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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梦加得之环

时间:2023-08-28 22:00:26  状态:完结  作者:绅士贾

  “乌洱姆,我们能请全科医生上门吗?”

  乌洱姆马上理解了我的打算。“鄙人不建议这样做,这太冒险了。”

  “可是,比起去医院,还是私人医生更安全。”我的社会经验太少了,而且还在法律边缘试探,“有没有那种,可以伪造体检证明和身份证件的机构?我们帮哥哥伪造一份,搞到签证,然后用轮椅推着他上飞机。”

  这年头,犯罪分子可以逍遥法外,我们这种守法市民却步履维艰。我不知道哪里有渠道,只能求助于乌洱姆。乌洱姆说:“出境审核跟普通的不一样,非常严格,一旦被扣留,连您也会受牵连。除了证件,他自身也是个问题。3小时的火车,之后15个小时的航班,落地后可能还有5小时才能安顿下来,您觉得他这期间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吗?”

  “那要怎么办啊!”我有点崩溃,直抓头发。

  “您不要着急。”乌洱姆安慰道,牵着我坐到沙发上。他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给我沏了一壶茶端过来,然后坐在旁边望着我,“距离开学日期还早,您可以好好考虑。”

  这件事成为困扰我一个月的心病。

  “哥哥,你能看到我吗?”我经常在地下室里一待大半天,陪哥哥聊天,试图唤醒哥哥。乌洱姆说我小时候也这样,没日没夜地躲在地下室里,用各种办法刺激哥哥、引起哥哥注意。十四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回应过我。

  “哥哥...如果你还有意识,求你给我一些提示。”我盯着哥哥的瞳孔看,里面一片灰暗,“对了哥哥,我过十八岁生日了。你看这枚戒指,”我摘下手指上的蛇形戒指,在哥哥眼前晃动。

  “这是乌洱姆送我的生日礼物,可漂亮了,你好好看看。”

  哥哥毫无反应。

  虽然我已经司空见惯了,还是徒增失望。我把戒指放在哥哥面前的地板上,沮丧地扶着楼梯离开地下室。我不该逼迫哥哥的,与其抱有带他出国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如联系一家本地的福利院机构接收哥哥。我有一些朋友,也认识一些有爱心的家庭,总有一个能妥善收留哥哥的地方,不是吗?

  只是我太胆小了,面对未知,我本能地退缩了。

  晚上,我早早地入睡。这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明月高悬,即便关了灯室内也亮如白昼。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沉入梦乡。蓦地,我醒来,又是那个散发腐臭味的地下室。

  今天很明亮,窄窗洒下一个闪耀的长方形光斑。全身剧痛难忍,我知道这将是一个漫长而痛苦的噩梦。光斑照亮了我面前的地板,那里平时摆着碟子,今天没有碟子,却有一枚亮闪闪的小物件。

  一枚蛇形戒指,蛇眼和肉冠上镶嵌着绿宝石,蛇鳞闪烁着奇异的渐变色。

  我恍然大悟。

  难道说,我是在哥哥的身体里吗?哥哥,你每天都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吗?

  不,这是梦,没有人的意识可以在两具身体中穿梭。我一定是白天太担心哥哥了,才会做这样的噩梦折磨自己。戒指表面波光粼粼,我想凑近一点儿确认。我伸出右手去够戒指,我的右手却不在那里。我努力回想抬肩、伸手、握拳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完全想象不出。

  哥哥,你要加油啊!我鼓足了劲儿,再努力一点儿!

  戒指离我只有一臂远,一小时、两小时,无数个小时过去了,我没有移动一丁点儿。该死,谁能来帮帮我!我只需要一个提示,最好是一巴掌打醒我,我曾经那么强壮,可以肩扛着苏珊娜一路跑回家!

  有水珠从我眼睛里滚落。苏珊娜,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继续跟你在一起?

  在凌晨时分,我突然惊醒,立刻掀开被子,光着脚跑下楼去。我推开地下室的门,灯都没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哥哥身边。

  在熹微的晨光中,哥哥面对着戒指,脸上挂着两条泪痕。

  “我决定了,乌洱姆。”

  早餐时,我对乌洱姆宣布:“我不去澳洲读大学了。”

  乌洱姆停下手上所有工作,震惊地看向我。我心意已决,“我要重新报考镇子上的大学,我们继续住在这里。我会打工攒钱,寻找可靠的医疗机构给哥哥治病。等到哥哥完全好了,我们一家人再商量以后的路怎么走。”

  决定之后,我内心踏实下来。当天下午,我就着手查询附近大学的官网,还有半年时间准备考试。我一直查到晚上,陪乌洱姆吃过晚饭,他嘱咐我别熬夜到太晚,一定要循序渐进。

  今天晚上是我睡得最香的夜晚,我终于不再迷茫了。放弃梦想需要很大的勇气,但我跨过去了,我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一夜无梦。第二天吃过早餐,我高高兴兴地去地下室跟哥哥问早安。

  地下室空无一人。哥哥消失了。


第35章 落单

  “哥哥?”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速跑下楼梯。

  “哥哥,你在哪儿?”晚餐的碟子还在,床边却没有那个呆坐的身影了,地板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不可能,哥哥十四年来都没有动过位置。

  我弯腰钻进铁床底下,呛得自己不停咳嗽。这儿没人打扫,积了一层灰尘,我平时只擦一擦哥哥身边的地面。如果哥哥移动到别处,地板上应该有痕迹。

  “哥哥,你别吓我!你去哪儿了!”我又去翻堆满杂物的角落。难道说哥哥终于恢复意识,因为肌肉萎缩站不稳,摔倒在哪里了?杂物被我扒开一条沟壑,杂七杂八地铺了一地。奇怪,没有哪里还能塞下一个人了。

  我打开灯,地毯式搜索地下室,连墙都一寸一寸地敲了个遍,确定没有暗室和空洞。

  “乌洱姆!乌洱姆!”我冲上楼,大叫着去找乌洱姆。

  乌洱姆正在洗碗,听到动静回过头,“怎么了?噢,您的脸色好苍白。”

  “乌洱姆,呜呜呜——”我喘着粗气,开口想说话,却止不住地抽噎起来。我头重脚轻,倒在身后的墙壁上,涌出的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乌洱姆赶紧过来,扶着我的胳膊。

  “哥哥不见了..呜呜......哥哥不在地下室了......”我全身瘫软,抽泣到快要窒息。乌洱姆大吃一惊,额头冒汗,连声安慰我:“您别着急,他能跑到哪儿去呢,那种身体状况。”

  为什么哥哥会消失?我不明白,虽然地下室的门从来不上锁,但哥哥走出玄关、打开大门都会发出声音啊,我昨晚什么都没听到。再说,他到底为什么离开,难道他一点儿不想见我吗!

  “呜呜呜...声音...声音,”我咽下泪水,尽量冷静地问乌洱姆:“乌洱姆...你住在一楼,昨天晚上,你听到开门的声音了吗?”

  “”鄙人没有听到。”他摇了摇头,“鄙人十一点就睡下了,没有什么特殊的。”

  那就是说,哥哥是在十一点和早上七点之间失踪的。

  我挣扎着站起来,披上外衣,抹着眼泪往外走。“您要去哪儿?”乌洱姆追着我问道。

  “我要出门找哥哥。哥哥那么虚弱,一定没走远。”

  我毫无计划地出了门。现在是早上7点半,所有的住宅都大门紧闭,而且这几年邻居大多搬到镇上去了,已经没有几户人家。我面前只有往东西方向延伸的两条路,往东通向镇子,往西通向郊外。我跌跌撞撞地往西走,一面大声叫着哥哥的名字。

  我一直走到再也看不见住宅,只有一大片荒芜的原野。灌木丛渐渐密集,再走一小时会进入树林,乌洱姆从不让我进去玩,因为里面很容易迷路。

  在我身后,一个白色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跑来。“您慢点,您慢点!”乌洱姆追上我,让我冷静一下,先问问附近邻居有没有见过出走的哥哥。

  我们挨家挨户敲门,询问。许多人直到今天才知道我有一个哥哥,更别提有没有见过。

  “发布寻人启事吧。”寻找了一天无果,乌洱姆提议道。我找出哥哥十四年前的照片,乌洱姆帮我在当地的报纸上投放了寻人启事。联系报社的时候,我内心已经觉得希望渺茫。附近邻居都没有见过,镇子上的居民更不会关心。

  “我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躺在地下室的铁床上,翻来覆去地回忆。没有迹象,没有迹象表明哥哥能行走了,他也够不到地下室的窄窗,是怎么莫名其妙从这个家里消失的呢?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告而别呢?

  窗外的天空渐渐黑了。我意识到哥哥已经失踪整整一天。“对了,可以按失踪案报警!”我跳起来,我知道24小时可以立失踪案,警局会抽派很多警力地毯式搜山。我赶紧去一楼拿起有线电话,打给本地分局。

  “你好,我哥哥失踪24小时了,请帮帮我好吗?”

  “我感到很抱歉亲爱的女士,请告诉我失踪人员的姓名、年龄,详细家庭住址,驾照或者护照的号码。”

  “呃......”我支支吾吾地报了哥哥的名字和住址。

  “你确定吗女士?该人员在十四年前的恐怖袭击中遇难了。”

  这时,乌洱姆抢过电话,匆忙说了句“抱歉”就挂断了。

  我怔怔地望着电话线,发现哥哥的身份信息是一道越不过去的坎儿。他的社会身份远比真实的存在更重要。为了隐瞒一件事,我不得不隐瞒更多的事实。

  “您的举动都需要经过慎重考虑。”乌洱姆严肃地说:“您求助警方,必然会启动这十四年间他下落的调查,调查期间您无法办理签证,就不能按时到澳洲去报道了。”

  “澳洲?”我重复道,觉得这个词很陌生。

  “您虽然决定留在本地治疗他的病,但如果他从此失踪,您的计划有必要重新制定。”

  乌洱姆有条不紊地说:“鄙人知道您一定心神俱疲。您不需操心,一切由鄙人代劳。您只需要在预约日期跟鄙人去使馆签字,就可以了。”

  他在说出境签证的事,这件事占据了我这一个月的大部分时间,现在听来却很遥远。

  我守着有线电话,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每次有铃声响起我都第一时间接起来。没有一份像样的线索。我真后悔没有给哥哥戴上定位器、防走丢项链之类的,乌洱姆安慰说没有人能提前预知这种事发生。

  与此同时,乌洱姆那边进展顺利。在入学前2周,我收到了出境签证。

  哥哥失踪后这段时间,是我过的最焦虑、也最纯粹的日子。我的大脑放弃了思考。过去精心经营着的学习生活、受尽煎熬之后做的重要决定,仿佛在一夜之间全被推翻了。我什么也不做,生活照旧潺潺流淌,甚至比过去都要顺利。莫非我生活的轨道本就不被我的意志左右,我以为的自由,只是随波逐流。

  盛夏的蝉鸣衰竭之时,我和乌洱姆离开了这里。

  随哥哥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个曾经挥之不去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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