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姚靖驰笑道:“这鹰是我们的,从来都没伤过人。” “你这鹰。”汉子看了看地上那只大田鼠,又看了看池:“还会抓田鼠?” “会的。”姚靖驰环顾四周,到了这片就没了山林,池猎不到别的,只好猎些田鼠和兔子,谁成想就把人吓到了。 谁成想汉子一拍手:“好鹰啊,公子若不介意让它多抓些,咱们晚上好开荤。” “……”姚靖驰看了百里清川一眼,千娇万惯饲出来的鹰,也不知百里清川会不会同意。 谁成想百里清川答应的很快,并且继续弯腰割麦。 晚间,忙完的百里清川牵着两匹马沉默的跟在姚靖驰身后。 姚靖驰和汉子在前面谈天说地,说到他是上修界下山苦修的修士之时,百里清川才明白为何萍水相逢这家人放心让他们跟着回家。 …… “二位宗师。”妇人将两碗杠尖的白米饭放到他们面前:“这是你们的。” 说完便转身去了下屋端了几盘菜出来,一叠炒田鼠、一叠咸菜、还有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的菜,像是炒野菜。 百里清川依旧沉默寡言,无声的扒着饭。 屋顶的池腾起翅膀又不知向何处飞去。 …… “景琛。”百里清川躺在土炕上伸手绞着姚靖驰头发,硬邦邦的他躺的很不舒服,浑身都疼:“这么多年我听到的都是父皇如何英明,百姓如何安生。” 借着透进来的月色姚靖驰看到了百里清川的眸子,似是带着一层薄雾:“陛下确实英明,如果他没雷霆手段打掉那些豪绅地主,这家人的日子远没有现在好过。” “现在……好过吗?”想起吃饭时候谈起的税收问题,百里清川没觉得他们好过。 “能活着,不必易子而食就是好过。”姚靖驰实事求是道:“那位在位期间,田地在豪绅地主手里,百姓想种地还要被在抽重税,如今不用了。” “嗯……” 姚靖驰又道:“现如今国库充盈,运河建成,陛下还要修路。等你继位后就可以为他们减免赋税,他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宣德帝眼光长远,当初的一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得了皇位。如今又大兴土木,虽说苦了两代人,但将来必是一个盛世。 “为何不……”百里清川哑声道:“为何不现在就减免?” 他比谁都知道为何不现在就减免,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问了出来,太苦了。 姚靖驰没有言语,而是凑过去抱紧百里清川。 这一路百里清川看过太多为温饱发愁之人,这和他先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姚靖驰轻拍怀中之人,临行前宣德帝找过他,给了他这条线路,让他带着百里清川这么走。 姚靖驰问过宣德帝为什么一定要走这条路。 当时宣德帝说:这条路上的百姓过的最苦。 姚靖驰很疑惑,明知是苦处又为何让百里清川去。 宣德帝又说:当年朕为了盘活东陵,只得打掉豪绅在百姓身上抽取重税。如今朝廷有钱有粮,兵强马壮,可以适当减免赋税了。可朕思来想去都觉着此事不妥。你带川儿走一圈,等他回朝监国后在减免赋税,百姓就会念他的好。他日史书工笔会说朕的川儿是仁君,功大于过,后世就不会骂他是窃国贼的儿子了。 “泽珩。”姚靖驰忽然道:“你父皇是明君,不过生于乱世,有太多无可奈何。” 朝堂要考虑,流言蜚语要考虑,就连百里清川的后路他都考虑的明明白白。 有这样一位殚精竭虑的父亲,在配上一个爱民如子的儿子,百姓怎会没有盼头? “景琛。”百里清川依旧很难受:“人活一个念想,我少时答应过父皇,答应过你,将来要做一个明君。” 姚靖驰的手一顿,是啊,人活一个念想,少时的承诺对于百里清川来说威力无疑是巨大的。 从小就被灌输了将来要做明君,要以百姓为己任,这样的人看见此等人间怎能不痛? 许是累了,也许是想开了,百里清川道:“帮他们割完麦子再走如何?” “好。”姚靖驰调笑:“我们回去以后,就在国师府种上一排麦子,时不时带着殿□□验民生。” “好……”百里清川应的很快,劳作一天累的也很快,这会已经合上眸子意识不清了。 姚靖驰扶上他的腰身,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很是心疼百里清川,道理说再多止不住的心疼。 虽是娇生惯养长大不必为温饱发愁,但自四岁起就日日功课堆着,从未懈怠一天。现在又开始粗衣糙食,学如何割麦子。 早知这样,还不如趁他刚出生就把他偷出来养,反正凭自己的能耐,宣德帝也不知道是谁偷的。 …… 次日一早,百里清川和姚靖驰换上一套方便干活的衣物跟着出门。 刚忙一个时辰,天上传来一声声惨叫。 百里清川眯眼一看,正在捉田鼠的池不知为何和一只苍鹰掐了起来,惨叫声正是苍鹰发出来的。 忽然一支箭射向池,池反应极快躲了一下,却还是被射中了翅膀。 眼见苍鹰挑衅,池还要冲,百里清川几声口哨将池喊了回来。 池落在百里清川的臂缚上,苍鹰不甘示弱的追了上来。 姚靖驰直接伸手,凌空将苍鹰甩了出去:“泽珩,你没事吧。” “白公子。”那汉子也赶了过来:“那畜牲没伤到你吧。” “无事,安心。”百里清川托着池翅膀上的那只箭,想要减缓它的痛苦。 姚靖驰忙扔镰刀走过去:“怎么样了?” 百里清川脸色降到冰点,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对池放冷箭。 “过来。”姚靖驰唤百里清川一起跟过来。 二人走到农耕上,姚靖驰小心翼翼的拔了箭,鲜血涌出,池痛的扑腾了起来。 百里清川按住了它,姚靖驰有条不紊的给池上药包扎,这两人谁都没注意到远处有一只冷箭瞄准了他们。 “嗖”一声,一支箭直奔百里清川心口。 姚靖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扑倒百里清川。 “景琛!”百里清川瞪大了眼睛。 “没伤到我。”姚靖驰起身,那根箭在碰到他身体那一刻已经折了,凡器对他的伤害微乎其微:“冲着你来的,多半是刺客。” 还没等姚靖驰想明白,远处就人走上农耕,那人身后跟着一群人,苍鹰也在那人上空盘旋。 百姓们一看是这个李览纷纷作鸟兽散,汉子也对百里清川和姚靖驰比划动作示意姚靖驰赶紧走,不要惹这人。 姚靖驰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便将目光转向那人手中的弓:“看来就是这人放的冷箭了。” 百里清川:“没见过这么蠢的刺客。” 田埂上,李览光明正大的搭弓比着百里清川心口。 饶是姚靖驰这等见多识广的,都被此举唬的眼皮一跳:“这人有几个九族够砍的?” “不知道,把我收在你那里的剑给我。”百里清川将池放下,缓缓起身。 姚靖驰想想,趁机将凤凰的那把剑塞给百里清川:“用这个吧,趁手。” 百里清川也没注意到什么剑不剑的,接过剑就奔着那支队伍杀了过去,看步伐是动了杀心。 姚靖驰想想,又掏出一块玉珏,伸手在玉珏上写了几个字。 远在京城的另一块玉珏亮了起来,宣德帝看着玉珏上的字起初还很开心,看完后就变了副表情,急道:“传镇远候,让他带着玉珏去寻太子,派兵平反。” 太监刚准备出门,宣德帝忽然道:“等等。” 思来想去宣德帝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又道:“在带几个查案钦差,到了以后权权由太子决断。”
第70章 姚靖驰盯着百里清川和那群人打架, 可惜双拳难敌四腿,百里清川渐渐败下阵来。 姚靖驰叹了声,带上国师的面具, 勾白自己的发,将禁锢已久的烈放了出去。 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烈顿时撒起了欢, 本一鞭就能解决的事儿非要一人一鞭的打着玩。 百里清川踩着李览, 剑尖直直咽喉:“池是你伤的?” “是!”李览不怕反怒:“放开老子!你可知老子是谁!” 百里清川又问:“你想杀我?” “想杀你又如何!我爹可是巡抚!你岂敢动我!” “巡抚?”百里清川笑了:“你的巡抚爹爹会感谢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说罢他提剑要杀。 “太子殿下。”姚靖驰举着被他恢复样貌的池问道:“别脏了您的手。” “太子?”李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我呸, 你要是太子老子就是皇帝!放开我!” 百里清川看了一眼姚靖驰, 知他戴上面具是何意,便收了脚。 李览见百里清川收脚不知在哪摸出一把匕首,又向百里清川刺去。 看样子是非杀他不可了。 姚靖驰只一伸手就将他禁锢在半空, 紧接着问了地上那群人一句:“去巡抚府邸,你们是自己起来带路, 还是我帮你们?” 见无一人说话, 姚靖驰笑道:“很好。” 说罢烈就那群人赶到一起,绑成个团, 只留一人,刚刚对百里清川出手最狠的那人。 “你。”姚靖驰道:“带路。” 那人哆哆嗦嗦的后退一步,转头就跑。 谁都没见姚靖驰是怎么出手的,只见那人倒的无声无息。 姚靖驰又在人团中指一人:“带路。” “带!带!”那小厮被吓得尿了裤子:“我带……我……” 小厮话音未落就悄无声息了, 和他绑在一起的人顿时哀嚎痛哭,更有甚者已经吓晕了。 姚靖驰又道:“腌臜之人怎配为殿下带路?” 百里清川看着那两人, 虽说这几个小厮必死,可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姚靖驰。 足足弄晕五人姚靖驰才选出一个心仪的带路人。 去巡抚府邸的路上,百里清川低声道:“我头一次见你杀人。” “没杀, 让他们一时魂魄离体看着像死了罢了, 一会就醒。”姚靖驰整了整臂缚, 魂魄离体可比死了还痛苦:“不过他们伤了你,当万死。” “刺杀太子诛九族。”不知为何,百里清川知他没杀人有些安心:“怕是巡抚会撕破脸拼死一搏,到时候你自保,不必管我死活。” “殿下,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姚靖驰忽然笑了:“我若打不过怎能如此嚣张?” 说是嚣张倒不如张狂,巡抚的傻儿子正被他们堵着嘴绑着绳子跟在身后。 百姓都认识李览因此都在窃窃私语,却不敢上前观摩,生怕将来被报复。 一路到了巡抚府邸,百里清川远远看着大门道:“上一次见这种规格的府邸还是在大哥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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