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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认为是金丁对你的伤害帮助你二次觉醒？”Eli抿了下嘴唇，“我们马上就可以抓住他了。”也许是听到这句话，老伙计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了下来，眨了眨眼睛，最后闭上，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 Coco等了许久，说道：“他走了。” “我会帮你们的离开的，去一个没有恶意伤害的伊甸园，开始新生活吧。” Gilbert打开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将塑料纸团了团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他蹲在一个工厂外面的灌木丛里，让夕阳和树林的阴影将自己藏起来，就等着好戏开场。果然，一辆黑色的林肯车快速驶入，急刹车的时候在地上留下一道很难看的黑色痕迹。 车上下来的人是金丁：“嘿！Sabino家族的混蛋！出来！我觉得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而不是冲到别人家里打砸，像是没有教养一样。” “谁家的狗在叫？”仓库的铁门打开，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拉丁裔男人，说话还带着口音，“你他妈的是谁？” “我来找Martin Sabino，”金丁没有搭理他，“听着，Martin，如果你不想你的家人知道你是个同性恋的话，最好我们谈一谈。” “你他妈的才是同性恋！”那人一拳打过去，然后抬腿将他拽倒在地，直接骑上去打，“我就是Martin，可我从没见过你，长得像男妓，你是来卖屁股的吗？看清楚了，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金丁被他打懵了，如果这个是Martin，那么他之前见到的是谁？ 两人难扯难分——主要是Martin但方便对金丁拳打脚踢外带语言侮辱——的时候，警笛响起，MCPD的警车鱼贯而入，两个人被迫站起身双手抱头。领队的是Rachel，她从金丁的车后座拿出一把枪和几个账本，而金丁的眼睛已经肿到看不出任何眼神。 “警长，有发现！”从仓库里搜了一圈又跑出来的警员同样找到了可以定罪的证据，现在面色不好的是Martin。他被戴上手铐的时候还在叫嚣着自己家族势力庞大，同样金丁也在尽力冷静地用语言威胁，扬言他手里握有不少人的把柄。 Gilbert将棒棒糖咬碎，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报警记录，然后删掉。 “做得好，”Gilbert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同样是棕色的皮肤，卷曲的黑色头发，但是比被人塞进警车里的Martin要更年长，眼尾有些皱纹，“现在我弟弟已经不是威胁了，我也可以回到墨西哥和爸爸交差。没有什么理由比自己接私活被警方抓住更让爸爸生气的。” Gilbert叼着糖棍，说道：“我就说，这世界上如果只有一个人知道你弟弟的藏身地点，那一定就是该死的恋童情报贩子。十二万，按我们事先说好的？” “四张三万的支票，不同银行，不会被追查到。”Manuel将四张薄纸递给他，Gilbert吹了声口哨塞进口袋里，这个委托不难，但是骗过Eli的确费了些功夫。还好有末日街区的事情占据着小天使的大脑，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室友正在密谋利用他。“我觉得我们可以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如果你愿意去新墨西哥或者德克萨斯……” “算了吧，中北部挺好的，人烟稀少。” “那真是太可惜了。”
第17章 5.1 Bryce 偌大的SAFE训练基地，位于东南角的行政楼却有些过于老旧了，建于上个世纪的红砖建筑配备了当时最名贵的木门，但放到今天来论，是完全不隔音的残次品。教务主管办公室里的讨论声全部传了出来。 “他叫什么？” “Ezekiel Timothy Chason，今年十八岁。父亲是Noah Chason，第一批被发现异能的缺陷者，麦城警局队长，母亲Veronica，高中教师，有一个弟弟，还没有明显特征。这孩子刚刚获得了异能就被带过来了。” “十八岁？这是他的成绩单？嗯……你知道这里的孩子都多大吗？十六岁，或者十四岁就被送进来了，等到他们十八岁的时候早就成了最完美的战士！培养一个成年人，还是一个SAT中等水平、在橄榄球队只是替补的成年人，真要命。” “他是A级的缺陷者，精神类的。” “可以做向导吗？算了，留他两个月，不行的话直接扔到军队去。” Ezekiel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直接从侧门走到了后面的花园。他本来已经被麦城大学心理学系录取了——虽然不像他天生聪明的弟弟，没有任何奖学金——但是他可以打工来贴补学费。 现在，因为异能，他被政府的条文法规逼迫而迫放弃了普通人的生活，哪怕一天的大学生活都不可能拥有。因为他是缺陷者，他就是政府的合法资产。他生来就不是士兵，也不想被扔到满都是无脑男人的军队里面去，到什么中东国家当政治游戏的炮灰。所以，他必须要尽全力留下来，如果他能够证明自己可以做向导…… “抱歉——”远处的声音还未完全传过来，一颗网球就砸在了Ezekiel身边，还好他灵敏躲了过去。跑过来的是个棕色头发的男孩，大概也是十八岁，看起来有些腼腆。他捡起沾满了松针和柳絮的网球，没好意思开口，只是点头表示歉意。 Ezekiel在十天之后再度见到了那个人。 当时Ezekiel正在图书馆刷夜，他必须要让自己两个月追上别人四年的进程，才能免于兵役。图书馆对哨兵倾向的异能者来说就是摆设，但是向导们都喜欢用知识武装自己，所以Ezekiel并不算孤单，还有几个男生女生会跟他一起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 可他从不交流，也没人愿意跟他交流。 “嘿，你看，”一个女生对她的朋友说到，“那边，传说中的Bryce，听说他一年逼走了三个向导，哪怕结合率78%的都没有办法安抚他。” “我知道，有人说他想赖在学校里，避免去军队。哨兵的伤亡率是向导的8倍，毕竟他们需要用大块的肌肉去冲锋陷阵。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要一个这样帅气又温柔的男朋友。” “谁不是呢，可惜在缺陷者的定义里，他是个怪胎。” 两个女生收拾好东西离开，这张桌子便空了许多。Bryce走过来，扯开凳子坐下，并没有问Ezekiel的意见，毕竟这里只有一张空桌子。他手上拿的是一本讲述各种武术发源历史的书籍，可能是学校买回来后第一次被人借出去，这使得Ezekiel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你也感兴趣？”Bryce注意到了右上方传来的目光，小心翼翼问道，“我可以先让给你。” “不用。”Ezekiel不打算让对话继续下去，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浪费时间的小寒暄，或者对橄榄球、篮球、排球的无畏讨论。不爱聊天、不爱party，还比同班学生年长许多，他知道自己有多不受欢迎，那就干脆成为一个异类，这样可以更专心学习了，不是吗？Ezekiel从来不担心被孤立，他并不害怕孤独。他相信，一个真正强大的人，身边不缺拥簇者。 Bryce也没有过于热心，安安静静打开手中的书开始阅读。那天是Ezekiel第五次熬夜，所以他在读到生物学上的抑制枢纽运行原理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管理员来喊他。 “抱歉。”Ezekiel起身，发现自己背上盖着一条毯子，可能是有人找管理员借的——是那个坐过这张桌子的哨兵男孩，因为Ezekiel看到了笔记本电脑上放着一本《武术起源》，还夹着数十张方便阅读的便签。 一个喜欢读书的哨兵，和他一样的怪胎。Ezekiel趁着午休时间去找了Bryce，和他讨论了一下《武术起源》中几处明显的错误，晚上一起去学校的酒吧里喝了一杯。 他们只是点头之交，随后发展成普通朋友——对Ezekiel来说，在此地能入他眼的朋友十分难得。偶尔Bryce将Ezekiel介绍给同学们，然后安安静静坐在吧台后面，听Ezekiel对时事或者新兴科技高谈阔论，看那群小孩仰慕地瞪大了眼睛。 直到两个月后。 Ezekiel获得了继续留在基地、为进入SAFE做准备的资格，他想要和人分享一下这个喜悦。第一件事是给爸妈打电话，Elijah接起了听筒，听到之后只是撇了撇嘴：“这有什么，爸爸说我最近也会出现异能的征兆，到时候一定比你厉害！” “随你。”从小到大Elijah都是聪明的那个，考试满分，篮球前锋，无数的奖状贴在墙上，摆在柜子里。Ezekiel自知有一些自负，那Elijah就是天生的心高气傲，这小子以后肯定要被社会毒打。 第二件事，Ezekiel想去找Bryce，可是他到篮球场的时候却发现Bryce跟别人打起来了。“孤儿院长大的杂种！呸！”打人的是个高个子的白人，似乎只有十六岁，但是异能让他拥有超出常人的体格。Bryce的异能是瞬间移动，当然可以躲闪，但是他不想被别人说是懦夫，只能硬着头皮跟他打。 “Bryce！”Ezekiel叫了一声，因为他记得生物课上讲的异能过载状态——眼眶发红，呼吸急促，毛孔长大，汗毛竖立——这就是Bryce现在的样子。“你们都快跑！他要过载了！” 白人男孩有些惊讶：“我只是……骂了两句而已，他这么不禁打击。” “好了，没人会怪你的，蠢货，现在赶紧离开这儿！”Ezekiel驱散人群，让这些哨兵把篮球场的门锁起来，然后去叫精神类的教员过来，他们继续一个足够强大的向导。 Bryce是个孤儿，书上说要对症下药，一定要找到进入他精神领域的突破口——精神领域是个很玄乎的名词，但是所有配对成功的向导都说他们找到了那个地方。Ezekiel练习了两个月，他要斗胆一试。 这也许是他扭转形象，让校领导对他刮目相看的机会。一个走向仕途的机会。 “冷静下来，Bryce，没有人想要伤害你，”Ezekiel看到眼前的人消失了，然后再度出现在篮球架下面，于是走过去，“他们都是一群混蛋，一群没有教养的野孩子，不要跟狗生气。” Bryce紧紧抓着篮球架，竟然将金属抓到变形。 “我可以摸一下你吗？我们是朋友，对吧，朋友就应该互相信任。我们可以做这个世界上最信任彼此的……家人。让我做你的家人，Bryce，”Ezekiel走近些许，熟练运用课本上提到的沟通技巧，虽然书上说狂躁阶段的哨兵跟野兽没什么两样，需要的是哄骗，“让我摸一下你吧。” Ezekiel将手放到了Bryce的额头上。 他想，他找到了人们说的精神领域。 空旷，广阔无垠的土地上只有零星的几株植物，然后天空聚集了云朵，开始下雨，植物飞快生长，组成了绿地和森林。小河流水，花果成熟，鸟儿在枝头尽情歌唱，万紫千红的世界像极了传说中的伊甸园。而人类呢，人类和自然的力量相比只不过是尘埃，但是每一颗尘埃都有可能飘落在花上、叶上、河里，看遍这些美好的景色。落地，不过是卷土重来的开始。 人类渺小而不堪一击，却能够拥有苍劲古树和涓涓河流所不能拥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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