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说完这话萧泽走飞快,生怕自己多留一刻就会就忍不住吐露心声。 沈伊低着头盯着自己掌心,那里还残留着萧泽身上的温度。 半晌过那颗悬着的心才后知后觉的“砰”的一声落地,心口痛的像是被活活捅了几刀似的,迫使沈伊不得不弯下腰抵御疼痛。 是开玩笑的,这不是刚刚好吗?他的师弟不是个断袖,以后会走正常的路,娶妻生子……只要自己表现的大方一点就能像以前一样,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次日清晨,沈伊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去找姚靖驰辞行。 姚靖驰看着他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这是?昨晚没睡好?” 沈伊答道:“昨夜看书看晚了些。” “嗯,那你先回去补一觉再说。”姚靖驰把一摞厚厚的卷宗推到沈伊面前:“对了,你先教观澜如何处理这些等他会了后再启程寻我。” 沈伊看着面前的一摞卷宗问道:“师弟他……不是闭关了吗?” “没呢。”姚靖驰耸肩道:“以前这些东西都是你处理,现在也应该让他做了,你也别把总把他当成小孩子看,他都多大了。” “知道了师尊。”沈伊的呼吸莫名的有些急促,满脑子都是萧泽没有闭关的这件事,若是萧泽没有闭关,那他昨晚想的那些是不是就有机会对萧泽说了? “先回去吧,一会让观澜去找你。”姚靖驰又递给了沈伊一个厚厚的信封:“汝南回煞事件的始末,睡醒好好看看。” “知道了。”沈伊接过信封快步出门,他要回去等萧泽。 沈伊走后姚靖驰对着内室方向开口:“滚出来。” 萧泽轻手轻脚的走出来:“师尊,你不问我为什么躲着师兄吗?” 姚靖驰不在意的干笑:“没什么好问的,我记着我曾告诉承洲一句话。” 萧泽一怔:“什么?” “我说什么都没你开心重要。”姚靖驰道:“观澜,承洲和你不一样,他责任感太强,把使命看的甚至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而你却不这样,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及时行乐的人,也一直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谁曾想我把你教的过于软弱,你真是一点磋磨都受不了。” 说完这话他便走了,只留下低头沉思的萧泽。
第17章 姚靖驰刚到汝南领空, 一位看似寻常的农人就跑回院里锁门进屋,紧接着他身体像融了似的松弛,最后竟硬生生从中间破开一道口子褪下那层人皮。 人皮散落脚边, 一个不似人形的怪物赫然站在那里,那怪物结了一个手印, 将姚靖驰来汝南的消息传了出去。 魔界, 深渊宫殿。 镜子里映着姚靖驰此刻模样, 赤霆看见姚靖驰头上的簪子顿时来了兴趣, 他在王座上走下来盯着镜子里的姚靖驰笑的幽深:“毕方啊毕方,你的簪子怎么会在一个凡人手里?” 虚空而立的姚靖驰莫名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下意识抬头, 只见一根长.枪直直向他袭来,头上簪子“嗡”的一声为他竖起一道屏障。 姚靖驰愣神之际, 屏障出现了细碎的裂痕。 在赤霆以为姚靖驰必死时却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姚靖驰竟伸手抓住了长.枪。 赤霆冷笑:“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姚靖驰握着长.枪的手逐渐渗血, 他侧身一躲,长.枪堪堪避开要害贯穿了他的左肩。 赤霆看着这一幕沉默片刻,随即癫狂的笑道:“毕方啊毕方,想不到如此冷心冷清的也有在意的东西。” 一旁的纱绫看着赤霆这副模样忍不住后退一步。 重伤的姚靖驰在空中堪堪稳住身形, 环视四周见没什么异样便捂着被捅穿的肩膀寻了一处空地落了下去。 他无力的靠在墙上,只觉伤口一阵寒凉, 凉的他下意识咬紧牙关贴墙往外走,如此行进时不免在墙上擦出一条长长的血迹。 姚靖驰沿街找家医馆包扎伤口,医馆只有一个老郎中和他的小孙女, 此刻小孙女正满脸好奇的看着姚靖驰:“大哥哥, 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这里有糖, 给你,吃了就不疼了。” 看着小女孩不谙世事的模样,姚靖驰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又看看自己手上的血污觉得还是算了。 小女孩又将那块糖递的更近了点,催促道:“大哥哥,你吃。” 姚靖驰伸手接过那颗糖:“谢谢,大哥哥没那么疼了。” 老郎中训斥道:“囡囡,别胡闹快回去。” 小女孩冲着老郎中做了一个俏皮的鬼脸,向着后堂跑去。 老郎中剪开姚靖驰衣襟不住叹气:“你这左臂怕是要废了。” 姚靖驰疼得冷汗涔涔咬紧牙关才没发出声音,老郎中颇为敬佩的看了他一眼,无声加快手中动作。 烧红的刀尖挑着伤口上的碎肉,药粉兑着水冲洗着伤口,一层又一层止血药粉盖上去,最后敷上一层金疮药,等缠上绷带的时候姚靖驰身上的衣襟已经不知被冷汗浸透了几次。 老郎中打好最后一个结,姚靖驰松开了紧绷的牙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唇齿间血腥味弥漫。 老郎中一边收拾工具一边询问他发生了什么,姚靖驰笑笑对老郎中扯谎道:“多谢老先生,我在外遇见了土匪,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可否有地方让我净手换套衣服?” 老郎中头都没抬的指了一个方向:“水盆在那边,有帘子,拉上就行。” 姚靖驰走过去拉上帘子净手,又在乾坤袋中拿出一套衣服,小心翼翼的换上,出来后又多给了老郎中一些银子。 出了医馆姚靖驰有些茫然的环顾四周,又低头看了看掌心里的糖果,撕开糖纸放进嘴里,一股甜味弥漫开来,压住了他嘴里的腥气。 姚靖驰这才觉得自己好受了一点,他就近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投宿,刚进挂上门栓后就在也装不下去了。 他的肩膀一阵阵钻心的阴冷,痛的他直抽气,就连声音都跟着哑了几分:“这可真够出师不利的。” 左臂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痛,姚靖驰强撑着身子走到塌旁,除去外袍,看了眼肩上缠着的绷带一阵烦躁。 他费力的换上一套寝衣坐到桌前,用完好的右手折出了一只四不像的纸鹤,推开窗户将纸鹤放飞后,姚靖驰忽然觉头脑一阵混沌,关窗爬到床上囫囵着睡着了。 姚靖驰在客栈意识不清的昏了两日,好在客栈老板是个有良心的,发觉他的状态不对便为他请了郎中,抓药煎药也一律交给了店小二跑腿。 亥时三刻,姚靖驰房间的窗栏凌空浮起,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云烨顺着窗户溜进来,落地后将目光锁定在姚靖驰身上,他大步走过去,伸手摸向姚靖驰额头,温度高的竟让他都觉得烫手得很。 看着姚靖驰惨白的脸色云烨心中有些难过,他知道姚靖驰回不了他的话,却还是无意义的责备:“好好当你的长老不好吗?天塌下来也有我顶着呢,来汝南趟这趟浑水干嘛?” 云烨拉开被子看到缠满绷带的肩膀,又是一阵责备:“平时牙尖嘴利的惯会欺负我,这会倒是乖巧了。” 说完便把手放到姚靖驰肩膀上,一股光华缓缓渗进伤口,逼出一道又一道黑气。 随着黑气涌出,姚靖驰面上越来越痛苦,云烨手扶住他的额头,一手搭在他的左肩上。 痛极的姚靖驰下意识伸手去抓左肩伤口,云烨手疾眼快的扼住他的手腕阻止他乱动,黑气越来越淡,躺在床上的姚靖驰已经疼的彻底没了知觉。 处理好伤口后云烨伸手替他拭去额头的冷汗,又拿起厚重的被子将他裹了起来。 恍惚间姚靖驰感觉有人将他抱了起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意识也愈发昏沉。 包好被子的云烨温和道:“好好睡一觉吧,爱管闲事的碎嘴子。” 说完这话云烨仔细的清理自己来过的痕迹,顺着窗户重新掠了出去。 天不亮,姚靖驰早早睁眼,有些疲倦的伸了个懒腰。 抻完后姚靖驰猛的反应过来,他好像没感觉到痛,明明这几日痛的要死,怎么突然之间就好了?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又抬了一下左肩,伤口还是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已经不影响行动了。 姚靖驰带着疑惑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他乐观的想:难不成真是那老郎中的苦药汤子用对了? 伤好了也是一件好事,他也不再多想,让店小儿帮他烧了一桶洗澡水,打算好好洗洗晦气。 在屋里等的时候,姚靖驰盘算起了汝南的事件,从两年前开始,汝南在的人在反舍之时便会陆续出现自杀、凶煞、勾魂之事。 姚靖驰心中毫无头绪,不知该如何查起,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是店小二:“客官,你要的热水来了。” 店小二走后,姚靖驰将自己的半个身子浸在热水中,不能沾水的地方就用帕子擦拭,身上的粘腻和血污一点一点被清理干净。 沐浴后姚靖驰用绞干发丝换上一套平日里很少穿的白色窄袖衫,袖口花纹精致,外面套了件淡金色罩甲,头发用云烨的簪子简单挽了下便出了门。 他要找到那根长.枪,如果没记错的话,长.枪应该是落在城外的一片密林中。 熙熙攘攘的街上不合时宜的传来一道男声。 “公子只应见画,定非尘土间人。” 姚靖驰回头一看,身后站了一名男子,那男子身上的衣衫很是眼熟,还没等姚靖驰想自己在哪见过他就已经自报家门了:“在下邵逸,师承墨霜,敢问公子师承何处?” 姚靖驰恍然大悟,原来是门派服饰怪不得他觉得眼熟,他微微一笑对邵逸拱手道:“无门无派,幸识宗师。” 邵逸走过去平视姚靖驰,彬彬有礼道:“今日与公子一见如故,不知公子可否赏脸,与我同饮几杯否?” “抱歉。”由于距离太近姚靖驰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我还有事。” 听着姚靖驰的拒绝邵逸微微一愣,他幼年丧母,自幼都被宠着长大,要什么得不来?这人是什么态度?不认识他是谁吗? 他冷脸道:“公子当真不与我走?” 没等姚靖驰说话他身后的几位弟子就围住了姚靖驰。 见状姚靖驰的脸也冷了下来,他没想到光天化日这个邵逸这么大胆:“邵宗师这是何意?” “想请公子喝一杯罢了。”邵逸像是打量货物般打量着姚靖驰,心中已经估好自己要宠他多久了。 姚靖驰没理他,趁着邵逸没反应过来时上屋檐跑了。 听着身后气急败坏的叫喊声姚靖驰很是想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种人都能混进剑盟。 他绕来绕去绕到城外凭借记忆寻找长.枪的大概落点,却扑了一场空,就在姚靖驰即将放弃之时,旁边一只灰扑扑的大兔子在一个地方不停的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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