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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见到阳光，Gilbert伸着懒腰一摸口袋，空空如也。他骂了一句混蛋，肯定是那个习惯了偷摸的小孩把巧克力顺走了——他才十五岁，而且他也不喜欢少于50%的巧克力——他只是喜欢偷东西。 没时间计较这个了，Gilbert是刚刚接了任务的，时间不等人。 目标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人男性，棕色头发，中等身材，在这个东北部的州首府十分常见。Gilbert花了好久在确定了他的具体位置，知道他今天会去麦城大学见一个所谓的老朋友。 三，二，一，目标出现在视野里。Gilbert装作路人跟在他身后，看到他进入一条小巷才缩短了距离，并在岔路口将他的领子拽住，然后拎到小巷中的小巷里。可怜的目标正在打电话，手机直接摔倒了地上，闪了两下便黑屏。 “不许动，”Gilbert并未给枪上膛，但是足够唬人，可以让他抢走目标手中的公文包，肆意翻找，“文件呢？” “什么文件？”那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挣扎一番之后，放弃了装作无辜路人的计划，直接问道，“是谁派你来的，麦城警局？SAFE？或是反叛组织……反英雄联盟？” “不关你的事。” 目标直接气笑了，不知他为什么在被枪顶着的情况下还能笑出来：“你在抢劫！必定关乎我！而我没有你想要的。” 不，他有，Gilbert发现了公文包的暗袋，只需要正确的打开方式——忽然他眼前一黑，好像阴天了，电闪雷鸣，空气中弥漫着压抑潮湿的味道。他一个恍惚，目标随即转身给他一记上勾拳——这人绝对受过训练，军人，或者特工——然后抢走公文包跑了。 来之前Gilbert研究过地图，但是他迎面追过去，眼前竟然是一堵墙。有意思，Gilbert自诩混社会十二年，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一个精神操控类的基因缺陷者，很可能逃避了官方的监管，没有记录在案，可以随心所欲使用自己的异能。 他伸手触碰那面墙，幻觉瞬间崩塌，看来找到了正确的破解方法。幸好，他看到了目标最后的一抹影子。 紧追不舍，Gilbert发誓他用了最快的速度狂奔，测算目标可能的行动轨迹，来到一处空旷的后巷。前面似乎是FedEx和鸡翅烧烤店，Gilbert能闻到空气里油墨和新奥尔良炸鸡料混合的味道。 转过去应该是FedEx卸货的通道，目标只有可能在那个死胡同里。委托金近在咫尺，Gilbert忍不住笑着，摩拳擦掌，却听见一声枪响。 “No，fuck，no！”Gilbert冲过去，除了倒在血泊里的目标，没有任何人，“你挺住，别死，别睡过去！” 他脱下外套——三百美金的皮夹克，算是牌子货了——按住目标的伤口，试图回想他的名字。“醒醒，Bruce，还是Brian？听见没，坚持住，我还没有拿到文件，你他妈的不能死！”匿名的委托人没有要这人的命，只是要求带回一份加密文件。而Gilbert看见，那个手提包被人撕烂了，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无论谁杀了他，肯定顺手带走了他的真正目标。“混蛋，混蛋！” “这个……”Bruce还是Brian嘴里漾着鲜血，颤巍巍伸手将沾满了血迹的一张纸片放进Gilbert的手里——这是他面对凶手的时候，死命护住的文件一角，不知为何，在生命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选择相信Gilbert。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做这件事，然后睁着眼睛，脑袋歪向一边。 周围有警车的声音，一定是好心市民听见枪声之后报了警。 Gilbert没有管那张纸，还是死死按着目标的胸口，直到他真的感觉不到任何的起伏。心脏中枪，活不了的。他将纸张放进口袋里，然后猛然转身，抓着身后人的领子将他拎到卸货的门洞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Eli不敢相信他被发现了——分明用了异能隐藏身形，就算是SAFE的执行官来了都会被欺骗过去。他从Gilbert用枪顶着死在地上的可怜男人的时候，就已经在试图阻止这场悲剧了。但是还是太迟，Eli看到满地鲜血的时候足足愣了半分钟，然后开始微微作呕。 而且他始终不能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能够看穿他的幻觉。 Gilbert将他怼在墙上——因为身高差，Eli仍旧在俯视他，这很不舒服。“你的破感官欺骗对我没用！阴天、鬼打墙，”Gilbert说话间发现了他领口的项链，直接拽出来，“F级缺陷者……看来我们都有把柄在彼此手里了。” 政府或者资本家没有费心给后门安监控，但是无论是做弹道测试还是去找过往车辆的行车记录仪，都能够证明Gilbert是在枪响之后来到现场的。可那就意味着找到证据之前无休止的盘问，二十四小时，还是四十八小时？警方会强迫他录入指纹甚至是DNA，政府留档，还怎么做雇佣兵？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因素，Gilbert绝对不能落在警方手里。 “我不说你隐瞒了异能等级，你假装没看到这一切，成交？” Eli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他透过镜子看到了警车驶入：“你相信我吗？” “什么？”Gilbert发誓，自己脸上的不知所措最多存在了两毫秒——他还在准备威胁人的戏码，正要恶狠狠逼迫对方合作，没想到眼前这个跟电线杆子一样的男人说出这么一句话。 随后他被Eli抓着手拽到了外面，两人一起蹲在尸体旁边，Eli将他的手放到了那件皮夹克上：“你叫什么名字？真名，一定是真名。” “额，Gilbert。” “假装还在抢救他，”Eli听到了警车刹车的声音，随后转身，大声喊着，“快来！这里有人中枪了！快过来！”他看到了奔跑过来的、穿着深蓝色制服的警察，迅速起身。“嘿，Ty，我和朋友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这样了，没有看到凶手，”Eli拍了拍警察的胳膊，很明显他们认识彼此，“我们刚来两分钟，抱歉，应该早点到的……” Gilbert诧异，因为他看到警察没有丝毫的怀疑，甚至露出安抚的神色，低声说道：“没事的Elijah，抱歉你又要经历一次这种事情。一定很难受……”与此同时，Eli的脸上真的浮现出了某种掺杂着悔意的忧伤，Gilbert心想，这不是装的。“你可以和你的朋友先回去，明天再来录笔录。” “谢谢你，Ty，”Eli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拽着Gilbert的胳膊站起身，用两人已经认识好久的口吻说道，“走吧，Gilbert，我们先回去。” “哦，好，”Gilbert装作老实乖巧的模样任由他拽着，走到警方的视线范围之外，才说道，“你是个很奇怪的人。”Eli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微微侧身看过来，还是露出了些许疑惑。“一般人都会觉得我是凶手。” “我目睹了全过程，我看到你没有第一时间接那张纸。” “所以你假定我无罪？你还看到了我威胁他呢。” “你还威胁我了……好吧，”Eli耸耸肩膀，“你的枪是9毫米的Zev半自动，但是刚才那声枪响是.38全自动格洛克，所以我确定你不是凶手。即使你长得的确有点吓人……仔细看能看出那道疤。”Gilbert有一半的拉丁血统，打败了剩下的意大利和华裔基因，而大众对南美种族的印象就是大麻、枪支和黑帮斗争。也许人们说的没错。 Gilbert轻笑一声，这个人看着文文弱弱，说话都软乎乎的，竟然对枪支如此了解，而且刚才他的所作所为似乎印证了一件事：“你曾经当过警察。” “两年前。” “我们算是扯平了吧？”Gilbert在街角站住，看着Eli捡起放在树下面的两个纸袋，似乎是刚买的必需品，“你帮我也是因为愧疚吧？你是不是在想，如果你没有阻止我纠缠那个人，他就不会被真正的凶手杀害。”Eli哑然，他们不过认识了十五分钟，对方就直接戳中他极力掩饰的真实想法。Gilbert忽然笑了，却带着满身的痞气：“你没事儿最好还是做做瑜伽，这一行真的不适合你。” “什么这一行？” “义警、超级英雄，或者反英雄，无论你想用自己藏起来的异能做什么……”Gilbert忽然改变了主意，他觉得眼前这个电线杆子和他遇到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傻里傻气的，“这是我的名片，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 Eli接过那张小卡片，低头看去：“ARCH安保集团？你是做……”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但哪还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Gilbert回了基地，红头发的小黑客Jorge正蹲在椅子上玩一款新游戏，垃圾桶里是吃到一半的巧克力。如果没猜错，游戏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刚刚上线的，现在是下午两点，他已经通关了。Jorge听到声音摘下耳机，转动椅子面朝来人：“嘿，不顺利？” “人死了，东西没拿到。基地其他人呢？” “兽医还没下班，外勤都有任务，剩下的爱在哪在哪。不应该死人的，你没有用异能？” Gilbert白他一眼，试图将衬衫上的血迹擦掉，但是越擦污迹越大，消磨掉他全部的耐心：“Fuck……你知道我每次用异能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想看整个基地被我拆掉吗？弄不掉！跟上头申请我需要新的衬衫！” “哦。” “B组的大高个是不是有一个来不及管的委托？”Gilbert刚刚说完，Jorge就帮他找到了那份文件，划着转椅过来放到他面前，“Elijah Chason……是他。”Jorge露出了八卦的神色，双唇抿着不知道在酝酿什么，Gilbert抢先说道：“这个人我来处理。大高个问起来，就跟他说……滚蛋。” Jorge笑了：“你堕入爱河了嘛，Gilbert？你现在特别像是在玻璃后面看到Harry的Eggsy！” “不我听不懂你奇怪的、无聊的引用。以及，他们不是情侣。” “可是Eggsy的确深情地说了那句fuck me……” “Fuck yourself，”Gilbert看着档案里的照片，二十出头大学毕业，刚刚入职警队的Eli，和现在似乎没什么区别，脸上带着傻憨憨的笑容，不过当时是真的阳光明媚，“这只是个需要被解决的目标而已。” ---- 一点无关紧要的Tips：Jorge是西班牙语/葡萄牙语名字，读音是“hor he”，但是英语里也可以读作“George”。
第3章 1.3 Baking Class “如果口供没问题就在这里签字吧，”干练的女警探将笔录推到Eli身前，随后微微叹气，“Elijah，你还好吗？” Eli耸耸肩膀，一边签名一边说道：“为什么不好？是Ty跟你说什么了？放心吧Rachel，我只是当时被吓到了.毕竟有个年轻男人胸口中枪躺在地上，是人都会被吓到。”他签完了字，但是始终没有抬头去看旧日的搭档。Rachel一时之间分辨不清他知否在伪装正常，只能默默接过笔记本。“凶手的线索有了吗？” “还没有，你们是唯一的目击证人。如果他能从你的视线里逃跑，我猜，大概是个没有记录在案的缺陷者，”Rachel说完悄悄抬头去观察他的神色，Eli对她来说就像是自家弟弟，“听我的，别管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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