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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知道了，脑袋微微侧着，看向桌子底下，明显那里有东西！他要确定东西还在，但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拿出来。”钟禾易转述了自己看到的细节。 云玄舟猜得出，这该是他躲在暗处看到的。但能从动作和神情，推测出当事人的心理变化，也是长期经验累积的结果，“你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是吗？” “好像是......所以，咱们到底还去不去卫生间了？”钟禾易有些纠结。 “那本来就是班级的卫生区。”云玄舟回了这样一句。 钟禾易闻言，眸子比刚才亮了一些，“对啊，我们出现在那里，才是天经地义！” 孺子可教也！截至目前，云玄舟对自己的这位搭档，非常满意！一点就通，很多事情似乎都是靠悟性的，一通则百通。 就这样，钟禾易拿着打扫工具，迈着大步，走在云玄舟的前面。 云玄舟看着夕阳照进走廊，将彼此的身形，在地面上拉成了长长的影子。自己的影子，和他的，有一部分是重叠的，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也是一种靠近？念头闪过之后，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幼稚了。 此刻，这一层没有其他人，云玄舟站在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别扭，转身看向身后的云玄舟。 云玄舟用眼神鼓励他进去。 钟禾易抬手，敲了两下门，“请问有人在里面吗？打扫卫生的！” 云玄舟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这位少爷，平时应该没少住酒店！这种问话方式，摆明了就是酒店工作人员，询问需不需要打扫房间的话术。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钟禾易把心一横，推门进去了。 其实原本男女厕所都应该打扫的，但他们的中心目标是这里，便从这里开始查起。 女卫生间的结构，和男卫生间还是略有不同，隔间外围，除了洗手池，没有其他功能区域，两间隔间的门，都是敞开的。 钟禾易明显松了一口气。 想着现在夕阳并没有完全下山，似乎除了了解结构外，也没有什么值得获取的信息。 “那就趁着天没黑，先把隔壁打扫了吧？”云玄舟，指的是隔壁男卫生间。 “要来真的？”钟禾易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心说：我好歹也是钟家的当家人，不要面子吗？ 过了半晌，云玄舟轻轻回了句，“我和你一起。” 钟禾易的全部不满，在那一瞬间，好像通通发泄不出来了！只有一个感慨：妈呀，这个男人是神仙吧？怎么能这么温柔？有种对方要跟自己同甘共苦的感觉！
第7章 他也想进入这里 钟禾易蹲在地上擦墙裙的时候，一瞬间有点恍惚，看到手里的抹布，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云玄舟。 云玄舟正在清理擦拭水池边的水渍污垢，擦得很认真。 钟禾易想到在云家老宅，目之所及，也是处处齐整，心说：他是有洁癖吧？ “有脚步声。”云玄舟突然提醒了一句。 “嗯？”钟禾易没听见，可对方既然这样说了，便屏息听了一下，果然！脚步声似乎在走廊的另外一头，很微弱。 刚才云玄舟不是在卖力细致地干活吗？能一心二用到这个地步？ “那我们......”钟禾易刚才将三层楼都转了一遍，能在这时候还出现在教学楼里的，除了自己和云玄舟，只能是他了！ 云玄舟对着钟禾易比了个“嘘”的手势，想要看看，这个人是会选择走进哪一侧的卫生间。 脚步声愈发靠近，钟禾易微微敛了敛呼吸。 那个人，就站在门口。 有什么可犹豫的吗？钟禾易不解，根据自己的性别，选择卫生间，不是一件难事，除非心里有鬼。 想到这儿，回忆起自己刚才在门口的犹豫，似乎便是如今这种状况，即将要进入与自己性别不符的卫生间，才会如此！ 门口的人，又停顿了一会儿，走进了二人此刻所在的男卫生间。 “主任。”云玄舟的这句打招呼，几乎脱口而出，因为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想好了自己看到对方的一刻，该做出的反应。 “云老师还没走啊？”男人依旧笑呵呵的，但笑容明显有些僵硬，尤其是看到了角落的钟禾易的一瞬。 他刚一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角落还有一个人，看清的时候，微微一惊。 “和学生一起，把卫生区打扫了。”云玄舟如此解释，合情合理。 “辛苦了。”男人的笑意更甚。 钟禾易看着他的表情，心里蹦出三个字：笑面虎。 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不好了：虽然是笑脸对人的，但却是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让人有距离感，看不出他心里的半分想法，便更觉如此。 “您请便。”云玄舟心说：既然你是来卫生间的，这样说应该是绝对合理的。 “我就路过，想着看看卫生情况。”男人答得也算合理，校园各处的卫生，确实属于后勤工作。 钟禾易在心里琢磨：看来刚才在门口，他应该是觉察出男厕所可能是有人的，也提前想好了应对说辞。那要是没人呢？他进的，会不会是隔壁的女卫生间？ “你们继续吧，我就先走了。”男人转身的时候，特意瞥了一眼钟禾易。 钟禾易佯作丝毫没觉察到，继续擦着墙裙，但身子已经微微变换的方向，余光恰好可以瞥见对方的小细节。 “主任再见。”云玄舟其实并不知道主任姓什么，但只要如此称呼中层，哪怕对方是个副主任，也是不会出错的。 男人的脚步声，向着楼梯而去，上楼了。 云玄舟觉察到钟禾易来到了自己身侧，还刻意压低了声音。 “刚才......” 钟禾易像个要和大人说悄悄话的孩子，距离云玄舟非常近，这一点，是对方微微侧头看过来的一刻，才意识到的，但再挪动位置，又显得不太礼貌。 云玄舟觉得自己的脸颊上，似乎扑过来钟禾易的鼻息，心口微微收紧，可还是很认真地看向他的眼睛。 “刚才，他是从走廊那头，走过来的。”钟禾易发现了一个细节。 “嗯。”云玄舟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可还是安静地等他说下去。 “他的办公室，就在咱们头顶，为什么要选择那一边的楼梯？”钟禾易觉得不合理。 “他不会很快离开的，咱们打扫完这一间，先离开。”云玄舟知道，自己和钟禾易不消失，对方是不大可能有所行动的。 钟禾易微微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好。” 云玄舟见钟禾易原本要起身，回到没擦完的墙裙一侧，可没走出几步，又退了回来。 “那隔壁......就不用打扫了吧？”钟禾易心里自然不情愿当个保洁员，但看到云玄舟尚且在卖力打扫，不好意思直接说不干了。 云玄舟浅浅地笑了，“会有人替我们打扫的。” 钟禾易乍一听这一句话，心说：怎么可能？可见对方抬手，指了指天花板，立刻get到了，他说得没错！ 倘若那个家伙也是打算进女卫生间的，应该不会只是单纯地去看看，他在桌子底下还藏了东西，恰好印证了这一点。而一般情况下，本不应该出现在事件现场的人，却出现了，那他在离开之前，本能反应会：清除一切痕迹。 “得嘞！”钟禾易说着，打了个响指。 云玄舟注意到，这个“响指”动作，在此刻做出来，应该是因为进入这里之后，他是第一次，真正打心底里觉得高兴的！心说：这是最简洁的印证方法，看来以后，倒是可以根据这个，辨别他的心情了。 钟禾易擦墙裙的动作，比之前明显快了不少，看来“情绪影响效率”的理论，是可信的！ 二人的打扫工作结束后，洗干净了手和胳膊，回云玄舟的办公室拿了各自的背包。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上去一趟。”云玄舟知道钟禾易不太想见那个男人，便准备独自上去。 “为什么？”钟禾易问出口之后，立刻又反应过来了，“哦哦，让他知道......” 云玄舟冲着他，微微挤了挤眼睛。 钟禾易立刻住了嘴，意识到此刻是站在楼梯口，楼上兴许可以听到彼此的谈话内容，点了点头，“好，我在这儿等着。” 云玄舟的神色恢复如常，从容地上了楼。 钟禾易倚靠在走廊侧面的栏杆上，微微侧眸，见窗外的天色，比之前暗了许多。 云玄舟的目的很明确：要让那个男人知道，二人准备离开了！上去主动打招呼，是出于对领导的尊重。 钟禾易想明白了这一点，心里觉得：云玄舟的社会经验，尤其是对人情世故，比自己懂更多。 云玄舟看见男人听到自己要离开的一瞬间，眉眼里流露出来的光芒，像是在说：太好了，终于走了。 莫非他也在害怕黑夜的到来？ 这个疑问，在云玄舟心口，一闪而过。 站在楼梯转角的时候，见钟禾易站在楼梯口，侧挎着书包，一身校服在身，眉宇间的骄傲之气，还真的挺像个高中生的！ 岁月对他，好像也挺眷顾的，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不少。 钟禾易看到云玄舟站在楼梯上，正微微俯视着自己，从这个角度看，发现云玄舟的骨相是真的绝！尤其是他的眉眼，明明是温柔的桃花眼，但在不说话和不笑的时候，还挺有气场的！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一眼便知：是个王者！ 云玄舟见钟禾易微微仰着脑袋看着自己，觉得自己要是继续盯着他看下去，也不太合适，便继续下楼梯，“走吧。” 钟禾易立刻跟上来，和他走成了并排。 肩膀偶尔会碰到一处，云玄舟微微侧眸，见钟禾易的神情倒是挺自然的，便也没有刻意拉远距离。 “咱们......”钟禾易准备开口，又抬头，下意识看了一眼头顶的楼梯，“要从大门出去对吧？” “嗯。”云玄舟想过了，这个校园的院墙不算高，中午去操场的时候，特别留意过：没有监控，也不带防盗系统，找个墙头翻进来，应该不难。 钟禾易想着对方惜字如金，应该还是想着走出教学楼了之后，再详细交流，毕竟教学楼内，是有回声的。 云玄舟原本考虑过另外一个方案：走出教学楼之后，找个角落猫着，然后再找机会进来！但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个男人，只要站在走廊窗户前，就能看到二者是不是真的离开了。 这一个方法，显然不保险。 但只要他确认了二人确实是离开了，便会想着再去卫生间的。 卫生间的窗户，在教学楼的背面，看不见大门！再者说，到了那里之后，他哪里还有机会再去注意其他。 二人大大方方地，从学校大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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