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神鱼的时候他还有些心虚,转头看了眼莫水,见莫水眼里有一丝不轻易流露的得意,心一稳,这马屁还是拍对了。 “真的吗?!妈妈她能记住我吗?!”全东强激动的握住苏白泽的手。 苏白泽道:“应该是这样,只是我建议你先用原形面对刘春芳,如果一开始以人形面对,她定也不会第一眼认出你。” 莫水的鱼更改完记忆,苏白泽轻柔的将刘春芳唤醒,可能三眼鱼怪还带着治愈功能,刘春芳这时看起来,精神像好了很多。 全东强已化为原形,站在病床前的凳子上,大眼睛湿漉漉的盯着刘春芳。 刘春芳一见到这只肥胖的橘猫,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开心的将他抱起,放在脸边蹭了蹭,笑起来时皱纹堆了满脸,但这一幕看起来却异常和谐。 “是小强啊,你上次怎么跑走了,妈妈追着你跑了好久,怎么都追不上了,真是急死妈妈了。” 全东强哽咽似的的“喵”了两声,肉垫上的利爪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抚上刘春芳的脸,仿佛想把那皱纹抚平。 刘春芳摸着他的肚子道:“妈妈老了呀。时日也不知还剩多少。” “只是,妈妈放心不下你和星辰,你这些年在外也不知道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新的人家收养你?你这样一只小猫咪,在外面生活有没有饿肚子?有没有别的流浪猫欺负你。” 全东强摇了摇头。 刘春芳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这样的话,妈妈就放心了。” “很多事,妈妈都想不起来了,但我还记得星辰六岁以前的事,我们三人一猫,生活在大鹏村里其乐融融的,那是我这一生中最开心的事情。” 全东强哼了两声,仿佛在说,“那也是我这一生中最开心的事情。” 刘春芳抱着他念叨了一通,都是过往的那些事,说着说着,就笑的带了泪。 全东强也跟着哭,用舌头舔干净刘春芳脸上的泪。 刘春芳却把他的脸按了回去,“怎么了呀?是饿了吗,连妈妈的眼泪都吃。” “妈妈这就给你去找点吃的,你别急,在这等着妈妈。” 说罢,就要爬起身。 苏白泽连忙阻止了她的动作,刘春芳只是精神上好了点,但身体依然虚弱,他道:“刘女士,我是新来照顾您的护工,我去帮您找点吃的吧。” “好,谢谢。”刘春芳并未过多怀疑苏白泽。 苏白泽在屋内搜罗,找到了全东强之前在食堂买的粥食,只是他总觉得周围有道非常凌厉的眼神扫视着他,只是他没多在意,心里只想着把粥食递给刘春芳。 他走向床边,听到身后一阵尖刃划破气流的声音。 苏白泽转头望过去,那不是景陇的陌刀吗? 怎么朝他而来呢? 不,不是朝他而来!是朝这碗粥而来! 他连忙把粥提起来,陌刀没刺中粥,自己返回了。 景陇在窗边哼了一声,碧色眼眸凶狠十足的瞪着他,威胁性十足。 苏白泽了然。 但他属实无语,这也不行吗? 首先这粥不是他买的,他也没有要喂谁吃,而且他只是转交者。 再而且,要是他没记错,景陇说过,他不在乎的! 林兮却突然冒出来,接过苏白泽手上的粥,道:“小苏,你现在的身份,实在不方便做这样的事,还是我来吧。” 什么身份?什么这样的事? 苏白泽一头问号。 林兮顺利的将粥递给刘春芳,刘春芳笑着对她道谢,然后开始用小勺喂橘猫喝粥。 全东强好似在故意拖延时间,一口一口吃的极其慢。 苏白泽一行人就干巴巴站在旁边,看着刘春芳将一碗粥喂到了底。 吃完粥后,全东强眯着眼睛撑了个懒腰,眷恋十足的躺在刘春芳怀里撒娇,刘春芳顺着他的毛。 一人一猫,这场景再次和谐起来。 过了会,全东强才念念不舍的从刘春芳温暖的怀里出来,他伸着头在刘春芳脸颊上轻轻一亲,接着跳下凳子。 刘春芳伸手去碰他,“小强,你要走了吗?你要去哪里?能不能告诉妈妈?” 全东强眼里盛满了情绪,苏白泽以为他会开口说话,或许会现出人形来。 但全东强没有,他只是眷恋的舔了舔刘春芳的手指,喵了一声后,跳下凳子,消失在刘春芳的视线中。 和解 病房外。 苏白泽一行人,加上全东强,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门内的刘春芳。 此时的她,又恢复成了之前阿尔兹海默症的症状,但那双如死潭水般的眼神,却突然有了神采,仿若找到了希望,连带着这个死气沉沉的病房,都变得充满生机。 苏白泽道:“全东强,最后为什么没有现人形和她相认?你不是想问她恨不恨你吗?” 全东强的手放在玻璃上,仿佛在透过这片玻璃去抚摸刘春芳的脸,“苏医生,你说的对,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而且,从看到妈妈的眼神那刻起,我就知道,妈妈从未恨过我。” “说来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妈妈能再抱我一次,如果奢侈点,那就是能喂我吃一次饭,就像小时候那样。” “所以,无论是人形,还是兽形,都已经不重要了。只是下次,我从妖界监狱出来后,还能再见到妈妈吗?” 苏白泽笑了笑,拍着他的肩道:“全东强,虽然我非常不喜欢你的奇迹论,但这次说不定真的会有奇迹。” 六人往外走,与一群白大褂医生擦肩而过时,忽听一个声音道:“502病房那老太太,身体机能突然全面好转,天呐,这可真是奇迹!” * 医院外。 全东强被老犀押走,只是这次他的眼里多了份希望。 柏原道:“什么奇迹?你先前和那老太太偷偷说了些什么?” 苏白泽笑道:“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她,她丈夫还活着罢了。” 半小时前。 就在全东强的兽形猫咪离开后,苏白泽怎么想都认为刘春芳是无辜的,她有权知道自己的丈夫还活着。 于是便告诉了她这件事,只是他添砖加瓦,小小的修改了一下内容。 谁知,刘春芳知道丈夫没死后,整个人像重新活过来一般,病床边上的器械都在显示,刘春芳的身体状况在以惊人的速度好转。 虽然阿尔兹海默症无法医治,但至少还能在这世上多活些时日。 或许,这就是奇迹。 但另一种说法更合适,这或许就是“情”字的作用。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 柏原,林兮,莫水结伴离开。 不知为何,苏白泽又和景陇分到了一组,此刻正坐在景陇的副驾驶上。 车外乌云沉沉,就如同景陇的那张臭脸。 苏白泽叹了口气,总觉得气氛怪压抑,他咳嗽两声道:“这天气……要下雨了吧。” 景陇装作没听见,碧眸认真凝视着前方的黑夜。 苏白泽又道:“诶,这个车内饰挺好看的,是你自己设计的吗?” 依然没有回答。 苏白泽觉得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 这番话要放在以前,景陇早就得意的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还会傲娇的加上一句,“算你有眼光。” 苏白泽长长的叹了口气,“景陇,你不会打算以后都不跟我讲话了吧?” 景陇皱眉,转过头来,眼神凶狠,却别有用意的盯着他。 苏白泽投降,看来他给河童喂豆浆这事是怎么都过不去了,“好,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而且那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景陇哼了一声,将头转回去,耳朵动了动,仿佛在说你给我好好解释。 苏白泽道:“其实那事很简单,当时河童口渴了,我看桌子上有杯豆浆,就顺手给他喝了。” 景陇蹙眉,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意。 苏白泽道:“……这个不属于早饭的范畴吧,只能算是举手之劳。” 他刚说完,景陇却突然加速,车子在空中陡然开的飞快,无声的宣泄不满。 这可是真正的云霄飞车! 苏白泽猝不及防,心立马跳到嗓子眼,被晃的七荤八素,抓着车顶上的扶手才能坐稳,大喊道:“行行行!我知道了!举手之劳也不行!” “我以后再也不给别人喂早饭了!一杯水都不喂!” 车子这才慢慢缓下来。 景陇终于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怎么跟你说的?” 苏白泽满头问号,“嗯?” 景陇捏方向盘的手一紧,哼道:“你果然忘记了!” 说着,又要提速。 苏白泽可不想再体会一番刚刚的感觉,实在恐怖如斯,他连忙探过身去,抓住景陇的手,讨好的笑道:“你这个上次,范围太大了,可不可以给点提示?” 景陇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脸色有点微微发红。 苏白泽疑惑不已,景陇没事脸红什么?是车内温度太高了? 景陇冷哼道:“上次你找我去调查全东强家里,我大度的答应了你的那次。” “大度?” 苏白泽更摸不着头脑,心里嘀咕,“景大少爷真的有大度的时候吗?估计在梦里都不可能出现。” 但眼看景陇的脸上慢慢爬上怒意。 苏白泽连忙道:“我在想!等等!” 突然,他灵光一现。 好像是有这么一次,当时系统让他去找景陇组队,但景陇不愿意。然后柏原自告奋勇的答应,他便打算用第二天的早餐来感谢柏原。 谁知,当时的景陇也如同现在这般生气,还冲他大吼了一句话来着,“你给我带了早饭,怎么还可以随便给别人带?!” 哦,对! 就是这句话。 想起来后,苏白泽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景陇会因为一杯豆浆生气。 这不就是景陇大少爷的一贯作风吗? 只是这奇怪的独占欲真的不会太强太过分了吗?! 苏白泽无声的叹息,他有意见,但他不能说。 景陇还在一旁用眼神催促他,他连忙将那句话复述出来。 景陇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抬了抬下巴道:“这句话记好了?以后还敢再犯?” 苏白泽真想一拳砸在景陇那张俊脸上,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低头道:“是是是,不敢。” 景陇更加得意,但却矜持的没显露太多,看着苏白泽还抓着他的手,脸上又有些发红,少见的嗫嚅道:“你为什么又摸我?” “啊?”苏白泽一惊,“什么又摸你?” 景陇用眼神瞟了一眼两人的手,又连忙移开去看车顶。只是这神情怎么有点像刚怀春的少女? 苏白泽连忙放开,什么摸不摸啊,他只是怕景陇加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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