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想,可我们为什么不走停泊区?” 沈琢忍住怒意:“停泊区有几千个仿生人狱警看守,你有几条命够它们杀?” 04G恍然大悟:“哦——哥你真是太聪明了!” 沈琢:“……” 这人的智商到底是怎么当上黑客的。 “斗兽场都去过了,开枪不用我教你吧?” 04G一枪崩开沈琢手上枷锁,子弹贴着掌心擦过去:“不用不用!” 差点死在他手里的沈琢终于忍无可忍,正要开骂,这时,监狱区的所有灯光却骤然熄灭。下一秒,警报四处尖叫,红光刺穿了黑暗世界。 “检测到非法入侵,请所有仿生人立刻上传位置信息。” “请武装队检查武器,原地待命——” 04G沉默片刻:“哥,原来你是非法入侵。我还是低估你了。” 沈琢懒得理他,皱眉心道:你也不用高估我,我确实是被抓进来的。 那是谁这么无法无天,竟敢非法入侵阿瑞斯之都? 是……辛夷吗? * 枪鸣如啸,037被一发爆头,血花溅了满地,贺逐山皱眉避开。 “不问了?”阿尔文很平静。 “不用问,他不会说的。”贺逐山垂眼,“况且我已经问到我想要的了。” 他转身,顿了片刻,伸手撩起阿尔文耳边鬓发。他左额角下的微型芯片正在闪烁红光,不出意外,这是一个“无法识别”标识,只有在“上传位置信息”后,这种标识才能被化解。 否则他会被列为“非法入侵者”由其它仿生人击杀。 “我没法上传位置信息,”阿尔文说,“那是仿生人的内部系统。我们暴露了。” “有人出卖我,”贺逐山答,“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古京街……”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但我没想到他的权限会这么高。” 从警报响彻阿瑞斯之都到现在不过数十秒钟,贺逐山已在心里把所有可能过了一遍:知道他潜入阿瑞斯之都这事的人并不多,无非003号基地的小野寺遥、机械师、达尼埃莱和阿尼,还有亚特兰蒂斯的几个人。 贺逐山没法确定是谁——他甚至无从计算他们作为“叛变者”的可能性。 这是最恐怖的事情,叛徒隐藏得很好。 阿尔文想起当时与撒旦在秩序部中心基地的交流。撒旦说,“再严密的组织内部,也总会有一些叛变之徒。” 这说明秩序部与叛徒的合作由来已久。 “你问到了什么?” 贺逐山收回手,瞥了037一眼:“他的心理战打得太差了……他根本不会说谎。我提到水谷苍介时,037的第一反应是‘回避’。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这比‘直接否认’更能给他带来安全感——他不敢否认我的推测,这说明我没猜错。” “我之前一直认为秩序部成立‘暗锋’,是为了追杀觉醒者。但我发现我错了——037给我的那份清单很长,保守估计名字至少有3000个,远超‘飓风’告诉我的‘暗锋’人数,这说明不是所有人都会变成‘暗锋’。况且培养3000个‘暗锋’的成本非常惊人,如果只是为了猎杀觉醒者,秩序部大可不必费此周章。” 贺逐山顿了顿:“这说明一件事——‘暗锋’确实存在,但‘暗锋’只是一个副产物,只是为了不浪费人力资源而被临时组建并用于抓捕觉醒者的杀手组织。水谷苍介另有企图。” “我没有证据,但他既然进行了这么大规模的实验,我猜测他真正的目的是研制出‘完全变异体’。” 阿尔文微微皱眉。 “‘不完全变异体’只是失败的实验品,就像你看到的,他们身上有很多畸化特征,完全变异却不一样。完全变异意味着进化,甚至是物种的改变——觉醒者的身体强度远超普通人,更不用提那些花里胡哨的异能。” 贺逐山说:“至于为什么水谷苍介要寻求特定的‘死刑犯’进行实验,这是因为人工缝合——也就是植入精神元腺体——会带来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甚至可能是死亡。完成实验,需要被植入者有过人的毅力与精神,有近乎偏执的求生欲和优秀的身体素质,才能在畸化过程中存活下来。而也正是如此,‘怕死’是实验体最大的软肋,他们很容易被秩序部拿捏,受水谷苍介驱驰。” 阿尔文皱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知道,但我有个模糊的猜测。” “进化论虽然不完全正确,但‘自然选择’是一个有趣的概念。你会心甘情愿成为被‘自然选择’抛弃的那一部分‘物种’吗?”贺逐山冷笑道,“你会心甘情愿居于人下吗?人与人之间竟开始有这样大的分别,水谷苍介不能接受……他一定恨透了我们。” 贺逐山说:“他迫切地想要‘缝合’出某个完美的、强大的个体……是因为他厌恶觉醒者,这种厌恶源自于嫉妒——‘觉醒’是人类的进化,他却不是其中一员。所以他一边进行‘种/族清洗’,试图扼杀这种‘被抛弃’的可能性,一边在暗中用想方设法弥补差距——但这也只是我拙劣的猜测。” “水谷苍介确实说过,”阿尔文低声,“他是被世界抛弃的人。” “这个世界上,有谁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呢?”贺逐山淡淡一笑,“人皆如此而已,他得接受。” 阿尔文左额角下的芯片红光倏然熄灭,下一秒,电力恢复正常,警报消失,房间里静得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不断交错。 “它们锁定了你的位置,”贺逐山拔出手/枪,“武装队应该已经行动起来了。” “唔,现在推门出去,我应该会被立刻打成筛子。”阿尔文笑笑。 贺逐山耸肩,仿佛不置可否,但阿尔文忽在他脸上看到一点轻蔑与恣意。那么飞扬灵动,是他从未见过的带有少年气的贺逐山。 他便这么含一点笑地看阿尔文:“你是在看不起我吗?” “你觉得你能保护我——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 贺逐山挑眉,好像在说“哦”:“要比一比吗?” 阿尔文笑:“可以啊。” 贺逐山说:“从这到电梯口,40米,两个计分量,击杀数和时间。” “不愧是当过教官的人……这是我的第一场测试吗?” 贺逐山没有回答,两人站在门后。 阿尔文拔出脑后的数据连接线,正要接入插板、开启大门,忽听见贺逐山问:“你被人抛弃过吗?” 阿尔文顿了顿。 “是否被抛弃过、被谁抛弃,都不重要。” “现在,你在我身边。” 大门升起的瞬间,两人同时拔枪。 * 走廊上挤满了仿生人狱警,额角处的芯片都在闪烁红光。它们检测到目标出现,齐刷刷转身,眼也不眨地扣动扳机,雪白冰冷的空间里顿时火光迸射、子弹乱飞。 它们成排朝那两个“非法入侵者”进发,势不可挡。但若有人观看监控面板,便会发现看似坚不可摧的仿生人正如稻穗一般被不断收割,接二连三倒成一团。 猫太灵活了,他的身影矫健,贴着天花板跃起,在敌人深处闪动,仿生人的枪口根本无法将他锁定。于是贺逐山率先闪进电梯舱,比阿尔文快一个身位。 他打开电梯内的控制面板,迅速黑入操作系统,金属门将要关闭时,阿尔文跃进电梯。 “你输了。” 话没说完,一个仿生人尾巴跟着挤进来。 贺逐山还没反应,阿尔文一拳将它砸碎在地上。接线短路迸射火花,生物皮被高温腐蚀,仿生人在地上抽搐,一滩溶液看起来狰狞可怖。金属门这时才“咔”一声关了个严丝合缝。 “比你多一个,”阿尔文甩甩手,“扯平了。” 这家伙力气大得有点离谱,贺逐山心想。 “幼稚。”他面无表情地说。 阿尔文想笑:“你不觉得提出比赛建议的人更幼稚一点吗?” 两人听到了一连串挠抓金属的“吱呀”声。 阿尔文皱眉:“在抓到我们之前,它们不会罢休。更多的仿生人会被调来中心塔……我们得提前撤到K区。” “撤到K区并不简单,”贺逐山说,“他们应该已经切断了中心塔和所有廊桥的空中连接。除非抢到一辆巡逻车,否则我们没法离开这座塔。而且停泊区也挤满了仿生人。” 他望向阿尔文:“不过有一个地方或许可以躲躲。我认为仿生人不知道它的存在……” “信息”很容易被入侵获取,达文公司深知此事,他们不会在仿生人的芯片里随便留下线索供人追寻。 他提起B3与B4之间的“秘层”。 “但之后呢?我们还是没法离开这里。”阿尔文说。 贺逐山“唔”了一声:“到时再说。不是还有你在?” 他轻描淡写,语气里露着一点无辜,阿尔文忽然觉得,与他平日里的冷淡疏远相比,贺逐山的无辜更令人难以招架。 于是仿生人们眼睁睁看着电梯上到38楼,又折回地下。面板上的数字在“B3”与“B4”之间来回闪烁,最终晕头转向地飞到75。 金属门拉开时,电梯里却空无一人,只一具缺胳膊少腿的仿生人“尸体”。 ——阿尔文用那坚固无比的机械腿,别停并撬开了电梯门。 * “仿生人”和“377”杀死数十个战斗型狱警并闯入电梯后,监控画面戛然而止。 撒旦卷着红发:“这是十五分钟前的监控?” 一旁下属恭敬回答:“是的,之后他们就消失了。电梯里的监控也被入侵覆盖,没有在中心控制塔的任何一层搜索到他们的身影。” “别着急,我知道他们在哪——封好控制塔大门就行,他们跑不出去。” 撒旦凝视着屏幕中Ghost的脸,觉得那真是一张博得老天爷青睐的艺术品。 锋利、锐气、苍白而净薄,眉宇间流转一点高傲,仿佛青玉之剑,只可远观。 ——但一旦颊边溅上血色,发丝也因打斗凌乱,他便露出野性的脆弱的美。 手腕上还挂着那只手铐,似乎没来得及解开。 撒旦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当时A第一眼瞧见他,就会对他着迷。 高傲的艺术品适合被人打碎。 “这是公民信息库的比对结果——他叫贺逐山,25岁,一等公民,常驻自由之鹰区,平日里的身份是赛博病心理治疗师,没有事务所,只提供私人定制的上/门服务。” “治疗师,”撒旦感慨,“我可想象不出他给人治病的样子。” 她挥退下属,起身给自己开了瓶新的香槟。酒液“哗啦啦”敲击冰块时,她瞟了一眼窝在扶手椅上的男人。 “唔,起码也有收获,”她安慰道,“我们终于见到了Ghost的真容。” “他们去了地下基地。”水谷苍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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