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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好跟我打一次，不用异能。”沈振朗忙躬身捡起蝴蝶刀，动作灵活地横刀劈砍下去，宸羽两手交叉格挡，沈振朗右手上方的攻击，余光瞄见他试图下攻的左手，猛力抬脚一踹，踢飞他左手的蝴蝶刀。 沈振朗反手握刀欲后横刺向宸羽，宸羽反应迅速掐紧他右手手腕，蝴蝶刀随即脱手飞出，被宸羽趁势攥上，旋身，一手把他按跪在地。土壤塌陷，膝盖骨破裂的痛苦，加上胸腔肋骨由于剧烈的动作而刺穿内脏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宸羽没让他受多少痛苦，刀口一划，干脆利索地抹了沈振朗的脖子。 温热的鲜血潺潺不断地从颈部溢出，濡湿整件衣裳，太阳穴处的神经还在突突暴跳，濒死的那刻，沈振朗没有丝毫恐惧之感，随着身体的倒下，大脑的意识从刹那的慌乱到清晰，他眼皮颤动，望着郑晴羽近在迟尺的棺木，眼圈逐渐泛红，浮上一层水雾，眼泪最终含不住地滴落在地。 大量的失血导致身体温度急趋下降，四肢也渐渐麻木僵硬，沈振朗缓慢地挪动簌簌不已的左手，眸光聚集在无名指上闪耀的婚戒。 深色的眼眸登时变得空茫，死灰，他静静地躺在血泊中，唇畔扬起细不可察的弧度，他的表情温和，深情，又像是在怀念。 二十多年后，他终于回到她的身边，真正的和她在一起了。
第150章 回不到的过去 ====== 就在这时，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尽管她忌惮地放慢和克制脚步的声响。 宸羽逖听遐视，很快灵敏分辨到声音的所在方向，他身形一晃，瞬间转移到墓园外的停车场。 没人会夜晚来墓园祭拜的，昏黑的停车场，仅有两盏稀稀落落的街灯照耀周遭，暗黄的灯光在肃杀的黑夜里发出微不足道的柔光。廓然的停车场里唯独只有两辆车，宸羽瞅着其中一辆白色的奔驰，显然有些意外，他认得那辆车，是沈子妍的。 他展露出亲切温和的笑意：“真是抱歉，让您看到血肉模糊的画面，可是我杀人的情景都被看到了，应该怎么办？”他手里拿着蝴蝶刀，悠悠地在晃动。 今夜他没有用障眼法掩盖着本来面目，沈子妍的撞破只能说是冥冥中的不幸运，算她倒霉。 沈子妍在黑暗中微喘着气，两双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般不断涌出。今天是郑晴羽的生祭，她看着时间尚早，才会过来拜祭的，平日里墓园都有保安巡逻值班。 她走路轻缓，忽然墓园中隐约传来异样的动静，心里暗搓搓地想，不会这么倒霉，刚好碰到别人盗尸吧。她好奇地觅声望去，仅是一眼便足以令她恐惧无比，几位身形高大黑衣男人，在围攻一位身穿棕色长款大衣的男人，她立即隐蔽在临近的大树旁，微探头出去，盯着前方。 接下来，男人们的对话令沈子妍惊愕不已，其中一名的黑衣男人的身形恰似故人般的熟悉，她不敢确定，然而在男人开口说话的刹那，沈子妍怔住了。 那是她弟弟的声音。 因为距离的原因，声音朦胧听不太真切，在六人生死搏斗间，沈子妍听到一个令她陪感意外的名字： 宸羽。 她想俯身更凑近去听，但是墓园里的树木调零的光秃秃的，连遮挡胳膊腿的地方都没有。随着，黑衣人一个个的倒下，沈子妍还没来记得享受到旧人重逢的喜悦，便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弟弟死在那个男人的手里。 在黑暗中，有道耀眼的白光突然闪过，男人蛰伏在暗影下面容，沈子妍着实看不清，只记得他左腕上戴着个手表。 她战战兢兢地急忙撑起身子，趔趄两步，仓皇远眺，猛然望见停车场里有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晃动。她脱掉鞋子，赤脚跑到停车场，空荡荡的四周，方才的人影已不知去向。 燃眉之急，眼下需立刻找个藏身之处，沈子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匆匆扫过阒无一人的停车场，末了，落在窅黑的车底上。 阴冷的灯光下，微长的刘海遮盖了他的右眼，宸羽平日迷人的笑容，乍眼变得残忍可怖：“小姐姐，我知道你在哪里？我答应你，不让你承受太多的痛苦。”他缓缓走到奔驰的车头前方，刻意停顿了片刻，他勾勾嘴角，视线意味深长地转向对面街灯下的那辆旧式私家车的车底，闭眼聆听一墙之隔传来的心跳声，如鼓般跳动。 他稳健地迈开步伐朝私家车走去，深沉的车厢里，空荡荡，黑漆漆的，男人略带玩味似地弯腰望向车里：“可爱小姐姐，不在这里，到底在哪里呢？”用刀尖有节奏地滑过坚固的车门，发出刺耳的杂音。 “我艹你妈的，你在我车旁边干什么！”男人怒不可遏，挽起袖子一副干架的姿态朝他走来。 见宸羽未转身，面红耳赤地大声嚷了起来：“死疯子！”他抬手用力掐着宸羽的肩骨，欲扳过他的身子，对他狠揍一顿。 下一秒，宸羽反手抓住他的手臂，一个过肩摔，把人腾空摔起，掼到在车窗上。砰然一声巨响，玻璃震碎，整个车窗大片龟裂凹凸。 男人被摔得七荤八素，脊椎骨都差点断裂，他满脸痛苦地呻吟了几声，稍微睁眼，还未看清眼前男人的面容，只听男人在明晃晃的灯下挥刀的声音，刀身流动着森冷的寒光，足以令他不寒而栗。 “咻”的一声，宸羽干净利索地把蝴蝶刀一把插入男人的头部，直嵌入牢固的车盖。浓稠的鲜血涔涔不断地从后脑淌出，沿着车头的弧度流泻在地。 他拔起蝴蝶刀，紧紧地注视着沾满血液的刀身，昔日，肆意残杀猎物的快感再次浮涌，他伸出舌尖缓慢地舔舐依然温热新鲜的血液，起初只是一口，然而贪婪促使他无法自控地将刀上的血液舔了干净。 他喜欢这种杀戮的快感，甚至到了痴迷的境界，他生于污秽之地，性格狠戾、嗜血、狡猾。 这是他的本性，尽管他如何克制，集聚多少善得恩果，天地也难容于他。 天地茫茫，人、神、地狱三界竟无他栖身之处。 只要那人复活，他即便要承受扒皮抽筋之痛，也在所不惜，他只想再看那人一眼，仅此一眼，便足以。 蜿蜒曲折的马路周遭，连辆车的踪影都没有，沈子妍慌不择路地一路赤脚奔跑，在迷蒙的月光下，她美丽端庄的脸庞此刻狼狈不堪，一缕缕柔软的发丝不时在朔风的吹拂下粘贴在濡湿的脸颊上。 她抬手拨开脸上的头发，甚至不敢回头看那个犹如精神病院逃遁出来的变态杀人狂有没有跟过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呼喊着：“救命，有没有人！救命！” 鳞城墓园是建在山上的，就算开车下山也需要15分钟的时间。 沈子妍一路狂奔，脚底都被路面锋锐的石头刮出血了，她大口大口的急促喘气，不敢有一瞬停歇。 不远处，她隐约听到一把无比熟悉的女声。 “我知道了，我不在你别偷吃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油腻东西，我回来可会好好搜身闻闻，好了，我挂了，在外执勤呢。”她恋恋不舍对着电话啵唧一声，才挂断。 “宸......羽”沈子妍望着眼前这个修长单薄的身影，不确定地又重复唤了声：“宸羽。” 一直徘徊在树阴下的女子，听到声音，忙转头望去，瞧着她面色苍白，一脸像在末日逃忙的狼狈模样，宸羽略显一惊：“子妍姐！”她匆匆上前，搀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担忧问：“怎么回事！你鞋子呢？” 沈子妍喉咙干涩，凉飔的风呛得她连声咳嗦，宸羽皱了皱眉，轻柔地拍拍她后背，关切道：“你被打劫了？” 沈子妍忙不迭地摇头摆手否认她所有的猜测，咳了好几声，终于缓和了些：“不是，上面有个变态杀人狂！我看到他杀了几个人，他马上就要追下来了，我们快走！”她焦灼万分地抓起宸羽的手腕，欲叫她离开。 宸羽嵬然不动，抬眼盯视前方：“我要上去看看。” “你疯了吗！上面的人不是你能轻易对付的！”沈子妍霎时不懂这个侄媳妇平素是怎么做事的，怎可毫无章法，舍死忘生！ “你的脚受伤，我需要带你去医院。”宸羽忽然反手抓住她手腕，忧郁的面容顿时露出浅淡的笑容：“你的车不是停在上面吗？受伤了可怎么逃走？” 沈子妍敏锐嗅到危险的气息，望着面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才刹那惊觉个中的端倪，她微微垂下眼眸，目光聚集在宸羽手腕上那个昂贵稀有的情侣表，脑海里登时回溯过无数个凶手划开沈振朗喉咙的画面，她头部轻颤，似在极力的抵制某种呼之欲出的事实。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她。 “子妍姐，你是有什么疑问吗？”宸羽骤然半弯腰，将脸贴近沈子妍，附到她耳边，轻声说：“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他看了沈子妍一眼，嘴角勾出邪狞的笑。 沈子妍用力推开宸羽，宸羽眼皮一跳，立即掐住她的手腕，伴随着“咔嚓”一截骨头碎裂的声音，沈子妍发出心肺俱裂般的惨叫，她发疯似的掐紧拳头，拼命捶打他精壮的胸膛。 宸羽死死攥紧她的手腕，眼神漠然地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子妍姐，我骗了你。” 她嘴唇战栗，哽咽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妖怪吗！？从一开始搬过来，套近乎到底有什么目的！” 宸羽刹那褪去婀娜的身姿，恢复真实的面目，那是张沈子妍从未见过的脸，他毫无感情地说：“对不起。” 话音刚落，他狠狠揪住沈子妍的后脑的长发，随即抬腿用膝盖猛顶她的胸腔肋骨处，一股又一股猛力把沈子妍打得双腿发软，直跪在地，内脏撕裂的痛苦令她表情扭曲成团。宸羽左手揪着她额前的头发，右手一拳一拳地捶打她的头部，打得她嘴角破裂，陷入短暂的昏迷。 他下手十分狠辣无情，好像对付牲口般不遗余力地屠杀眼前所有的猎物。 令人窒息的夜空，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宸羽擒住沈子妍还没废掉的右手，将她一步步拖拽前行，沥青的地面红黑的血迹，他仰头看向黑沉沉的天，凉风中混杂着淡淡的草味，以及雨水的味道。他加快脚步，两手抓起沈子妍的手一路走到停车场，来到她的车子旁。 他从兜里掏出手套，熟练戴上，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抱起沈子妍放到驾驶座位上，用安全带捆住她的身子，一副在车上安然熟睡的模样。汽车油箱里的汽油猝然从车底漏出，淌满地面，他慢慢往后退了几步，汽油一端顷刻蹿起一团炽热的火焰，轰然爆炸。 昏迷的沈子妍被烈火烧灼的痛不欲生，声嘶力竭地惨叫连连，难以言喻的痛苦，囫囵吞噬她所有的理智，她拼命敲打着车窗，死摁开门的按键。 眼看见她的皮肤逐渐发胀脱落，犹如厉鬼般狰狞地嘶喊着，宸羽眼神一如既往的冷，与昔日不同的是，此刻心里却泛起某种深沉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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