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川睁眼,面前之人是他的景琛,细微的呼唤声被淹没在水中,他箍着姚靖驰的腰吻了回去。 “景琛……”被姚靖驰硬薅上来的百里清川趴在台边喘着粗气:“下午怎么没瞧见你?你去哪了?” 姚靖驰下午去见庚辰了,可他没法说,只好伸手挑起百里清川的脸,仔细端详道:“今天陛下登基,我不得好好做个准备。” “你看什么呢?”百里清川从未被姚靖驰这么端详过。 “看看陛下这张脸,微臣觉着陛下可以亲自上阵耍美人计。” 姚靖驰说的没错,百里清川确实美,乌木般的瞳仁儿和发丝搭上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明明是历经过沙场的人,却还是能品出一丝书卷气。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美人计?”百里清川被他逗笑了,一把抱起姚靖驰让他坐在台面上,问道:“在你心中我就那么美?” “在臣心中陛下最美。” “你也叫我陛下。”百里清川捻着姚靖驰湿漉漉的下摆往下拽:“你不许叫我陛下,要叫我的字,或者叫我夫君。” 成了皇帝后名字反倒没那么重要,因为没人敢直呼他的字,他不想姚靖驰叫自己‘陛下’。 “叫你……夫人可好?” “随你。”百里清川将姚靖驰拉下水,伺候他沐浴。 姚靖驰心安理得的看着他剥开自己身上的衣衫:“让皇帝伺候沐浴,我应该是开国以来头一遭。” “是是是。”百里清川无奈:“我少伺候你了?” 在外游历那几年,洗衣做饭沐浴更衣哪个不是他的? 姚靖驰自知理亏,干脆就抿唇不语。 沐浴更衣后,姚靖驰平躺在百里清川肚子上放空自己。 “景琛。”百里清川抚着他的发丝道:“你想什么呢?半晌没说话。” “没想到有朝一日能睡到龙床上。”姚靖驰拍拍身下锦被感叹:“龙床可真够大的。” 岂止是大,周遭那几根盘龙金柱栩栩如生,帐顶还镶着一堆珍宝,龙床不光大,也贵,怪不得都愿意当皇帝。 “……”百里清川道:“你喜欢就睡着,我打算明日整军,御驾亲征,到时候这张床就归你了。” “嗯?”姚靖驰有些意外,哪有新皇刚登基就出去打仗的:“你御驾亲征京城谁来坐镇?” “交给二哥。”百里清川其实更想将权柄交给姚靖驰,可他不敢,他怕别人发现姚靖驰的身份撕了他。 “好。”姚靖驰翻身吻上了他的唇瓣:“那我在京城等你回来,顺便帮你守着皇位。” “有什么好守的。”百里清川一时失笑,他一辈子的目标都是当皇帝,如今成了皇帝,反倒觉着自己被束缚住了:“皇位二哥想要就拿去,你等我回来就行了。” “好。” 次日百里清川就开始与那些朝臣纠缠,朝臣拗不过他,只得捏着鼻子答应百里清安监国,元澄陪着百里清川一起出征。 当晚的宫宴上元澄看见了自己许久不见,又贵为皇后的妹妹。席间兄妹二人生疏客道,散席后百里清川允准元澄去见他妹妹。 见到妹妹后元澄不知在哪摸出来一个小木偶。 “兄长。”元歆看着手中的木偶哭笑不得:“我不是小孩子,你怎么又给我带这种东西。” “习惯了。”说完这话元澄就没在说别的。 元歆低头摆弄着手中的小木偶玩的不亦乐乎,元澄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一些她没见过的小玩意儿。 不知过了多久,元澄突然发问:“娘娘,陛下待你好吗?” “嗯?”元歆微微侧头,看着元澄的侧脸笑道:“兄长觉着陛下待我好吗?” 元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元歆这副无忧无虑的模样百里清川应该待她极好,可若真待元歆好,他们成婚这么多年怎会连个孩子都没有? 想到这他道:“陛下刚登基,后宫只有你和楚贵妃,等选秀后就不一定多少人了。” 元歆道:“我会善待那些妃子的。” “善待归善待,但别委屈自己”元澄道:“有我在前朝给你撑着呢。” “噗。”元歆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头上的凤钗随着她的动作晃的乱响:“兄长放心,我不会被欺负的。” “娘娘。”元澄无奈提醒:“仪态。” 当皇后的人还和黄毛丫头似的。 …… 次日百里清川带着元澄前往青城,姚靖驰和百里清安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们。 姚靖驰手中还捧着传国玉玺和一堆虎符,传国玉玺的份量很重,和冕服冕旒一样平日很少请出来,还有虎符,每一块都对应着一个将军手下的兵。 只有传国玉玺扣印的文书加上虎符才能调兵,百里清川明面上让百里清安监国,暗地里却把整个东陵都交给了他。 “国师。” “齐王。”百里清安已经被封了亲王,封号也被改了。 百里清安看都没看姚靖驰手中的东西,只道:“城墙上风大,我们回去吧。” “嗯。” 接下来的日子,百里清安收到战报自己批过后,都会很自觉的给姚靖驰送去一份。 在这些战报中姚靖驰知道了他们的进程,同时也被元澄的带兵能力所折服,他没想到百里清川和元澄只用短短半月就能收复一城。
第93章 很快, 一月之期到。 一大早姚靖驰就用烈将巫慈和小太岁捆上了。 巫慈气的直骂他。 姚靖驰伸手点点烈,笑道:“这可是神器,你们两个就算折腾的胳膊腿断了都挣不开。” 他对云烨的东西还是很有信心的。 说完他就在巫慈的叫骂声和小太岁的哭声中走了, 临走前还设了一道结界。 这日的流华格外热闹,议事阁也坐满了人,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为难着杨邈。 杨邈一句一句反击着, 外表丝毫没见慌张, 心里却越来越没底。 这一月, 任凭他怎么去后崖都破不开沈伊的结节。他身为流华唯一的长老代行掌门之责,处理姚靖驰的事儿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姚靖驰如约而至,目不斜视的拎着面具走进议事阁。 说来也是奇怪, 他没在的时候这帮人吵上了天,他在这帮人就哑了。 姚靖驰看向杨邈, 语气干净利落:“我回来受审。” 杨邈见他真回来了‘腾’的一下站起, 差点被这话吓个半死,什么叫回来受审?若是刮骨剔髓这一身修为可就废了。 闻言底下这群掌门对视一眼, 心中都觉着姚靖驰这是以退为进。 毕竟对于姚靖驰这种修为的人来说,承不承认都无所谓,就算不承认他们也拿姚靖驰没办法。 如今姚靖驰肯回来,肯认错, 态度也给的这么到位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到底他在东陵当个国师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真插手朝政, 象征性罚几下,沈伊在给些好处封口此事也就算了。 所有人都觉着此事应该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可惜他们都猜错了, 亦或是他们根本没猜对过姚靖驰。 “霍乱朝纲。”姚靖驰依旧平淡无波:“按规矩, 鞭笞二百, 刮骨剔髓。” 杨邈吓得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这他话让他怎么接?罚还是不罚?不罚给不了别人交代,若是罚……借他十个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罚。 不光是杨邈,其余人也被惊得不行。 姚靖驰目光在这帮人中扫视一圈,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一脸愤愤不平的邵逸身上。 很好,一个现成的炮灰,还是以前有仇的炮灰。 “怎么着。”姚靖驰赤裸裸的盯着邵逸,话却是对杨邈问的:“杨长老不敢对我掌刑?” 杨邈:“……”这是真不敢。 邵逸对上姚靖驰挑衅的目光坐不住了,他一把甩开拉着自己的长老,对着满堂修士道:“诸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难不成犯错的是玉清长老你们就怕了?” 他旁边的长老面如死灰,众人则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邵逸。 什么是规矩?拳头就是规矩,在场诸位捆起来都不够姚靖驰一掌拍的,这个邵逸就不怕自己说错话被姚靖驰一巴掌拍死? 姚靖驰不语,他思量的很透彻,这种情况认罪比不认罪要强很多。 其一,此事已经揭开了,他就算不承认也会有人千方百计想办法调查,这种事不光对自己,也对沈伊名声有损,及时认罪总能免去一点不必要的拉锯,也省去这帮人刁难沈伊找他要好处。 其二,若是今日为他开了这道口子,将来就会有别的门派光明正大的插手朝堂之事,到时候人间就乱了。 其三,他找庚辰求来一个百年是为了让这些人关键时刻能报团,等结界将破时团结一心。现在他坏规矩不罚,传出去人们只会觉着有特权的人即便犯错也不会有事,到时候人心散了就很在难拧成一股绳。 其四,挖骨剔髓后他就不再是玉清长老不在和上修界捆绑,就能光明正大的以国师身份留在百里清川身侧。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人了,刮骨剔髓只是痛罢了,倒不会真的有损神力。 条条理由压下来,姚靖驰心中是一点惧怕都没有,他甚至觉着,这样对他来说是解脱。 横竖他就这点东西,也没什么问心有愧的。 邵逸见众人没说话,又问:“难不成在座各位真的怕了他的权势了?” 他旁边的长老佝偻着老迈的身躯颤颤巍巍走了,老掌门临终前让他辅佐邵逸,这么多年他也算尽心尽力了。 “那邵掌门觉着该如何?”姚靖驰一脸淡然不似作假。 可那淡然的表情在邵逸眼中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自然是按规矩办事,鞭笞二百在刮骨剔髓逐出流华。” “邵掌门好大的口气。”江策很不给面子的嗤笑一声:“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 说罢江策还看了杨邈一眼,除了姚靖驰谁都没注意到拿着江策剑偷溜出去的流华弟子。 邵逸看着少年模样的江策恨得的牙痒痒,这个邵逸一直与他作对,每次说话都明里暗里刺他:“怎么?江掌门惧了他的权势?” 江策看向邵逸的眼神平添几分嘲弄:“我倒是没邵掌门这般霸道,随意插手别人家事。” 旁边的掌门也站出来打混:“玉清长老的事乃是流华家事,怎么也得等沈掌门出关后在定夺。” 姚靖驰慢条斯理的扯着自己衣衫听着他们争论,先他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江策说话这么有意思呢? 又是几番对骂,邵逸被江策明里暗里刺个半死,最终像是开窍般说了句:“他早就不是流华长老了,何来流华家事?” 姚靖驰:“……”他倒是长脑袋了。 “……”江策的话也是梗在喉头,是啊,他都忘了姚靖驰已经禅位了,某些方面来说算不得流华的人,他镇了镇心神又道:“他就算不是流华长老也于上修界有不世之功,今日若是将他刮骨剔髓岂不是寒在座各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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