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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淮幽之前就说过，幻月的占卜可能目的不纯，但是他发布的视频完全符合平台规范，又没有违法情况，警方不能随意立案调查。 因此顾忍接到言烬的电话后，能做的只有把这位博主记在自己的备忘录上。多加关注，以防万一。 直到调查言烬家案子的小警察发现了线索，这个人才重新出现在了顾忍的视野中。 言烬家这种小盗窃案，如果直接报到警局是用不着作为重案组长的顾忍出手的。不过言烬选择直接给他打了电话，他又确实重视这个小青年，就顺手走了一趟。 在那天的调查中，最难入手的环节顾忍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都是些费时费力的摸查工作，顾忍分配把工作给了手下的三个小警察练手。 三位警察艰难走访了几天，大致查清了事情的经过。 橘子家政走正常接单流程在网站上接到了委托，委托要求是打扫干净客卧，并把客卧中堆放的东西装箱抬到小区门口搬家公司的车上。 小警察根据这条线索，排查了附近几家搬家公司，终于在一家名为蝴蝶搬家的搬家公司查到了相关委托。 同橘子家政一样，这家公司也是在网络上接的单，委托备注他们不需要上楼，只需要在小区门口等着，会有人把需要搬运的东西抬到车上。 警察检查了后台的接单记录，同样填写了言烬的基本信息和一个未知的电话号码。 公司的负责人找到了当天的司机接受警察的盘问。司机并没有见到委托人，也没有和委托人通过电话，他只负责开车和卸货。苦想半天，只能给出了雇主提供的卸货地址，是一个离言烬家不远的仓储公司。 雇主要求司机将车里的箱子搬进大敞着门的三号仓库中。 搬家公司这里再没有其他信息，警察接下来联系了仓储公司。 仓储公司的负责人十分自觉，一听警察来查案，还没等他们开始问，主动忙不迭给业主打了电话。并表示公司的所有仓库都是出租出去的，具体放了什么货物只有业主知道，真有什么违禁品跟他们也没关系。 租赁三号仓库的是一家小型医药公司，药物本就是容易出问题的货物，采购接到了负责人的电话，听说是警察在找他吓得够呛。紧赶慢赶跑过来，也不敢耽误，赶紧打开了仓库，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东西没找到，监控又没拍到是谁取走的。三个警察不抱希望地盘问采购，本以为又要查很久，却没想到这一次真的有收获。 采购本就被警察吓了一跳，又听说是自己仓库的东西有问题，什么都不敢隐瞒，全说了。 他是一个有点小迷信的人，没到魔怔的地步，只是平时相信一些占卜塔罗牌之类的东西。可能是最近运势不好，他总是很倒霉，熟悉的采购渠道出了问题，价格也被一抬再抬，老板对他很不满意。 焦头烂额之际，他机缘巧合在网上看到一个占卜博主的视频，看评论都说算的很准，他就将信将疑地发了私信，没想到第二天的视频中真的抽到了自己。 博主说他运势太差是因为厄运被锁在了身边无法消散。想要消除厄运，就找一件贴身的物件做替身，在三天后的清晨，放在空置的大型封闭场所中，并将场所大门洞开一天一夜，厄运就会随着那里的气场从他身上离开。 他能想到的大型封闭场所就只有这个目前闲置的空仓库，里面正好没有放货物，大开着门也没什么，虽然不一定奏效，但是尝试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三天后一大早，他就按照视频中说的，拿了自己带在手上多年的转运珠，放在仓库正中的空地上，然后打开了门，并叮嘱管理人员不要关上。第二天一早又去拿回珠子，关上了门。 并不知道在此期间，这里被当做了一次中转站。 线索再次断了，小警察只得给顾忍打电话汇报情况。 汇报中提到了很灵验的占卜视频，顾忍忽然想起言烬报备过的那个叫幻月的占卜博主，心中有所预感，问小警察是哪个博主。 小警察的工作做得很细致，连忙把博主所在的平台和网名账号都发给了顾忍， 顾忍搜索出来一对比，竟然就是那个博主。 顾忍觉得很不对劲，请网侦处紧急调出了幻月占卜过的所有的人的ip地址。结果有了惊人的发现：除了已经被言烬找出来的二十个灵源集团的员工外，其他几个被占卜过的人，分别是橘子家政的组长，蝴蝶搬家的司机，医药公司的采购，以及言烬小区的保安！ 两个案子就这么联系在了一起，作为盗窃案的重大嫌疑人，顾忍终于有理由立案侦查博主幻月。 这一查不要紧，奇怪之处立马就显现了出来。 就像当时言烬用追踪符查到一样，这个博主在网络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顾忍不信邪，直接联系了视频平台，要求他们调出幻月的资料。 视频平台虽然有义务保护博主的隐私，但博主如有违法行为，平台也会承担相应责任。为了维护平台的形象，负责人很干脆地提供了资料。 非常简单的信息和资料。 幻月本名张越，是岭城本地人。根据填写的信息顾忍查到张越只是兼职的占卜博主，本职工作是一家大企业的程序员。 既然是程序员，那能够了解隐藏ip的手段也可以解释。 案子进展到这里出乎意料的顺利，一直跟进的三个小警察兴冲冲到幻月任职的公司找人，结果公司的人事却说张越早在前几天就已经辞职了。 调查再次碰壁，但是好不容易到手的线索，顾忍不可能轻易放弃。他去户籍科调出了张越的户籍信息，亲自带人查到了他的老家。 张越的老家就在岭城外的大地村，顾忍敲门进院的时候，只有一对五十来岁的夫妻俩在家里，没有其他人居住过的痕迹。 盘问之下才知道，老夫妻俩根本一问三不知，连张越从原公司辞职了都不知道，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又去了哪里。 张越就这么失踪了。 顾忍东奔西跑了好几天，线索还是断了，此时心力交瘁捏着鼻梁：“各处交通站点的监控，汽车站飞机场火车站都查过了，完全没有这个人的购票信息。此时只能确定他还没有离开岭城，但具体行踪完全查询不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压抑。 段淮幽沉默着思考完整个事件，忽然试探道：“有没有可能，这个人已经死了？” 顾忍毫不惊讶地点点头：“有可能。” 作为一个在一线工作十多年的重案组长，接手的命案数不胜数，对死亡的预感一向很准。从张越家里出来那一刻，他就有预感这个年轻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是断案讲求证据，现在张越没留下任何痕迹，他就没有权力武断判定其死亡。 言烬想了下：“警察去张越父母家调查应该有执法记录吧，能不能放给我们看？” 顾忍犹豫了一下，刚想拒绝，言烬忽然直言： “如果有了执法记录，我就能确定张越的生死呢？”。 顾忍愣了，言烬补充道：“玄门的手段，不能作为证据，只是心里有个数。” 顾忍没多问，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点击几下后，一段视频开始播放，一对五六十岁的老夫妻出现在镜头里，满脸都是老实人忽然被审问的无措和慌张。 五六秒的时候，夫妻俩的正脸出现在一个镜头上，言烬喊了暂停。 他仔细看过夫妻俩的面相，断定：“是丧子之相。” 张越的确已经死了。 言烬如此断言，虽然顾忍早有预感，还是震惊了一下。 还没等他震惊完，言烬又看向他：“有张越的生辰八字吗？” 顾忍呆呆地把信息调出来给他。 言烬先尝试了招魂，没有结果。 这说明张越的灵魂并无怨恨遗憾，是自然死亡，所以魂魄离体后立刻便被引渡至阴间。 他掐指演算了一番：“乙巳年丙戌月乙亥日巳时一刻，东南方五百里。” 他看向一旁懵逼的两人：“一条小道，是车祸。” 顾忍虽然自称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但从他之前亲自去找玄诚道长就知道，这位警官的信仰还是很自由的。 所以他很快就从眼前的怪力乱神中缓过神来，并且没有任何迟疑地打电话给当地的派出所要求协助调查。 半个小时后，当地警察回了电话。 警方仔细排查过言烬推演出那一地段，没有发现出事车辆，但是找到了疑似案发现场。 车祸发生地是一条非常小的乡间省道，每天过路的车辆不足十辆，因为位置太偏也没什么人过，所以也并没有安监控。 从传来的现场照片上看，小道旁边的地面上留有一个碰撞出来的大坑和一大片的烟熏出焦黑，显然是发生过很严重的车祸。 可是附近却并未见出事车辆，更别提车主的尸体。 顾忍转头看言烬，眼中有不明显的光：“还能算吗？” 言烬竟从这位沉稳的警官眼中看到了莫名的期许，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一时无语：“不能了，根据生辰八字也只能算出他死亡的时间地点。人死后再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仅靠这点信息是算不出的。” 顾忍略带失落的低下头，但是又很快振作起来：“张越出事是在两个月前，去公司辞职却在几天之前，张越的公司一定有问题，还需要我再走一趟。“ 段淮幽好奇半天了，此时终于问出口：“张越是哪个公司的？” 顾忍：“万森集团。” 万森集团？！ 这个略显陌生的公司名唤起了他们对一个奇怪的人的回忆。 言烬和段淮幽对视一眼： 闻人余！ ---- 啊，虽然很粗糙，但我真想在tag上加一个“悬疑推理”（bushi）
第88章 身份 虽然言烬和段淮幽极力请求参与到对万森集团的调查中，顾忍也很希望能带上他们。但作为非公职人员，又是案件的受害人，参与到刑侦过程中是妨碍公务的行为，就算是顾忍也不能给他们开后门。两人只能暂且回家等消息。 回去的路上，言烬将头靠在车窗上，视线随着一位埋头躲避寒风的行人移动，思绪却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天。 闻人余，智多近妖，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坐稳了万森集团董事的职位，曾经为段淮幽提供了洪德道人的信息，最主要的是…… 言烬眼神一暗：他认识花不尽。 一路无言，进家门之后心里装着事的两人根本闲不住，趁着大脑还没冷却开始整合手中的线索。 言烬随手拿了张纸，把已知的人物和信息罗列在上面，然后在张越的名字上画了个圈：“张越死后没有任何怨气残留，确实是自然死亡，不存在他杀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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