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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的人间

时间:2023-08-14 06:30:31  状态:完结  作者:闻人可轻、晚乔、野榈、南风北至

  李轻河等了会儿,也没勉强,径直走了出去。

  小姑娘就是会生气。

  他无奈叹了一声,虽然他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好气的。

  再精巧的机器,里边若是坏了一个小零件,一环牵着一环,它便不能动了。命途也是。很多时候,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就能改变接下来许多事情,只是身处当下,没人能够发现。

  说起来有谁能相信呢?

  他后半生的走向之所以改变,追根究底,就是源自她此时的一句气话。

  兵源紧缺,家国天下。

  五)

  这天,霁月直到入睡也没再和李轻河说一句话,像是在闹什么别扭。

  夜里很晴,窗户没关,月光明晃晃照进来,如裁好的白绸一样铺在地上。霁月盯着地上那块四四方方的白,如果不是她见着它因为月前的云聚云散忽明忽暗,真会以为那里是桌上掉落的一张纸。

  将目光从地上移开,霁月下意识往躺椅那儿看,却被一道屏风阻隔了视线。可即便看不见,她也大概能想象出他的样子。

  有什么好想的?

  霁月皱眉,翻了个身。

  “睡不着?”

  原本睡熟了的李轻河居然在这细微的动静下迅速醒了过来。

  他侧头,轻声问:“怎么了?”

  霁月一愣,又翻回来,当想象与现实重叠,往往就会让人产生错觉。比如此时,她觉得自己隔着那道屏风看见了他的眼睛。

  “是因为腿疼睡不着,还是在外边不习惯?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小时候我睡不着,阿婆就是这么哄我的。”

  他的声音很低,沾了夜色月色,带了几分温柔,让人忍不住想要回应他。

  “什么故事?”

  李轻河双手垫在脑后,眼睛微微闭着,看上去像是睡熟了说着梦话的人,声音却干净清醒:“看你了,神话传说和戏折话本都可以。”

  其实霁月对这些不大感兴趣,但他的声音有一种奇妙的力量,能够让她安心,也让她变得平静。

  “那你说一个你最熟悉的?”

  “嗯,那我想想。”

  李轻河沉吟片刻:“这是我在一个茶馆里听见的,具体故事连贯不起来,只有几个片段,你随便听一听吧。这讲的是一个呆傻小姐和上门姑爷的故事……不对,单这么说,或许普通了些,事实上,这个故事里的小姐和姑爷,他们都不是凡人……”

  闻言,霁月只觉得心底没来由地抽了一抽,像是被不懂事的婴孩握住了心脏边上的脉络。他力气不大,只轻轻一动,她痛也不痛,心却是被提了起来、放不下去,将将悬在那儿,看着都危险。

  原本清明的意识随着故事的深入而逐渐模糊,霁月慢慢像是走进了故事里,无数画面走马灯似的在她眼前闪过。分明是旁观者的角度,那些情绪却像是从她心底生出来的,欢喜悲怒便如过往,历历在目极其难忘。

  她不知道这些画面有多少是来自李轻河的讲述,有多少是梦境自己补全的。

  一路走来,到了最后,霁月眼前的世界忽然裂开,一片一片碎成飞灰。

  她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那些飞灰却又聚集了起来,当世界重建,霁月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全新的地方。

  与之前所见的景色截然不同,这里是座宫殿,殿内金碧辉煌,侍女侍卫木雕一样站在那儿,像是被什么定住了,每个人都静止着保持着本该是动态的动作,看上去怪异得很。

  就是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

  霁月不自觉朝着那儿走过去。

  里间的人更多,但同外边一般,也都是被定住的样子,只有锦被里的婴孩在踢腿伸手地在那儿闹腾。

  霁月刚来得及看上一眼,身边一个影子忽地就闪了过去,挡住了她一半的视线。

  那影子的脸上像是团着雾气,叫人看不清长相,她只能看清那一身金色衣袍,暗纹自上袭下,隐隐有流光闪动,看着不像凡人。他在婴儿前边停了会儿,也不晓得在想什么,忽地叹了口气。

  那一叹很重、很深,里边夹杂着的感情复杂得叫人分辨不清。

  接着,他自袍子里拿出了个东西放在婴孩手上,一挥手,殿内的人便重新动了起来。同一时刻,金袍凭空消失,而婴孩在拿到那东西的同时也停止了啼哭,变得安静下来。

  原本挡住视线的身影不在了,霁月终于看见婴孩手上的东西是什么。

  她慌了一慌。

  她仍不知道这个影子是谁,却知道了那个婴儿身份。

  和周遭人们的慌乱不同,不远处,婴儿握着一颗珠子睡得香甜。而这珠子她再熟悉不过,是她自记事起就从未离身过的。

  宫里曾为此惊动,说那是她自出生便握在手里的。明珠润泽,非石非玉,没有人认识那珠子的材质,只知道它触手寒凉,在她身边却会散出暖意。那也不是夜明珠,可在她出生的第一个晚上,珠子亮了一夜,光色莹莹浅浅,月华一样。

  因此,不似其他公主按辈分取字,当时,她的父君望着那珠子沉吟片刻,为她赐名“霁月”。

  清风朗朗,明珠耀耀,月华皎皎。

  霁月。

  小木屋里,李轻河仍在轻轻缓缓地讲着故事,讲到最后,他忽然有些感慨。

  在听完那个故事的当晚,李轻河做了场梦。梦里,他挥霍过许多、经历过许多,什么都看不分明,包括自己的心。于是,醒来之后,便开始平白无故生出许多悔意,平白无故想要珍惜许多东西。

  他说:“也是奇怪,不想再做杀手,想四处走走,那天听完故事之后,我忽然就变了很多。现在想想,无端做了这么些自己都觉得没道理的改变,要追根究底论个原因,大概也只能说是听故事听得太入戏了……”

  喃喃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李轻河倏然意识到了什么。

  “哎,你睡着了?”

  屏风后面传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李轻河眨眨眼,起身下榻,走了过去。

  借着月光,他看见睡熟的霁月。

  也是,她也该累了。

  只是为什么不好好盖被子?手肘都露出一截,也不怕冷。李轻河无奈笑笑,为她掖好被角,这一刻,他忽然冒出一个诡异的想法——如果他能有孩子,一定是个好爹爹。

  刚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李轻河很快捂住嘴,生怕吵醒她。可霁月却在梦中皱了眉头,扑腾两下,准确地抓住他的手。

  月色淡淡,映出李轻河一脸的错愕。她抓他抓得很紧,看上去很着急,嘴里不停在嘟囔着什么,可那声音含含糊糊,李轻河半句也听不清。

  可即便听不清,他也握着她的手,哄孩子似的念着“不怕”“好好睡”之类的安慰话,但哄了许久都不见好,梦里的霁月反而更急了些。

  她拼命抓着他的手,着急地在问一个答案。

  “什么,你慢慢说,什么会不会?”

  梦中人口齿不清,李轻河听得满脸疑惑,依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算了,管他呢。

  “会。”他语气轻柔,给小动物顺毛一样,“当然会,一定会。所以好好睡吧。”

  说来也神奇,在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她不久便安静下来。

  李轻河松了口气,按着胸前的伤走回躺椅处。

  躺下之后,他笑了笑,在这之前倒是没发现自己这么有耐心,这么看来,或许他不做杀手了也不一定要去当大夫。

  他还能去帮人带孩子。

  此时,霁月的颈边,有个东西亮了亮。

  那像是一颗珠子,拇指盖大小,正自弱变强,散出莹蓝色的光。

  霁月的意识模模糊糊,李轻河什么也没有听清,他们大概都不会知道,她在梦中嘟囔那么久,问出的到底是什么。

  窗外有道身着金袍的身影一闪而过,动作比风更轻。

  只与他们有关而他们却都不知道的事情,也不晓得该说巧是不巧,有了别人知道。

  梦魇里,霁月神情急切:“我们会有下辈子吗?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梦境外,李轻河握着她的手:“会。”

  缘分玄之又玄,每个意料之外都有可能是冥冥之中,也许今生便是前世口中的来生,而你们已经见面了。


第二章 执手之约为余生

  一)

  雨水从屋檐上滚落下来,一串串滴落在地上聚成水坑,大大小小各不相同。霁月撑着把伞往门外走,走过了小道,停在野竹林的前边,盯着李轻河早上离开的方向。

  这里位置极偏,他每隔几天就要去买些吃食和小东西回来,起初不带她,是说她腿上有伤不方便,而现在她好得差不多,他依然没有带她出去过,说是觉得麻烦。

  但实际上,是真麻烦还是他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她离开,这谁也不知道。

  霁月抬手,摊开手掌,掌心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块拇指大的小腰牌。那是个名牌,正面是右领军卫处的标志,背后刻着三个小字,是“楚青宵”。

  那日不过一猜,霁月竟真的猜对了。联系着这几日从李轻河那儿问来的信息,她的心上忽然悬起千斤巨石。

  李轻河是个杀手,最近的任务,是那日所谓的“皇城富商”。如果李轻河所言非虚,那幕后指使者真是楚青宵,他假借名义在祭天的路上刺杀皇叔,究竟是为了什么?

  霁月低着眼,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她若有所思般皱眉,觉得这件事太大。楚青宵深受父皇信任,这件事不得不查,而若拖久一日,便危险一日。

  她该回去了。

  大概是这些事情太沉,霁月轻一摇头,按下心思,走向一棵树。

  霁月不大认识这些植物,但那花瓣粉白,随着细雨一同散下来的样子很是好看。这么想着,她伸出手,被雨打落的花瓣落在了她的手心。

  “你怎么出来了?”

  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一吓,霁月回头,指间微微颤抖,手上的花瓣却没有落,被雨水黏在了她的袖口处。

  她撑着伞望向李轻河,天色青青,他自风雨里朝她走来。

  “喏,今天运气好,回来的路上看见刚出来的金乳酥,你尝尝。”

  李轻河出门时没带伞,头发衣服都湿哒哒贴在了身上,手上的油纸包却干干净净,递到她手上的时候还没有凉,那微烫的感觉从指间传到了心尖。

  “我捂着回来的,怎么样?”

  天气灰蒙蒙的,他的眼睛却很亮,求夸奖似的对她笑。

  可没笑多久,李轻河便又想起什么,推着她往屋里走:“快进去,进去吃,外边风大雨大,别把你……别把它吹凉了,我好不容易保护着它没淋湿。”

  他的头发散了一半,有几缕黏在脸上,看上去有些狼狈。

  霁月想把伞分他一半,可他看出来了,把她的手往回推。这天气很冷,雨里夹着小雪,大概是李轻河在雨里淋得太久,手指被冻得极冰,如果不是她看见了,怕会以为自己碰到的不是他的手而是冰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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