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钰如遭雷劈,弥筱更是抚额一愣,泠淞满面狐疑:“怎的莫不是你拜师半月有余,你师尊尚且不曾替你试过罢” 汀钰僵了僵,如实颔了颔首。 这仙阶况且得以伪显,只是这灵根一试,他汀钰自幼生自天界,乃是天人,自然便是天灵根,只是若是如此,怕是会引得他人疑心。 泠淞重重伸指将弥筱额间一弾,蹙着眉头问:“筱儿,你究竟是怎样当的师父?将徒儿领进门,便不管不顾看人家自己造化了” 弥筱捂着额头将头低得更低了,心内虚无,倒确实如此。 泠淞将浊气一吐:“嗐——罢了罢了,今日我便做主为你试上一试,再为你挑些合适修炼的功法。” 汀钰抿了抿唇,心一横,事已至此,便先藏住仙阶罢,面上淡然地于泠淞道:“多谢掌门师叔。” 汀钰打坐,闭眸,他渐渐陷入了识海之中,他打穴自封一成功法,通体涌进暖流,异常舒适,只见眼前金光一显,异常晃眼。 汀钰恍惚听泠淞道:“试出了。” 光线入眼,汀钰难耐地眨了眨眼,弥筱却是有些期翼,急忙出声问:“如何” 泠淞声音发颤:“筑基中成的……天灵根。” 弥筱不甚讶异,只是微微一笑,似乎早有所料,泠淞却有些恍惚:“想来,我不该试错。” 弥筱柔声一笑:“师兄这么多年来,可未曾失手。” 泠淞只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左脸,怔怔地望着弥筱:“我可不曾做梦罢可知的三个云珣天灵根,竟有两个是在我衍临门了” 弥筱摆摆首:“师兄,这是真的。” 泠淞正了正神色道:“此时切莫声张,对外而言弊大于利,于那年变故,琼瑜即可能是个变数。” …… 泠淞起身,将弥筱往前一推:“你且领着琼瑜先行,今日之事过大,容我在思虑几刻。” 汀钰抿了抿唇,临走前厚着脸于泠淞问道:“掌门师叔,如若我以后想查阅书籍,可否到识渊楼” 泠淞哪有心思再管顾这些,直然颔了颔首:“我会交待他们令你通行。” 如此一来,汀钰若是行事,便得利许多,至于当年变故同他的天灵根,他却不以为意。 汀钰只当他是天人,天灵根只是生来便有,坠入云珣也不过是偶然而意。 ---- 感谢阅读! 弥筱:早就预感到了,因为我们天灵根的人都长的不错,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 感谢贝贝们捉虫!会看积极建议!
第7章 梦中之人 == 天色未明,却迎面一传声符向汀钰脑门袭来,黄鹂歌喉般的声音将汀钰自睡梦中拽醒:“徒儿!为师急事下山半月,你入门已然半年之久,却不曾有过得体的宝剑,限你半月之内自炼一柄!” 汀钰眉头一颦,弥筱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汀钰起身极不情愿地更衣上身,不过掐指一算,自己如今已然突破结丹大成,约莫不日便可金丹大满,突破元婴。 天人修仙,便如好鸟学飞,与生俱来的天分是不可磨灭。 想来只要突破元婴,便有九成把握将祈瑞召回身旁,到那时便可筹备炼就善灵壶了。 罗云仙子虽是仙门小家,可毕竟家中几代人方练就的法宝,若是要重塑却是不易,若是汀钰以原身修为亲力炼上几日,却属实并非难事。 现如今要他以二成功法,自凡间寻得珍稀的天云泥,再全力炼就善灵壶,怕是要在凡间等上千年。 汀钰重重将浊气一吐,欲重回天界,难于上青天。 汀钰面色不佳地推开房门,却见庚连托着托盘迎面而来:“琼瑜,今日怎的一早便起身了” 汀钰抬手摆了摆:“还不是师尊一早便下了山,留了张传声符将我唤醒。” 庚连闻言,蹙着眉头思虑片刻,方恍然大悟:“哦,我倒是想起来了,师尊下山进宫了,据说是为仙法大会之事。” 汀钰面露疑色:“仙法大会怎的不曾听闻” 庚连端着热气腾腾的白粥,缓缓踱步而近木亭之中,将白粥搁置于石桌之上,向汀钰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落于石椅上。 庚连以瓷勺舀了一碗米香扑鼻的白粥递给汀钰,缓缓开口:“想来你虽自幼便身有灵根,却不曾入道,不知晓这仙法大会。” 汀钰端起米粥,轻轻拿起瓷勺,舀起一勺白粥在嘴边吹了吹,就往嘴里送。 庚连孜孜不倦地同汀钰谈起来:“仙法大会,隆重异常,轰动人界上下,百年一届,可惜师兄生不逢时,百年以前我倒是未曾现世。” 汀钰一口又一口,面色淡然地静静听着庚连言谈:“仙法大会集云珣,峨眉,蓬莱,昆仑四大修仙区于一处,天下修士各聚一处,各展神通,届时卧龙藏虎,好不得趣。 云珣向来紧闭国门,今年仙法大会正是在昆仑,师弟正巧是赶上了,届时想来是全国尽数修士都会到昆仑去见见世面了。” 汀钰倒是吃得快,一碗粥只剩半碗,这才缓缓放下了瓷碗。 汀钰抿了抿唇,缓缓开口:“师兄,那师尊为此事下山作何” 庚连长叹一声:“师尊虽不喜君主,却是一国国师,亦是云珣后日的君后,这大大小小对外交谊的琐事,自然是交到了师尊身上的,师尊不在,你却仍要用功,切莫要偷闲。” 汀钰神色一僵,眼底阴霾一闪而过,而后冲庚连干笑一声:“自然不会。” 庚连拍了拍汀钰肩头,往汀钰碗底望了一眼,面色微惊,道:“平日里你都要食上两三碗,今日怎的就用了这么些?” 汀钰却不知为何,心中酸涩,此时却毫无往日半分食欲:“师兄,今日米粥属实香味扑鼻,只是汀钰却食欲不振。” 庚连将浊气一吐:“唉——罢了,你练功去罢,我再让膳房备着些热食,待你好些再到膳房去取罢。” 汀钰颔了颔首,道了谢便起身要走,庚连忽的却想起甚么,急忙拽住汀钰衣角,道:“诶,琼瑜。” 汀钰回首:“师兄,何事?” 庚连摆了摆首,松开了拽住汀钰衣角的手:“却也无大事,只是蓦然想起昨日掌门师叔一算天色,道今日怕是有人升阶历雷劫,切莫胡乱而去,惹祸上身。” 汀钰颔了颔首:“琼瑜知晓了。” …… 汀钰素日里亦是不喜四处游荡,只是屡屡到识渊楼而去,楼中人少清静,自己亦是方便取些合适的书籍。 缩地符一燃,汀钰却又现身于识渊楼之中,识渊楼只有坛墨,泠淞同弥筱三位可自由通行,却后来汀钰厚着颜面开口,坛墨便许了他通身令,直然便可进入识渊楼。 汀钰直然越身上了楼中三层,取下那本泛着灵光的《天灵根剑习》,翻开朱红的封面,便随处坐落,仔细打坐翻阅,细致的将内容一寸寸深读于心。 半晌而后,汀钰缓缓闭上眼眸,进入识海,一望无际的黑暗深渊之中,汀钰却平静的运气,凝气,以书上所言打通脉络,气沉丹田。 暖流自上下筋脉见流通,汀钰虽心内狐疑,不知为何今日粹体要比常日更阻塞些,汀钰不以为意,只当是自己心内阴郁,故修身亦是不顺。 伸手不见五指的识海蓦然亮起光,汀钰丹田处似有烈焰窜起,向汀钰通身脉络而去,汀钰一惊,自以为是走火入魔,心魔作祟,急忙念咒息心,却不觉毫不见效。 “轰隆隆——” 惊雷轰鸣,汀钰骤然一惊,抬起眼眸,明眸金光一闪,汀钰一愣,缘来是自己金丹大满,突破了元婴大阶。 雷声贯耳,猛然一道重雷向识渊楼而来,险得识渊楼坚稳,为汀钰挡了这重重一道。 见天雷滚滚仍不依不饶,汀钰急忙念咒瞬移到识渊楼外。 风起云涌,万里晴空,偏偏染乌了识渊楼上一片天。 自己这升仙雷劫历不过倒是无碍,若是升了阶元婴便将这集人界奇书的识渊楼劈出差错,怕是弥筱要将他逐出师门。 凛冽的烈风袭过汀钰,风浪之中汀钰却挺如青松,面色淡然,便身白衣向后飘飞,高高束起的马尾亦是被风向后而拉扯。 闻动静而来的弟子已然不少,满满当当地站在几里开外,却不敢近身。 “却不是头次见人升仙阶受雷劫,只是这样大阵仗——在识渊楼前的,属实头次见。” “恁排除,恁不说是突破金丹,俺都不信。” …… 言论纷纷,众弟子却见泠淞面露急色,火急火燎地赶来,素日里一丝不苟的掌门,此时发丝却也凌乱几许。 “此乃何人?掌门却如此捉急。” “确实如此,素日里端正的掌门师叔此时竟狼狈不少,莫不是……” 论声纷纷,却听泠淞望着一道道白光闪过,哀嚎一声:“我的识渊楼!” 众弟子皆砸砸嘴。 白光交织间,一道紫雷却浑然天成,泛着金光重重地向汀钰而来,汀钰闭眸,手指翻飞间结印,便起身向那紫雷而去。 几道白雷于汀钰身旁袭绕,汀钰蓦然睁眼,迎雷而上,“轰隆——”,那肉眼可视踪迹地紫雷钻向汀钰脊背。 重重的天雷击身,汀钰猛然一口浊血喷涌而出,神识渐渐模糊,眼底逐乎漆黑不见物。 汀钰通身一软,向地面落下,见状,泠淞才一转神识要接下汀钰,只是几里开外,属实路途遥远了些。 汀钰将眼眸重重一闭:不过是一阵疼痛罢了…… 如期之间的疼痛不曾等来,汀钰眼皮一颤,用力张开眼睑,映入眼帘的却是弥筱那张灵动绝代的面孔。 汀钰扬唇一笑,脊背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汀钰却又闭眸晕厥而去。 弥筱今日一袭藏青,更衬得肤白若雪,他坐落于识渊楼前之地,搂着一身白衣浸满猩红的汀钰,弥筱掏出绣帕,细致地为汀钰拭了拭嘴角的血液。 弥筱蹙紧了眉黛,不满地嘟囔一声:“怎的升了道金丹,却比起我升元婴时排场要大上多许。” 弥筱自然不知,这不仅是汀钰的金丹大满,却是汀钰二万岁及仙之雷,自然威力不小。 庚连此时依然闻言而来,火烧眉毛般,见眼前此景方叹息一声:“师尊怎的回来了?” 弥筱不语,只是召了凤玄,弥筱念咒,便瞬息坐于凤玄之上,弥筱只留下一语:“庚连,速速到冷寿山寻你二师叔到菩提水榭。”,而后便御剑向九天之上。 …… 云雾之间,弥筱望着怀中面色惨白的汀钰,伸出纤细白嫩的食指抚了抚汀钰紧颦的眉头。 怀中人分明年方四八,一百多年以前却不曾出生,只是分明那面孔长得一模一样…… 汀钰神识此时正于一片落樱之间,汀钰又望见他梦中那道身影,此时他却一袭白衣似雪,靠在桃树下抱着瓷酒瓶,仰头抬手,清酒入肚。
57 首页 上一页 5 6 7 8 9 1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