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烬对暮玄一眨眼:看我的! 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符,悄咪咪贴在门上,注入灵力启动,屋内的声音就清晰传到了言烬耳朵里。 窃听符,言烬的杰作,贴在门或者墙上,就能把房间里所有的声音传到施术人的耳朵里。 言烬就这么隔着门听过去。 “黑着灯的房间里没有人,有光线透出的房间,左手边这间里面只有一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在睡觉,另一个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他小小声说完,看了暮玄一眼:“孟成鸥在哪个房间里?” 暮玄瞥了他一眼,也小声道:“到处都是他的味道,我怎么知道,不过现在也没得选择。” 他们只能进只有一人睡觉的房间。 言烬有自己的开门手段,但需要借助工具。暮玄看他吭哧瘪肚地往外掏卡子,实在忍不了把他扒拉到一边,伸出右手,探出的食指指甲变成锋利的尖爪。 他给了言烬一个眼神:给猫爷好好瞧着。 言烬果然巴巴凑上去看热闹。 那门锁的劣质锁芯根本抵不住暮玄锋利的爪子,指尖刚探进去,锁芯立马应声碎裂。 两人对视一眼,暮玄仗着自己走路没声音,悄无声息推开了门。 屋内的烛光顺着推开的门缝争先恐后挤出来,站在门外的两人看清了房中的情况。 屋子也就十平米大,勉强放下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桌子,空间十分闭塞。 而现在,单人床上正躺着一个人,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暮玄动了动鼻子:“是他吧,味道是对的。” 言烬从他身旁挤过去,看到了床上人的正脸。英俊稳重的脸与人事发来的员工信息对应上:“就是他。” 见床上人没醒,两人放下心来,挤进屋子里,关上了门。 言烬围着孟成鸥转了一圈,觉得有点不对:“不像是睡着了。” 暮玄也纳闷,四处嗅闻了一下,撩开了孟成鸥身上的被子,男人穿戴整齐,胸口正中间贴着一张符纸。 言烬凑过去一看,了然道:“就是这张符限制了他的行动。” 暮玄给了他一个眼神:“揭了?” 言烬点头,揭了。 说动就动,言烬刚点头,那边暮玄眼疾手快就给揭了。 见孟成鸥还是没动静,言烬伸手推了推他:“嘿,起床了。” 床上的男人眉头微皱,似是不堪其扰,挣扎片刻后睁开了眼睛。 刚醒来的人眼神有些迷茫,对上两个陌生人,本能道:“你们是……” 言烬见他刚要发声,眼疾手快把嘴捂上:“嘘!” 孟成鸥一脸懵逼,只能乖巧点头。 言烬小小声道:“我们是柔蓝的朋友,受她所托来找你的,旁边屋子里有人,你不要发出声音,懂?” 孟成鸥听到柔蓝两个字眼睛就亮了,又听说是专门来找他的,更兴奋了,猛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言烬一点点挪开手,过程中一直观察着对方的神色,就怕一松手这家伙就反悔大叫。 好在孟成鸥并没有反抗的意图,一直很安静,他才放心收回手。 言烬甩了甩手,说:“你知道明天村长要祭祀吗?” 孟成鸥眼睛亮晶晶,点头。 暮玄也挤在旁边:“那你知道祭祀的内容吗?” 孟成鸥继续点头。 言烬看着他,孟成鸥也无辜看他。 言烬咬牙切齿:“说啊!” 孟成鸥小心翼翼开口:“不是不能发出声音?” 言烬:“……” 言烬额头的青筋都起来了,蓝姐是找了个榆木疙瘩吗? “现在可以了!小声一点。” 孟成鸥点头,声音压得小小的:“你们能带我走吗,我不想参加祭祀。” 言烬看着神色冷静的孟成鸥,这才稍稍正色:“你知道祭祀的内容吗?” 孟成鸥点头又摇头:“我也是这次回来才了解一些,具体的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明天的祭祀如果成功了,我就不是我了。” 他神色坚定:“我刚答应过小柔过完年就求婚的,我不能现在出问题。” 言烬脸色彻底缓和,眼底流出点满意来:虽然脑子不太好,但好在是个真心爱蓝姐有责任心的好男人。 他故意道:“你知道的吧,你爸妈甚至村子里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如果你跑了,以后怕是没办法在村子里立足了,说不定爸妈还要和你断绝关系。” 孟成鸥被烛光照亮的眼眸暗淡下来,但是依旧坚持:“所有人坚持的不一定是对的,每个人都有权力坚持自我,更没资格夺走别人的东西。” 他抿了抿唇:“我对小柔的爱是我私人的东西,我不想献给所谓的山神,即使是父母也没有资格夺走它。而、而且……” 他话没说出口,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 言烬理解他的未尽之言。村中每一个人都曾经作为祭品献祭过情感,而孟成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被拿走了哪段情感。 如果拿走的也是对彼此的爱,那这么多年来,一家三口间的感情又是什么。 言烬很想开导孟成鸥,人与人的相处其实不光有爱,尊重责任甚至是珍惜维护,都是能支撑起一个家庭的重要情感。 甚至在很多的家庭中,这些情感才是大头。很多的爱,到最后都会变得不纯粹,这不是坏事,只是由爱延伸出了更多的情感而已。 但是他们现在的时间不够,一切都等度过明天的祭祀再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孟成鸥逃过这一次祭祀。 言烬悄咪咪对孟成鸥说:“不需要你和家人决裂,明天早上的祭祀,你只要这么做……” 孟成鸥听着耳边的符纸术法什么的,眼神从光亮变得迷茫,最终彻底混乱。 等言烬说完他们的计划,孟成鸥脸色几度变化,终于小心翼翼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说的这些术法符纸什么的,真的会有效吗?” 可能是担心两人生气,他又小小声补充道:“我不是不相信啊,我就是……不太放心。” 孟成鸥虽然会关注些占卜算命之类的,但也只是感兴趣,本身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如果不是这次回家,他对什么神鬼符纸的一点不相信。 更别提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看上去也太年轻了点。 是真的不太靠谱啊。 人家大老远来救他,他还怀疑人家,着实不太好,孟成鸥缩着脖子想:可是这可是人生大事,不确定一下他是真的担心啊QAQ! 言烬对这种怀疑习以为常,很想要仔仔细细给他解释,可时间有限,他们随时有被发现的风险,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言烬拍拍暮玄的肩膀:“你上。” 老猫对于自己被当成工具人这件事十分不满,但眼下也没有更直观的办法。 他只能狠狠瞪了孟成鸥一眼,然后在对方无辜的眼神中,说:“小崽子,看好了。” 孟成鸥刚想反驳你看上去比我小多了,叫谁小崽子,惊悚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个长相艳丽的年轻人,本以为只是带着深绿色美瞳的眼睛毫无预兆地闪过绿色光芒,原本修长的手指越伸越细,骨节肉眼可见发生变化。毛发长长,瞬间变成了一只覆盖着黑色绒毛的兽爪。 他瞳孔竖起,咧开嘴,几颗尖利兽牙闪过寒光:“小崽子,信了吗?” 孟成鸥被吓蒙了,眼神呆滞:“信了……信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是对面的人……妖怪!好像对他的回答很满意,轻哼了一声,甩了甩爪子,兽爪又变回了修长的人手。 画面没有那么有冲击力了,孟成鸥被吓飞的理智终于回过神来:“你……妖,妖怪!” 眼睛都瞪圆了。 老猫也不客气,上前一步:“你有意见?” “不,不是……我,我我我我!” 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言烬赶紧把恶趣味的暮玄拉到一边,安慰道:“别害怕,他是个好妖怪从不伤人的,我们真的是来帮你的。” 见孟成鸥还是呆呆的,言烬只能下猛料:“我们可是蓝姐派来的,你信不过我们,还信不过蓝姐?” 许是爱人的名字给了这个三观尽碎的男人一点安慰。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你们说的我信了,明天我会照办的。” 言烬点点头:“一会儿我们走了,这张符还得贴上,不然会被发现。” 孟成鸥点头表示理解,躺平露出胸口,示意他们随便贴。 言烬失笑,简单接触下来,他倒是对这个笨拙又冷静的男人很有好感。 没再废话,暮玄把刚才扯下的符又贴在了原位。孟成鸥眨了下眼睛,很快再度陷入沉睡。 除了后背衣服里多了一张难以察觉的灵符外,与刚才没有丝毫区别。 看着他再度陷入沉睡,言烬看了看窗外:“任务完成,咱们这就回去?” 猫咪天生好奇心强,暮玄此时并不想走:“还有一个房间没看。” 言烬不赞同:“那间屋子里的人没睡着,咱们贸然进去,一定会打草惊蛇。”那给孟成鸥的安排可就白费了。 暮玄瞥了他一眼:“谁说要从门进去?” 言烬一愣:“你是想?” 暮玄给了他一个傲娇眼神:“等一会儿我自己去,你先去把楼道和客厅中咱们留下的湿脚印处理一下。” 室外的脚印可以等雪覆盖,室内的脚印只能明晃晃告诉里面的人有人潜入进来了。 言烬也想到了这点,点点头:“你要小心。” 暮玄丝毫不慌,双眼微闭,一阵轻微的灵力波动后,站在原地的高挑年轻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毛色油亮的可爱玄猫。 玄猫呲了下牙:“别愣着了,分头行动,一会儿还在这个屋子汇合。” 言烬收回渴望撸猫的眼神,点头转身出门。暮玄也一闪身穿过窗户,踩到了外壁的外延上。 言烬小心翼翼打开门,确定外面没有任何动静才探身出去。 借着门缝中露出的烛光,可以清晰看到地上湿漉漉的脚印。 言烬嘴角抽动了一下,真是不要太明显。 他掐诀念咒,随意施了个清洁咒,延伸到门口的脚印就像被烘干一般,一点点消失。 远远看着所有的脚印都消失了,言烬松了口气。 任务完成,言烬正想转身回房,却忽然觉得走廊中有些违和。 这一丝感觉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回房,而是转过身仔细审视了这个走廊。 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就在他以为自己多虑了准备关门,视线却不经意扫到了对面房间的门。心中咯噔一声,终于发现那点违和来自哪里。 来的时候他确认过,二楼的五间房中,只有两间点着蜡烛的房间中有人,其他黑着的房间都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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