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慈忽然问道:“你家那位是不是出事了?” 他刚回来,对京城现在发生的事是一概不知。 “他被下狱了。” “怎么回事?” 姚靖驰简短的将京城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巫慈:“……”这个百里清煜怎么上赶子作死?姚靖驰是好惹的吗? 这么一顶通敌卖国的帽子砸下来,可真真够百里清煜喝一壶了。 “记得我和你说的了吧。”姚靖驰摩挲着手上的玉珏道:“是贤王通敌卖国。” 幸好之前没着急告诉承洲放开对两国的钳制,如今两国交战之事还是被上修界压着,所以他能从中做些文章。 “我今儿个才知道什么叫把白的说成黑的。”滇国攻打东陵和百里清煜一点关系都没有,姚靖驰却能将这事换个说法栽到百里清煜头上,也亏他能想得出来。 “阿慈,贤王不一定会使蛊,身后应该有人。”姚靖驰直直看向巫慈:“先不用解蛊,你去替我查出他背后的人是谁。” 蛊术这种东西不似法术,如果是法术,姚靖驰能通过蛛丝马迹揪出施术之人。 但会蛊术和法术不一样,这就注定姚靖驰的那一套不管用,所以只能拜托巫慈,他就不信谁能在蛊术方面胜过巫慈。 “景琛,你可要想清楚了。”巫慈很严肃的看向姚靖驰:“你现在的行为是插手各国之事。” “我想的很清楚。”姚靖驰直直看向巫慈,语气要多坚定有多坚定:“别在劝我。” “啧。”巫慈摊手:“要我说你还是别管这些事了,咱们直接把太子带走,在找一个世外桃源。我把灵枫种在那里,咱们四个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听起来很诱人。”姚靖驰低声道:“可这世间哪来的桃源?” “你说什么?”巫慈没听清姚靖驰的话。 “我说我想好了。”姚靖驰道:“你去做吧,出什么事我担着。” 见姚靖驰心意已决巫慈也没在劝,做了那么久朋友他怎会不了解姚靖驰呢? 巫慈走后姚靖驰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拿出玉珏将慕柏喊到摘星塔。 慕柏到了以后直接给了姚靖驰一个结实的拥抱,很是炽热:“师尊,我好想你啊,你好久都没回来了。” 姚靖驰眼含笑意看向慕柏,慕柏不是他带大的,甚至都没见过他这个师尊几面,但还是同他这么亲厚。 “师尊,你这种眼神看我做什么?”慕柏被姚靖驰看的一阵毛骨悚然。 “没什么。”姚靖驰拍拍慕柏肩膀,问道:“你和承洲怎么样了?” “啊……”慕柏听见姚靖驰提沈伊,心中七上八下的打着鼓,他不确定姚靖驰喊他来是不是问罪的:“我和师兄……挺好的呀。” “是吗?”姚靖驰进了亭中坐下,道:“承洲确实对你用情至深。” 闻言慕柏‘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大的小太岁都忍不住在屋里探出了头。 他头埋的很低:“师尊,您别怪师兄,是我……是我不争气对师兄动了那种心思,是我用自己性命要挟师兄的。” “这么说是你胁迫承洲的?” “是。” “唉。”姚靖驰强忍笑意一叹。 他这一叹不要紧,可把慕柏吓个半死,慕柏咬咬嘴唇继续道:“师尊要罚就罚我一人吧,所有罪责都在我身上,不关师兄什么事。” 姚靖驰转头看着慕柏:“你的意思是承洲一点错都没有?” “师兄没错。” “哦。”逗够徒弟的姚靖驰道:“起来吧,你们两个在我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少了?还真当我不知道。” 慕柏:“……”师尊好像没生气。 “过来。” 慕柏乖乖踩着湖面走到姚靖驰面前,心中依旧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怀安啊。”姚靖驰看着慕柏的脸一叹:“承洲还是少年模样,你看着可比他老多了。” 这话说的可谓诛心。 “……”慕柏欲哭无泪,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能容颜永驻。 沈伊很年轻的时候就到那个程度了,而他是半路改学,又一直摸不到要领,这么蹉跎下来容颜就跟着年岁变化。 现在的慕柏岂止是看着比沈伊年长,他都敢说自己看着比姚靖驰年长。 姚靖驰将一颗丹药放在桌上:“这是为师机缘巧合下所得,能祝你突破境界。” 慕柏看着那颗丹药十分动心,可想起姚靖驰以前说的话还是摆了摆手:“不了师尊,我不想用丹药堆砌境界。” 丹药堆砌起来的都是花架子。 “这怎么算是丹药堆砌呢。”姚靖驰轻笑出声:“你修的和别人不一样,都要靠自己摸索,等你摸索出来怕是已经老了。” 慕柏:“……”别说了师尊。 姚靖驰火上浇油:“承洲虽盲,但也能摸出你面上的褶子。” 慕柏:“……”啊啊啊啊,师尊别说了。 “再说旁人见了该如何议论你们。”姚靖驰听不见慕柏的心声,见他不说话只以为他无动于衷,于是又加了把火:“少年模样的师兄,老头模样的师弟,唉……于情于……” “师尊……”慕柏都快被姚靖驰说哭了:“您别说了。” 在慕柏心里沈伊样样出挑,容貌也是皎洁无暇,如今被姚靖驰这么一连打击下来,他羞愤的简直想要就地跳湖自杀。 姚靖驰将那颗丹药推向慕柏,低声道:“为师也不想有个白发苍苍的徒弟。” 于是慕柏委屈巴巴的抱着丹药回流华了,当天夜里流华传出消息,沈掌门突破境界闭关。 姚靖驰盯着手里的杯子心下了然,他给慕柏那颗丹药虽可提升境界,但需有人为他贴身护法疏通经络,不然就会非死即残。 这种事沈伊不可能会假手于人。
第91章 次日姚靖驰交代巫慈的事就办完了, 百里清煜背后之人也被巫慈抓了出来。 令姚靖驰意外的是,这人竟是巫族的后人。 巫慈但是不太意外,毕竟当初就是巫族后人通过本族秘术召唤他出来的, 他才能通过巫族后人和百里清煜勾结。 “已经查完了。”姚靖驰将桌上的沙漏翻转,对着玉珏淡声道:“没有上修界修士参与的痕迹。” 玉珏那头的杨邈乖乖应下, 没怀疑姚靖驰说的话有问题。 很快剑盟就不在压着两国之事, 滇国大军又开始攻城, 一道道军令发往京城, 本就繁忙的百里清煜更是焦头烂额,没空顾及百里清川。 …… 大朝会,前方急报传来之时, 宣德帝和底下的诸位朝臣如遭当头一棒,彻底清醒, 也想起了这段时间自己做的事。 见他醒了, 屋顶上为他们解蛊的巫慈悄然离去。 百里清煜因为被蛊虫反噬五脏六腑都在绞痛,他抬头看向宣德帝, 知道宣德帝醒了,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此刻的他心中无比后悔,后悔自己手软,他就该杀了百里清川和百里清安让宣德帝无人可立。 宣德帝也在盯着百里清煜, 他很给面子的没当庭发作,脑子里快速合计着所有的事情。 最后起身说了句:“贤王。” “儿臣在。”百里清煜的掌心都攥出了汗, 他不知道宣德帝会如何对自己,毕竟宣德帝为了玉玺连兄弟都杀,一个有谋反之心的儿子又算得上什么? “如今东陵风雨飘摇, 传朕旨意, 明日就让那些被软禁的官员上朝。”宣德帝顿了顿, 又道:“国不可一日无储君,皇三子德行有失,软禁面壁,册贤王为太子。” 此话一处百里清煜和那些没被蛊虫控制的朝臣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齐齐抬头看向宣德帝,似乎是很不理解他的做法。 底下朝臣议论纷纷也不知是谁先起头:“陛下英明。” 身后一堆人跪下高呼:“陛下英明。” 宣德帝目光扫向这群跪着的人,依次记下了他们的官职。 “陛下万万不可。”也有站出阻止的:“太……皇三子忧国忧民,此次也是忧心陛下身体才会无诏回京,实乃至纯至孝,储君另立恐生……” “朕意已决。”宣德帝高声道:“太子当行储君之责,如今战事吃紧,皇三子难当大任。国不可一日无储君,边关不可一日无将,太子当和朕一同御驾亲征。” 一直在下面支着耳朵的百里清安心道:得,千躲万躲都躲不过父皇的算计。 百里清煜:“……”不愧是父皇,三言两语就想好让我怎么死了。 不得不说他父子这么多年,百里清煜还是很了解宣德帝的。 如今蛊虫不管用,他若不顺着宣德帝一定会被扣上一个德不配位的名声,到时候别说做太子,就连贤王的位置都不一定能保得住,保不齐就会被当庭诛杀。 若是顺着就只能任由宣德帝磋磨,最后死在征讨滇国的路上,这可真是个无解的阳谋。 朝中贤王一党还想垂死挣扎一下:“陛下万万不可,您和太子殿下都去前线谁来坐镇京师?皇三子乃是待罪之身,怎能监国?京城不可一日无主,望陛下三思。” 所有朝臣都以为宣德帝此举是为了让百里清川拿回监国的权利,只有底下的百里清安明白宣德帝打的是什么算盘。 果不其然,宣德帝在朝臣你一句我一句的声讨中缓缓开口:“朕难道就两个儿子吗?” 此言一出在场的朝臣齐齐看向一直当花瓶的百里清安。 “……”百里清安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双足落到地上,稳稳站起,又跪了下去:“儿臣愿效犬马之劳。” “这……” 身后朝臣一阵议论,最终谁都没站出来置喙这个决定。 他们心里清楚百里清安的能力,他虽双腿残疾,但从小功课也没落下过。 后来宣德帝更是力排众议让他入朝听政,每每遇到难事这位端王都能四两拨千金的提出一些建议,监国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更何况宣德帝的脸色已经不是很好了,在瞎的人都能察觉到他和贤王之间的暗流滚动。 这个节骨眼站出来置喙宣德帝的决定,不是拿自己的脑袋不当回事吗? …… 大朝会结束,宣德帝谁也没看就回去了。 出去后百里清煜阴鸷的盯着百里清安,他没想到坐了几十年轮椅的人还能站起来,甚至健步如飞。 百里清安被百里清煜盯的一阵恶寒,推却身边对他贺喜的朝臣直奔天牢。 宣德帝说软禁百里清川,却没说软禁在哪,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赶紧把百里清川在天牢中提出来。 也不知道这两天百里清川在天牢中受了多少苦。 百里清安到天牢后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残了几十年的人突然站起,对谁来说都是个不小的冲击。 可惜他来的不是时候,或者说来的太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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