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江嗤笑:“神经病。”一副满不在乎语气。 “是中野优泰。” “……” 厉江终于是把兄弟忠告听进耳朵,已经凑到嘴边的香烟也缓缓放下来:“你听谁说的?” “符季桐,我觉这种事,他没必要骗我。” 厉江不置可否,脸色越来越差。 厉海继续道:“老符肯定有难处,不得不跟着中野优泰,但他不肯告诉我。我约他清明节前出来打一架,联络感情,到时再问问他。” 厉江轻轻点两下头,表情略显烦躁,接连抽两口烟,呛得直咳嗽,丢下烟头用力踩熄:“妈的,我还指望中野帮忙对付青帮,这他妈……” 厉老大越说越来气,但气愤的理由,与厉海所想有很大出入。 “多管闲事!我还不如不知道。” 厉海目瞪口呆:“你有病吧?人家也是一番好意!东瀛人三天两头找你喝酒,你不怕他给你顺酒下药?” “他敢!”厉大局长骤然拔高声音,怒不可遏。 “行行,他不敢,你小点声。我回了……”厉二爷当即服软。 可是仍觉不放心他哥,临走故意整两句下流话恶心对方:“反正人家只是喜欢你而已,真做到头,也就是你让人摸两把、插两下,又怀不上孩子,没啥好担心。” 半夜三更看不出大哥什么脸色,但厉海隐约听见身后牙咬切齿的咯吱声,和:“替我多谢你同学。” “哦。” 厉二爷答应着小跑几步,溜回屋与媳妇床上团聚,然后共赴梦乡。 他是做梦都想不到,会这么快又和老同学见面。 且是在卓大夫的解剖室里。 符季桐是厉海入职以来,所见最好看的一具尸体。 他老同学才刚咽气几个钟头,尚未沉积尸斑,也没有外伤,看起来就好像……只是躺在裹尸袋里睡觉。 卓法医在旁边小声说话:“局长主要是让我问你,能不能通过同学……比如再找一些跟他关系好的其他同学,看看有没有人,晓得他家里人搬哪去了。 他在学校登记的住址,现在已经换上新住户。 他老板中野优泰也说不了解他家情况,没见过他家人。 现在关老师虽然带回两名嫌疑人,但我们都觉表面死因有点说不通。 可是想要进一步解剖化验,又没人能给签字。” 厉海早上带霍振庭回霍宅送东西,顺便整理一番。临中午才回巡捕房,打算吃个饭,下午开车搬床垫,结果饭还没吃上,就被卓大夫叫来“认尸”。 此时只觉心头堵得喘不上来气,脑袋里嗡嗡作响,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 厉探长眼眶通红,讷然嗫嚅:“初步判断……什么原因?” “纵欲过度,精尽人亡。”卓大夫表情尴尬轻扯嘴角:“但是不一定。 看着是那么回事,理论勉强说得通;但客观上存在疑点。” 厉海吸了下鼻子,齉声齉气追问:“什么疑点?” 卓磊扭头撇他一眼,小声嘀咕:“不至于……主要是不至于。 大家都是男人,这点事……唉!叫我怎么说? 他又不是七老八十,体格看起来也不错,不是长年累月掏空身体那种人,再怎么纵欲,没道理一宿就把自己累死啊。” 【作话】 又到月底了家人们,手头有剩余票票的话……give me 3Q! 永远爱您(*^3^)
第216章 大厉害牌『大哭包』 厉海出解剖室左转,直接去敲审讯室房门。 很快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员给他开门:“厉探长,有事?” 厉海强忍悲痛往门里瞥一眼,见坐在主审位的是他们巡捕房最资深老探长简宏,立刻扯嘴角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谦逊表情:“兄弟,简老难得出山,我想进去旁听,学习。” 他警官兄弟却不肯通融,冷脸摇头:“简老师的案子向来不给组外插手。” 说着抬手看一眼腕表,额外关照两句:“到饭点了,您先去吃饭吧。我们这边还得忙一阵子。” 这回说完直接关门,门内咔哒一声落锁。 厉海郁闷得要死,扒在细窄的门玻璃上往里窥视,只能看见颗娇黄的后脑勺;嫌犯竟然是一名老外。 审讯室做过隔音处理,里头正常说话音量,外面一星半点都听不见。 厉海又挪去隔壁审讯室,里面也有两名探员在审另一位嫌疑人。 厉探长故技重施,但人家仍不准他进屋听。 第二位嫌疑人项一头黑褐色卷毛,瞧着也不像华人风格。 厉海咬牙花纠结,只得回去找关系较好的卓大夫。 可惜卓大夫所知有限,反过来一脸为难对厉海提问:“两个男人做那种事,被插的一方,会经常受伤吗?” 厉海顾不上害臊,坦然直言:“当然不会。会的话谁还做啊?肯定是俩人都快活才能弄下去嘛。” 卓法医点头:“如果不小心弄伤了呢?” 厉海被他气出苦笑:“那就别弄了呗!你到底想问啥?” 卓大夫把解剖室门关严,花两分钟仔细措词才再次开口:“这个事情,我身边只有你有经验,跟你讨论一下,你别介意哈。” 厉海点头:“你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卓磊:“床上这个事情,我们都晓得……如果要太太感受良好,达到那个……欲仙欲死的临界值,一定要温柔,耐心。把她弄疼了,咱自己快活,她是不会快活的,你懂吧?” “我不懂。”厉探长一脸困惑:“你跟我说这干啥?我又没跟女人结婚,我哪知道?” 卓法医表情尴尬,双手比比划划:“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懂男人。我只能把同样的角色代换去思考。 就是说,男人,有没有可能在受伤的同时,达到出精的临界值?” “不能,怎么可能?”厉探长果断否定,但说完又觉自己经验也不算很丰富,尴尬抿嘴,小声补充:“反正我家那个肯定不行。你想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大活人。” 卓磊这回没再说话,拍拍厉探长胳膊,带他到一张置物台跟前。 台上有几块金属平盘,上面摆放的当然都是与凶案有关的证物。 其中有一块折叠整齐的麻灰色布料,卓法医将布料展开一部分,给厉海看上面斑驳血迹:“这是死者的床单。他体表虽然没有伤痕,但谷道内壁有比较严重的撕裂伤。 凭经验来讲,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在这种程度的‘交流’中,获得性满足?” 厉海感觉自己瞳孔都因愤怒骤然放大些许,瞪着眼睛断然摇头:“这他妈……咋可能呢?!” 卓法医扁扁嘴,又把厉探长推回解剖台旁边,缓缓将裹尸袋拉开到尸体大腿部位:“他这一块全是精斑,而且精囊空瘪。 厉探长你敢信么……流这么多血,十几二十毫升得有了吧? 就我上回给你手上划那刀,划个五六次都未必能出这些血。 都弄成这样了,就很奇怪,居然并没有影响他床事质量。” 厉海下意识把眼睛闭上,一半因为他向来不敢看死人,另一半是羞于直面熟人,如此过份的“坦诚”。 隔几秒才掩面觑目见证法医同事陈述的问题。 卓大夫只给他看一眼,很快就把裹尸袋重新合起来,压低声音:“我觉他要么是个变态,癖好特殊;要么被人下药,感觉不到疼。” 厉海不由自主嘟囔出声:“感觉不到疼……麻药,麻醉。 神经麻醉,是吐真剂……中野优泰。” 话音未落胳膊上猛地被卓大夫拍一巴掌。 年轻法医扬眉瞠目神情笃定:“就等你这句!厉探长,你是我见过直觉最准的人,只要给你点线索,你肯定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厉探长,你虽然总说自己瞎猫碰死耗子,还说什么屎壳郎滚糞球。但是我告诉你,你这个就是思维活跃,脑力响应特别迅速的外在表现。 在你把表面逻辑捋出来之前,你的大脑已经给你答案。” 卓法医一通马屁横飞,见厉海仍不吭声,继续循循善诱:“那你现在告诉我,中野优泰,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杀死自己助理。” 厉探长难得被同事如此称赞,可惜他现在开心不起来。 后退几步靠住墙壁,合眼揉搓面孔压下泪意:“因为昨晚我和我哥在厕所撞破……老符受中野指使,和洋人权色交易。 可能是交易失败,中野惩罚老符。” 厉海说完,好像缩头乌龟一样抱臂侧身藏匿面孔,偷偷落泪。 如果他“混猜”无误,符季桐就相当于被他和他哥间接害死。 如果他们昨晚默默离开厕所,符季桐完成任务仍可做人。 结果因为他们哥俩多管闲事,老同学被活活糟践成鬼。 本来还和对方约定过两天好好打一架……想不到眨眼工夫就天人永隔。 厉探长无声痛哭,藏得住面孔藏不住肩膀,肩膀抖的像中风一样。 卓大夫摸过自己空空如野衣兜,从置物台上拿一块用来擦拭污染液的干净纱布,塞厉海手里,小声正告:“所以我得给他解剖,看看脏器情况,才能判断真正死因。 厉探长,案子虽然在简老手里,但你别放弃。 咱们干这份工作,除了养家糊口……也是为了替冤死的倒霉鬼主持公道。” 厉探长抖着肩膀讷然点头:“嗯。” 卓大夫再接再厉:“你想想办法,去找他家人……来帮我签解剖验尸同意书。” 厉探长拿纱布抹干净眼泪,深吸两口气:“好。” 卓大夫知道他需要一点时间冷静下来,转身去收把裹尸袋拉链拉严实,然后推解剖床到冰柜跟前,将尸首哗一声挪进冷冻室,锁紧冰箱门。 …… 犯筹虽然已经被调去钱探长那组,但是午休时仍捧两只大饭盒跑楼下来找厉海和霍振庭。 看见厉海回来,笑嘻嘻起身:“我妈给我带两份,你不在,我就给庭庭吃了。” 满满两饭盒小炒配酱猪耳,桌上还放了几个黄面馒头,其实足够三个人吃,小跟班顾意开玩笑。 霍振庭吃得满嘴油光,笑容满面抬头:“哈尼,可多了,阿拉一起吃。” 厉海哪里吃得下,不仅没食欲,连丁点笑容都挤不出来。 伸手在霍振庭脑瓜顶扒拉一把:“庭庭多吃点。” 说完自顾自倒热水喝,闷不吭声平复心绪。 范筹看他脸色不对,放下饭盒抹抹嘴巴,凑近小声询问:“老大,你没事吧?” 厉海摇头。 范筹像个留声机一样,又重复一遍:“老大,你没事吧?”连语气都一模一样。 厉海哭笑不得,担心如果自己不搭理小跟班,对方会一直问下去。 勉为其难抬眼应对:“当然有事啊……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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