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喊他的名字,秩序官一怔,刚抬起眼,便觉一个带着淡淡烟草香的人影靠过来,伸手揽住他宽阔的肩,又拽紧他的衣领,向下一拉,两片柔软的唇就贴到嘴边。 他的气息那么烫,赤/裸一样颤抖,主动索吻时又青涩又莽撞,却带着点这人惯有的不顾一切的孤注一掷的狠劲。 贺逐山把自己所有拱手相让,亲自送进他爱的人怀里无处可逃。 然后听见他说:“那天你问我的问题——” “其实我心胸狭隘,不舍得你爱别人。” 吻便如烈火燎原,一发不可收,从训练室滚到走廊墙边,又从走廊滚到卧室的床上。 对方只愣了一瞬,下一秒,反客为主,那吻长驱直入,席卷过他口腔里所有敏感地带,把所有不该被碰触的地方都狠狠舔舐,烙下自己的痕迹,自己的标记。贺逐山便被吻得头晕腿软,幸好对方的手紧紧揽在他腰上,将他整个人锢在怀里,他不至于滑下去,只需要全身心地沉沦与迷醉。 被褥松软,到处是阿尔文的气息。他身上那像远山像风雪的清冷的味道,贺逐山埋进去,觉得自己像一只掉进雪窟的小狐狸。无路可走了,被猎人捕获,被猎人拥有,被猎人纠缠。秩序官整个覆在他身上,用膝盖顶压他的大腿,他便动弹不得。 于是那吻从发鬓到眉心,从眼角到鼻尖,耳朵,脸颊,下巴,一个又一个,一片又一片。 贺逐山终于面红耳赤、忍无可忍,推着对方肩膀挣扎起来时,两手却被那混蛋一抓,钳制着握在胸前。他只得又乖乖承受,被阿尔文在脸上咬了一口。 “嘶——你真是狗啊!”还没骂完,牙印又被人舔了两下。 第二天还有正事要干——该死的秦御——两人便没有继续胡闹下去。 但即使只是这种程度的肌肤相亲,只是吻,就足够相爱的人汗水淋漓,潮湿不堪,粘稠凌乱。 他被单手抱进淋浴房,在意乱情迷的吻里,在对方的安抚下,不受控制,事后把下巴搭在对方肩上喘息。 阿尔文像是轻轻笑了一声,嘲笑他的缴械投降,然后把他捞到花洒下方,想替他脱去身上被污浊的衬衫。 但那衬衫已完全湿透,薄薄地贴在胸膛与腹肌上,若隐若现,倒比不穿更耐人寻味。于是秩序官便抱着某种玩味的坏心思,干脆不再继续脱,就这么挤出点洗发露,手揉搓着泡沫,在他发上轻轻打抓。 他从身后贴过来,用胸膛靠着贺逐山后背。两人浑身都湿了,贺逐山便在余潮里微微喘息,感受对方有力的心跳。 直到第二遍冲水,阿尔文终于回过味来,贴到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音用热气和他说话。“你太狡猾了……故意说这种情话来哄我欢心。” 拙劣的计谋被人看破,耳朵尖就颤巍巍立起来,无法自控地漫上点红色,但他依旧轻笑着理直气壮:“那要怪你自己没有定力——” 话未说完,喉结被人捏住。 这感觉就像被对方掌握了所有情绪,所有理智,乃至灵魂,人格,生命……贺逐山顿时浑身一僵,咽了口口水,却没有挣开这带着明显控制意味的动作。 “下不为例。”对方蹭了蹭他的侧脸,用牙轻咬他的耳垂,“这是最后一次,你最后一次骗我。再让我逮到现行……” 那人眯了眯眼,像是在思考,最后嘴边浮出点笑:“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 贺逐山闻言挑眉,微歪头,用一种狡黠、不屑、挑衅的目光隔水雾看人,仿佛根本不把秩序官的警告放在心上似的。 然而下一秒就在对方堪称流氓的无耻之言面前一败涂地。 “比如,你不是喜欢去‘刺蔷薇’吗?” 阿尔文说,同时手从他左耳垂处的白玫瑰滑下,游到肩上,又游到胸前。 “你喜欢‘刺蔷薇’的花样,我便舍命陪君子。一朵白玫瑰不够……就在这里再打一朵。” “于是每天早上起来穿衣,你就知道听话。” 作者有话说: 审核,他们只是打了个啵啊!!!!!!!
第69章 暴雪(4) 这晚乔伊独占了贺逐山的大床, 因为他主人被某个秩序官长手一捞,带到了自己被子里。贺逐山习惯侧睡,微微蜷缩,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阿尔文见状, 就从身后环他, 一只手揽他的腰, 轻拍着哄他入睡。 早上醒来时, 贺逐山发现颈后有两枚浅浅的青红色的牙印, 他无话可说,只好去找件高领黑色打底衫略作遮挡。但当他迷迷糊糊坐在被子里伸手套衣服时,忽猛地想起什么,脸在一瞬间红成柿饼, 衬得耳边那朵白玫瑰愈发清丽。 他一整天没给秩序官好脸色, 对方也不恼火,仿佛觉得猫炸毛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们便在蜗牛区街头和秦御的线人碰头,拿到了对方提供的有记录功能的定制智能虹膜。 这种虹膜能自动记录使用者看到的所有画面信息, 并在事后把所见所得还原成3D立体空间模型, 相当于某种实时VR视频处理器。佩戴完毕后, 两人前往案发地。 失踪女孩叫阿宁, 住在蜗牛区夜市场附近的贫民窟。两人扮作公司员工上门, 要求进行居所回收前核查房屋损耗程度的通行常规程序。那室友没有怀疑,叼着电子烟就让他们进来。 租房不大, 是个小两居室, 客厅约莫十来平方米, 两人进门时, 沙发、茶几、多功能餐桌等大件家具已被运走, 几只折叠箱躺在地上,里面堆满了短裙、皮裤以及内衣等杂物,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因静电吸附蒙着层薄薄的灰。 “中控系统还没关,”那女孩吞云吐雾,眯着眼说,“你要记水电数据的话,登账号就能看到。哦,卧室里我贴了面墙纸,因为红色更能让男人产生性/欲,对我的生意有帮助——现在撕不下来了,这个应该不用赔钱吧?” “……不用。”阿尔文瞥了贺逐山一眼,那人正小心地从床与柜之间横穿。女孩屋里有一种散不去的淫/靡的味道,他显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于是猫洁癖病发,挑挑剔剔,十分谨慎地选择着自己的落脚点。 女孩闻言满意点头,弯腰打开音响系统,震耳欲聋的电子乐轰然炸起,阿尔文不得不在这种令人暴躁地鼓点里假戏真做地向她问话。 “这间房为什么锁了?” 贺逐山站在阿宁的卧室前明知故问。 “之前的室友失踪了,”女孩状似若无其事,夹烟的手指却微微一颤,“警/察办案,贴了封条,不让随便进。” “钥匙呢?” “说了不让进,你是不是听不懂话——” 女孩正要发作,一面全息投影忽弹至眼前。屏幕上密密麻麻列着三年内她在古京街所有以陪酒为由违法兜售毒/品的确凿证据,右上角则烙着一枚代表秩序部的圆形徽章。 “合作,然后一笔勾销。”她看着那高大男人对自己微微一笑,灰褐色眼睛里却盛满深黯的寒光。 “……成交。”女孩只得悻悻掐灭电子烟。 阿宁的卧室也不大,窗朝南侧,正对蜗牛区夜市场,暮色四合时,能看见那些隐没于城市肮脏角落的跳蚤们纷纷登场,在刺眼而纷呈的彩色霓虹灯里窃窃私语,完成见不得台面的灰色交易。 不大的两面窗被几条横斜的木板随意钉着,光束便被分割成几段照入。 贺逐山皱眉,探头出去,目光在四周逡巡一圈——出租房很高,在17层,而外墙老旧,因常年遭雨水侵蚀而墙皮剥落、肮脏不堪,但没有任何人为痕迹,据此判断,至少半个月内,没有任何人攀爬闯入,这说明如果阿宁是遭人绑架而失踪,这个人绝不是从窗外进来。 贺逐山眯了眯眼,将目光投向屋内。 屋里有一张床,一张梳妆桌,一只单人小沙发,一个多功能茶几,一个人形衣帽架,还有两排大衣柜。床头有一只玻璃鱼缸,贺逐山敲了敲,那金鱼是假的,正在吐虚拟泡泡。 墙上则钉着些明星海报,大多是妆容前卫的女歌手,一本收纳册里,轻轻翻开,投影浮现而出,是几张大型虚拟共享线上演唱会的入场纪念票。 贺逐山凝视纪念票根若有所思,片刻后,绕至桌前。桌上的各色彩妆与护肤品琳琅满目,高矮成群地整齐排成数行。台灯上还挂着几只最新款头戴式耳机,灯下是几只会唱歌跳舞的微型投影手办,几份纪念款全景声线下特别发售版唱片——都是一碟难求的最新大爆款。 贺逐山蹲下身,在桌后发现了电源插口。 整整三排多头插口,足够同时给十数个电子产品充电。贺逐山义眼微投射出蓝光,便在插口附近扫描出多个重叠的指纹和划痕——阿宁没少插拔用电器。 “长官,三分钟到了。”那女孩探出个头,小心翼翼地提醒。 执行警/察在室内加装了警报系统,一旦有人闯入超过三分钟,就会自动拨通警局的报警电话。 但是没关系,智能虹膜已记录下一切,包括那些调查者没法在三分钟内立刻察觉不对的幽微细节——两人交换个眼神,并再次警告女孩不必多嘴,然后扬长而去,没有碰那两杯廉价咖啡。 下午,他们又前往城市中心广场,如法炮制,进入了另外一名失踪人员“崔”的家中。崔出手阔气,居住的独间公寓很大,有更专业的“公寓管家”专门负责看管,他们只得扮作有意租房的暴发户情侣,在中介的陪同下走走转转,离开时还收到对方悉心准备的一捧玫瑰,被祝愿“意笃情深、百年好合”。 “祝人活一百岁是诅咒吧,”贺逐山冷冷地说,“在提坦市,多活一天都算折磨。” “起码意笃情深这件事没有说错。” “……你该改改你这随时随地向我表白的陋习了。” 他们返回家中,立刻将智能虹膜收集的所有数据通过加密传输发给秦御,探长回了句收到,半小时后,贺逐山的通讯器上弹出一条从活动IP地址发来的垃圾广告。 “您的定制款性/爱空间VR已完成模拟配置!欢迎再次下单哦!本司诚提供各色情/趣项目体验,包括地铁车厢play,学校教室play,露天温泉play,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做’不到!” 阿尔文:“还有这种功能?” 贺逐山:“……” 秦御,你和你的技术警同事都应该去查查心理健康。 贺逐山黑着脸开始下载附件,等待解压时,阿尔文翻出两只VR模拟舱。 这款YE113型模拟舱是幻梦游戏公司三年前发布的一种非游戏用模拟舱产品。它的工作原理和外观与世面上绝大多数型号的幻梦游戏舱都类似:外部呈椭圆流线型,体积约莫只容一人身,内部则填满了某种特殊神经类软胶质体,将使用者完全包裹,并通过电极或接口与其大脑皮层神经系统活动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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