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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这一分，这一秒记录下最美好的一刻。 吃到最后甜品上来，李旭忽然挪开椅子，大步走到窗台，眺望外面喧哗耀目的景色。黎玥拿着刚让经理晒好的照片，径直向他走来。 李旭没回头，语气很冷：“你别搞这么多花样。 黎玥：“你这么说真的很无情。” “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谁说的？你说？还是他说？所以你得到他的允许了？”黎玥平淡的话语凌厉逼人，那和平常截然不同的性格，朦朦间，变得咄咄尖锐。 李旭一时语塞，好半晌，都不知要说什么好。 “你恢复记忆了？”李旭用半明不暗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有些狐疑问。 “纸是包不住我的，欠你的情，我现在先付利息。”说着，黎玥把照片递到他手上：“哥哥，其实你跟亦然的事，我没资格评论，可是有些事情你应该要尊重他意见，……希望你好好想清楚，没有人有权力替他做任何决定。” “你少管闲事。”李旭僵在原地，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指腹轻轻拂过上面那张笑容灿烂的脸，绞碎般难耐的细痛深入肺腑，他颤抖着，久久才深深喘了口气，动手小心翼翼地把照片放在外套兜里。 待他再回来餐桌时，沈亦然已经脸色酡红，不省人事地趴在桌上，不知是谁灌了他酒。
第190章 痴恋 ====== 晚饭后，他们草草道别，最后在黎玥的“精心安排”下，送沈亦然这个任务，又委重的交到李旭手上。错过高峰期，车流少了许多，李旭轻车熟道将车停入车库，幽暗的车厢里，能听见沈亦然长缓的呼吸声。 此刻，李旭终于泄出一丁点真实的情绪，静静地看着沈亦然熟睡的脸孔，眼角都红了。 沈亦然沉沉地靠在座椅上，脸上浮起一片淡淡的薄红，意态撩人，睡姿躺久了，脊椎不舒服，他腻腻地哼了两声，稍稍挪动身体，转动脖子，面向李旭。 在确定他不会再动后，李旭才慢慢伸手抬起发白的指骨轻轻摸蹭刮过着沈亦然的脸颊脸，上身前倾，以极近距离地凝视着他的睡脸，良久不曾移。昏黑车厢内，那双沉黑的瞳孔翻滚着呼之欲出的狂热情愫，带着纯粹的痴恋，又像是某种说不清的绝望滋生形成的爱慕。 李旭担心他着凉，连忙脱下外套盖在沈亦然身上，随即下车，轻手轻脚地打横抱起沈亦然，朝他家里走去。来到家门，原以为他会换电子锁密码，李旭秉着试试态度，用腾出来的一根手指，飞速按了按从前的密码。 “滴----”门开了，没换..... “啪”屋内的灯自动亮起，李旭兀自往二楼走去，来到沈亦然的房间，将醉醺醺的人儿放在床上，见他刚才上楼晃晃悠悠，也没什么反应，看来被人灌了不少。 李旭俯身两手伸到沈亦然后背，一手撑住床，一手把沈亦然上半身搂起，把人往自己怀里靠，脸枕在颈窝，轻柔地脱掉外套，动作很慢，仿佛异常珍惜彼此间难得的贴近。在将人放下前，顺势调整了下枕头的位置，想让他躺得更舒服些。 脱完外套，李旭转身帮他连鞋袜都脱了，抬手五指张开，倏地一股炽热的暖气从掌中蹿出，很快，未经人工捂暖的被子变得暖烘烘的，温度适宜，他才将被子盖在沈亦然身上。 静谧的室内，顿时没有了声音，李旭目光深沉地坐在床缘，放纵自己无肆地妄念，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短短一瞥，哪怕是看了千年万年，依旧令他心头激起一阵火热缱绻的悸动。 时间不早，主要还是怕自己无法自拔，正当李旭不大愿意地准备离开时，耳边依稀听见沈亦然微启双唇，若有似乎地说了声别走。李旭不敢动了，半晌，只是沉默地注视他，眼帘眨动，望了又望，分外珍惜这份奢侈。 忽然，陷入睡梦中的沈亦然眉头皱起，很是悲伤地说了一遍又一遍：“别走...别走，我不想一个人。” 李旭以为他要醒，正欲隐身，然而沈亦然双目紧闭，仿佛陷入噩梦的桎梏无法抽身，神色很是受伤。李旭立刻握住他露在暖被外的手，深深呼出一口气，哑声道：“对不起。”强烈的依附感，刹那撕毁窒息的束搏，浓郁的恐惧消弭，沈亦然睡得很安稳。 错？他是错了，错算了神的愚弄，才导致间接伤害了沈亦然的心，如果时间能倒流，他还是会选择杀死沈子妍，因为王燃的命比任何人都重要，哪怕要他死，他也义无反顾，沈子妍、沈振朗的命，欠他们的，一定会还。 明媚的午后阳光从窗帘缝隙丝丝缕缕地透入，沈亦然睡眼惺忪，迷蒙蒙的眼睛下意识看向阒然的左侧，手不自觉地握了握，闻到空气逐渐消散的那种冷冽的香水味，眸光溢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此刻零星的细雨纷扬飘飞，李旭撑起一把黑色雨伞，摸出手机打了梁弘唯的电话：“喂，老梁。” “宸羽！我正想打电话给你！” “？”宸羽眉毛一挑，动作凝住。 “尹正华死了。”
第191章 问尸 ==== “怎么死的？”宸羽问。 “原本今天打算将他押送到州纬监狱，结果尹正华无缘无故死在拘留室！”梁弘唯激得都快吐血了。 “尸体现在在哪里？”宸羽懒得废话，直奔重点。 “殡仪馆。” “等我1分钟。”宸羽冷声挂断通话，随即拐入隐在树荫间的小道，唰然化成一道追风逐电的虚影，犹如夜空中一闪即过的流星，转瞬消失地无影无影，只留下一把黑色的遮阳伞缓缓飘落在空寂的小道中央。 这时，梁弘唯刚好在上厕所，忽然听到最边边的一间厕隔隐约传来动静，想着是其他同僚就没放在心上，继续畅快放松。 三秒后，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而出：“尹正华是自杀的？监控录像给我看看？” 梁弘唯眼睛倏地睁大，猛地打了个激灵，第一反应是拉起裤链，黑起脸对宸羽怒吼：“我操！！死变态！你他妈有毛病啊！从厕所里冒出来！” 宸羽司空见惯他的火爆脾气，选择完全漠视，装作刚方便完地走到洗手台洗手：“厕所没监控。”他抽起纸巾擦擦手，斜眼睨了一眼梁弘唯，用看似随意的语气说：“况且我喜欢精致点的，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梁弘唯气得想直接拔枪毙了这个家伙：“滚！你个死Gay！” 宸羽将纸巾扔到垃圾桶，好像生怕弄脏名牌外套般，抬脚用脚尖顶开厕所门，眼神示意他赶紧出来。 梁弘唯拿出手机按亮屏幕，点击划开，凑到他面前，宸羽接过，脸色陡然阴沉了些。 “监控里只看到他一个人像被鬼俯身了般胡乱抓挠身体，等我们发现赶到时，他已经死了，法医从尸体表征的血痕初步判断他是被一种类似野兽的生物袭击导致失血过多死亡，从黄伟文到尹正华，案件已经变得相当棘手，凶手是恶魔吧？”短短几分钟，一个大活人便匪夷所思地在警局里死了，即使是开枪，也不可能这么迅速了结一个生命。 “什么等级的恶魔，要看了才知道。”宸羽把手机还给了他，恶魔喜阴怕阳，一般低等的恶魔都会寄生于在某种物件里作为媒介，寻找心灵脆弱或濒临犯罪边境急需解脱的人下手，试图夺舍侵体。而高级点的恶魔形态即千变万化，擅长各种伪装，幻化成神秘莫测的鬼怪面容，甚至神灵。再则利用人牵记旧人的回忆，以其他生命形式出现，令被害人成为黑暗的奴隶，再伺机占据活人的躯壳。 虽然科学不承认这等事的离奇荒诞，可确实至今也无人能解释隐藏在黑暗下诡秘的一面。 站在停尸间门口的两名小警员见两人走来，礼貌冲他们点点头，随后宸羽跟梁弘唯走了进去。梁弘唯有意关上门，阴冷的停尸间内横陈了一具死像奇特的尸体，在寒浸浸的白炽灯下显得极其森然可怖。 黑紫色的青筋仿佛剧毒的蜈蚣蔓遍全身，尹正华的胸腹有几道形状怪异的撕裂性伤口，每一处伤口的划痕深浅不一，彼此间隔的距离颇大，暗红色的血肉大块现出，死状瘆人。 谋杀说不上，纯粹是兽行。 “法医检验过，没有在他身上发现诸如毒品等扰乱神经的药物，你怎么看？”梁弘唯问。 “人死了，魂魄离体，但是死前的生气会停滞在体内，他没有。”宸羽面无表情，俯身略靠进尸体。 “能说人话吗？”梁弘唯茫然，脸上大写听不懂。 宸羽垂下眼帘，二话不说直接伸手顺着尸体胸腔撕裂处插入，“咔嚓”一声扒开尸体的胸骨，随即一阵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梁弘唯拧紧眉头，扭住鼻子，胃里酸水翻滚，忍不住地后退了两步：“我靠，太臭了！” 宸羽若无其事地低头凑近嗅了几下，这种气味只有在尸体高度腐败到面目全非时才会产生的气体物质，尹正华的肺部即便是每日吸20包香烟，连抽四十年也不可能损害的这么严重，黑化的肺腑仿佛像被煤焦油蚕食的肮脏不堪，浓稠的血液散发着黑水般腥臭的味道。 宸羽像失去嗅觉般，灰黑的瞳孔微微压紧，不怕脏臭地掰折掉尸体一边的胸骨，只见心脏焦黑腐化的程度惊人，连上面的神经都融纠的难以分辨，泛出混浊的血水。 梁弘唯虽然见惯死状惨烈的尸体，也不禁身躯痉挛一下，仰起头，把噎在喉间炙热的液体又艰难地吞了下去，他眼神飘忽，不看尸体，鼻音都变调了：“是要进行驱魔吗？” “他的灵魂跟身体都废了，恶魔不在这里，它吞噬了食物后，会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宸羽拉过盖在尸体下方森白的蒙尸布擦擦双手：“能在这么短时间残害一个人，它很饥饿，很迫不及待，绝非一般等级的恶魔。” 恶魔通常嗜爱阴暗潮冷，会在光天化日行动实属罕见。 宸羽撩起右手衣袖，赫然小臂处逐渐突起一层如鳞片般诡异的硬皮，冒出火红的烙记，圆形内包裹着密密麻麻的古法咒文，瑰异的流光仿似迸射蹿升的熔浆不断循环流动，散出炽烫逼人的温度，氤氲缭绕，简直像生生强烫上去的伤痕。 宸羽嘴里念出一段奇怪的咒语发音，伸出右手迅疾拂过死者的面容：“捂住耳朵。” 梁弘唯对光怪陆离的驱魔仪式不明所以，还是照做，退到一边去。 尸体悚然睁眼，黢黑的眼瞳吞噬了整个眼白，大得骇人，同时蛰伏在苍青面容下的筋脉悉数暴突蔓延至脚底，皮肤从白蜕变成土黄色，犹如被人埋在窒息的土里一般，沦化出一层干柴的土壤尘粒，面目狰狞如鬼。 一股极大的冲击力直冲头顶，他竭力的仰起脖子，咧开狭长的嘴角，锋利的牙齿塞满污秽的黑暗物质，喉头发出厉啸的声调，撕裂且尖锐的嚎叫瞬间激扎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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