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白银不用皮鞭抽打他们,也不与他们过分亲近,他一直刻意保持着疏远的距离,当他的工友质疑他的工作态度的时候,他就说:“我再观察一下他们是不是真的在偷懒,如果被我看见,我自然会动手。” 一天下午,这个老头因为捆甘蔗的时间过长,超过了规定的十秒钟。 狮白银赶到的时候,老头已经被监工打得奄奄一息,他扔掉手里的皮鞭,上前问询老头的情况。对方吐着血跟他讲,其实自己是一名革命分子,尽管这些年他们一直失败,四处逃窜,又接着失败,但革命不就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吗? 老头说:“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适合这里,你的心是柔软的。” 狮白银握住老头的手,他说:“我理解你们。” 老头热泪盈眶地说:“我就知道,你更像我们。” 在这一天,狮白银忍无可忍,他脱掉黑色马甲,和监工们打了一架,之后他带领一百多名劳工揭甘蔗而起,反抗甘蔗园的暴政,他们一路推平了甘蔗园。不过胜利很短暂,他们遭到了迅速支援而来的警察的火力镇压。 在审讯室做笔录的时候,狮白银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加入夏玛东区革命队伍,代号银银子。
第145章 北格圣夫,蛋蛋塔。 在一个乏善可陈的上午,鹅长照例帮狮白银签收快递,自狮白银将他们的首席向导拐跑以来,已经过了两个月又零三天,狮白银的快递就没停过,隔三差五他就帮对方签收。 直到现在,狮白银的快递已经堆积如山。 寄件人的信息模糊,快件经检验虽然不是什么危险物品,仅从快递的外包装看不出什么端倪。 出于多方面的考虑,鹅长不得不随机拆开了一部分,结果全是海螺贝壳一类的东西,他一眼瞧出这些东西绝非产自北格圣夫,联想到之前兽兽的失踪,他大概猜到了寄件人是谁,不过在向蛋蛋塔日常安全防控组汇报工作的时候,他只说是一些无伤大雅的玩具。 防控组的人说:“人跑得没影了,还买一堆玩具,真有他的。” 鹅长说:“谁没点小爱好。” “他的那些玩具安全吗,有检查过吗?” 鹅长说:“我确认过了,安全,都是些小玩意儿,挺童真的。” 在狮白银带着卢安缇消失的这两个月,蛋蛋塔众人波澜不惊,一切如旧,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执委会也没有把人找回来的打算,因为现在有首席哨兵了,所以即使卢安缇不在,起码有首席哨兵稳定军心,问题不大。最主要的是,他们早就习惯卢安缇莫名其妙就销声匿迹了,众人一致认为卢安缇不会被一个哨兵怎样,总之他们不担心。 除了小柯雷——那段相亲所带来的糟糕体验,足足两个月他都没缓过来。为了寻找真相,他明察暗访,原来确实有人冒充他的名字,开过他的爱车,不仅在花街的计时房间里消费过,还给过送餐机器人小费。 小柯雷思来想去,不明白为什么,他成为了蛋蛋塔最关心狮白银行踪的人,他一直在等狮白银回来还他清白。 这天礼拜六,萨诞跑来到蛋蛋塔找狮白银,他很久没和大哥联系,之前大哥明明答应过要来学校接他放学,他每天巴巴望着校门口,结果大哥没来,他很失望。 萨诞很想在同学们面前显摆一下他的哨兵大哥,但狮白银一直不出现,他几乎快成同学们眼里的一个骗子了。他非常难过。当然,作为亲兄弟,他们理应保持频繁联络,既然狮白银不肯找他,那他就只能自己主动一点。 萨诞第一次来蛋蛋塔,他心里最神圣的地方,而狮白银就是这里的重要一员,他简直越来越崇拜大哥了。 萨诞在蛋蛋塔盲目转悠了好几圈,起初的新鲜感渐渐没有了,他发现蛋蛋塔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地方,不是他想象中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巨塔伫立在那里,巨塔的附近有哨兵学院和向导学院,有训练场,还有蔬菜培育园等等,这些全部是蛋蛋塔的组成部分。 萨诞还发现,原来蛋蛋塔名不虚传,真的像一个蛋,具体像什么蛋,他说不清楚,但绝对是个蛋,这点毋庸置疑。 萨诞想哭,因为他荡来荡去,却始终找不到狮白银,他手里还拎着好几个袋子,里面装着他妈妈为狮白银准备的换季衣服。他不能辜负妈妈交给他的任务。 萨诞瞧见,偶尔路面上配置有一段输送带,似乎可以为他节省许多体力,他连忙站上去,扯着嗓子朝四周大喊:“大哥!大哥!我来探望你啦,你快出来呀!” 喊完以后,萨诞觉得探望这个词用得不好,大哥又不是坐牢,他想了想,重新大喊:“大哥,妈妈让我来给你送衣服啦,全是最新款,你穿上以后肯定魅力四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都覆盖不住你的光芒!” 鹅长正准备把狮白银的快递搬走(基本塔内所有哨兵的快递都要经过他检查),听见有人喧嚣,他转身看向外面,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仿佛是在找谁,他问身边的人:“那小孩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在瞎喊什么?” 对方说:“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他,不是塔里的外聘人员。” 鹅长立刻问哨岗那边怎么回事,为什么把一个普通小孩放进来了,万一出事怎么办。值班人员迅速回复,因为对方声称萨总长是他父亲,萨总长让他送东西过来,核实身份后,他们就放行了。 鹅长觉得很不像话,非常不像话,今天是父亲儿子,明天就可以是七姑八舅,后天还可以是七姑八舅的九舅,以后只要凭借关系,人人都可以随意进出蛋蛋塔了。别说萨总长的儿子,就算萨总长本人到访蛋蛋塔,也要经过程序审批。鹅长被手里的快递岔开了一下注意力,等他再抬起头时,萨诞已经一路找到他跟前了。 “请问你找谁?”鹅长打量着萨诞,正好,省了力气。 萨诞非常感动,这是蛋蛋塔第一个主动和他搭话的人,他尽量清晰客观地描述狮白银的特征:“我、我、我是来找你们这里最优秀,最靠谱的那个哨兵。” 鹅长想了想,这话真不好接,容易得罪人,他问:“那么您指哪位呢?” “我哥。” “你哥是谁?” 萨诞不假思索地说:“萨白银。” “我们这里没这个人,”鹅长想了想,继续开口,“只有狮白银。” “狮白银?”萨诞皱眉,说来惭愧,他好像不太记得他大哥姓什么,只听爸爸叫过几回白银,按理来说,大哥应该和他一样姓萨,狮得莫名其妙,他问,“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什么白银。” 鹅长说:“我们这里就只有一个狮白银。” “那就狮白银。”萨诞一脸坚定,就是这个了,此刻的他还完全不知道他的优秀大哥远在千里之外率领革命起义,然后被关进了局子双手戴着手铐,巴巴等待卢安缇送饭以及交保释金。 “狮白银是你哥哥?我怎么没听说。”鹅长觉得对方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知道狮白银从哪儿找的傻瓜弟弟。 “肯定是他还没来得及向朋友们正式介绍我。” 鹅长说:“你姓萨,他姓狮,你们怎么凑成一对兄弟的?” 萨诞说:“你问我爸爸呀!这事他最清楚。” 鹅长心想,去打听萨总长的家务事,除非他不要命了,萨诞口口声声说自己和狮白银是亲兄弟,那就亲兄弟吧,无所谓,反正和他也没多大关系,他告诉萨诞:“狮白银,你哥哥现在不在蛋蛋塔,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不可能,他一定在这里,我闻见他的味道了。”萨诞说。 “嗯?你的鼻子比我们这的哨兵还灵敏,那你说说他什么味啊?” “缺乏对弟弟疼爱的冷漠味道。” “……”鹅长,“这回我信了,你们真是亲兄弟,祝你们幸福。” 萨诞缠住了鹅长,虽然他不知道鹅长是谁,对方左边额角有道疤,看起来样子很凶,不近人情,但说话却是很和气的,今天若是找不到狮白银,那他就在蛋蛋塔扎根了,哪儿也不去。 鹅长让萨诞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他,他再找机会给狮白银,看了一眼时间,他说:“马上要到中午了,我先带你到餐厅吃饭,吃完饭你自己回家去。”他一边帮萨诞拎袋,一边给萨诞科普非能力者进出蛋蛋塔需要办理什么通行手续。 萨诞跟在鹅长身后:“我大哥有你这样的朋友,我很放心。” 鹅长笑道:“有你这样的弟弟,想必你大哥也很放心。” 萨诞非常自豪,有他这样体贴的弟弟,他大哥肯定早就滑跪庆祝过了。 他们在餐厅遇到了毕高。鹅长和毕高,谁也没搭理谁,尽管他们现在是经蛋蛋塔认可的一对合法伴侣,但他们的关系非常微妙。事情从两个月前开始说起,毕高申请匹配向导,在卢安缇那里没讨到便宜。路执行长就找了鹅长,亲自将匹配结果单递鹅长手上,路执行长言简意赅,就如结果显示,鹅长和毕高的匹配度还行。 “一定要塞一个向导给毕高吗?”鹅长问路执行长,他微微皱眉。 “首席哨兵找不到向导,有点不像话吧,你说呢。”路执行长这样回答。 老实说,鹅长不是很情愿,他对监狱塔发生的事略有耳闻,他看不起毕高对已婚向导强取豪夺的卑劣手段,关键还没豪夺成功,但执委会让他牺牲一下。 迫于执委会的压力,鹅长只能同意了。 鹅长带着萨诞取餐,他示意萨诞别拘束,想吃什么随便拿,前提是不能浪费,他还提醒哨兵区的食物普通人可能吃不习惯,并端给萨诞一碗海带汤,里面有三个海带结。自始至终,他都没看毕高一眼。 蛋蛋塔大部分人的用餐习惯都集中在这个时间段,罗娜蹲在一辆餐车旁边,一脸认真地数上面的餐盒数量,现在由她专门负责给地下室那群孩童送午餐,在每天中午12:00之前送达地下室,虽然工作量庞大,又很繁琐,其他人都躲之唯恐不及,但她干得很开心。
第146章 卢安缇交了一笔保释金,狮白银才被放出来。 时隔两天,狮白银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只可惜天气不好,天空阴沉沉泛起了小雨,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整个夏玛西区丝毫没受甘蔗园暴动的影响,市民们依然过着阶级生活。 狮白银发现卢安缇没有带伞,他猜想肯定是卢安缇救他心切,忘记了带伞,他把手伸进卢安缇的外套口袋里,与对方十指相扣:“你今天不上课?” 卢安缇说:“你越来越厉害了。” “你是在夸我吗?”狮白银问,在被拘留的这两天,他对警方的指控拒不承认,坚称是一场因人际关系矛盾而引发的斗殴,虽然参战人数众多,但本质还是私斗,或许是看在他家住在西区的缘故,他享受到的待遇还行,没人对他动用私刑,不过他真的很饿,那群人一直没给他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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