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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身后响起一把温沉的男声，亲切又令他魂牵梦索：“宸羽？”
第193章 狡诈 ====== 宸羽动作微微一僵，仅是一息又迅速恢复成平缓的步伐，他没有回头，而是一直往楼道里走。 见他不理，沈亦然立刻箭步走到他面前，硬生生堵了去路，两人隔空对视了几秒，宸羽故装诧异地问：“沈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沈亦然语气无比笃定地说：“你不是李旭，是宸羽。” 宸羽嘴角勉强扯起一抹浅笑，答非所问：“我有事，就不招待你了。”说着，一侧身走到空出的走廊，打算逃走。 “你为什么要骗我？”沈亦然语气很轻，却透着无法忽视的冷。 闻言，宸羽脚步一下顿住，忐忑的内心浮起一丝恐惧，有些顾忌地问：“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沈先生，你跟踪我这么久，不会是暗恋我吧？我自问没骗过你的财。”后半句没骗过你的色顿时心虚不敢说出口。 “你删改了我的记忆，从白承澜到夏乔，他们字字都在透露着我们两人的关系，我绝对认识你！”沈亦然将他细不可察地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虽然动作轻得仿佛像错觉，然而生性敏感的他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 宸羽挑眉，匪气反问：“那你想我怎么做？” “你承认了？”沈亦然怔怔的看着他，声音微颤。 宸羽一手插入裤兜，完全无视沈亦然的质问，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我现在恳求你帮我找出杀害我姑母的凶手！”沈亦然攥紧拳头，带着示弱地焦灼道，伏魔部唯一认识又在警局里混得八面玲珑的只有他了。 宸羽没有动，沉思了几秒，随即扭头一瞥沈亦然，望着他眼角痛楚的涨红，又挪开视线，淡淡说：“好，我会助你一解血恨，凶手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他顿了顿，语调较之前放松些：“不过在此之前，麻烦你帮帮那位太太，她急需要救治。” 刚才沈亦然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宸羽身上，原本他来医院就是要调查尹正华暴毙的原因，恰巧察觉到医院的照明设备忽明忽灭，这是邪恶力量活动的征兆，它们特有的磁场会干预周边的设备，腐蚀掉植物的生气，要想寻觅不净之灵的行踪，可以根据生物损害的迹象程度来判断所在方向。 当电梯来到二楼时，意外的停了，他直觉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沈亦然走出电梯，只见医护人员面色不明，正不断疏散人群跟病人，几名保安也陆续封锁了上楼的通道，沈亦然趁情况混乱一片，偷偷潜入更衣室，换了一身圣白的医生服，在大家不设防时，一溜烟跑上三楼。 三楼的灯全灭了，蒙上一层阴沉的黑布，一截截暗长的电线散乱垂地，不时迸溅出灼目的电火花。杂沓的脚步声蹬蹬蹬在萧然的走廊里此起披伏地响起，忽地瞟见一个矫健的身影飞速在前方的楼道掠过，转瞬没了踪影。沈亦然一边贴墙隐蔽走进，一边目光紧盯着身形的移动，才倏然发现他是李旭。 两人精彩的搏斗，显然李旭“惹不得”的架势处处占上风。他静静地隐在暗处，甚至能嗅到李旭身上不寻常的煞气，那是种埋在地狱深渊里死亡的气息，跟先前在警局、在家中闻到一模一样，极淡又记忆犹新，沈亦然没有胆怯，取而代之，心里轰地滋生起某种难以言说的熟悉感，目光深深吸附在他身上。 他骗他，他不是李旭，而是宸羽。 沈亦然轻“唔”了一声，快步上前扶起刚才备受惊吓还没回魂的尹傲儿，见宸羽要走，忙脱口问：“怎么联系你？” 宸羽回身，扯下脖子上金色的坠子，扔到他手上：“它会保护你，事情完后，我会找你。” 如烂肉般碎裂的云层，缭绕着若有似无的血色，天地渐暗，通透的漆黑吞噬了骇人红芒之光。 广袤的圣殿内，几名仆人纷纷退下，麦思林独自站在伊利亚教士的画像前，眼底的仇恨溢于言表，嘴角扬起的笑意骤然敛去，脸色森冷。她抬手撩过额前几绺散乱的头发，突然干涩的油画表面弯起诡异的弧度。 仿佛像被火烧般变得扭曲变形，才伸出手准备触碰时，画像速即突起几个匪夷所思的气泡。轰然墙后炸起一团惊人的火云，麦思林顿时被海啸般凶猛的劲力震出三米有多，她唰地坐起身，嘴角勾起，奸诈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魔王大人，粗暴的杀戮方式可不是谈判的礼仪。” 白色的氤氲犹如云霾飘散，宸羽手里提着一把沉甸的黄金散弹枪，砰地又是一枪，硕大的子弹飞旋而至，麦思林眼瞳急速紧缩，无形中抑制住几乎近脸的子弹，同时，宸羽扔下枪支，右手虚握，镌刻有驱魔经文的弹壳嘭地自动爆炸，晶莹的圣水四溅，烧灼了麦思林大半个脸。 “狗杂种，我当初就应该杀了你。”宸羽迅疾上勾拳直击下颚，瞬间将她撂倒在稳实的宽桌上，随即两脚蹬上，不动声色地踩在麦思林的两腿外侧，冷厉的神色充满警告：“当年教会审判不可避免的发生，过去的你们成为时代的牺牲品，其他人是无辜的，霍伦，该付你旧账的人都下地狱了，你就别在执迷不悟。” 霍伦腐烂的脸部不时腾升出炙热的氤氲，原本麦思林娇好的脸庞已然变得千仓百孔，丑陋无比：“恐怕不能如你所愿，大人的执念何其之深，你放下了？”他低低地笑了，怪异的嗓音破损粗糙：“没有权杖的魔力，凭你现在的能力，是无法驱赶这么多的恶魔回地狱的。” “你要怎么才肯罢休？”宸羽半蹲下来，寡淡的声音难辨阴晴，蕴藏杀机，这不是一场谈判，更无需征求任何人的同意。 “大人为了战神大人生有侧忍之心，实属难得，可我不是你，哪怕灰飞烟灭，也是无法消除积聚已经的愤恨，真相面前永远被遮挡着一面镜子，现在我就要打破所有虚幻的秩序，正义才得以降临。”霍伦大口喘息道。 宸羽戴着指套的手，迎面一拳挥去：“好，光丽堂皇的话说多了就是狗屁，我就不多费口舌，只要你说出接下来的计划，可以不用灰飞烟灭，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所以别给我讨价还价。” 猝然后方射出两箭，宸羽转身，单手灵巧截住箭矢，细长的箭身雕镂着圣洁的十字架，烙铁般滚热的灼感从掌中发酵蔓延。霍伦顺势摸出腰侧锐利的短刀，寒芒乍现，狠狠插入宸羽的心脏，浊稠的蓝血飚出一长血线，霍伦从上至下利落剖划，宸羽激得理智尽失，浑身痉挛，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 霍伦掏出宸羽的心脏，握在手间，斑驳的鲜血包裹着炫丽如钻的心脏，他醉心欣赏，目光意味深长：“传说魔王的权杖拥有至高无上的魔力，销声匿迹 千年，没想到大人竟将宝物藏在如此不可思议的地方，难怪上天神下魔域殚精竭虑都无法找到。” 随着两声骨头折断的声响，眼前颓倒的尸体猝然化成仆人的面容，霍伦眼睛睁大，猛一回头，嘴角的笑容凝固了，宸羽不知何时已悄然无声来到他身后，一刀疾砍断他的头颅，旋即毫不留情将其踢飞出窗外，沉声吐糟了一句：“真脏。” 殿外纷沓的脚步声穿梭逼近，数个身披黑衣的伏魔猎人整齐围在门口，森严的人群霎时散开一条小道，有一人大步走了出来，正是纳兰康。 “宸羽，你委实好大的胆子，竟生有异心，公然虐杀麦思林教士！忤逆法规，示教会律例于无物，我劝你别再轻举妄动，依法到公审法院进行审判。”纳兰康眯起眼睛，狡黠的笑容特别得意，和义正词严的口气截然不同。 宸羽轻笑，暗道，真是虚伪至极的老家伙，纳兰康一直示他为眼中钉，毕竟在教会中，无论地位、声望、威权，他确实不亚于三位长老。 宸羽利索落地，手持长刀瞬息化成袅袅黑烟，飞散消失，他弯腰捡起散弹枪，猩红的瞳孔此刻异常明亮：“公审团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对我进行裁决，当然你也不配。”森然恶煞的气息彻彻极具威慑力，纳兰康魔怔似地怔在原地，众人见宸羽迈开步子走了过来，一个个携武进入戒备状态。 “让他走。”纳兰康说。 刹那间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纳兰康瞪目怒吼：“该死的，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众人依言纷纷让开一条道，眼睁睁看着宸羽托着散弹枪走出教会殿堂，这时，纳兰康泄出怯意的眉眼才渐渐敛去，剥离了原来谦虚伪善的面具，露出癫狂至极的喜色。 两任梵卓教会领导人相继毙命，以及部分猎人离去，如今教会核心已然支离破碎，名实存亡。 幽深的夜色盘桓雾霭般随散的血露，纳兰康来到封闭式的地下监狱，四周的墙壁用特制的钢铁筑建，狭长的过道充满死气沉沉的阴冷感，牢笼的铁柱更是注满电流，关押着一个个如猛兽般“生人勿进”的黑祭师，他们将永远拘囿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死地，直至老死。 纳兰康面无表情地站在其中一个冰冷的牢笼外，微笑望着背坐在铁床上身穿橙色囚服的女人。 女人身形瘦削，白森森的手腕青筋毕现，她没转身，讥嘲道：“纳兰教士，是过来瞧瞧我们什么时候死？” 纳兰康：“不，我打算还你们自由。” 女人一听，惊诧转身，满脸难以置信，手下意识摸着脖子上的智能电圈，眼底的沉怨在稚嫩的面容下显得越发不相符：“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咔嚓”牢笼的门开了，纳兰康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不安的情绪游弋再心中，手掌中被烧红的烙铁烫的伤痕无时无刻都在提醒她，纳兰康所说的话全是假仁假义，口腹蜜剑。秉着正义凛然地对他们施行血腥残暴的酷刑，籍此洗涤污浊的心灵。 “我已经取消了跟神的合作，现在，我不为任何人效力，而整个教会都听命于我。”纳兰康食指挥动，智能电圈蓦然松脱，率先表明诚意：“倘若你的伙伴集体作乱，我相信以教会如今的实力，一定无法抗衡。” 纳兰康突如其来的倒戈相向，无疑令她倍感意外，她微扬起头，凝视着他，霎时觉得有什么变了：“你......不是纳兰康？”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站在你们这边的。”纳兰康露出笑容，像是狞笑。 女人深吸了口气问：“你需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劳驾你们帮我完成一场狂欢盛典。”纳兰康说。
第194章 罪恶之城 == 繁华的街道上，人流如织，非常热闹。 五辆深绿色大货车在宽绰的马路上疾驰，一路呼啸进入隧道，分汇几路，驶向流光溢彩的市区中心。 主干道瞩目汇入的货车，瞬间引起了旁边小轿车司机注意，他不时转头眺望驾驶座上两名带着面具的驾驶员。 “那是什么？”司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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