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刀思来想去都觉得这事绝对有隐情,当即便起身说道:“这事不对劲,我去问问义父。” 从云信摇摇头拦住了他,问道:“这书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应雪刀听他这么问,便收起了有些急躁的心思,带着他去了找到那本书的位置。 那是一处很暗的地方,整个藏书阁所有的光源都没能照亮那里,要不是应雪刀在挨着找还真找不到那处去。 从云信取了盏长明灯,一走近便发现以他们手里这本书为界,之后的书都是关于兵器的,其中戟占得最多。 “雪刀,你手里的那把规宿戟,有什么来历吗?”他偏偏头问道。 应雪刀也看到了眼前一幕,自然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答道:“规宿戟最开始是义父给我的一把玄阶武器,后来经过多次淬炼才成了今日这般威力。” 从云信听他说话的时候随手拿起了其中一本书,发现这书的右下角有一个奇怪的印记,他心下一动,连拿了三本出来,果不其然,上面都有这种印记。 他将这印记指给应雪刀看。“规宿戟上有没有这种印记,或者,你有没有见过这个?” 应雪刀看了便摇头说没有,但是紧接着又是一副思索的表情,从云信一看便知他还有话没说完,也不催他,就等他慢慢回想。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应雪刀就开口说出了下文。 “但是我第一次淬炼规宿戟后,义父曾经将它收回去过,我再次拿到手后问过他为什么,他只说了一句‘它以后完全属于你了’,我先前以为他要把规宿戟收回去,还跟他顶了几句嘴,现在看来,应该没那么简单。” 从云信一边将书放回去一边说道:“恐怕,这就是泽语前辈不想明说的原因了。”
第25章 贰拾伍 最终他们并没有拿着这件事去问魔尊,既然泽语都不打算明说,那一定有些难言之隐,他们没必要非得搞清楚这些,只要双方心里有数便可以了。 找到的那本典籍内容不算多,他们也就没有把它带出去,而是放回了原处,有些东西,不了解还是不要动的好。 总之现在得到的线索只有两个,看泽语的态度就基本可以肯定那伙人留下崇道真君的尸身是为了为己所用。 他们在那典籍上也得到了一些细微的线索,在使用此法后的十天内,施术者会陷入极度脆弱的状态,在使用前,施术者与受术者必须要不留一个血亲在这世上。 好在崇道真君是孤儿出身,也早已与凡界断了联系,他的血亲应该早已不在人世。 四五天过去,应雪刀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因为找不到幕后之人的具体地点,他们也只能在魔宗干耗着等展温纶醒来,看能不能得到些线索。 好在尹奉这个人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再加上雁风将噬魂蛊祛除得非常好,展温纶总算没让他们多等。 尹奉照应雪刀的指示打开了屋子里的一次性传音阵,随后将中间位置让给了自醒来就沉默不语的展温纶。 他这边不说话,应雪刀那边也保持沉默,这份诡异的寂静就这样持续了下去。 最终,从云信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回来了,逸明真君。” 展温纶本来坐在床上,听到从云信的声音后直接从床上跨了下来,跪下狠狠地磕了一个响头,响到魔宗的二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尹奉在旁边看得欲言又止,他的身体经不住这么造,但现在上去拉他又太不合适,只能叹口气走到窗边看风景,眼不见心不烦。 “逸明有罪,担不起这个称呼,更愧对于您。”长久的沉睡让展温纶的嗓音嘶哑无比,说起话来也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应雪刀呼出一口气,与从云信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惋惜。 谁也没想到,如此正直一个人,会迎来今天这个局面,现在他的坎不是任何人或事,而是他自己。 “你不愿要这称号,那我便唤你为展兄,噬魂蛊一事这里的人都已清楚,你不必去承担别人的过错,起身吧。”从云信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算是表了自己的态度,现在说再多对方都听不进去。 展温纶此刻的心情复杂到几近空白,但是再跪下去他的身体也受不了了,便靠着床沿坐了下来。 “展兄,现在我们有一要事需要你的帮助,你可明白?”从云信问道。 “展某明白,真君尽管发问。” “你可对那幕后之人的老巢有什么印象?”从云信直接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果不其然,展温纶并不知晓。 “抱歉,展某虽说与他们为伍多年,却始终未曾接触过核心,这些年来,连那个人的面貌都未曾见过。” 从云信害怕这件事对他造成二次打击,连忙补充道:“没事,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难为你,那人老奸巨猾,肯定不会将自己轻易暴露给一个只是堪堪受控制的人。那你可曾见到过我师尊崇道真君的尸身?” 从云信问完后和应雪刀都忍不住将身体前倾了些,这才是他们真正现在就想知道的答案。 那边展温纶因为暂时被转移了注意力,脑子反而逐渐清醒起来,他思索了一阵,说道:“展某几年前确实见他们带回过一副棺材,虽说后来这棺材不知所踪,但他们对这棺材确实是极为看重的。” “当时我并不知道里面是谁,现在想来,可能正是崇道真君。” 从云信正想问他有没有听到他们谈论跟这棺材有关的话题,就听到对面的展温纶突然提高了嗓音。 “对了!我当时用了点法子让自己短暂清醒了一下,然后在那棺材上抹了寻迹散,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用,咳咳咳……” 听到对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云信和应雪刀暂时压下了心里的惊涛骇浪,真是没想到,展温纶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能做出这种行动。 但因为这个药的特性,每个修士的寻迹散只有自己施法才有用,现在对方这样子别说引他们找到那人的老巢了,就是运气都困难。 “展兄,你平静一下,我们不急着一时半会儿找到那地方,现在主要是需要多一些线索,那人身份不简单,贸然尝试反而会起到反作用。” 展温纶的呼吸在尹奉的帮助下逐渐平复了下来,他着实很想现在就试试能不能找到那地方,但对方说得没错,现在就算他拼了命催动寻迹散也只是做无用功。 “展某明白了,除了这次来的九人之外,那边实力不下于他们的至少还有五人,三男两女,三名男修士皆是合体中期,两名女修士中有一名在合体巅峰,另一名也是合体中期。” “其中那位合体中期的女修士及其擅长用毒,听他们说,崇道真君当年的死与她应当脱不了关系。” “这些人麾下还集结了很多不甘心苦修的人,好像那位会定期拿一种药出来给那些人,吃了以后貌似可以直接增长功力,很是古怪,但是因为年限还不是很长,所以暂时没有看出是否有什么副作用。” 应雪刀听得直皱眉头,那老家伙手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咳咳,那些人现在看似藏在暗处,但实则大部分都在明面上活动,其中以宗门活动最甚,我九鼎宗已经被馋食了大半了,虽不清楚青阳宗的情况如何,但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从云信抿抿嘴,问道:“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中的招?” 展温纶长叹一声道:“最先中招的不是我,是我一个师弟,当时我们正在沃和洞执行任务,他一个人去河边清洗战斗时留下的血迹,等回来时就已经中了噬魂蛊,但那时我们都没发现,最终一行人全都中了招。” “沃和洞?你们去那边执行什么任务?”应雪刀问道。 展温纶回忆了一下说:“那边是承平师叔的家乡,当时那边妖邪作乱,闹得十分不安宁,但他自己事务繁杂脱不开身,就托了我们几人回他家乡帮忙照看,当时正是刚刚开始回程的时候。” 应雪刀与从云信一听就明白了过来,这承平师叔怕是不太对劲,说不定这才是第一个遭到毒手或者被策反的人。 那边展温纶说完也明白了过来,这几年中他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现在一醒过来,所有的事情都仿佛清晰了起来。 “呵,难啊。”那几个跟他一起中招的几个师弟师妹全都在几年间陆陆续续没了生气,只剩他一人还在苦苦支撑,若不是这次他们让那人的计划落了空还把自己救了回来,他多半就要下去见师弟师妹们了。 不过既然他现在活了下来,就没有白活的道理,更何况还是在欠下这么多债的情况下。 不过在还债之前,他还有件事要做。 “两位尊者,展某想待伤好些以后回宗门一趟,不知可否应允。” 他还是九鼎宗的大师兄,不管现在的宗门是什么模样他都要回去看一看。 此去,也是了了他与宗门的缘,自此以后,他也不配再做什么大师兄了,众弟子的支点不应该由一个手上沾着无辜之人的鲜血的人来充当。 “展兄,你以为我们救你回来干什么的?拷问情报,用完就丢?出个门还要问我们的意见,我们留在那里的大夫就给你留下了这种印象?” 应雪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揶揄,说得真像是跟老朋友开玩笑一样,听得展温纶一愣一愣的,尹奉站在窗边仗着没人看得见翻了个白眼。 这边从云信听身边人的语气便知道了他的意思,当即跟着笑道:“展兄,这个大夫医术特别好,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告诉他,包治百病,哦对,那里还有一个跟你一样的小病人,是我师弟,你们觉得无聊的话倒是可以认识一下。” 本来有些压抑的气氛被两句话搅得支离破碎,展温纶在尹神医的搀扶下重新回到了床上,心底无比感激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善人。 尹奉走过去两句结束了对话,关掉了传音阵,转身就看到展温纶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他侧过脸挠挠头,好吧,看着一个被害人满脸都是愧疚与感激的样子着实不太好受,就理解应雪刀这一次。 魔宗这边关掉了传音阵以后也是一阵沉默。 应雪刀侧头看着从云信眉头微皱的样子,没忍住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用跟刚才一样的语气问道:“那你要不要回青阳宗看看呢,渡锋真君?” 从云信眉头一展,往窗外看去。 魔宗这边的风景很好,长武河的一条支流贯穿全宗,河边草木良多,且因为这里灵气充足,大多是长得秀气无比的灵植。 远处则是群山,宗内秋风凉爽,两旁却是四季如春,山脚的色彩丰富,往上看去像是种了一片桃花林,柔嫩的粉色顺着山势绵延不绝,倒也有了些魔宗灼人的气势。 再往上就是翠绿一片,苍松挺立,耸入云端。
41 首页 上一页 20 21 22 23 24 2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