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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Bryce，他是哨兵吗？”Eli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接着问，“我哥哥的哨兵？” “哦，不。我也是听说的，他们的结合率低得出奇。可他们明明是最合拍的一对，之前Ezekiel不苟言笑，不分昼夜工作，还是Bryce调来之后他才开始像个和蔼可亲的好领导，”Robin当初只是个端茶倒水的实习生，都能感受到那和谐的氛围，想来有些可惜，“唉，一定是太过优秀了，才会被上帝提前召回天堂。” Eli忽然理解了他的哥哥，最好的朋友不明不白死在当街，Ezekiel需要愤怒和发泄。但别用他弟弟最好的朋友去发泄——Eli紧紧盯着Gilbert——如果Ezekiel真的做什么出格的事情，Eli也许会把他亲爱的哥哥揍进医院。像是两年前，调换位置罢了。 Gilbert是Eli最亲密的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但是反之并非如此。Gilbert更信任Jorge和兽医，然后再排出去几位，也许才会轮到Eli。想到这里，Eli将手从门把手上放下了，一阵低迷的沮丧包围了他。
第20章 5.4 Corruption 对Gilbert来说，Bryce只是一次任务对象，委托人是匿名的，真正的凶手也跟他半毛钱关系没有。Ezekiel苦苦钻研调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祈祷得来一丝的希望，随之破灭，如星火转瞬而逝。 他早就该死心的，早就该。 “放了Gil，”Eli挡住Ezekiel的去路，“他不是主谋，他是无辜的。”Ezekiel没有搭理他，吩咐Robin将犯人带到临时关押室。犯人，竟然这么称呼他，Eli心中有火，可他也知道Ezekiel比他更加恼火。“我要见他。” “不行。” “你真是，”Eli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随即一拳打在Ezekiel的肩膀上，避开了容易骨折错位的地方，“现在把我也关起来吧。” “你是个疯子！”Ezekiel捂着肩膀后退半步，只觉得他不可理喻，“你就像是一只树袋熊，抱着那个拉丁裔小孩的大腿不放。他给你下了什么药？啊？我以为你会和正常人做朋友，现在你不过是换个方式自杀罢了！Robin！把他带走！” Robin赶忙安排两个高个子的探员将Eli押走，顺便小声吩咐和刚才那位关到一起，然后才小跑着来到Ezekiel的办公室：“刚刚收到了检测中心的报告，中古店的清朝花瓶是真的，我是说，完完全全的摆了三百年的真品。” “不可能，全世界就那一件，”Ezekiel将外套脱下，衬衫扣子解到胸口，然后从小冰箱里拿出一袋冻豆子按住已经有些淤青的伤痕，“联系一下博物馆，然后把所有从中古店搬回来的账本都拿给我。” “已经放到您桌上了。”Robin说完抿了下嘴唇，欲言又止，干脆直接打开了电视。 “Oh, gosh……”Ezekiel看到了新闻频道播报的突发新闻，中古店的老板竟然找到了媒体施压，舆论声音一边倒在批判政府强权。同时，Ezekiel的电话铃响了：“Marco，是我。电视里说的那些暴行都是夸大其词，我们搜索的时候没有进行任何的破坏……” “不，Ezekiel，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华盛顿总部甚至都给我打了电话，这场闹剧必须终止。” “可是他们用几千美金买了一个清朝的花瓶！Marco，再给我三天。” “我们已经联系中国的专家，这是当时送给日本使者的礼物，东方人讲究成双成对，也许本来就是两个。之前在迈阿密没能抓住疑犯，不少媒体已经在唱衰我们，不能再留任何把柄。现在，停止任何调查。Ezekiel，专心做你该做的事情，记住，你的目标应该是华盛顿。” 电话挂断，Robin露出一个抱歉的神色，她还是把这件事搞砸了。 Ezekiel摇摇头，叹了口气：“没事，是我没有部署好。你先出去吧。”关门声后，Ezekiel拉开抽屉拿出一瓶布洛芬，最近头疼越来越严重。电脑显示收到一封新的邮件，他托老朋友帮忙调查Bryce遇害前几天的行踪，终于有了回复。 有人检查过Bryce的项圈数据，就在他自己剪开之前。这不是常规的检查，但确实是内部的人员做的，IP地址属于中北部调查局图书馆的电脑，也就是说，任何调查局的探员都有可能。如果内部有人想要对Bryce不利，甚至，内部有捕鲸人的卧底——Ezekiel现在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Marco，Robin，或者这栋楼里的任何人。 除了。 除了Elijah和他的室友。当然除了他们，可是他们跟SAFE或者Bryce没有半点关系，也帮不上忙——不过，他们也许可以帮忙调查另一件事。Ezekiel看着面前的中古店账本，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大概的猜测，甚至与之前对Bryce遇害猜测有那么一点的重合。也许是个切入点，如果用局外人去打破僵局，说不定事半功倍，至少失败了也不会暴露自己。 Gilbert和Eli面对面坐着，准备来一场坦白局。 “我发誓我没有故意伤害过任何无辜的人，”Gilbert举起三只手指，“伤及无辜的委托我们都会拒之门外。”Eli摸了摸自己的膝盖，低头不知在思索什么。“我接过捕鲸人的委托，那是因为当时警察在受贿，我们帮忙抓拍证据，之后如何处理的跟我无关。绝对无关。” “ARCH是谁？” “如果是简拼的话，Adam Richard Charlie Harrison？”Gilbert耸耸肩膀，“我不知道，这是他用来保命的。我发誓我没和他过多接触过，拥抱都没有，我发誓！” Eli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把头低下去，轻声笑了笑：“我一定是疯了，才在Ezekiel面前维护你。”Gilbert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Eli没有后悔的意思？毕竟他听说Eli打了他哥哥才进来陪他的。 “你确实疯了，”Ezekiel不知何时站在了牢房外面，隔着铁栏杆看过来，“银行的案子，或者其他所有的案子，我都可以不追究，只要你以后跟我们合作。汇报ARCH的动向，尤其是和捕鲸人的联系，作为回报，我们也会把最高薪的悬赏优先分配给你。” “你在邀请我做叛徒。”Gilbert挑了下眉毛，真的有那么一瞬间在思考这样会不会影响收入。Eli并不是很喜欢SAFE，就从他们每次强迫换项圈，还最低价299美金来看，SAFE和所有的官僚机构没区别。但是至少，这能免去Gilbert可能会有的官司和牢狱之灾。 “如果我说，你的资料就是捕鲸人送给我们的呢？”Ezekiel让自己听起来像是不得不暴露了合作伙伴一样，“我们有些交易，很显然，你没有那么值钱，捕鲸人也不值得你拼命。” Gilbert上套了，而且Eli会希望他答应的，于是他点了点头。 “不错，把这些文件签了，五分钟后我送你们回去。”Ezekiel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扔到门口的桌上，随后转身示意看守的探员将门打开。他上楼拿衣服的时候遇上吃三明治当晚饭准备加班的Robin，她正在看一本医疗健康的书。“Robin，有没有什么病会导致一周的低烧，神志不清，嗜睡，厌食，还有对靠近生命体的排斥？” “这是典型的初期结合热啊！Ezekiel，你遇到新的哨兵了？” 结合热？ Ezekiel发觉自己忽略了最明显的提示，Eli当时的抗拒并不是因为他们关系僵持，而是向导对同类的抵触。“不是我，是我的，”Ezekiel顿了一下，“朋友，之前基地的同学。也许他遇到了合适的人。” 这导致Ezekiel开车送他弟弟回家的时候，一直在通过后视镜观察坐在后面的两个人。走上楼梯的时候也在观察，开门的时候也在观察，然后被从门里面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哦……”Jorge半天联系不上Gilbert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公寓撬开门逛了半圈就听见开门声，赶紧摸出背包里的电工制服穿上。他扫了一眼这个长得和Eli九成相似的人，瞬间有了判断，然后抓了下扣在脑袋上的帽子：“空调漏水已经修好了，维修费加在下个月房租。” Gilbert给他让出一条路，也展示了自己完好的身体和精神。Jorge旋风一般跑远了，走到楼门口的时候，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里的玩意儿——他偷了Ezekiel的徽章，这玩意儿以后一定有用。 而在给弟弟和他室友介绍完中古店案子的所有细节后，在从他们的小公寓离开之前，Ezekiel也偷走了一些东西——厕所梳子上他弟弟的头发。Gilbert看起来不是缺陷者，所以一定另有其人，而正好SAFE研发出了试验阶段的大数据库，可以直接搜素高匹配度的哨兵向导。不妨让Eli也做一次小白鼠。 “他终于走了……”Gilbert瘫坐在沙发上，“有什么想法吗？” “你到底是怎么被他骗到的。” “还要问！因为我太信任你了！” “今天的事情，你会不会告诉ARCH？” “额，那个……总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伤害你，或者你的家人的。” 翌日，Eli拖着早起没精神的Gilbert，按照账本上的购买记录寻找中古店的买家。他们大多数用现金交易，在这个几乎人人三张银行卡、甚至还有电子账户的年代，带着几千美金去买一个旧地球仪或者毛毯，实在是可疑。 预测得到的一无所获，Gilbert第二十次被人赶出来，愤怒的房主声称自己根本没有买过什么南北战争的勋章，也没有留下过什么联系方式。 “我试着从卖家入手，”Eli坐在车里敲着电脑，万分感谢这辆车能够连WiFi，“圣何塞的那家店说没有给麦城的任何商家进过货，但是这款首饰盒是他们自创的款式。如果我们遇到的不是什么销赃窝点的话，只有一种解释。” Gilbert还在费力用纸巾擦去脸上的草莓酱，用甜甜圈砸访客实在是不道德，真的不道德，还浪费美食。“Eli, 我们能去趟Dunkin’ Dounuts吗?” “No.”Gilbert瞬间泄气，Eli揉了揉他的脑袋，摸出手机，给Ezekiel发去一段不长不短的短信。Gilbert依然在嘟囔没有得到忙碌过后应有的丰盛下午茶，Eli无奈：“好吧，但是只能去drive through，我晚上还有课。” SAFE收容的高危缺陷者——或者书面以外的称呼是罪犯——和普通被法庭宣判的违法乱纪人员关在一起，只不过有一墙之隔。Ezekiel来到监狱，花了十分钟采集信息、刷卡、人脸识别，终于见到了三年前被关进来，至今没有获得一次减刑的缺陷者。 他叫自己金刚钻，因为他能将一块土胚变成十八世纪的花瓶，连碳十四都检测不出差别。Robin曾经提到过他，可事实证明他已经被收监，不可能参与中古店的骗案，除非，这座监狱并非坚不可摧。 “你做的？”Ezekiel开门见山，他最近太过疲惫，不想过多耗费异能在这种人身上，他也知道如何让高傲的反社会神经病开口，“恕我直言，假得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来，你退步得有点快。” 金刚钻瘦弱得像是一根竹竿，两颊凹陷，贼眉鼠眼，死死盯着Ezekiel：“我要见律师。” “你想得太多了，你这种人需要什么律师？再过三年就会被放出去，到时候凭你的手艺，连加工窗帘都没人要你，”Ezekiel摸出烟盒晃了晃，他知道对方有烟瘾，而在监狱，香烟并非那么容易留在自己手里，“现在出了个新的造假犯，好像才二十岁，年轻还能躲过SAFE追查，生意都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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