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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机器人对复制品说道：“今天就到这吧，交接资料我都会准备好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就统一整理好给我，我会在邮件里一一解答的。” 复制品疑惑道：“为什么？面对面交流效率不是更快吗？” 机器人道：“是我的问题。” 言尽于此，复制品点点头，离开了。 因为我知道那种明明看着你，却把你当做别人的感觉，也知道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与另一个相貌相似的“我”在一起的感觉，所以我不想让你也体会这种情感。 机器人迅速收拾好东西，快步追上刚离开不久的楚新。 后来，楚新再次将复制品改成了全新的模样。 楚约第一个举手赞成。 离职前，机器人在楚约的办公室里进行着最后的汇报。虽然两人曾经针锋相对过，但经过这不长不短地共事，也已经互相能调侃上一句了。 楚约并没有隐藏自己已经看过监控的事实，道：“恭喜你得偿所愿。不过你真的被消除过记忆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就算被消除记忆，又不是消除智商。” 听到这个回答，楚约难得笑了起来，说：“你就不怕万一楚新真的把你的记忆消除掉吗？” 这回机器人没正面回答，只是笑了笑。 他在赌，赌自己即使真的被消除记忆也不一定会失忆，更在赌，他在楚新心目中的分量。 是他赌赢了。 许久之后的某一天，在他们早已离开楚氏的时候，冬日的阳光照耀着冰面，闪烁着一层流沙般的光点。楚新大着胆子踏上已经结冰的小河，结果没想到冰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结实，在他刚刚捡到被风吹走的书签后，冰面就破了。 刚离开几分钟、出去拿毯子和零食的机器人远远见此场景，立刻飞奔过来，等把楚新救上来后，还心有余悸，他口不择言道：“上回掉进河里，你还没长记性？” “我只是去捡个东西，没想到...”楚新说到一半，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疑惑道：“你居然还记得那时候的事？” 机器人：“......”大意了。 最后机器人使出自己此生最高的糊弄学技巧，终于把这件事翻篇了，至于什么时候把楚新根本没成功消除过他的记忆告诉他，还得寻找时机，毕竟主要是，不是他不想说，是他不想楚新对自己的专业能力有所怀疑，是的，一定是这样。 番外三 楚瑞 “哥你真的要走了吗哥，你就准备这么抛下我了吗？”瑞瑞坐在一家茶馆的包厢里，对着楚新真情实意地嘤嘤嘤。 “不然，你跟我们一起走？”楚新为难地思索着，瑞瑞敏锐地察觉到他身旁的机器人目光不善。 “那个，你们要去的地方还是跟之前的小木屋一样？”瑞瑞问道。 “目前还没想好具体去哪儿，可能会先旅行段时间，边走边看，重新找个合适的地方定居。”说到这，楚新转头笑着看了一眼机器人。 机器人接收到他的目光，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那到时候你们决定在哪儿住下了我再去找你们玩吧，毕竟你们度蜜月的时候我跟着确实不太合适。”听到这话，机器人看向他的目光重新变得和善起来。 瑞瑞想起他们曾经住过的小木屋，再次表示疑惑，“你们重新定居的地方还是想要没有人？” “那样清净而且自在，每天都可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好吗？到时候我可以教你种种菜。”楚新兴致勃勃道。 “那方圆5公里肯定没有酒吧没有电影院没有咖啡厅了？”瑞瑞哀嚎着。 “都没有。”机器人表示很满意，徒留瑞瑞在一旁纠结万分。 “大不了到时候我拼了，或者你们出来找我玩，费用我全包了。”瑞瑞豪气道，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对了，我还有个东西要给你。”说着瑞瑞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楚新。 楚新拿过来看了看，又笑着还给瑞瑞，“你有这个心就行了，不过我这个当哥哥的还不至于要弟弟来接济，你放心，之前工作了那么久，我还有钱。” “哎呀，哥你还是收着吧，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两人在这推来推去，仿佛过节里给红包的长辈与推辞的孩子，只不过此刻身份倒转。 最后瑞瑞见楚新是真的不收，只好实话实说：“哥，其实这就是你的钱，你还是收下吧。” 楚新；“？” 瑞瑞解释道：“你忘啦，就是爸快走的时候我叫你回来看看他，他还是想要给你个机会，结果你死活偏要回来找机器人，拦都拦不住...” 楚新听闻这话，只想赶紧捂住瑞瑞的嘴，奈何坐在他对面不方便动手，只好疯狂给他使眼色，倒是身旁的机器人听闻这话，立刻来了兴趣，想要听瑞瑞继续说。 瑞瑞看着面前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最终还是选择了短暂地屈服于自己的亲哥。 “总而言之，最后我和姐把爸爸原本想要留给你的那份钱平分了，不过我也用不着，还是还给你吧，就当我来入股你之后为机器人建造的实验室了。”楚新看着再次递到自己手里的卡，想起当时爸爸去世时的混乱场面，面色有些复杂。 “其实我挺想为你们做点什么的，只是我干啥啥不会，只能出点钱了。”瑞瑞作为在富裕家庭里出生的小儿子，从小啥也不缺，他又玩心重，哥哥姐姐们又都能挑大梁，不怕集团后继无人，他理所当然地爱干啥干啥，平常也不争不抢的，和大家都很亲近。 只有那次在山上找不到楚新的时候，他才察觉出权利的重要性，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努力。 然而时境过迁，现在哥哥姐姐们又能和平相处了，他那点斗志也随着吃喝玩乐烟消云散了。 如果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的人生就像仰卧起坐，一开始就幸运地可以躺平，偶尔打了下鸡血起来了，然而最终还是又卧了回去，不知道下次再“仰”起来的时候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不过他觉得还是不要“仰”了，就这么着挺好。 一顿饭吵吵闹闹地吃了快两个小时，楚新从前觉得瑞瑞是个长不大的小孩，现在却觉得他真的长大了。 三人在饭店门口分别，临走之前机器人居然给瑞瑞使了个眼色，瑞瑞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清酒喝多了眼花，然而等他回到家收到机器人传来的信息时，终于确定自己没喝多。 “当年楚新回去那一个月发生了什么？”机器人简明扼要道，但紧接着又发了另一条：“你详细说说，我走之前给你做好一个月的点心。” 看到第二条，瑞瑞立刻来了精神，他最爱吃各种烧麦虾饺等广式点心，当即狮子大开口，回道：“三个月。” “两个月。” “成交！” 瑞瑞把信息发出去，满心欢喜，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为了报答哥夫，他决定亲自写一封信，一定把哥夫喜欢看的细节都一字不漏地写上去！ 于是一天之后，熬了个大夜、用尽平生作文功底的瑞瑞顶着两个黑眼圈把一封信交给了机器人，“哥夫，我一顿吃的多，两个月的量你按照一天五顿给我做，今天我就先行回去补觉了。” 机器人拿着信回了家，楚新正在睡午觉，他轻手轻脚地寻了一处阳光正好的地方，打开信纸。 其实当年的事情并不算复杂，弥留之际的老父亲终归还是惦记着这个儿子，他可以把原本属于他的都给他，却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儿子真正的性向与选择，他以金钱和权利为筹码，要他过“正常人”的生活，要他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让当时他暗恋自己姐夫的流言不攻自破。 然而他终究没明白，当年的事给楚新带来了多大的伤害，不止是暗恋的人意外离世，也有来自家人的指责与误解。 不过瑞大文豪将这些一笔带过，着重描写了他哥是如何视金钱为粪土、视联终为无物，如何茶不思饭不想地要回去找机器人，却被老爷子困住。 机器人想起楚新离开的那一个月，他枯坐在木屋里，像是断了电，又像是陷入沉睡，屋里悄无声息的，只余楚新离开前的那一句——“我会尽快回来”。 直到楚新再次踏入木屋的时候，他的时间才像是重新开始流动起来。后来，楚新在深夜里吻上了他的唇角，命运重新转动，故事有了开始。 机器人在楚新睡醒前看完了信，将信仔细地收在了盒子里。 虽然知道瑞瑞有些夸大其词，但依然阻止不了他此刻的心情——美得要死。 多年之后，楚新在打扫家里时无意翻出了这封信，他沉默地看完瑞瑞这一通天花乱坠的说辞，尤其是什么楚新心急如焚，一定要立刻回去，什么楚新再见不到机器人简直要崩溃了。 他此刻看着都觉得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恋爱脑，然而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状态，居然无法反驳，这才是最让人恼怒的。 楚新在把信重新装回盒子之前默默拍下这份“证据”，发给瑞瑞，只打了两个字：“呵呵。” 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会儿机器人为什么天天做点心了，还以为两人是单纯的关系好，没想到私下里还有这种肮脏的交易。 瑞瑞收到楚新的消息，点开一看：“！！！” 要死。 番外四 相见欢 机器人侧躺着，专注地盯着已经陷入沉睡的楚新，此时他们正在一顶小小的帐篷里，帐篷不大，仅能容下他们两个人，如果是别人可能会觉得有点拥挤，然而机器人却觉得这里好极了，仿佛天大地大，只有他们两人，互相依偎在这一方天地之中。 从楚氏离开之后，两人便一边旅行一边找想要定居的地方，他们想去的地方大多不是繁华的都市，于是露营便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此时正午刚过，在暖阳的照耀下，刚吃完午饭的楚新便如同需要冬眠的蛇一般，开始昏昏欲睡起来，机器人将他抱离河边，送进营帐里。 等楚新一觉睡醒，天色已经完全变了，呼呼地刮着北风，乌云也聚集到一起，明明是三四点的时辰，却像是太阳已经罢工了。 机器人看楚新已经睡醒，便掀开帐篷的一角，朝外望了望，“看来咱们今晚得换地方，天要下雨，这儿又临河，不太安全，而且咕咕可能会被淋成一只落汤鸡。” “那走吧，正好去旁边的古镇里逛一逛。”楚新道。 他们扎营的地方就在景区外的河边，步行到古镇里不过也就一千来米。 此时正值除夕，游客稀少，大多都是返乡过年的本地人。虽然街上没几个人，但过年的氛围却很浓，临河的人家几乎挨家挨户都挂着红灯笼，橘红色的光晕倒映在河水里，为白色打底的古建筑增添一抹喜色。 机器人背着行李走在前，楚新提着鸡笼走在后，进入古镇里，有了遮挡风小了不少，楚新道：“一起走吧，不用替我们挡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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