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用我最喜欢的月影剑,插进我的胸膛里!” “为什么?!神医雪我恨你!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苏白泽愣怔住,指尖微动,黑云好像说的句句属实,他确确实实的是背叛了黑云。 也确确实实说过,他要公平。 “呵。” 空旷的崖谷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谁他妈在笑?活的不耐烦了?!”黑云彻底不伪装了,面目狰狞的四处张望。 结果发现这道笑声,是被他钉在崖壁上,奄奄一息的金龙发出的。 他嗤道:“都这个德性了,怎么还有脸笑别人,是我的剑插得不够深,让你不够痛吗?” 说罢,钉着景陇的剑又深了几分,苏白泽眉头紧锁,扫出一道灵力,和黑云抗衡起来。 “我笑你自以为是,自作多情,自取其辱。我笑你是个傻逼,我笑你不要脸,做着婊子的事,却还要自诩清高!” “你敢承认吗?苏白泽要的公平和说你的公平是一个意思吗?你只是一个被权利,被欲望裹挟的无耻之徒而已。” “凭什么把你的过错归结于别人的身上。你作为一个坏事做尽的人渣,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呗!老子打心底里瞧不起你,你比那街边的乞丐还要窝囊!” “仇杀队为你卖命,你却视他们的生命为草芥,想杀就杀,这就是你的公平吗?虚伪恶心!你只不过是想获得权利,满足私欲,凌驾于众人之上而已。别说的那么清高做作!你与上天界的那些无能之辈没有区别!” 这一番话,让苏白泽幡然醒悟。 他第一次以全新的眼光去看待景陇,印象中的小孩,终于是长大了。 黑云怒到极致,这么多年来,还从没有人这般指着他破口大骂过。 既然如此,那便毁灭吧。 所长夫人 苏白泽用指尖磨着手心,细密的磨着,磨出一条很长的伤口,鲜血流在袖口,被他遮掩住。 禁术需要的血液,已经备好。 黑云并没有发现苏白泽的动静。 此刻他被愤怒支配着大脑,什么有趣的游戏瞬间忘的无影无踪。 他要立马杀了那满嘴喷粪的金龙泄愤。 苏白泽趁着这个间隙,从兜里掏出一张符咒,重重的盖在袖口的血迹上。 这件事做的很隐秘,并且没有回头路。 他的血液里,不仅流着母亲九世善人的血液,还留着父亲上古遗留恶贯满盈的凶兽血液。 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血液能做成死亡粉的原因。 凶兽的血液能勾起妖怪内心最隐秘最黑暗的一面,能让一个敬小慎微的妖怪,瞬间变成一个残忍凶暴,只会嗜血的怪物。 但与之同时,实力也会大大提升,恐怖如斯。 他在符咒上用血画出一个上古符号。 在心里默念,“母亲,孩儿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一次请保佑孩儿吧。” 这个符咒在他幼时,母亲总会用来遏制父亲发狂的凶性。 最初他看的很新奇,总想学习,替母亲分忧解难。 但母亲却不让学这些,更希望他有用不上这个符咒的这天。 直到后来母亲自陨,和父亲同归于尽那天,才看懂这其间的不公和无奈。 他将符咒掷到空中,体内被压制已久的凶兽血液正蠢蠢欲动,叫嚣着要喷涌而出,恐怖的力量蔓延到四肢百骸,嗜血的本性支配着他全身。 他咬牙,将空中已生效的符咒抓了回来,猛的贴在胸口位置。 耳边传来“呲啦呲啦”声,胸膛处仿佛有股烈火烧了起来,烧的他皮开肉绽,脸红暴筋,嘴唇被咬破,猩红的血液流淌着下颌,滴滴落入泥土里,洇出一小片潮湿。 只有疼痛才能让人清醒,不至于让他被本性支配,能获得短暂的清明。 黑云近至金龙身前,五指指甲尖锐,混着代表死亡的黑屋。 他挑起金龙的龙头,找到逆鳞的位置,尖锐的食指放在上面,神色狰狞道:“小子,你没有任何资格置喙我的一切。虽然你贵为神龙,有龙之一族最为耀眼的金色鳞片,可这又如何呢?你的逆鳞被我牢牢握在手里,让你死,轻而易举。” 他笑起来,手上用力,逆鳞翻飞。 金龙神色痛苦,琥珀色瞳孔震颤,龙须失了控般的抖动,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般的龙啸。 “好吵,不过我喜欢。” “小子,就算是死,你也给我记好了,这世上只有我最强,总有一天我会代替你坐上帝位,成为三界最强者。而你那卑鄙的爱人,则为沦为我的阶下囚,受尽百般侮辱后死去。” 逆鳞一点点被剖落,在死亡即将来临的瞬间,仿佛世间所有的东西都慢下来,湍急的水流,失色的岩石,摇摆的叶片。 一切竟在黑云掌握,只是,他并没有在龙眼里看到他死亡的畏惧。 这让他恨。 直到,一掌攻势极强的掌风从身后袭来,这力量恐怖如斯,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狂风中,如碎玉落盘的男声在汩汩水流声中响起,“你不知道么?反派总是死于话多?” 苏白泽瞬间夺回幻境的掌控权,幻境场景再次变化,变成了熟悉的藏书阁,这是苏白泽的主场。 他将景陇放置到听雪阁灵气最充沛的厢房,景陇因疼痛过度,晕厥了过去。 这个厢房能助景陇恢复。 做好这一切,苏白泽将凌云和柏原削减的灵力回升,顺手压制了仇杀队的灵力。 接下来,就只剩下黑云。 藏书阁顶楼,黑云还没从突变中回过神来,苏白泽就已打了过来,打的他措手不及,而他感受到了苏白泽身上凶兽的杀性。 他自然知道苏白泽用了什么方法,毕竟这个方法他早就用过了,才能获得如此强大的力量,但与之伴随却是情绪失控,丧失理智。 他冷笑:“为了那小子,你可真豁的出去。” “当初我让你跟我一起觉醒凶兽血脉,呵,你还假惺惺的故作清高,不屑与我为伍。” “如今,还不是走上了这条路。” 苏白泽一言不发,攻势愈发猛烈。 黑云连连后退,满身是伤,浑然一副败者姿态。 却仍然笑嘻嘻道:“神医雪,你知道,凶兽血脉一旦觉醒,就没有回头路。从今以后,你就会变得跟我一样,在这世间人人喊打,成为众矢之,谁都想手刃而后快的大魔头。” 他笑的疯狂,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阁楼。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神医雪,你说说,你变成这个样子,那臭小子还会一如既往的爱你,选择你,为你丧命吗?” 苏白泽操控着白玉佩,五指收紧。 内心的恐惧一闪而过,他当然怕,谁会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个嗜血杀戮,毫无人性的疯子呢? 他绝不会让母亲的经历,在最爱的人身上重演。 但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就相信了景陇,也相信自己。 道:“我跟你从来就不同,我觉醒凶兽血液是为了爱,而你是为了恨。” “恨会让你被钉在墙上,再无还手之地。” 紧急着,“轰隆”一声,黑云重重的摔到书架上。 白玉佩势如破竹,狠狠的朝黑云飞去,将他钉在了书架上。 瞬间,所有书架向后倾斜,“砰”的一声,砸在地上,震起满地灰尘。 黑云败局已定,被钉在最首排的书架上,而他的处境却和最后一排的书架般,再也爬不起来。 苏白泽睚眦必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黑云怎么钉的景陇,他就要怎么钉黑云。 鲜血汩汩从黑云胸膛处流出,洇湿了他的黑袍,却并不明显。 他头发散乱,狼狈不堪,连动一动手指都痛苦不堪。 却努力的勾起嘴角,眼里恨意翻滚,怒吼道:“我怎么就是为了恨,我难道不是为了你!为了爱吗?” 他几乎用光了全身力气,将这句话吼出来。 仿佛他真的是个为了爱甘愿献祭的少年。 苏白泽神色淡淡,“黑云,事到如今,你还要拿我当幌子吗?” “假如没有我,你就不会走上这条路吗?自始至终你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如果你真是为了我,当初我让你停手的时候,为什么不停下?” 黑云愣住。 是啊,为什么不听呢? 可他不愿接受。 变成这个如今这个模样,他将一切错都归于苏白泽身上。 好像这样,他就可以坏的心安理得一些。 “哎哟,一来就是大场面啊!好热闹啊!” 藏书阁顶部的大洞,突然跳下来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二十岁出头的萌妹子。 苏白泽揉了揉眉心。 对着齐秦道:“你怎么不一个月以后再过来?说不定那时候我还能泡壶茶款待你。” 齐秦连连摆手,道:“小苏,你真是太客气了,用不上用不上。” “我他妈是在跟你客气吗?!”苏白泽控制不住骂了句脏话,“你看不到凌云和柏原那边的惨境吗?他们在以一敌千!” 齐秦巡着视线看过去,努了努嘴,道:“我看对付的很轻松嘛。” 苏白泽深吸一口气。 都说擒贼先擒王,黑云败在他手上,已与还手之力,仇杀队士气低落,有的甚至还主动投降了。 他剜了一眼齐秦,“下次效率再这么低下,你这妖管所负责人就别想着当了。” 林兮在一旁看看的瑟瑟发抖。 她感觉几日不见,苏白泽仿佛变了个人,愈发有妖管所继承人的气势,就是这眼神怪凶狠怪吓人的。 齐秦倒不怵,还笑嘻嘻道:“哎哟,小苏,几日不见,你这火气见长啊。但是吧,你这话说的却不对,我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赶过来了,路上一分钟都没耽搁呢!” 林兮撇嘴道:“是没耽搁你去奶茶店排队,买最新出的杨枝甘露碎碎冰。” 齐秦拉林兮衣角,“你这小姑娘瞎说什么,年纪轻轻怎么爱撒谎呢?” 苏白泽抬手打断他们,道:“先说正事。齐秦,你带的探员呢?在哪?不会就你一个人来了吧?” 齐秦抬头,朝阁顶大洞努了努下巴,道:“小苏,我做事你就放心吧。嘉明妖管所300名探员,全部都带来了,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我这是先进来探探路,免得进错了地方。” 苏白泽道:“召进来吧,先把这些仇杀队关押回妖管所。” 齐秦擦了擦额边冷汗,“这也太多了吧。” 林兮哀嚎,“妖管所有得忙了,我已经想到以后加班加到死的日子。” 很快,探员全部到位,仇杀队大部分再无反抗之心,凌云分发着号码牌,吩咐探员们一个一个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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