回屋继续睡。

  我想到那个我一直好奇的问题,再次叫住他:“喂,问你个事儿。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

  关居周转过身,似乎惊讶于有人这么问。他捏着下巴仔细回想,嘴里嗯嗯啊啊一阵,终于凑齐了一个句子。

  “我的名字,是一句很有名的...那个词?还是什么歇后语?那个很有文化的......”

  “诗歌?”我不确定地问。

  关居周很激动地说:“对对对,是一句诗!我爷爷,有文化!这是他从一句诗中给我起的!”

  接着,他用尽可能还原的发音,念出了一句脍炙人口的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就是这个!哎呀,我爷爷逼着我背了好久,我可忘不了。”

  “关雎洲!原来你叫关雎洲!”我恍然大悟。

  “嘿嘿嘿,对对,我叫关雎洲!”他笑起来。尽管这两个名字听起来没区别,但他念着自己真正的名字时非常自豪。

  我一时兴起,从地上捡起一根小树枝,“关雎洲,这名字很美,你知道怎么写吗?要不要来看看?”

  关雎洲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

  我用小树枝在土地上划出他的名字。我不会书法,写的字只能算工整,希望他不要嫌弃。

  关雎洲怔怔盯着那三个字,走了一圈,大概是不知道反正。“这么麻烦?好多笔划啊。”

  “是有点复杂。因为你的名字比别人都要有文化。”我说。我发现关雎洲特别喜欢“有文化”的东西。

  “你知道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吗?”我问他。

  他抬起头,满脸迷茫,“不知道,我爷爷只让我背了,没说是什么意思。”

  “是‘心生向往’的意思。你爷爷大概是希望你内心有所向往,自身也能获得别人的喜爱吧。”

  “嗯......”关雎洲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

  我也完全没想到在这个战乱年代能遇到以诗为名的人。

  我看关雎洲一直盯着那三个字,以为他想学怎么写自己的名字。我刚要开口教他,他却先说话了。

  “长胜哥,你有文化。”

  他再看我时眼神变了。那里面长出了崇拜和希望。

  “长胜哥,你能不能...帮我给我家里人写信?”

  “我们连只有一个指导员会帮我们写信,指导员很忙,我可能一个月才能排上一次。长胜哥你认字的话,我就可以直接找你写信了!”

  “写信?当然可以!”我满口答应。

  我们一拍即合,乐呵呵地一起回屋。

  关雎洲可能觉得省去了很多麻烦事,我是想到自己可以做到比乱世小兵更多的事,凭空生出一股动力。

  躺下后,我突然想到,写字不成问题,但纸和笔从哪儿来呢?我跟指导员可不熟啊。

  等等,白天我跟记者聊天时,好像看见他拿着好几个本子。


第51章 他们的信

  “开始了开始了!”

  “都别急,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消息一传出去,引来了将近一个排的同志凑热闹。

  我们的小屋只能容纳十个人,另有三四十人挤在门口,关雎洲明明是先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此时却和曹二狗一起在门外组织秩序。

  今天上午,我跟外国记者提出想借用纸和笔,他大方地给了我一沓草稿纸。我没好意思收他给的钢笔,借来了几只铅笔写信。指导员表示可以帮忙寄信。我前脚刚把工具拿回屋,后脚就围上来这些同志要我帮忙写信。

  八成是我的“铁三角”到处炫耀的结果。

  这个阵仗,也让我直观地明白了这个年代有文化是多么难得。

  开始了,第一个战士走进来。他正襟危坐在我面前的小马扎上,似乎提前打过腹稿,开口把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问候了一遍,然后又开始回忆这一路的经历,接着又想交代美好的愿景。此时已过了大约三十分钟,后面的同志不耐烦地把他轰了出去,宣布每个人只给“一会儿”(没人有手表)。

  这其实是多此一举,因为大多数人憋不出什么话,说一句自己过的很好,吃饱穿暖,让家人注意安全,就没词了。

  我写了十多封信,手腕有些酸。我现在不敢奢求计算机,只是很怀念复写纸,感觉把同一句话复制粘贴就很够用了。

  最后轮到“铁三角”。曹二狗大方地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带着很重的口音说:

  “给艳红:俺想吃糖火勺,等俺回去,整上三锅。照顾好咱娘和娃子。俺...俺很快回去咧。”

  “呃...你有孩子?”我停笔问道,想确认是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曹二狗看上去才二十出头。

  “有孩子!”曹二狗点头,掰着手指头说:“今年已经三、三岁咧!俺十六岁就有娃子咧!”

  “嗯。”我低头继续写,脑中想起我十九岁的时候,还在大学里逍遥快活。

  最后到了关雎洲。这时已经差不多到了饭点,大部分人散了,曹二狗拿着我们仨的饭盆子去打饭,北屋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呃,我其实没有太多要说的...就写给我娘,多吃点饭,地里庄稼收不过来就叫上三姨...冬天冷,多买点木炭生炉子。嗯...没了。”

  我停笔好笑,“没了?我以为你有很多话想写给家里,才叫我置办这些家伙。”

  关雎洲白净的脸刷一下红了,像是什么阴谋被撞破。他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了!我,我不会说话。”

  “唉,没有怪你。本来也是做好事。”我说,他这突然见外的反应让我不舒服。

  我收拾起薄薄一叠信,准备去找指导员。关雎洲斜眼瞅着最上面一张,一阵踌躇,最后鼓起勇气跟我开口:“长胜哥,我的那封给我自己去寄吧。”

  “你怎么寄,你又不会写字?”

  “啊,这个,没事,我有认识的通讯兵同志。”关雎洲解释:“我自己可以寄,真的,不麻烦你了。”

  我其实不觉得一批信都交给指导员有什么麻烦的,但是既然关雎洲坚持,我就由他去了。没想到这小子人脉还挺广。

  大部队在老乡这里驻扎了3天,马上该启程了。

  我们是侦察班,接到任务明天先行去侦查前路,回报地形路线给大部队。晚上,关雎洲和曹二狗各自准备了干粮,弹药备足,尽量准备周全地轻装简行。

  我很想靠自己未来人的身份预测会不会遭遇敌军,但很可惜,办不到。我原本就对历史没兴趣,教科书上的历史也没有这么详细。

  本来,这就是个连穿越剧都不爱拍的穷苦年代罢了。

  他们两个忙于准备行李,显得从容不迫。我佯装倒腾手枪,心里怕得要死。当然,徐长胜的身体记得如何打仗,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似乎无所畏惧。我只考虑了一会儿明天要不要溜掉,就放弃了,不提他们两个回来要怎么交差,单就穿着这身衣服,战死好像比当逃兵还要舒服些。

  收拾完,大家打水回来,简单擦洗身体,准备早早睡了。

  我突然对他们的从容不迫感到好奇,等到三人都坐在铺上时,我问他们俩:

  “二狗,关雎洲,你们真的觉得这场仗能胜利吗?”

  “啊?肯定啊。”关雎洲不假思索,“等仗打完了,就胜利了呗。”

  二狗猛点头,“没胜利就一直打!但最好是快点打完,俺想回家吃俺媳妇整的糖三角。”

  我没想到他俩这么乐观,略一沉吟,又问:“你们知道,还有多久才打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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