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刚回头,就看到莫失泪流满面的站在自己身后,便为他擦了擦眼泪,努力扯出一抹微笑来:“别哭了!”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莫失便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公子受苦了,受了大苦了!” 木晨眨了眨眼将他扶起来说:“不苦,夫君对我可好啦,昨天半夜还抱着我睡呢!” 听到他称魔尊为夫君后,莫失愣了神,觉得公子变了性情,木晨看着他向自己投来试探的目光后,忽然想起昨夜那个仙娥,于是开口问道:“那个,宫里的人,为什么会怕我?” “一来,公子是魔尊的身边人,那些身份低下被前任魔尊,驯化的仙界仙娥自然是害怕的,二来,前些日子,墨大人又将一些犯了大错的宫人推下驱魔台,使整个魔都里的宫人,人人自危!”莫失道。 看着眼前人似懂非懂的样子,莫失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也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公子,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驱魔台是何处?”木晨问道。 莫失没想到公子居然会问这个,便小声对他说:“咱们魔界除了神魔之井这个禁地外,还有一处就是驱魔台,那里是处置犯错的魔族用的,一旦被推下去,驱散体内的魔魂不说,还会成为凡人,可若不是魔界的人被推下,那就是另一种情况了,只是,从未有人知道那情况是何种!” 木晨听后便对那个地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他隐隐觉得那是个好地方,可这想法刚一冒头,就被心口的镇痛压了下来。
第19章 不见踪影 夜幕降临,木晨坐在廊下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门口,莫失走出来将披风披到他身上,看着其目不转睛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公子,咱们去屋子里等吧!” 木晨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夫君只是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而已,我再等等。” 就在这时,墨廖走了进来,他朝双目无神的木晨微微一拜,低垂着眼眸道:“今日是魔后生辰,魔尊将会宿在蒹葭宫,所以请公子不必在等,早些回去歇息吧。” 木晨听后眼底闪过不知名的情绪,过了很久,才慢慢将头抬起,魔后,曾经也有人这样称呼自己,可现在听到最多的,好像只有公子侍奴这两个词。 莫失见木晨久久不动,便好心将他扶了起来,墨廖看着他二人走进寝殿才离开。 莫失将木晨哄睡了后,将殿内烛火灭了几盏,便依靠在床边临睡觉前,还不忘再瞅床上人几眼。 明月高悬,就在所有人进入梦乡时,木晨却睁开双眼,他起身见莫失睡得正香,便将被子盖在其身上,顾不上穿鞋,赤脚走出房门,离开蚩尤殿。 清凉的长街上,只有他一人,迎着不断朝自己袭来的微风,木晨觉得自己清醒了不少,虽然这些日子,他忘了好多事儿,可白天莫失的话,却牢牢记在心上,驱魔台可回到凡间,回到凡间就好办了,虽然这样对不住夫君! 不知走了多久,途径了多少宫宇,他才来到写有驱魔台三个字的石柱前,虽还未正式踏入,可木晨已经感觉到不祥之气,与浓浓的死人味儿,正朝自己漫延过来。 木晨凝了凝神,在周围设下结界,便朝里走去,就在这时,阿灿出现在他身后,看着眼前人一步步向那个深渊走去,不禁嘲讽道:“白瞎一副好皮囊,这个小傻子。” 木晨越往前走越觉得力不从心,根本就操控不了自己设下的结界,当结界被莫名力量打碎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洞前,那黑洞足够容下五六个壮汉,在它四周也围绕着一团黑色的雾气,随着自己的靠近而变大。 木晨实在想不通这种地方,怎么能回到凡间,忽然,一双双化为白骨的手,从洞内爬了出来,木晨暗叫一声不好,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阿灿凭空出现,他二话不说用力将木晨推下黑洞。 黑洞内的戾气化为刀片,狠狠划在木晨身上,鲜血沾满全身,可他根本感觉不到疼,渐渐的,从伤口处流出来的不再是血,而是几只黑色虫子,当它们脱离木晨体内的一刻,就被劈成两半化为黑气,四散而去。 ……………… 莫失醒来见自己身上盖着被子,又见木晨不在床上,顿时慌了神,连忙出去寻找:“公子,公子你在哪儿了” 受辱的梧桐树下没有,曾经居住过的关雎宫也没有,莫失实在不知他还能去哪儿? 就在莫失感到绝望时,看到莫婉歌挽着魔尊的胳膊朝这边走来,于是,跑到他二人身前,莫婉歌见他拦住去路立即训斥道:“哪冒出来的,没规矩!”若说整个魔都,自己最不想看到的除了木晨,就是他了。 贺兰宗看到莫失以为是木晨,那么久不见自己而闹脾气了,便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回去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回魔尊,公子一早就不见了,属下到处都找不到!”虽然知道说出此话的后果,可为了公子安危,莫失别无选择。 果然,贺兰宗听后打了莫失一巴掌,便抛下莫婉歌,一路唤着木晨的名字,朝蚩尤殿方向跑去。 回到蚩尤殿的一刻,贺兰宗还在幻想,木晨都开口叫自己夫君了,一天未见夫君,当妻子的闹脾气理所应当,再者他身上有情.蛊,绝对不会出大事。 当他踏进殿内看不到木晨身影后,所有的幻想瞬间破灭,贺兰宗跌坐到床边,感觉浑身的血都凉透了,莫失默默走进来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贺兰宗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他昨天有什么异常嘛?” “没有。”莫失低头说道。 话音未落,阿灿挽着墨廖的手走进来说:“他去了禁地。” 贺兰宗听后一愣,浑浑噩噩的大脑仿佛得到一丝清明:“禁地,去了神魔之井!” “那个地方,廖儿去看过了,连他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倒是驱魔台上那团黑色雾气比之前更大了,这绝对是有人走进那里的原因。”阿灿笑了一下说,“话说,这驱魔台负责处置魔族,不知非魔族人跳下会成什么样?” 墨廖听后轻踢了他一下,示意其闭嘴,再看到贺兰宗流下眼泪后,连忙安慰:“魔尊别难过,或许木公子真的坠入凡间了,毕竟,咱们谁都不知非魔族人跳下驱魔台会什么样,所以,他就有一半活着的可能!” 贺兰宗没有意识到自己落泪,他沉默一会儿才向众人吩咐道:“通通去凡间找,他身上有情.蛊,一定也会想方设法的回来。” “是。” 众人领命,相继离开,墨廖有些不满的看着阿灿道:“我不让你跟来,你偏不听,来了还不说好话,看把魔尊吓得。” 阿灿撇了下嘴道:“我这不是给他提个醒嘛!要是真死了,魔尊也不会受太大刺激。” 看到墨廖依旧拉着脸,便搂着他细腰道:“好,相公将功折罪,咱们一起去凡间找他。” 墨廖听后才勉强露出笑容来,阿灿见状将嘴贴在他耳边开始撒娇:“乖,相公疼你,可不许这样生气,对身体不好。”
第20章 世间再无木晨 墨廖跟他腻味完,便去侍卫营寻几个心腹跟着一同下界,阿灿见他走远舔了舔嘴唇,便来到蒹葭宫门前。 莫忘见来的人是他,立即做出一副请的姿势,阿灿走进去看到莫婉歌坐在廊下,含笑看着自己后,便走上前行了一礼:“参见魔后。” “灿大人客气,因宫中发生大事,知道大人必会来此,所以,已等候多时了!”莫婉歌道。 阿灿笑了一下说:“娘娘蕙质兰心,如今贵为魔后,现在又是宫中第一人,当真可喜可贺!” 莫婉歌叹息一声说:“本宫从未将区区一侍奴放在眼里,这宫中第一人,本宫从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娘娘所言极是,现在这个侍奴已经消失在魔界,再也回不来了,相信魔尊很快就会将其忘记!”阿灿道。 莫婉歌听后收起笑容试探性的问道:“你做的?” “是,也不是,都是他自己找死,怪不得旁人!”阿灿冷笑道。 莫婉歌见他脸色渐渐阴沉起来,便装作一副忧愁样子道:“不管怎么样,也除了本宫心腹大患,就像你说的,但愿魔尊会将他忘记,从而回归正道。” 送走阿灿后,莫忘来到婉歌面前提醒道:“娘娘,既然大患已除,这个阿灿咱们还是少来往的好!” ……………… 木晨昏倒在荒山中,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衣不遮体的躺在草丛里,而呈现在自己眼前的景色,让他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 因驱魔台上的杀气太重,以至于毁了他不少记忆,突然,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走到木晨面前,看着其伤痕累累的样子后说:“小伙子,这是跟人抢夺食物而伤的嘛?” “请问老伯,这里是……何处?”木晨哑着嗓子问道。 “荒山,这里可是海东青一族的安息之地,我是负责看守这里的,可别因你这个生人的到来而惊了他们!”老伯道,“跟我去拜一拜他们,毕竟你的气息已经布满整座荒山。” 木晨愣了一下说:“这里是妖界,不是凡间!” 老伯听后白了他一眼,便将木晨拽了起来,看着他衣衫破烂不堪,便将自己的外衣披到其身上,就这样,他们二人来到海东青一族的墓园祭拜。 “请问老伯,妖界海东青一族可留有后人?”木晨半跪在地上,看着这些墓碑上刻着的名字道。 “有,有一个,据说此妖还未修成人形时,就因贪玩去了凡间,还被凡人的东西给捉住了,听在凡间的妖们说,他被捉住后不久,就被处于仙界最末端的小仙救了,想想至今也有五百多年了吧,不过,前些日子,他以妖界叛徒的罪名,在族谱里除了名。” “叛徒,为何按上这么大的罪名?”木晨听后不敢相信的说。 老者沉默一会儿道:“有传言称他弃妖界投魔界,还曾幻想着像凡人一样,因而被妖界视为耻.辱,那时海东青一族已经落寞,迫于妖王给的压力,不得不将他除了名,说来也可惜,把他除了名后,海东青一族就真正消失于妖界了!” 老伯没有注意,他在说这些话时,木晨的脸色渐渐阴沉起来。 夜幕降临,木晨依旧跪在这些墓前,那位带他来的老伯,早已不见踪影,至于什么时候离开的,木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此刻,占据他大脑的只有一句妖界叛徒。 “人与妖本就共处,而妖族本身没有固定的居住地方,就算我留在凡间,过凡人的生活,又有什么错,为了这一句话你们抛下我,明知道我在凡间,依旧对我不闻不问,弃妖界投魔界,这又是什么鬼话!魔界有什么好,妖界又有什么好?就算有,我木晨何时享受过?”木晨越说越激动,以至于最后疯狂大笑起来,在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被抛弃是何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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