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有兽兽的消息,记得告诉我。”鹅长说。 “好。”狮白银突然想起兽兽先前找自己,希望他帮忙出塔的事,他微微皱起眉头,现在看来,兽兽好像真的有难言之隐,他开口叫住鹅长。 “还有什么事?”鹅长转过头。 狮白银原地思索了片刻,再次开口:“没什么,我就是想说,你衣领翻了。” “谢谢啊。” 鹅长笑了一下,仪表,不重要。 趁着一天还没有结束,狮白银赶忙去了监狱塔,探视卢安缇,是他每日必完成的功课,没有之一。由于快到凌晨了,卢安缇已经睡下了。狮白银坐到床边,把卢安缇摇醒:“睡这么早?” 卢安缇醒了,他翻了个身,并没有起来,他看着狮白银,声音还是很暗哑:“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所以就先睡了。” “你就不愿意多等我几分钟?你哪天不是早睡晚起。” 卢安缇撩开被子:“我替你暖床还不好吗?” “哦,这样啊,”狮白银立马手脚并用钻进被窝,他跟八爪鱼一样,盘在卢安缇的身上,他说,“我和莉莉医生去塔外玩了一天,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什么礼物?” 狮白银将脸贴在卢安缇的怀里:“衣服口袋里,你自己拿。” “玻璃弹珠?” “你喜不喜欢?” 卢安缇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喜欢玩这种东西。” 狮白银抬起头:“你不会以为我送你玻璃弹珠,是想和你对弹吧?” “嗯?” 狮白银说:“因为它好看啊!因为好看,所以才买来送你啊!” 卢安缇说:“嗯,既然你觉得好看,那我就留着吧。” “别勉强。” 卢安缇说:“不勉强,谢谢你和莉莉医生出去玩,还想着我。” 狮白银跟卢安缇说白天他在塔外的见闻,明明卡喀亚也属于北格圣夫的一部分,但生活质量却天差地别,光是想想,他就很是伤心。什么最后的净土,说得跟块圣地一样,实际上已经没人带着崇高理想义一腔热血地投身进去。 狮白银告诉卢安缇:“我去了VR体验馆,一个很神奇的地方,里面的你,真的很像你。” 卢安缇单手搂着狮白银的脑袋,手指穿过对方的发隙,他说:“你能接受这么多的新鲜事物,就连我接受不了的,你也能接受,看来我的小狗真的长大了,变得有自己的想法,我是不是应该感到担忧。” “汪,汪汪!”狮白银叫了一声,他表示自己没有变,还是首席向导心坎上的听话小狗,但他不否认小狗也有咬人的时候,希望他的向导能明白这一点,他说,“我从来没有一刻忘记答应过你的事,我也正在为此而努力,只有真正了解它,才能彻底摧毁瓦解它,我说的对吧?” 卢安缇笑了笑:“你说得对。” 狮白银把手伸进卢安缇的衣服里,一顿乱摸后,他忽然语气严肃地和卢安缇谈起了条件,他也有一件事,想让卢安缇答应他。 “什么事?”卢安缇问。 狮白银说:“实话跟你讲,其实我并不讨厌「弗赛丽」,我甚至发现了它的好处,但是我对你的爱战胜了我的私心和理智,纵使我不赞同你的观念,我依然会帮你毁掉它,因为在我心里它不足以和你相提并论。因此我的条件是,在我达成你的心愿之前,你必须老老实实在监狱塔里待着,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迈出监狱塔一步,否则我们的约定就不作数了。” 卢安缇说:“好,我答应你。” “你真够无情的。”狮白银唉了一声,答应得真快,连想都不想一下。 就在这时,监狱塔响起大范围警告通知:狮白银哨兵,请立刻离开监狱塔,您已超时!您已超时!您已超时!
第132章 发点小病 自从来到北格圣夫,狮白银每天都在从不同的人和事物身上获得灵感,他愈发觉得以前的自己没有梦想,像一条干瘪瘪的咸鱼,躺平则泯然于众,翻身又掀不起浪花。自然,卢安缇是他最好的启蒙老师。 他经常为此心猿意马,尤其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不管卢安缇干出多少离经叛道的事,他都难以怨恨起来。鹅长说得对,他是颜狗。他觉得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当初他一见钟情绝非偶然,换个向导恐怕就达不到这种效果了。 现在,狮白银的大梦想就是让卢安缇走出监狱塔。只要卢安缇迈出监狱塔,他们之间的约定就不作数了。他每天不再思考如何毁灭「弗赛丽」,而是想怎么让卢安缇破坏约定。 狮白银心想,如果兽兽在就好了,兽兽可以帮他出主意。 不管卢安缇怎么想,狮白银依然认为「弗赛丽」很好,科技很好,但他再也没有去过VR体验馆,每当莉莉医生带着试探语气询问他的时候,他总有理由拒绝。他要与虚拟世界保持距离,一旦和虚拟人物接触次数频繁,虚拟人物就会产生瑕疵。这种瑕疵会影响虚拟世界在他心目中的神圣地位。因此,他只需要虚拟世界存在于体验馆里就足够了。 最近一段时间,狮白银每天还要抽出几分钟时间,琢磨兽兽的事,他一直想不通兽兽到底去哪儿了,以他和兽兽的关系,兽兽不可能不辞而别。 他想问路执行长,但路执行长现在因为这事脾气大得很,对谁都是一张司马脸,他不想去凑这个晦气。 一天早上,狮白银得知彭法瑟回来了,但却还是没有兽兽的消息。 狮白银第一时间就要去找彭法瑟问个清楚,为什么彭法瑟和兽兽一起失踪,现在却只有彭法瑟一个人回来。 准备出塔的时候,狮白银不巧碰上路执行长。 原本路执行长的半截身体已经钻进了车内,见到狮白银,他又直起了腰,最近塔内的哨兵弄出的乱子,搞得他心情不痛快,他也会让每个哨兵都不痛快,他沉着脸问狮白银:“你要去哪儿?” 狮白银说:“出去办事” “办什么事?” “找彭法瑟。” 路执行长说:“那跟着我们上车。” 狮白银不情愿。 路执行长说:“你是块木头啊?”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木头,狮白银只好不情愿地挪动脚步。 车内,除了路执行长以外,还坐着几位蛋蛋塔委员会成员,看起来都像是去找彭法瑟兴师问罪的。狮白银感到压力很大,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的这几位高层都不是什么善茬,在他们面前,他不能表现出半点随意的样子,否则随时都能被他们的神情千刀万剐。 明明座位很舒适柔软,但狮白银整个人却如坐针毡,他的感受很精准,就两个字——难受。 路执行长问狮白银,知不知道兽兽的情况。 狮白银说:“不知道。” “平常你们关系倒是不错,”路执行长含沙射影地说,语气很刻薄,末了又补充一句,“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狮白银也紧绷起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类让人不舒坦的表情,他也会模仿。听路执行长的言外之意,仿佛这件事是他伙同兽兽一起策划的,他怒意明显地说,“兽兽失踪我也很担心,你凭什么怀疑我?是不是有毛病。” 内车寂静了足足十秒钟。 为了捍卫自己的清白,狮白银坚决不示弱。 紧接着,奇迹的一幕发生了,路执行长忽然笑了笑:“刚才的话我收回,你当然跟此事无关,我向你道歉,不要生气,放轻松一点,别吓着大家了。” 狮白银瞬间没脾气了,这个套路他相当熟悉,卢安缇就经常这么干,一句道歉就把他哄得没边了,他怀疑蛋蛋塔的向导们专门培训过这方面的情绪管理。 百合座,政务大厅角落的沙发上,彭法瑟单手托腮望着落地窗外,他正让副官替自己打磨另一只手的指甲,自从去了一趟卡喀亚,整个人都粗糙了一圈,虽然以前他活地并不怎么精细,但起码也是一个注重仪表的人,他和他的同僚们待会儿要陪总督大人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慈善晚会。 温迷用纸巾将修理好的指甲擦拭干净,说:“将军,请把另一只手伸过来。” 彭法瑟听话照做,他等得无聊透了,心想总督大人一个光头,每次出门都磨磨蹭蹭老半天,比他这种头发茂密的还要讲究,费这么多心,难怪秃得一根不剩。他百无聊赖地问:“我的体检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温迷说:“大概要等到下午才出结果,您那个……太不小心了,怎么能被蚊虫叮咬。” “我真倒霉。”彭法瑟回道,回到北格圣夫后,他不放心,又重新做了一次体检。 狮白银等人找到彭法瑟。 起初,双方还能进行友好交流,这个交流主要体现在问候方面,但从提起兽兽名字的那一刻起,彭法瑟就开始答非所问,驴唇不对马嘴了,凡是对他不利的言论,他全部以反弹的形式规避。 彭法瑟的敷衍态度,令狮白银很生气,他担心彭法瑟对兽兽行不轨之举,大声质问彭法瑟:“你把兽兽藏哪儿去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 面对这群不速之客,彭法瑟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跟在卢首席身边侵染久了,变得连人话也不会说了是吧,我哪能藏得住兽兽,你和兽兽关系最好,我还想问你把兽兽弄哪儿去了。” 路执行长说:“兽兽失踪当天,你来过蛋蛋塔。” 彭法瑟想了想,说:“那天我是来找过你,可没等到你,我就自行离开了。”又说,“难道你们怀疑是我趁机掳走了蛋蛋塔的哨兵?我一个普通人能干得过哨兵?你们能不能动动脑子。” 狮白银冲着彭法瑟一顿言语输出,不过他的词汇量相当有限,没有达到羞辱效果,对付彭法瑟这种人,还得让语言大师小柯雷先生出马,为了提气势,他在最后大声补充了一句,你他妈的把兽兽还回来! “哟,这么暴躁,”彭法瑟皮笑肉不笑,“你们蛋蛋塔的人是不是集体进入更年期了?可你们也应该找对发泄对象啊。我就从来不对身边的人莫名发火。” 彭法瑟这句话,把在场蛋蛋塔的人基本全得罪光了。 路执行长说:“彭将军,我瞧你是失心疯了。” “这么着急就给我下诊断,你就不能等我的体验报告出来再谈疯不疯吗?用事实说话,路执行长连这么基本的道理都忘了。唉!当真人心不古啊。”彭法瑟低头看着腕上新定制的手表,他把在卡喀亚车站飘落在自己腿上的那一朵粉紫色小花做成了标本,镶嵌在表盘里,既然兽兽不肯要它,那么他就替兽兽永久保管着,他惜花惜到今时今日,独剩一堆感慨了。 单论兽兽这件事,彭法瑟认为自己肯定比蛋蛋塔这群人要伟大,起码他给了兽兽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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